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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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有命活著, 誰都能見到。”
說完這話，柯晨光就走開了。剛好有士兵對他招手，他就過去了。
包新宇站在原地想了想, 有些疑惑這話究竟是鼓勵他還是諷刺他。
軍隊給他們安排了休息時間，下午四點就要出發離開，相較於其他人的忙碌，何司明二人能夠有短暫的休息時間。
何司明自己的意思，將兩個人安排到一處就好。因為馬上就要走了, 很多物資能打包的就打包，可以使用的東西十分有限。
何司明只要來了兩盆清水, 二人洗臉過後再洗洗頭, 最後再把腳也洗幹凈。
雖說跟泡腳差得太遠，但對於現在來說已經十分奢侈了。
軍隊給何司明提供了一臺電腦, 這段時間裏，何司明洗漱過後有了足夠的時間，可以坐在電腦前仔細研究一下秋玲給的文件。
也是這個時候, 何司明才想起來, 秋玲好像還在原本隊伍裏！
忙叫來了照顧他們的勤務，麻煩他將秋玲帶來。
既然是這邊實驗室的人, 那按理說應該是有跟何司明同等待遇的。
只是何司明滿腦子都是變異的事情, 而這邊軍隊的人根本不知道秋玲這個人的存在。
如果秋玲真的是什麽心懷不軌的人，就憑借這份忽視都不知道能弄出什麽幺蛾子來。
同樣的還有小孫。
小孫還是要一起帶來的。
不過都過來的話, 再看看原本的隊伍也挺可憐的, 唯一的醫生走了, 現在連獸醫也走了。沒了特種部隊的保護，又沒了秦安這個主力之一。不過能夠跟隨軍隊的大部隊，危險系數應該相對較低了。
藍貓正在吃它的戰利品，小孫跟秋玲陪著。軍隊裏面也招募了幾個變異動物的主人，讓他們指揮變異動物協助作戰。當然，不論是變異動物的主人還是寵物所得到的待遇都是很高的。
現在都默認小孫是藍貓的主人，小孫的地位自然跟著水漲船高。
秋玲這邊得到了消息，跟小孫對視了一眼。
“走吧，去吃好吃的去。”
小孫看看藍貓，藍貓還在大快朵頤著。個頭大了胃口也跟著大了，消化的速度加快，需要進食的數量就多了。
小孫摸摸藍貓的身側：“你乖乖吃，別亂跑。”
藍貓喵了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懂。
何司明一連看幾個文件都是加密文件，而關於密碼則是一點都沒有透露。
想不明白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何司明又不敢輕易嘗試破譯。
現在的條件只能短暫的進行聯系，何司明也沒辦法聯系北京能夠信任的專家。何司明眼瞧著珍貴的文件卻連動都不能動，可見其糟心程度。
門口那邊有聲音，秋玲二人帶過來了。
秦安過去開門，將兩個丫頭讓進來。
何司明還在看著桌面上顯示的輸入密碼彈窗，擡頭看看二人，目光落在秋玲身上。
“我不管你前面說的有幾句真話，我現在只問你一件事。關於這裏面的大量加密文件，你知不知道什麽提示！”
秋玲有些無奈笑道：“我對這個本來就是一竅不通，這麽問我確實難為人。不過……也許你可以問一下在北京的那些曾經的超級人種。我在接受任務的時候，聽過一兩句。《遠古基因覆活計劃》一共有四位發起人，你的導師就是其中之一。現在四個人死了三個，只有當初中途退出的林暖還活著，也許她能夠破譯。”
何司明微楞：“你說你是外編人員，知道的卻比我多得多？”
“也許是因為我入職比你早得多。”秋玲笑道，“你不用氣餒，我看過一些關於你的相關資料。古生物學的人才，近幾十年來這個專業一直都很偏門，選擇這個專業的人更是屈指可數。何教授在業內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你是他的學生，而且又還沒畢業就能特批擁有博士學位。這樣的背景，未來接觸的也許比我深得多。”
秋玲人雖說總是笑嘻嘻的，不過說起話來還是挺誠懇的。當然，是否誠懇，還是要看聽者願不願意相信。
這幾年精修學業，說實話，何司明對他的導師所知甚少。平時的功課已經很繁瑣了，如果不是導師有時會讓他幫忙準備一些關於那個計劃的資料，何司明可能連現在的了解都沒有。
“也就是說，我現在必須要找到這個叫林暖的人。政府能找到嗎？”現在世道亂了，既然說中途退出，按照這個實驗的重要程度，人不可能出國，卻也不會在太近的地方。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終究是西藏這邊的人，也許回北京你就知道了。不過有一點我忘記跟你說了，這個文件只能存在於這個儲存卡裏，沒辦法錄入別的機器，只能用於讀取。換句話說，你不可以通過什麽渠道傳出去。為什麽我不清楚，也許是怕你把它傳送給不應該的人。”
這個不應該很籠統，也很有深意。
何司明繼續打開那幾個能夠點開的文件，看著裏面的資料不言。
這種事情，秦安插不進去手。瞧著何司明不說話了，對著那二人開口道：“那你們後面有什麽打算？”
“當然是進京。”秋玲看一眼小孫，“如果說現在哪裏最安全，那莫過於北京。不過全國人都是這麽想的，想要擠進去還真要費些心思。”
秦安發現了，秋玲從來都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思重，哪怕是在假裝無辜的時候，也會讓人感受到她那些算計。不掩飾，甚至有些露骨。
不過可以理解，這世道不會算計的人，恐怕連骨頭都不剩了。兩個女孩無親無故的面對這樣的世界，想要保護自己也不容易。
從先天的體能上看，女人照比男人有天生的劣勢。如果是安寧社會，女人其他的優勢明顯，還能跟男人享受差不多的待遇，可這末世，體能上先天劣勢，會是致命的存在。
就像那些末世小說裏寫的一樣，那些無力跟怪物抗衡的女人，要麽身死，要麽在角落裏卑微求生，甚至出賣色相換取一頓飽飯。
也許長遠來說，等未來人類有了足夠的把握跟怪物抗衡，這樣的情況會好很多。可現在，如果沒有絕對的手段自保，這個世道的女孩子要比男人艱難得多。
不過如果是有骨氣的女人，也能活得比任何人都好。秋玲這樣的女孩，就是其中一種。
“你是過來送文件的人，到了北京應該會有一定的待遇。”秦安道，“再說，你們還有一只變異貓。現在軍方也挺重視變異動物的，加上貓的戰鬥力本身就很好，你們能進北京的。”
“借你吉言了。”
秋玲找位置坐下，瞧著何司明還在研究文件，想想開口道：“其實理論上講，我也算是變異人，只是跟你們變異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何司明的目光從文件上擡起來，思考些許，才道：“西藏私自做過實驗？”
如果秋玲是比他們還早之前註射過試驗品，也有可能。近些年因為這個計劃，全世界做這個實驗的人大部分都接近了瘋魔。某些人在未經批準的情況下偷偷進行人體基因實驗，也不是不可能。
秋玲卻搖頭：“他們沒那麽大本事。”
瞧著秋玲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何司明也不再開口。秦安想了想她的名字，道：“比起這個，我很好奇你的日本名字是怎麽取的？既然你當時在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為什麽還要取一個讓日本人都覺得奇怪的姓氏？”
“因為這一點上我根本沒撒謊，只是換了諧音罷了。我姓居丘裏，名字是一個玲字。”
“少數民族？”
“正經八百的漢姓。只是後來上戶口的時候，最多只承認雙姓。現在應該都已經忘記了吧，正統的漢姓也有很多字。”
秦安想起來了，之前他看過類似的報道，就是講的一些已經被遺忘的姓氏。漢姓並不僅僅是單姓和雙姓，只是大部分都失傳了。現有的漢族最長的姓氏是五個字，只是戶口本上都是單姓。
“聽你這樣一說，你是故意在跟我透露你的神秘？”
“左右你以後會知道的。”秋玲笑道，“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說完這話，秋玲也不打算在這裏了，起身拉上小孫，一塊出去了。
秋玲既然來到了這裏，也沒必要回去了，跟士兵要了休息的地方。小孫去把吃飽了的藍貓領回來，姐妹倆休息一會兒，準備出發。
秋玲離開了，何司明的眉毛都快擰一起了。
“你說……這個秋玲究竟什麽意思？”
“她能這麽明目張膽的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反而證明她沒什麽惡意。”秦安道，“只是她身上的秘密有點多，也許她是單純的喜歡看見別人因為她感到疑惑。”
秦安常年四處旅游，見過的人多，也能從人性上看些事情。
“我是挺討厭這種話說一半的人。”何司明看看秦安，還是秦安這樣有一說一的更自在。
“也許這正好就是人家的自保手段。”秦安猜測，秋玲有可能就是要利用自身隱藏的秘密，來讓這些不知情的人保護她。
下午四點，太陽西下，日頭有些發紅。
秦安小睡了一會兒，聽到了外面叫醒眾人的喇叭聲，清醒了些，背起了背包。手機已經充滿了電，充電寶有些重，可又舍不得扔了。
秦安想著，先把大的充電寶電用光就扔了，有一個小的用來應急也可以。
沒人離得開手機，眼下有條件的情況下，還是盡可能的保證開機吧。
何司明也準備好了。軍方的意思是可以提供代步的車子，何司明沒那麽大的架子，也沒那麽嬌貴。將車讓給傷員或是走不動的老人孩子，跟著秦安走在軍隊中間。
之前一行人身邊跟著的都是原本生存地的男男女女，那時二人還算身體素質好的。現如今到了軍隊裏面，直接成了保護對象。只看著那一個個穩健的步伐，就能感覺到之間的差距。
何司明喝了一小口水。這一路上，能夠找到幹凈水源的機會不多，現有的水資源必須珍惜。
“安子，你現在充電寶的電量能堅持幾天？”
秦安計算了一下充電寶的電量：“堅持到四川是沒問題。”手機幾乎不玩，待機能有幾天。就算是一直玩，兩個充電寶加持，到四川應該也夠用。
“放點音樂吧。”這個旅行的開始，誰也說不準究竟是好還是什麽。現在需要的是士氣，音樂是提升士氣的好辦法。
而且音樂，也能安撫一下忐忑的心情。
秦安拿出手機，將聲音開到最大，點開了手機裏之前下載的一些富有節奏的音樂。
伴隨著節奏強烈的音樂一行人邁開步子走向未知。
粗略計算，這一場遷移，加上軍方總人數超過了四十萬。大部分的幸存者都選擇留下，而剩下願意走的人，也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這麽多人，也就只有官方，能有這麽大的能力全部帶走。
前方最近的一個安置點，大概要走到淩晨兩點才能到，伴隨著太陽落山，能見度降下來。每隔十米，會有一名士兵舉起來一個掛著照明燈的桿子。軍方還有幾個發電機，夜間照明不是問題。
按理說夜晚比白天更加危險，秦安二人也想不通官方在想什麽。不過既然這樣大費周章的寧願夜間照明也要盡快趕路，他們這邊聽著指揮就是了。
路上遇到了幾波變異動物的攻擊，對於大型動物來說，很快就被熱武器解決了，但群攻的小型變異動物就棘手了。幾次遭遇變異動物，死亡了二十幾人。相對於四十萬的基數雖然不算什麽，可同樣帶給了眾人不小的打擊。
因為被保護在中間，秦安甚至沒有機會去接近那些變異動物。倒是瞧見了幾次藍貓在小孫的指揮下加入戰鬥，秦安看著有些羨慕。
一直到了淩晨。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疲憊，對於那些很少運動的人來說，此時更是到了疲憊的極限。
軍隊給每個人都發了一些水，和一點食物來補充體力。秦安吃著已經涼透的肉餅，跟身邊的士兵確認一下到達安置點的具體時間。
有人建議何司明二人還是去車裏休息一會兒，二人下午的時候休息過，這會兒吃了東西還能堅持，再度拒絕了這份好意。
一路上不停的走，有些枯燥。一開始秦安二人還會聊聊天，可時間長了發現太耗費體力了，也就停下了。
這裏距離雅安，如果單純的依靠步行，就算每天只休息八個小時，不算吃飯的時間不停的走，那也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可現在的問題是，交通工具行駛困難，軍方能夠保證步行的安全已經很吃力了。而其他類似高鐵這樣的交通，根本無力恢覆。
眼下一邊要保護普通民眾，一邊要對付仿佛永無止境的變異動物，也只能這樣了。
“前面應該就出市了，再走個兩小時就能到第一個安置點。”何司明看看地圖，估算一下現在的位置。
“這麽多人能達到現在這樣的速度，已經很不容易了。”秦安上了高處回頭看一眼，那照明組成的長廊，延綿到很遠。
“不得不說，現在的速度跟軍方預計的速度差不多。我想他們一定是把老人、孩子和傷員都考慮到裏面了。”
“車雖說出的不多，但裝下老人和孩子是足夠的。輕傷員可以正常活動，重傷員多半也活不了幾天。現在這種情況，眼下已經很好了。”秦安這話也就跟何司明說說。
說起來也是殘酷，以現在的醫學條件，如果受重傷，基本就是等死了。就算還有醫療條件，重傷之下連做手術的無菌環境都無法保證，只能用抗生素吊著，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大活人虛弱下去。
“一會兒咱們走慢些，去之前那隊人裏看看吧。”何司明怕秦安鉆牛角尖，有心讓他回去看看熟悉的人，心情放松些。
“嗯。也不知道他們現在什麽情況。”
末世後一塊求生過的人，秦安是多了點關註的。
三合一長更
這邊還在說著話，往前走卻發現前面的人越來越多。
何司明根據對講機了解了一下情況，前方被一些變異過的樹擋住了去路，現在正在清理，看清理的速度，應該不會影響整體的進程。
前兩天還只是高度上的瘋長，路上最多有一些雜草。這才兩天的功夫，已經有樹瘋長到影響去路的地步。
前面人越來越多，後面的人還在往這邊走，這裏有些擁擠。秦安跟何陽軒都不是喜歡人多的人，也就開始往邊緣走，這才沒走兩步，就聽見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何司明聽到動靜先確定秦安在身邊，隨後才用耳朵仔細聽聲音。
“有很雜亂的腳步聲，體型很大，應該是變異動物群！”何司明分辨了一下，又用對講機通知附近同樣有著對講機的人。
站在邊緣的軍人們都架好了武器，一名士兵剛要提醒二人走到裏面去以免被變異動物傷到，便又聽到一聲野獸的尖叫，隨後那路邊一人高的草叢裏，猛然竄出來一頭一米多高、通體漆黑的變異豬。那變異豬雖說不大，可噸位不小，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甚是嚇人。
幾乎是一瞬間，幾聲木倉聲響起，那變異豬的腦袋直接被打成了篩子。
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又是幾陣騷亂，道路兩旁，竟然接連竄出了不計其數的豬。大的能有兩米多高，小的也一米往上。一個個紅著眼睛，直奔眼前的人類。
反應再快，也沒辦法在這一瞬間對付這樣多的變異豬。
夜間，黑色的豬不是很顯眼，這讓瞄準有了很大的難度。
木倉聲密集，可還是有變異豬竄進了人群，那樣的大塊頭，進入人群後自然是帶著一路的血腥。
秦安記得有人說過，再有經驗的獵人，也不會隨便去獵取山上的野豬，尤其是野豬群，更是要遠遠的躲開。而變異過後的大肥豬，危險可要比野豬還要翻上幾倍。
秦安二人就在邊緣部分，很快就成了變異豬的狩獵目標。
“安子！”何司明喊了一聲秦安，眼瞧著撲來的肥豬，指甲瞬間長出了幾厘米，身子一側，手狠狠拍在肥豬的身上。指甲順利紮進肥豬的脖子裏，奈何豬太大，脂肪太厚，這一下並沒有刺穿主動脈。
但這樣的攻擊足夠影響變異豬的動作。
秦安全靠自然反應，腿一曲向上一跳，正趴在那豬的後背上。那變異豬吃痛，身上又有了束縛，轉著圈的想要甩開。
秦安費力的向前爬到了脖子的位置，那變異豬見甩不掉秦安，心一橫便要往路邊的樹上撞，秦安手上的青灰色一直蔓延到了手腕，整個手指長了近一寸，變得更加纖細，指甲圓且尖，直接刺進了變異豬的後脖頸。
何司明冷汗都下來了，看清楚秦安的動作，腳下生風到了變異豬要撞上的那棵樹前，右手完全成了猛獸的爪子，那指甲又長了半寸，甩手一爪子，直接劃瞎了變異豬的眼睛，在豬頭上留下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秦安在豬脖子上的這一下，直接摸到了豬骨頭，可豬依舊有動作。就算有了致命傷，還要防止變異豬死前傷人。秦安咬緊牙關，抽回手，直接在豬的身上坐起來，再一次將渾身力氣用在手上，又一次插向豬脖子上的傷口。
“哢！”
秦安清楚的聽見了這一聲，指甲直接戳斷了豬脖子上的骨頭。
那還在垂死掙紮的變異豬身子猛然一顫，直接倒了下去。
秦安來不及反應，有一條腿直接被變異豬壓到了身下。
“安子！”何司明臉都白了，幾步過來要拉秦安出來。
“別動！”秦安制止了何司明的動作，何司明關心則亂，但秦安很清醒，“我沒事！快，把豬移開，我現在沒事！”
何司明瞧著秦安的臉色還好，眼瞧著那變異豬，看看自己的手：“我試一下！”
秦安將註意力全部放在腿上，腿的部分仿佛接收到了能量，無論是骨肉還是筋脈都強勁了些。秦安感覺得到，只要他還有力氣，就能保住這條腿。但如果他虛脫了，這條腿沒有了變異支撐，這頭豬有幾噸重，足夠壓斷他的腿了。
何司明雙腿曲起，手放在豬身體的下方，咬緊了牙關一用力，那一瞬間雙手的肌肉瘋長數倍撐破了衣服，而那新長出來的肌肉上，布滿了青色的青筋。
秦安坐起身體，全身心的註意力都放在腿上，何司明喝了一聲，雙腳如同生了根一般紮穩，雙臂一用力，那幾噸重的變異豬，竟被他擡起了兩寸。
秦安腳用力動了兩下，直接抽了出來。
何司明見到秦安脫離，雙手一松倒退了兩步。
“感覺怎麽樣！”何司明蹲下身子碰一碰秦安被壓的腿，而他胳膊上的肌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下去。
此時秦安還真沒什麽感覺，因為此時的這一整只腳都是麻的，幾乎沒什麽感覺。
“問題不大，放心。”秦安擡起頭看看四周其他人，豬已經獵殺的七七八八，特別大的變異豬不是很多，他們殺的這一頭是其中之一。其他的變異豬最多是在體型的優勢下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反應過來以後，對付起來還是比較容易的。
即便如此，也流了不少的血。
“何博士！您怎麽樣了！”有士兵後怕的過來確定二人的情況。剛剛那頭豬過來誰都沒反應過來，而秦安二人合鬥變異豬的時候，根本沒辦法開木倉協助，本來燈光昏暗，豬又是通體黢黑不好瞄準，兩個人圍著變異豬，更加增加了難度。
好在二人合力殺了這頭變異豬，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保護好其他人，我們能自保！”剛剛那樣一頭龐大的變異豬，二人都能合力殺死，那其他小變異豬更不在話下。二人就算幫不上忙，也不能成為累贅。
秦安嘗試起身，可腿一時間使不上力氣。伸手拉一拉何司明的胳膊，何司明心領神會的蹲下身子，直接背起了秦安。
到了人群中間，找到一輛車敲開車門先將秦安放進去：“你先休息一下，別亂動！我看還能不能幫上忙！”
剛剛獵殺那頭變異豬，讓何司明有了更多的靈感。現在他的身體如同一個寶藏一般，何司明有心去做更多的事情。
秦安坐穩了身子，瞧見旁邊坐著一大一小兩個人。
大的也才十五六歲，小的不超過十歲，都是小女孩。小女孩在大女孩的懷裏顫顫發抖，大一點的女孩自己也害怕，也只能不停的安慰小女孩。
“放心吧，大部分的都已經殺了，剩下的不構成什麽威脅，很快就結束了。等殺完了，咱們一塊吃豬肉。那些都是黑豬，說不定是藏香豬，很好吃的。”
小女孩聽到吃，轉過頭看秦安。車裏面並沒有打燈，只有外面的燈光照進來一些。
“真的嗎？”
“我剛殺了一只變異豬，不嚇人的。”秦安道。
“那你怎麽受傷了？”那個大一點的女孩還理智些。
“誰說我受傷了？”秦安拍拍腿，“我腿抽筋了，怕給他們添亂，我哥們就送我過來先休息了。”
那大女孩沈默些許，才道：“是不是運動太少了？”
秦安抽了抽唇角，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也只能點頭承認：“對，我太缺乏運動所以腿抽筋了，別學我啊。”
女孩拍拍小女孩：“聽見了嗎？不能偷懶。”
小女孩沒那麽害怕了，聽了女孩的話，撅撅嘴點頭道：“那我一會兒下車自己走。”
車上除了傷員，空位置都是留給小孩或是老人輪流休息用的。孩子體力不足，太累了上車歇息一會兒，也能提升總體的速度。
何司明再出去的時候，變異豬清理的差不多了，現在最著急的是處理傷員。軍隊裏面有幾名軍醫，可現在傷員較多，也有些分身乏術。
小孫這個獸醫又混進來了，幫忙消毒包紮，好歹手法比普通人嫻熟得多。
看著只剩下收拾殘局了，何司明就打算回車那邊看看秦安。這時候身後有人叫他，一回頭是一個軍官。
“何博士嗎？”
“是我。”何司明略帶奇怪的看著他。
“您好，是這樣的，在剛剛，我看見了您跟秦先生合力殺了那頭變異豬。這就是變異的力量？”那軍官道。
這方面，何司明沒什麽熱情細說，畢竟大部分涉及機密實驗。只是變異的事情，在軍隊這裏從來不隱瞞。
“我們也無法掌控這份力量，剛剛有幸運的成分在裏面。”何司明道。
“就算是幸運也好，剛剛你們的樣子我看的很清楚。你也瞧見了，現在熱武器對抗變異動物越來越吃力，而變異還在持續。總有一天熱武器不再起作用，那個時候我們連自保都做不到。”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們的變異也屬於偶然。而且實話告訴你，這份變異，有很大幾率變成吃人的怪物。自保並不是只有變異者一條路，那些不吃人的變異動物，像是那只藍貓，也可以作為隊友進行自保。”
何司明的話並沒有透露太多，顯然有所保留。那軍官聽了這話有些失望，卻也沒再說太多。
何司明瞧他不說話了，回頭繼續找車。燈光昏暗，有些記不清把秦安放在哪輛車上了。
這時候剛好一輛車門打開，秦安自己從車上下來了。
“怎麽樣了！”何司明忙上去問道。
“差不多了。”秦安動一動腳踝。本來就沒傷到，只是倒下的一瞬間震麻了，而且以他現在的變異體質，就算受傷了，也會很快恢覆過來。
“走兩步看看！”何司明不放心的一手扶住秦安。
秦安就在何司明的攙扶下走了幾步，雖說步伐還不算利索，不過顯然已經沒事了。
最後一頭變異豬也被獵殺了，人們正在匆忙的救治傷員。死了四個人，其中一個是士兵。
這樣的世道，四個人再平常不過，可對士氣是不小的打擊。
負責飲食的人們將豬放血分割，分割成一塊一塊的肉分別存放。
今晚到了安置點以後，這些肉再加工一下，就算分給這四十萬人，也夠他們吃頓肉了。
負責飲食的人很多，豬群很快就被分割完畢。
過了一會兒，秦安的腳徹底沒問題了。何司明跟附近的軍官說一聲，他們往隊伍的後面走，找著之前在一起的隊伍。
前面瘋長的樹已經收拾出來了，隊伍繼續通行。二人幾乎不用太往後走，隊伍不斷前行，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之前在一塊的隊伍。
“小秦！”很快有人認出了秦安，紛紛圍了過來。“你怎麽不回來了？我們還挺擔心你的。”
秦安笑道：“我是陪著司明，再說現在我不在這邊也沒什麽問題，咱們在隊伍中間，挺受保護的。”
“秦哥！”包新宇費力的從人群裏擠出來，“我就知道你們得回來看看。”
秦安瞧著包新宇的臉跟花貓似的，瞧著有些好笑：“還適應嗎？”
“這有啥不適應的，跟上學時候差不多，都是人多。就是還沒到地方休息，有點累。對了，那個大叔也被叫走了，之後就沒回來。我問誰都不知道，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大叔？”秦安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個稱呼。
“就是那個成天耷拉個臉的，還不愛理人的那個。”
包新宇的描敘還挺形象的。秦安看看何司明，何司明搖頭表示也不清楚。
張戴道：“那小孫她們呢？咱們這邊沒個懂治病的還是不放心。那個日本人要回國有情可原，可小孫我熟啊，就是個普通的小丫頭，怎麽她也不回來了？”
這裏自認為最了解小孫的莫過於張戴，在動物變異之前，小孫是給張戴打工的前臺，認識一兩年了，怎麽可能想到小孫還有別的身份？
秦安也不好說什麽，畢竟小孫究竟什麽身份他也說不清楚。那兩個丫頭個頂個的神秘，現在世道這麽亂，實在沒什麽時間去猜謎。
何司明反應最快，先開口道：“也許是軍隊那邊留著幫忙吧。她到底是獸醫，咱們這裏還有幾只變異動物幫忙，要是受個傷什麽的，需要個正經獸醫幫忙。”
這話聽著有道理。現在不吃人且能保護人的變異動物何其珍貴，現在小孫給動物治病的價值要比給人治病的價值高得多。
張戴嘆了口氣：“說的也是。那你們要是看見她了，讓她沒事回來看看。這一跟軍隊走，一下子走了不少人。”
“等到了四川就好了。”
也只能這樣安慰了。
秦安看看熟悉的人，確定他們都沒事也就放心了。這時候已經淩晨一點了，隊伍要加快進城盡快到安置點休息。
秦安二人一路小跑回到了隊伍的前面。之前的戰鬥消耗了不少體力，二人一邊走一邊吃些東西，倒是睡意全無了。
就在眾人臨近崩潰點的時候，隊伍總算到了預計的安置點。
地點是一個大型的商業街，一共三個大廈，作為一行人的臨時居住地。
從樓層到廣場，足夠四十萬人暫時安置。
所有人都找好了位置，弄上了鋪蓋。負責飲食的人盡快搭起爐竈，開始烹飪食物。前頭獲取的變異豬的豬肉都拿出來，加上一些軍隊攜帶的幹菜燴了一鍋，每個人身上都帶有一些幹糧，這一次就沒有分幹糧，而是設了幾個打菜點，所有人可以自己拿餐具過去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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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柯晨光就走開了。剛好有士兵對他招手，他就過去了。
包新宇站在原地想了想, 有些疑惑這話究竟是鼓勵他還是諷刺他。
軍隊給他們安排了休息時間，下午四點就要出發離開，相較於其他人的忙碌，何司明二人能夠有短暫的休息時間。
何司明自己的意思，將兩個人安排到一處就好。因為馬上就要走了, 很多物資能打包的就打包，可以使用的東西十分有限。
何司明只要來了兩盆清水, 二人洗臉過後再洗洗頭, 最後再把腳也洗幹凈。
雖說跟泡腳差得太遠，但對於現在來說已經十分奢侈了。
軍隊給何司明提供了一臺電腦, 這段時間裏，何司明洗漱過後有了足夠的時間，可以坐在電腦前仔細研究一下秋玲給的文件。
也是這個時候, 何司明才想起來, 秋玲好像還在原本隊伍裏！
忙叫來了照顧他們的勤務，麻煩他將秋玲帶來。
既然是這邊實驗室的人, 那按理說應該是有跟何司明同等待遇的。
只是何司明滿腦子都是變異的事情, 而這邊軍隊的人根本不知道秋玲這個人的存在。
如果秋玲真的是什麽心懷不軌的人，就憑借這份忽視都不知道能弄出什麽幺蛾子來。
同樣的還有小孫。
小孫還是要一起帶來的。
不過都過來的話, 再看看原本的隊伍也挺可憐的, 唯一的醫生走了, 現在連獸醫也走了。沒了特種部隊的保護，又沒了秦安這個主力之一。不過能夠跟隨軍隊的大部隊，危險系數應該相對較低了。
藍貓正在吃它的戰利品，小孫跟秋玲陪著。軍隊裏面也招募了幾個變異動物的主人，讓他們指揮變異動物協助作戰。當然，不論是變異動物的主人還是寵物所得到的待遇都是很高的。
現在都默認小孫是藍貓的主人，小孫的地位自然跟著水漲船高。
秋玲這邊得到了消息，跟小孫對視了一眼。
“走吧，去吃好吃的去。”
小孫看看藍貓，藍貓還在大快朵頤著。個頭大了胃口也跟著大了，消化的速度加快，需要進食的數量就多了。
小孫摸摸藍貓的身側：“你乖乖吃，別亂跑。”
藍貓喵了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懂。
何司明一連看幾個文件都是加密文件，而關於密碼則是一點都沒有透露。
想不明白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何司明又不敢輕易嘗試破譯。
現在的條件只能短暫的進行聯系，何司明也沒辦法聯系北京能夠信任的專家。何司明眼瞧著珍貴的文件卻連動都不能動，可見其糟心程度。
門口那邊有聲音，秋玲二人帶過來了。
秦安過去開門，將兩個丫頭讓進來。
何司明還在看著桌面上顯示的輸入密碼彈窗，擡頭看看二人，目光落在秋玲身上。
“我不管你前面說的有幾句真話，我現在只問你一件事。關於這裏面的大量加密文件，你知不知道什麽提示！”
秋玲有些無奈笑道：“我對這個本來就是一竅不通，這麽問我確實難為人。不過……也許你可以問一下在北京的那些曾經的超級人種。我在接受任務的時候，聽過一兩句。《遠古基因覆活計劃》一共有四位發起人，你的導師就是其中之一。現在四個人死了三個，只有當初中途退出的林暖還活著，也許她能夠破譯。”
何司明微楞：“你說你是外編人員，知道的卻比我多得多？”
“也許是因為我入職比你早得多。”秋玲笑道，“你不用氣餒，我看過一些關於你的相關資料。古生物學的人才，近幾十年來這個專業一直都很偏門，選擇這個專業的人更是屈指可數。何教授在業內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你是他的學生，而且又還沒畢業就能特批擁有博士學位。這樣的背景，未來接觸的也許比我深得多。”
秋玲人雖說總是笑嘻嘻的，不過說起話來還是挺誠懇的。當然，是否誠懇，還是要看聽者願不願意相信。
這幾年精修學業，說實話，何司明對他的導師所知甚少。平時的功課已經很繁瑣了，如果不是導師有時會讓他幫忙準備一些關於那個計劃的資料，何司明可能連現在的了解都沒有。
“也就是說，我現在必須要找到這個叫林暖的人。政府能找到嗎？”現在世道亂了，既然說中途退出，按照這個實驗的重要程度，人不可能出國，卻也不會在太近的地方。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終究是西藏這邊的人，也許回北京你就知道了。不過有一點我忘記跟你說了，這個文件只能存在於這個儲存卡裏，沒辦法錄入別的機器，只能用於讀取。換句話說，你不可以通過什麽渠道傳出去。為什麽我不清楚，也許是怕你把它傳送給不應該的人。”
這個不應該很籠統，也很有深意。
何司明繼續打開那幾個能夠點開的文件，看著裏面的資料不言。
這種事情，秦安插不進去手。瞧著何司明不說話了，對著那二人開口道：“那你們後面有什麽打算？”
“當然是進京。”秋玲看一眼小孫，“如果說現在哪裏最安全，那莫過於北京。不過全國人都是這麽想的，想要擠進去還真要費些心思。”
秦安發現了，秋玲從來都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思重，哪怕是在假裝無辜的時候，也會讓人感受到她那些算計。不掩飾，甚至有些露骨。
不過可以理解，這世道不會算計的人，恐怕連骨頭都不剩了。兩個女孩無親無故的面對這樣的世界，想要保護自己也不容易。
從先天的體能上看，女人照比男人有天生的劣勢。如果是安寧社會，女人其他的優勢明顯，還能跟男人享受差不多的待遇，可這末世，體能上先天劣勢，會是致命的存在。
就像那些末世小說裏寫的一樣，那些無力跟怪物抗衡的女人，要麽身死，要麽在角落裏卑微求生，甚至出賣色相換取一頓飽飯。
也許長遠來說，等未來人類有了足夠的把握跟怪物抗衡，這樣的情況會好很多。可現在，如果沒有絕對的手段自保，這個世道的女孩子要比男人艱難得多。
不過如果是有骨氣的女人，也能活得比任何人都好。秋玲這樣的女孩，就是其中一種。
“你是過來送文件的人，到了北京應該會有一定的待遇。”秦安道，“再說，你們還有一只變異貓。現在軍方也挺重視變異動物的，加上貓的戰鬥力本身就很好，你們能進北京的。”
“借你吉言了。”
秋玲找位置坐下，瞧著何司明還在研究文件，想想開口道：“其實理論上講，我也算是變異人，只是跟你們變異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何司明的目光從文件上擡起來，思考些許，才道：“西藏私自做過實驗？”
如果秋玲是比他們還早之前註射過試驗品，也有可能。近些年因為這個計劃，全世界做這個實驗的人大部分都接近了瘋魔。某些人在未經批準的情況下偷偷進行人體基因實驗，也不是不可能。
秋玲卻搖頭：“他們沒那麽大本事。”
瞧著秋玲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何司明也不再開口。秦安想了想她的名字，道：“比起這個，我很好奇你的日本名字是怎麽取的？既然你當時在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為什麽還要取一個讓日本人都覺得奇怪的姓氏？”
“因為這一點上我根本沒撒謊，只是換了諧音罷了。我姓居丘裏，名字是一個玲字。”
“少數民族？”
“正經八百的漢姓。只是後來上戶口的時候，最多只承認雙姓。現在應該都已經忘記了吧，正統的漢姓也有很多字。”
秦安想起來了，之前他看過類似的報道，就是講的一些已經被遺忘的姓氏。漢姓並不僅僅是單姓和雙姓，只是大部分都失傳了。現有的漢族最長的姓氏是五個字，只是戶口本上都是單姓。
“聽你這樣一說，你是故意在跟我透露你的神秘？”
“左右你以後會知道的。”秋玲笑道，“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說完這話，秋玲也不打算在這裏了，起身拉上小孫，一塊出去了。
秋玲既然來到了這裏，也沒必要回去了，跟士兵要了休息的地方。小孫去把吃飽了的藍貓領回來，姐妹倆休息一會兒，準備出發。
秋玲離開了，何司明的眉毛都快擰一起了。
“你說……這個秋玲究竟什麽意思？”
“她能這麽明目張膽的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反而證明她沒什麽惡意。”秦安道，“只是她身上的秘密有點多，也許她是單純的喜歡看見別人因為她感到疑惑。”
秦安常年四處旅游，見過的人多，也能從人性上看些事情。
“我是挺討厭這種話說一半的人。”何司明看看秦安，還是秦安這樣有一說一的更自在。
“也許這正好就是人家的自保手段。”秦安猜測，秋玲有可能就是要利用自身隱藏的秘密，來讓這些不知情的人保護她。
下午四點，太陽西下，日頭有些發紅。
秦安小睡了一會兒，聽到了外面叫醒眾人的喇叭聲，清醒了些，背起了背包。手機已經充滿了電，充電寶有些重，可又舍不得扔了。
秦安想著，先把大的充電寶電用光就扔了，有一個小的用來應急也可以。
沒人離得開手機，眼下有條件的情況下，還是盡可能的保證開機吧。
何司明也準備好了。軍方的意思是可以提供代步的車子，何司明沒那麽大的架子，也沒那麽嬌貴。將車讓給傷員或是走不動的老人孩子，跟著秦安走在軍隊中間。
之前一行人身邊跟著的都是原本生存地的男男女女，那時二人還算身體素質好的。現如今到了軍隊裏面，直接成了保護對象。只看著那一個個穩健的步伐，就能感覺到之間的差距。
何司明喝了一小口水。這一路上，能夠找到幹凈水源的機會不多，現有的水資源必須珍惜。
“安子，你現在充電寶的電量能堅持幾天？”
秦安計算了一下充電寶的電量：“堅持到四川是沒問題。”手機幾乎不玩，待機能有幾天。就算是一直玩，兩個充電寶加持，到四川應該也夠用。
“放點音樂吧。”這個旅行的開始，誰也說不準究竟是好還是什麽。現在需要的是士氣，音樂是提升士氣的好辦法。
而且音樂，也能安撫一下忐忑的心情。
秦安拿出手機，將聲音開到最大，點開了手機裏之前下載的一些富有節奏的音樂。
伴隨著節奏強烈的音樂一行人邁開步子走向未知。
粗略計算，這一場遷移，加上軍方總人數超過了四十萬。大部分的幸存者都選擇留下，而剩下願意走的人，也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這麽多人，也就只有官方，能有這麽大的能力全部帶走。
前方最近的一個安置點，大概要走到淩晨兩點才能到，伴隨著太陽落山，能見度降下來。每隔十米，會有一名士兵舉起來一個掛著照明燈的桿子。軍方還有幾個發電機，夜間照明不是問題。
按理說夜晚比白天更加危險，秦安二人也想不通官方在想什麽。不過既然這樣大費周章的寧願夜間照明也要盡快趕路，他們這邊聽著指揮就是了。
路上遇到了幾波變異動物的攻擊，對於大型動物來說，很快就被熱武器解決了，但群攻的小型變異動物就棘手了。幾次遭遇變異動物，死亡了二十幾人。相對於四十萬的基數雖然不算什麽，可同樣帶給了眾人不小的打擊。
因為被保護在中間，秦安甚至沒有機會去接近那些變異動物。倒是瞧見了幾次藍貓在小孫的指揮下加入戰鬥，秦安看著有些羨慕。
一直到了淩晨。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疲憊，對於那些很少運動的人來說，此時更是到了疲憊的極限。
軍隊給每個人都發了一些水，和一點食物來補充體力。秦安吃著已經涼透的肉餅，跟身邊的士兵確認一下到達安置點的具體時間。
有人建議何司明二人還是去車裏休息一會兒，二人下午的時候休息過，這會兒吃了東西還能堅持，再度拒絕了這份好意。
一路上不停的走，有些枯燥。一開始秦安二人還會聊聊天，可時間長了發現太耗費體力了，也就停下了。
這裏距離雅安，如果單純的依靠步行，就算每天只休息八個小時，不算吃飯的時間不停的走，那也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可現在的問題是，交通工具行駛困難，軍方能夠保證步行的安全已經很吃力了。而其他類似高鐵這樣的交通，根本無力恢覆。
眼下一邊要保護普通民眾，一邊要對付仿佛永無止境的變異動物，也只能這樣了。
“前面應該就出市了，再走個兩小時就能到第一個安置點。”何司明看看地圖，估算一下現在的位置。
“這麽多人能達到現在這樣的速度，已經很不容易了。”秦安上了高處回頭看一眼，那照明組成的長廊，延綿到很遠。
“不得不說，現在的速度跟軍方預計的速度差不多。我想他們一定是把老人、孩子和傷員都考慮到裏面了。”
“車雖說出的不多，但裝下老人和孩子是足夠的。輕傷員可以正常活動，重傷員多半也活不了幾天。現在這種情況，眼下已經很好了。”秦安這話也就跟何司明說說。
說起來也是殘酷，以現在的醫學條件，如果受重傷，基本就是等死了。就算還有醫療條件，重傷之下連做手術的無菌環境都無法保證，只能用抗生素吊著，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大活人虛弱下去。
“一會兒咱們走慢些，去之前那隊人裏看看吧。”何司明怕秦安鉆牛角尖，有心讓他回去看看熟悉的人，心情放松些。
“嗯。也不知道他們現在什麽情況。”
末世後一塊求生過的人，秦安是多了點關註的。
三合一長更
這邊還在說著話，往前走卻發現前面的人越來越多。
何司明根據對講機了解了一下情況，前方被一些變異過的樹擋住了去路，現在正在清理，看清理的速度，應該不會影響整體的進程。
前兩天還只是高度上的瘋長，路上最多有一些雜草。這才兩天的功夫，已經有樹瘋長到影響去路的地步。
前面人越來越多，後面的人還在往這邊走，這裏有些擁擠。秦安跟何陽軒都不是喜歡人多的人，也就開始往邊緣走，這才沒走兩步，就聽見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何司明聽到動靜先確定秦安在身邊，隨後才用耳朵仔細聽聲音。
“有很雜亂的腳步聲，體型很大，應該是變異動物群！”何司明分辨了一下，又用對講機通知附近同樣有著對講機的人。
站在邊緣的軍人們都架好了武器，一名士兵剛要提醒二人走到裏面去以免被變異動物傷到，便又聽到一聲野獸的尖叫，隨後那路邊一人高的草叢裏，猛然竄出來一頭一米多高、通體漆黑的變異豬。那變異豬雖說不大，可噸位不小，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甚是嚇人。
幾乎是一瞬間，幾聲木倉聲響起，那變異豬的腦袋直接被打成了篩子。
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又是幾陣騷亂，道路兩旁，竟然接連竄出了不計其數的豬。大的能有兩米多高，小的也一米往上。一個個紅著眼睛，直奔眼前的人類。
反應再快，也沒辦法在這一瞬間對付這樣多的變異豬。
夜間，黑色的豬不是很顯眼，這讓瞄準有了很大的難度。
木倉聲密集，可還是有變異豬竄進了人群，那樣的大塊頭，進入人群後自然是帶著一路的血腥。
秦安記得有人說過，再有經驗的獵人，也不會隨便去獵取山上的野豬，尤其是野豬群，更是要遠遠的躲開。而變異過後的大肥豬，危險可要比野豬還要翻上幾倍。
秦安二人就在邊緣部分，很快就成了變異豬的狩獵目標。
“安子！”何司明喊了一聲秦安，眼瞧著撲來的肥豬，指甲瞬間長出了幾厘米，身子一側，手狠狠拍在肥豬的身上。指甲順利紮進肥豬的脖子裏，奈何豬太大，脂肪太厚，這一下並沒有刺穿主動脈。
但這樣的攻擊足夠影響變異豬的動作。
秦安全靠自然反應，腿一曲向上一跳，正趴在那豬的後背上。那變異豬吃痛，身上又有了束縛，轉著圈的想要甩開。
秦安費力的向前爬到了脖子的位置，那變異豬見甩不掉秦安，心一橫便要往路邊的樹上撞，秦安手上的青灰色一直蔓延到了手腕，整個手指長了近一寸，變得更加纖細，指甲圓且尖，直接刺進了變異豬的後脖頸。
何司明冷汗都下來了，看清楚秦安的動作，腳下生風到了變異豬要撞上的那棵樹前，右手完全成了猛獸的爪子，那指甲又長了半寸，甩手一爪子，直接劃瞎了變異豬的眼睛，在豬頭上留下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秦安在豬脖子上的這一下，直接摸到了豬骨頭，可豬依舊有動作。就算有了致命傷，還要防止變異豬死前傷人。秦安咬緊牙關，抽回手，直接在豬的身上坐起來，再一次將渾身力氣用在手上，又一次插向豬脖子上的傷口。
“哢！”
秦安清楚的聽見了這一聲，指甲直接戳斷了豬脖子上的骨頭。
那還在垂死掙紮的變異豬身子猛然一顫，直接倒了下去。
秦安來不及反應，有一條腿直接被變異豬壓到了身下。
“安子！”何司明臉都白了，幾步過來要拉秦安出來。
“別動！”秦安制止了何司明的動作，何司明關心則亂，但秦安很清醒，“我沒事！快，把豬移開，我現在沒事！”
何司明瞧著秦安的臉色還好，眼瞧著那變異豬，看看自己的手：“我試一下！”
秦安將註意力全部放在腿上，腿的部分仿佛接收到了能量，無論是骨肉還是筋脈都強勁了些。秦安感覺得到，只要他還有力氣，就能保住這條腿。但如果他虛脫了，這條腿沒有了變異支撐，這頭豬有幾噸重，足夠壓斷他的腿了。
何司明雙腿曲起，手放在豬身體的下方，咬緊了牙關一用力，那一瞬間雙手的肌肉瘋長數倍撐破了衣服，而那新長出來的肌肉上，布滿了青色的青筋。
秦安坐起身體，全身心的註意力都放在腿上，何司明喝了一聲，雙腳如同生了根一般紮穩，雙臂一用力，那幾噸重的變異豬，竟被他擡起了兩寸。
秦安腳用力動了兩下，直接抽了出來。
何司明見到秦安脫離，雙手一松倒退了兩步。
“感覺怎麽樣！”何司明蹲下身子碰一碰秦安被壓的腿，而他胳膊上的肌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下去。
此時秦安還真沒什麽感覺，因為此時的這一整只腳都是麻的，幾乎沒什麽感覺。
“問題不大，放心。”秦安擡起頭看看四周其他人，豬已經獵殺的七七八八，特別大的變異豬不是很多，他們殺的這一頭是其中之一。其他的變異豬最多是在體型的優勢下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反應過來以後，對付起來還是比較容易的。
即便如此，也流了不少的血。
“何博士！您怎麽樣了！”有士兵後怕的過來確定二人的情況。剛剛那頭豬過來誰都沒反應過來，而秦安二人合鬥變異豬的時候，根本沒辦法開木倉協助，本來燈光昏暗，豬又是通體黢黑不好瞄準，兩個人圍著變異豬，更加增加了難度。
好在二人合力殺了這頭變異豬，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保護好其他人，我們能自保！”剛剛那樣一頭龐大的變異豬，二人都能合力殺死，那其他小變異豬更不在話下。二人就算幫不上忙，也不能成為累贅。
秦安嘗試起身，可腿一時間使不上力氣。伸手拉一拉何司明的胳膊，何司明心領神會的蹲下身子，直接背起了秦安。
到了人群中間，找到一輛車敲開車門先將秦安放進去：“你先休息一下，別亂動！我看還能不能幫上忙！”
剛剛獵殺那頭變異豬，讓何司明有了更多的靈感。現在他的身體如同一個寶藏一般，何司明有心去做更多的事情。
秦安坐穩了身子，瞧見旁邊坐著一大一小兩個人。
大的也才十五六歲，小的不超過十歲，都是小女孩。小女孩在大女孩的懷裏顫顫發抖，大一點的女孩自己也害怕，也只能不停的安慰小女孩。
“放心吧，大部分的都已經殺了，剩下的不構成什麽威脅，很快就結束了。等殺完了，咱們一塊吃豬肉。那些都是黑豬，說不定是藏香豬，很好吃的。”
小女孩聽到吃，轉過頭看秦安。車裏面並沒有打燈，只有外面的燈光照進來一些。
“真的嗎？”
“我剛殺了一只變異豬，不嚇人的。”秦安道。
“那你怎麽受傷了？”那個大一點的女孩還理智些。
“誰說我受傷了？”秦安拍拍腿，“我腿抽筋了，怕給他們添亂，我哥們就送我過來先休息了。”
那大女孩沈默些許，才道：“是不是運動太少了？”
秦安抽了抽唇角，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也只能點頭承認：“對，我太缺乏運動所以腿抽筋了，別學我啊。”
女孩拍拍小女孩：“聽見了嗎？不能偷懶。”
小女孩沒那麽害怕了，聽了女孩的話，撅撅嘴點頭道：“那我一會兒下車自己走。”
車上除了傷員，空位置都是留給小孩或是老人輪流休息用的。孩子體力不足，太累了上車歇息一會兒，也能提升總體的速度。
何司明再出去的時候，變異豬清理的差不多了，現在最著急的是處理傷員。軍隊裏面有幾名軍醫，可現在傷員較多，也有些分身乏術。
小孫這個獸醫又混進來了，幫忙消毒包紮，好歹手法比普通人嫻熟得多。
看著只剩下收拾殘局了，何司明就打算回車那邊看看秦安。這時候身後有人叫他，一回頭是一個軍官。
“何博士嗎？”
“是我。”何司明略帶奇怪的看著他。
“您好，是這樣的，在剛剛，我看見了您跟秦先生合力殺了那頭變異豬。這就是變異的力量？”那軍官道。
這方面，何司明沒什麽熱情細說，畢竟大部分涉及機密實驗。只是變異的事情，在軍隊這裏從來不隱瞞。
“我們也無法掌控這份力量，剛剛有幸運的成分在裏面。”何司明道。
“就算是幸運也好，剛剛你們的樣子我看的很清楚。你也瞧見了，現在熱武器對抗變異動物越來越吃力，而變異還在持續。總有一天熱武器不再起作用，那個時候我們連自保都做不到。”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們的變異也屬於偶然。而且實話告訴你，這份變異，有很大幾率變成吃人的怪物。自保並不是只有變異者一條路，那些不吃人的變異動物，像是那只藍貓，也可以作為隊友進行自保。”
何司明的話並沒有透露太多，顯然有所保留。那軍官聽了這話有些失望，卻也沒再說太多。
何司明瞧他不說話了，回頭繼續找車。燈光昏暗，有些記不清把秦安放在哪輛車上了。
這時候剛好一輛車門打開，秦安自己從車上下來了。
“怎麽樣了！”何司明忙上去問道。
“差不多了。”秦安動一動腳踝。本來就沒傷到，只是倒下的一瞬間震麻了，而且以他現在的變異體質，就算受傷了，也會很快恢覆過來。
“走兩步看看！”何司明不放心的一手扶住秦安。
秦安就在何司明的攙扶下走了幾步，雖說步伐還不算利索，不過顯然已經沒事了。
最後一頭變異豬也被獵殺了，人們正在匆忙的救治傷員。死了四個人，其中一個是士兵。
這樣的世道，四個人再平常不過，可對士氣是不小的打擊。
負責飲食的人們將豬放血分割，分割成一塊一塊的肉分別存放。
今晚到了安置點以後，這些肉再加工一下，就算分給這四十萬人，也夠他們吃頓肉了。
負責飲食的人很多，豬群很快就被分割完畢。
過了一會兒，秦安的腳徹底沒問題了。何司明跟附近的軍官說一聲，他們往隊伍的後面走，找著之前在一起的隊伍。
前面瘋長的樹已經收拾出來了，隊伍繼續通行。二人幾乎不用太往後走，隊伍不斷前行，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之前在一塊的隊伍。
“小秦！”很快有人認出了秦安，紛紛圍了過來。“你怎麽不回來了？我們還挺擔心你的。”
秦安笑道：“我是陪著司明，再說現在我不在這邊也沒什麽問題，咱們在隊伍中間，挺受保護的。”
“秦哥！”包新宇費力的從人群裏擠出來，“我就知道你們得回來看看。”
秦安瞧著包新宇的臉跟花貓似的，瞧著有些好笑：“還適應嗎？”
“這有啥不適應的，跟上學時候差不多，都是人多。就是還沒到地方休息，有點累。對了，那個大叔也被叫走了，之後就沒回來。我問誰都不知道，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大叔？”秦安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個稱呼。
“就是那個成天耷拉個臉的，還不愛理人的那個。”
包新宇的描敘還挺形象的。秦安看看何司明，何司明搖頭表示也不清楚。
張戴道：“那小孫她們呢？咱們這邊沒個懂治病的還是不放心。那個日本人要回國有情可原，可小孫我熟啊，就是個普通的小丫頭，怎麽她也不回來了？”
這裏自認為最了解小孫的莫過於張戴，在動物變異之前，小孫是給張戴打工的前臺，認識一兩年了，怎麽可能想到小孫還有別的身份？
秦安也不好說什麽，畢竟小孫究竟什麽身份他也說不清楚。那兩個丫頭個頂個的神秘，現在世道這麽亂，實在沒什麽時間去猜謎。
何司明反應最快，先開口道：“也許是軍隊那邊留著幫忙吧。她到底是獸醫，咱們這裏還有幾只變異動物幫忙，要是受個傷什麽的，需要個正經獸醫幫忙。”
這話聽著有道理。現在不吃人且能保護人的變異動物何其珍貴，現在小孫給動物治病的價值要比給人治病的價值高得多。
張戴嘆了口氣：“說的也是。那你們要是看見她了，讓她沒事回來看看。這一跟軍隊走，一下子走了不少人。”
“等到了四川就好了。”
也只能這樣安慰了。
秦安看看熟悉的人，確定他們都沒事也就放心了。這時候已經淩晨一點了，隊伍要加快進城盡快到安置點休息。
秦安二人一路小跑回到了隊伍的前面。之前的戰鬥消耗了不少體力，二人一邊走一邊吃些東西，倒是睡意全無了。
就在眾人臨近崩潰點的時候，隊伍總算到了預計的安置點。
地點是一個大型的商業街，一共三個大廈，作為一行人的臨時居住地。
從樓層到廣場，足夠四十萬人暫時安置。
所有人都找好了位置，弄上了鋪蓋。負責飲食的人盡快搭起爐竈，開始烹飪食物。前頭獲取的變異豬的豬肉都拿出來，加上一些軍隊攜帶的幹菜燴了一鍋，每個人身上都帶有一些幹糧，這一次就沒有分幹糧，而是設了幾個打菜點，所有人可以自己拿餐具過去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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