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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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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冬因為和梁棠的誤會,當天就跟著堂嬸去找堂叔解釋,但礙於理由不充分,沒能取得後者完全的信任,至於外面那些謠言,她就更沒有能力遏制。

但她這人偏偏又好面子,生怕被鎮上那些愛嚼舌根的長舌婦用唾沫口水淹死,只好把自己鎖在家裏避幾天風頭。最後還是陳向春打電話邀請她參加婚禮才踏出家門。

說到此,麥冬也是一肚子怨氣,她和陳向春朋友數載,兩人交往時皆是單身並伴隨著她們的友情將這種狀態維持多年,如今她都到結婚的地步,自己居然才知道。

簡直不仗義。

所以向春讓她做伴娘時,麥冬想都不想一口拒絕。

當然婚禮她還是得去,生氣歸生氣,好友一生最重要的日子她自然不能缺席。

婚禮在市中心的五星大酒店舉辦,麥冬當晚特意挑了吊帶及膝連衣裙穿過去,希望打扮得惹眼些,借此在婚禮上能有所得,締造一段美妙的姻緣佳話。

酒店迎賓門口,陳向春和他男人各穿著婚紗西裝,笑意盎然地迎接來客,麥冬走過去時兩人正含情脈脈對視,她旁邊幫忙提東西的伴娘這燈泡當得多尷尬。

麥冬輕聲一咳,向春這才反應過來,看見她,眼裏冒出光,“麥冬,你終於來了,我以為你生氣不來了。”

“你也知道我會生氣,”麥冬轉頭看素未謀面的新郎,發現這小子長得還挺俊朗,身高一米八以上,笑容和煦,五官端正,真叫她撿了便宜,向春馬上介紹,“這是吳楊。”

“麥冬你好,”吳楊算是識趣,率先打招呼同她握手,“我經常聽春春提起你,只不過我們是相親認識,沒有最終確定下來不好公開關系,實在對不住你。”

其實麥冬知道,這件事上基本是向春自己的主意,她相親次數多了怕惹來別人非議,所以連朋友都要隱瞞,這個男人能有這番解釋,足見對向春的維護,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藏住的秘密,麥冬不想多做計較,給她塞了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順便送上兩句祝福,“新婚快樂,永遠幸福。”

“謝謝,謝謝!”陳向春含著淚收下,麥冬不禁唏噓,單身雙陳就變成單身一陳了,她心裏也是有些著急的,但不適合在這樣的好日子裏悲春傷秋。

麥冬拐上樓梯去了二層酒宴大廳,人來人往聚的皆是陌生人,個個臉上洋溢著喜樂的表情,麥冬找了個角落圍坐,沒過多久,酒宴開始。

她特意留著肚子來的,小時候又饞慣了嘴,所以菜肴一端上來,整桌的人就屬她埋頭吃得最刻苦。

臺上的司儀在主持現場,音樂的熏陶下,新娘新郎好幾次情難自禁熱淚盈眶,麥冬一邊嚼著東西,一邊隨眾鼓掌,次數一多,手都拍紅了。

證婚環節一過,便是司儀即興來了首歌,調子都跑沒邊了,幸好大家的註意力也都不在點上,麥冬低頭剝蟹,頭上一片陰影蓋下來,旁邊又坐了個人。

她本來無心觀察,等擡頭夾東西時,才順著那雙如藕般的玉手往邊上看清來人,當即受到大刺激,被嘴裏的粉幹噎得半死,“咳咳咳……”

“喲,吃慢點。”

“這麽急,沒人和你搶的,慢慢來。”

好心的人急喊,“快,快喝點水。”

周圍一片調侃聲,麥冬趕緊用餐巾紙捂住嘴,旁側之人遞來一杯水,她吞咽完嘴裏的東西後立即飲下去。

“謝謝。”麥冬尷尬地道謝,把杯子置在桌上,又忍不住盯著她瞧,這個剛落座的女孩,長著和方沐汐一樣的臉,唯獨發型不同。

方沐汐是中發,她是及腰長發,一個人的頭發無論如何也不能長這麽快。

“怎麽,我臉上有奇怪的東西嗎?”對方摸著臉頰疑惑地問,麥冬知道自己太過失禮,卻又不得不問,“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安玲,新郎的大學同學。”

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陳麥冬聽後,仍是不由大失所望,卻也出於禮貌,說了自己的名字。

又一盤菜端上來,麥冬吃了兩口便繼續問,“你認識方沐汐嗎?”

安玲夾菜的動作一滯,麥冬見狀便知有戲,豎起耳朵聽她接話。

“你也認識她嗎?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嗎?”安玲放下筷子,著急地問她,麥冬見狀,便認真道:“在此之前,我得知道你們是什麽關系。”

安玲環顧一周,見大家都沈浸在自己的圈子內,幾乎無人註意他們,便和她道,“我們是同胞姐妹,只不過十幾年前父母分開,我跟了爸爸,她跟了媽媽。”

麥冬從來不知道方沐汐家裏還有這層關系,十幾年前的事,相信梁棠都不一定清楚。

“因為去的地方不一樣,所以基本上沒再見過面,我這次回來找她怎麽也找不著。”安玲猶豫半晌,遲疑著開口,“她好像在模特圈混得不錯吧?”

麥冬品出她最後這句話的深意,不由問道:“為什麽突然要回來找她?”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安玲顯然是不想覆她,麥冬發現自己問得有失妥當,便沒再刨根究底,順著她的話道,“我和她有過幾次面緣,不過現在她失蹤了。”

“失蹤!?”安玲無意間分貝拔得有些高,周遭人一下子看過來,麥冬把她叫出去,在走廊上找了個空地談話。

“你說的失蹤是什麽意思?”安玲臉上掩飾不住地震驚焦急,麥冬欲張口解釋,兜裏的手機卻嘟嚕嘟嚕響起,她煩躁地掏出來,見是陌生號碼,直接給按掉。

“她……”擡起頭才說出一個字,手機便是迫不及待地又震動了,麥冬簡直要抓狂,這次直接接聽。

“你好,請問是陳麥冬嗎?”一個成年男子的聲音。

“我是。”

“我是梁棠的助手Will。”

“哦哦,你好。”麥冬一聽到梁棠這個名字,心裏就忐忑得不行,“有什麽事嗎?”

“我是受藍月之托,給你送東西的。”

“藍月?什麽東西?”

“行李,你把行李落在她車上,她沒有你的聯系方式,只好拜托我。”

聽聞是自己的行李,麥冬馬上積極地道:“我現在在市中心這邊的酒店……”她把具體的位置交代清楚。

“我離那邊很近,五分鐘後你在門口等。”

麥冬急忙應是,這才掛斷電話。

“藍月不會就是那個模特圈跨入演藝圈的大明星吧?”安玲臉上像是開出期待的花朵,似乎極度渴望她的答案。

麥冬覺得沒什麽好隱瞞,點頭稱是。

“你能認識她?她很出名的!”並非小瞧,以陳麥冬的氣質,與娛樂圈那一卦真不搭,麥冬自己也清楚,但她不能多解釋什麽,氣氛驟然沈默下來。

麥冬也沒了心思跟她說其他,叫她先進去坐,自己下樓去門口等著。

在晚風中徘徊幾步,車子便遠遠駛過來,麥冬瞇著眼睛細細觀察,借著酒店大門白亮的燈光,發現駕駛座上的人有些面熟,等正式停到面前,那人從車裏下來才想起之前在酒吧被脅迫時,就是這個人給她梁棠的電話,她也交換了自己的號碼。

Will從後車廂取了行李出來,交給陳麥冬,她不停地說謝謝。

酒店門口的車不能停太久,Will完成藍月之托後,坐回車裏,慢慢把車開走,但是幾步距離出去後居然在後視鏡裏看到從門口出來的熟悉面孔。

他在梁棠底下做事也有兩三年了,自然認得這是老板金屋藏嬌的情人,前不久剛逃走,這會兒真被陳麥冬這個看似毫無作用的女人找著了?

茲事體大,Will不敢耽誤,當即撥了電話給正在外地出差的梁棠匯報情況。

麥冬也沒料到安玲會出來,不過她以為Will看不到了,所以心裏松下一口氣,“你怎麽出來了?”

“我看你有沒什麽需要幫忙?”安玲的表情明顯不夠真誠,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麥冬知道這女孩心裏藏得深,便不去揭發她,催著她一起上去。

“誰給你送行李過來?藍月嗎?”安玲似乎對藍月特別感興趣。

“不是,托人給我拿的。”

提著行李踏上旋轉樓梯,剛上二樓走廊,麥冬的電話又是一番震響,不過這次她不敢有絲毫耽誤,因為來電的人是梁棠。

“梁少。”麥冬既不能直呼他的姓名,又不曉得其他稱呼,只好先這麽叫著。

“三天後我回國,把方沐汐帶過來。”

“什麽?”

“我知道她現在在你身邊,不要想耍花招。”梁棠的語氣強勢而堅定,麥冬盯著安玲的臉,楞了一瞬。

在她沈默之時,梁棠已經掛斷電話,麥冬眼神飄忽,前後細細一琢磨,推測出是被Will瞧見的才讓梁棠誤解這回事。

“麥冬?”

麥冬被安玲的聲音喚回神,心裏冒出諸多念頭。

“梁少是誰?包養沐汐的那個嗎?”安玲以前在報紙上看過相關報道,雖然出現在新聞裏的方沐汐模樣有點模糊,但她仍是一眼就認出,畢竟人對自己應該最為熟悉,而方沐汐和她長得太像。

麥冬肯定了她的猜測,“他的助理把你當成方沐汐。”

“在門口給你送行李箱的?”安玲問,麥冬沒有否認,“三天後梁棠回國,他打這個電話是要我把你人帶過去。”

麥冬以為就算安玲不害怕也不會見得能有多高興,未料她張口便是一顆炸彈飛射出來,“我可以代替我姐姐。”

“啥?”麥冬雖然剛才生過此般念頭,但轉眼就放棄,安玲卻要主動提起,“既然沐汐失蹤,你又需要對他有個交代,何不讓我暫代姐姐的位置?”

“安玲,你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麥冬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她說明一下事件的嚴峻性,“梁棠不是那麽好忽悠的,若是被發現我們拿這事欺騙他,大家都要玩完。”

“你都說了是在被發現的情況下,別被發現不就行了嗎?再說,我和沐汐是雙胞胎,這個世界上應該很少有能把雙胞胎分得清的人吧?”

話雖如此,但麥冬實在不敢輕易冒這個險,梁棠的手段她可不想拿自己做實驗品。

“你根本不了解梁棠的可怕之處,再說你代替這個位置能有什麽好處?”

“我有我的想法,相信我,我可以做得很好,你看見我的時候難道不覺得就是活脫脫方沐汐站在眼前嗎?”

麥冬點頭,“除了頭發她只到肩上之外,基本上看不出你們有任何區別。”

“所以你到底在怕什麽?”她一心想勸服陳麥冬,然而後者就是不同意,喃喃著拖行李進酒宴大廳,“你不懂,我已經受過教訓,這次得學乖了。”

安玲覺得這人實在膽小怕事,寄托不上太多希望,好在她去和新娘新郎告別時,放在酒桌上的手機傳來梁棠的一條簡訊,浮出的文字便是會面的具體時間和地址,安玲當即暗暗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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