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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下雪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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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安傾早早的便開始收拾院子裏的落葉,一雙灰色的鞋子正好站在眼前,安傾擡起頭,一雙如墨般的眸子,怔怔的看著自己。

安傾側過了腦袋,臉頰有些紅暈:“你可以讓讓嗎?”

少年看著安傾,薄唇動了動:“你叫什麽?”

“安傾。”輕細的聲音響起,少年點了點頭便進了二少爺的屋子裏。

“安傾?”

“安傾?”

一個嬌媚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安傾極是熟悉,這是那二少爺身邊的丫頭,柳夕。

“柳夕姐姐,有何吩咐?”

安傾低眉順眼的站在一側,柳夕看著安傾,神情帶著高傲:“安傾,你去廚房將二少爺的參茶端來,我有事走不開。”

安傾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掃帚,朝著廚房而去,二少爺深的老爺的喜愛,院子不遠處就有一個小廚房專供二少爺的飲食。

這南府頗大,竟是有當初安家幾個那麽大,想到此時,安傾不由有點感傷,擡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深吸一口氣:“活著就好。”

安傾來到小廚房,廚娘看著安傾有些面生,安傾好說歹說,那廚娘才將參茶遞給安傾,臨走時還不忘囑咐道:“若是被我發下,你是自己喝了,仔細著你的皮!”

安傾連忙應道:“曉得了。”

安傾忙著將參茶端了回去,卻發現柳夕站在門口正等著自己,神色有些不耐,一看見安傾的身影,連忙提著裙擺快步走來:“安傾,不過是一碗參茶,你竟是用了這般久,你這是親自去煮了嗎?!”

“柳夕姐姐,那廚娘不給我,才拖到此時的。”

柳夕斜了安傾一眼,啐道:“沒用的東西,竟是被一個小小的廚娘拿捏住!”奪過安傾手中的參茶扭著小蠻腰,踏著碎步朝著裏面走去。

不一會裏面便傳來一陣嬌笑聲,安傾也是聽紅煙說,這二少爺,極愛美。這柳夕幾人便是好樣貌,仗著二少爺慣著,才越發的肆無忌憚。

聽著裏面的聲音,安傾搖了搖頭,這會才明白,昨日二少爺那話是何意。自己看來是白瞎了安傾這二字。

轉眼間寒冬將至,第一場雪降臨,安傾推開窗戶,到處一片雪白,銀裝素裹,差點晃花了眼,這般大雪安傾還是頭一次見。

隨即便有些苦惱,這一地的積雪,自己要怎麽才能將這些清理幹凈,心中不由的有些抱怨,若非這二少爺這般的任性,這積雪怎地也不會自己一個人清掃吧。

與安傾住一屋的紅煙,看著安傾開著窗戶發呆,走近一看雪白的一片,眼中頓時滿是喜悅,旋即便想到安傾一人要如何將這些積雪清掃?

“安傾,一會我我與你一起打掃這院落吧。”

安傾看著紅煙這神奇,不是在說敷衍的話,隨即到了聲謝,幸得自己遇上了紅煙不然怕是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吧。

待紅煙做好自己的事,便趕來和安傾一起清掃積雪,厚厚的積雪,兩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清掃起來頗為的吃力。

掃了一半都不到,紅煙就有些沒力氣了,放下掃帚一屁股坐在雪地裏。看著安傾依舊埋著頭,吃力的鏟著地上的積雪,朝著安傾招了招手:“安傾,休息下吧。”

安傾朝著紅煙笑了笑:“你先休息,我將這裏清掃完了再休息。”

出乎意料的沒有聽見紅煙的反駁聲,一團白色的物體確實直直朝著面門而來,安傾躲閃不急朝著後面跌去,一個墨綠的身影正好走了過來。

安傾倒下的瞬間只覺得手上抓住了一物,隨即便是兩聲重物著地的聲音。

紅煙看著被安傾拽倒的那人,倒吸了一口氣,這二少爺不是出去了?怎會從屋裏出來?!

“啊!少爺!

一聲尖叫聲響起,還未等安傾反映,腹部便被踹了一腳,一抹粉紅的身影朝著她身側而去。

索性,那力道不重,安傾慢慢爬了起來看著那抹粉色的身影,只覺得十分的眼熟,下一刻安傾便想起來,這不是二少爺的貼身丫頭,韶光嗎?那被自己拉倒在地的人莫不是那倒黴的二少爺?

安傾有些忐忑的瞄了一眼,立即將目光收,心沈了沈。自己怎就這般的諸事不順?

本著先認錯有糖吃的原則,不待其他人說,安傾便立馬跪在地上,垂著腦袋:“女婢有罪,求二少爺發落。”

南淵這才想起,自己便是被這丫頭拽倒在地上的,索性並無他人,否則這臉面可就丟的幹幹凈凈了。

看著垂著腦袋瘦小的人兒,南淵皺了皺眉頭:“你是?”

“安傾。”

南淵只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卻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了:“你擡起頭來。”

安傾老老實實的擡起腦袋,略微清秀的臉龐帶著兩抹紅暈,不似韶光那般艷麗明媚,。倒也是幹幹凈凈模樣,別有一種韻味。

安傾看著眼前的南淵,還是如第一次那般有些失神,不由得說這人這樣貌真真是無可挑剔。

一旁的紅煙見此,心中沈了沈,這怕是二少也要罰安傾吧,連忙走到安傾身側跪下“二少爺,是奴婢不好,才使得安傾沖撞了二少爺。”

南淵看著紅煙,這紅煙他是很熟悉的,本來她足以當個二等丫頭,可不知為何,偏偏要到自己房中來當這三等丫頭。

南淵擺了擺手:“算了,我看你們也不是故意。一會我便叫人來打掃這積雪。”

南淵走了幾步,停下:“安傾?甚是好聽。”

韶光臉上的神色一頓,多看了安傾幾眼,那模樣依舊只能算的上清秀,隨即才放下心來。

待二人走後,安傾與紅煙齊齊松了一口氣,旋即對視了一眼,撲哧一聲,齊齊笑出了聲。

到了屋內的南淵,聽著外面的小聲,眼角也染上了些許的笑意。

韶光眼底浮現一抹幽光一閃而逝。

果不然不一會便有人過來將院子打掃的幹幹凈凈的,大雪依舊在下,不久便到了冬至,一晃來了這南府有半年了。

安傾不禁想了想,如若是沒有遇見李嬸子,又或者遇見那些人,想來自己此時正處在那水生火熱之中。

說起來這李嬸子,還是不錯的,將她賣做奴仆,若是將自己買去那煙花之地,那後果簡直無法想象。

這些都是紅煙告訴自己的,紅煙說當初她娘便是如此,差點便流落那煙花之地了。

幾番追問,才知道那所謂的煙花之地,便是那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安傾不由得有些感嘆,倘若自己身為男兒,必定不會安於現在這般安逸的生活。

一處屋子裏,柳夕滿臉的驚恐的看著地上的一物,這可是二少爺最喜歡的一方硯臺了,這可怎麽是好!

這二少爺知道了,自己這二等丫頭也不用在當了,離了二少爺這裏,哪裏還有這般舒坦?!

柳夕聽著腳步聲一頓,驚恐的看著房門慢慢打開,看著走進來的身影,頓時松了一口氣:“韶光姐姐,你可嚇死我了。”

柳夕一只手拍著胸口,身子有些癱軟的靠著桌子的一角。

韶光看著柳夕這般模樣,不由的挑了挑眉:“你這般的模樣,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柳夕臉上帶著一絲的膽怯,討好的朝著韶光靠近:“好姐姐,這次你定要幫幫我!”

韶光本是隨意一說,沒有想真的有事:“說吧,怎麽了?”

“我……”柳夕看了韶光一眼,有些遲疑,拉著韶光朝著那桌子後面而去。

韶光看著地上的碎塊,頓時眼皮一跳,聲音帶著一絲不悅:“你竟是將這方硯臺打碎了?!”

柳夕見韶光有些不悅,連忙拉著韶光的手臂:“好姐姐,你這次定要幫幫我,不然我就完了!”

韶光看著柳夕,眼中一抹厭惡一閃而過,隨即便是一副糾結的神情:“這我也沒法幫你,你也知道這硯臺究竟有多重要。”

“姐姐可是少爺最喜歡的人了,姐姐若是沒有法子,那我定是完了。”柳夕一臉的頹廢,這事怕是還要連累到自己的父母,若是尋常的硯臺也要好上許多,可這偏偏是大少爺從外面給二少爺帶的生辰禮物!

韶光看見柳夕這模樣,眼底的浮現一抹嘲諷:“也不是沒有法子,只是……”

柳夕雙眼一亮一把拉住韶光的手臂,討好到:“就知道姐姐有法子。”

“這法子雖有,但是卻是要你自己去做,且看你敢不敢!”韶光眼中一抹異色一閃而過。

柳夕忙著點了點頭:“自是敢的,姐姐快說於我聽聽。”

韶光朝著柳夕招了招手,柳夕立馬上前一步,韶光伏在柳夕耳邊一陣低語。柳夕越聽雙眼愈發的明亮。崇拜的看著韶光,自己怎就沒有想到這一招?

“姐姐真是好法子。”柳夕眉眼皆是笑意,一掃先前的驚慌。

韶光看著柳夕,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只是提一提,至於做不做如何做,那便是你的事了。”

“柳夕知道的,姐姐放心,日後定是以姐姐馬首是瞻!。”

韶光走了出去,餘光撇向,滿臉喜色的柳夕,嘴角勾了勾,小步離去。

☆、禍端

安傾眼皮一直跳,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隨即又搖了搖頭,在這裏又沒有與人結怨過,哪來不好的預感,定然是自己想多了。

第二日柳夕早早的便在院子裏等著安傾,看著柳夕笑的一臉的和善,安傾頓時抖了抖,今兒個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柳夕一直對自己擡著腦袋說話,今兒個這般,自己竟有些不適應,有種詭異的感覺。

隨即安傾便拍拍腦袋,自己這有受虐傾向?別人對自己和顏悅色些竟有些不太適應!

安傾詫異的看著柳夕,低眉順眼道:“柳夕姐姐好。”

隨即柳夕一把拉住安傾的手,臉上的笑意更甚了:“安傾啊,姐姐想拜托你一件事如何?”

安傾對於柳夕這一親昵的舉動,面上閃過一絲的不適,輕輕掙了掙,卻是沒有掙脫,只得任由柳夕將手拉著。

“何事,安傾若是能做到的,定然幫姐姐做。”

柳夕眼中閃過一抹滿意:“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我一會有事,這二少爺的書房,你幫姐姐打掃一下行嗎?”

安傾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應道:“好。”

柳夕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擡頭看了看天色,怕是二少爺快回來了,得讓二少爺剛好看見。

柳夕急忙帶著安傾來到書房,看著安傾進去立馬轉身離去。

安傾四下看了看,挺幹凈的像是被打掃過的啊,怎會還讓自己掃?餘光瞥見書桌後面一抹暗色,安傾一步步的朝著書桌後面而去,只見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碎塊,安傾沒有想其他,蹲下身子準備將地上的碎塊拾起來。

門突然打開,一個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南淵看著書桌後蠕動的身影,提步快速走了過去。

安傾聽著靠近的腳步聲,一頓,擡起頭正好看見南淵,手中的碎塊又掉落在地上。南淵看著地上的碎塊,臉色立馬變了變。

“這是什麽?!”

安傾立馬俯下身子,還沒有開口說話,便聽見南淵質問的聲音:“你為何在這裏,誰讓你進來的!”

陰沈的臉色,隱約帶著怒意的聲音,安傾已經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是柳夕姐姐讓我來的。”

南淵聲音沈了沈朝著身後吩咐到:“叫柳夕過來!”

正在屋內焦急的等待的柳夕,聽見二少爺找自己,雙手緊緊握住深吸一口氣,隨即松開。按著自己想好的說便好。

柳夕看著跪在地上的安傾,便知道自己成了,上前一步老實的跪在安傾身側。南淵看著柳夕,面色陰郁:“是你讓她進來的?!”

柳夕心中頓時一緊老老實實的回答著南淵的話:“回二少爺,是奴婢讓她幫奴婢的,奴婢身子有些不適嗎,這才讓安傾幫忙的,奴婢知錯,求二少爺責罰。”

南淵看了看柳夕,將目光轉向安傾:“那這硯臺便是你打碎的?”

安傾一楞旋即擡起頭看著南淵,目光清澈:“二少爺,奴婢根本沒有打碎這硯臺,奴婢看見時已經碎了。”

“你胡說,我昨日走的時候都還是好好的,不是你會誰?!”柳夕看著安傾神情有些激動,萬萬不可讓二少爺知道是自己弄碎的!

南淵看著柳夕目光深邃,像是能看透到心底一般,柳夕一震,立馬低下頭,將臉上的惶恐掩下。

安傾看著南淵:“我真的沒有。”

南淵看了一眼安傾:“安傾打碎本少爺心愛的硯臺,去領三十棍吧。”

一旁的柳夕頓時松了一口氣,只聽南淵語氣一轉,語氣帶著一抹嘲諷:“至於柳夕,既是連分內的事都做不好,那便不要帶在這院子裏了。”

柳夕驚恐的看著南淵,有些難以置信,怎麽會這樣?早知道自己情願去挨那三十棍,也不願意要這樣一個結果!

“二少爺,我……”柳夕還沒有說完,便被南淵打斷:“是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嗎?都滾出去!”

柳夕有些踉蹌的走出了門外,一切都還像是一場夢一般,怎麽會這樣?和想好的怎麽會不一樣?

安傾到此時卻是明白了,走到柳夕身前,低語了一句:“害人終害己!”

柳夕猛的擡起頭惡狠狠的看著安傾,嘴角勾了勾:“三十棍,怕是也不輕吧!”

安傾卻是渾然不在意:“無妨,自己總是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吧。”

看著安傾大步走遠,柳夕目光閃爍看著安傾的背影。

安傾去領了三十棍後,背後早以血肉模糊,稍稍一動便疼痛不已,兩個婆子動作粗魯的將安傾架了回去。

安傾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門忽然被打開,安傾眼皮都未擡一下,這裏除了紅煙就沒有過其他人來。

感覺到來人站在床前一動不動,安傾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側過頭來,只見一個清秀的面龐,極為的眼熟,原來是當日問自己名字的少年。

不等安傾開口,那少年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放在安傾的床頭,看著背上那血肉模糊的傷痕,眸光閃爍:“這藥一日三次,好生塗抹,便不會留疤。”

安傾一楞,竟是給自己送藥來了,動了動身子,準備道謝,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傳來,安傾立即倒吸了一口氣。、

少年見此立即皺了皺眉:“下次莫要再這般愚蠢。”

安傾點了點頭,心中一絲暖意劃過,這是除了紅煙以外第一個關心自己的,低聲道:“謝謝。”

少年似乎想起了什麽一般,朝著安傾道:“二少爺說,柳夕的位置便由你接替了,待你傷好便開始。”

安傾有些詫異的看著少爺:“怎麽會?”

少年眼中浮起一抹嘲諷:“這般拙劣的手法,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是陷害。”

安傾頓時一噎,這是變相的說自己眼瞎?!那天殺的二少爺,即使知道自己是冤枉的,怎地還讓自己去領這三十棍!

“這是為了讓你日後,隨時記得將腦子帶上。”少年看著清俊,說出來的話,句句都直插安傾心窩子。

安傾此時若是能起身,立馬都想燒香拜佛感激二少爺的用心良苦,安傾一臉的感激:“安傾定是銘記於心,時刻惦記著二少爺的好,初一十五定會上香供奉。”

少年看著安傾一本正經的如此說道,眸子裏染上一層笑意,原本以為是溫順的綿羊,實際卻是暗藏利爪的貓。

“我定會如實轉告給二少爺的,想來他會十分的欣慰的。”少年語氣帶著一絲調侃。

安傾一聽頓時有些心驚,這二少爺欣慰個鬼,到時候想必不是三十棍子能解決的事了。但是自己說出去的話,怎好意思收回?這廝的模樣分明等著自己求他,自己怎能如了他的願?

少年看著安傾糾結的神色,嘴角微微翹了翹:“我先離去了,你好生休息。”

待少年走到門口安傾才反映過來,自己竟是不知道他叫什麽,將來若是遭了罪,也好找他尋仇。

“你叫什麽?”

少年腳步一頓,裂嘴一笑潔白的牙齒差點晃花了安傾的眼:“慕南。”

“慕南,慕南。”安傾念叨了幾遍,覺得這名字與本人相差甚遠。

紅煙匆匆回來,看見躺在床上的安傾,眼神中帶著擔憂:“我聽她們說,你今兒個挨了罰,我i還有些不信,你這般老實,怎會挨罰呢,沒想到是真的。”

安傾扯出一抹笑意安慰著紅煙:“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那柳夕也沒有討到什麽好。”|

紅煙看著安傾皺了皺眉:“這挨了棍子,還叫什麽福,你莫不是被打傻了?”

安傾斜了紅煙一眼:“去去去!什麽打傻了,我如今已經是二等丫頭了。”

紅煙眼中帶著一抹詫異:“真的?”

安傾眸子帶著一絲不確定:“我也不知真假,是一個叫慕南的少年說的。”

“你說慕南?你見到他了?”紅煙聲音提高了幾分,臉頰帶著一絲紅暈。

安傾點了點頭:“是啊,今日他過來過。”

紅煙頓時一臉的悔意,自己怎就不早些回來!

聽了紅煙說,原來這慕南,與自己一樣是個孤兒,不同的是他只知道自己姓慕,其他的什麽都不知到了,於是隨了南府叫慕南。

這慕南據說隨時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年紀輕輕破的老爺的器重,如今更在二少爺身邊,若不是年紀小了些怕是做大管家也是綽綽有餘的。

安傾不禁有些懷疑自己定是見到的假慕南,那廝身上有那點像是紅煙說的那般,紅煙口中的男子,比起二少爺都絲毫不遜色。

安傾也知道紅煙為什麽要在這裏當一個三等丫頭,原來竟是為了那廝那禍水!

安傾一連躺了一個月,本來半個月前就好了,難得休息,便就多休息一些時日,主要是怕慕南那廝告了自己的狀。

紅煙催促了自己幾次,安傾都是一臉的無所畏懼,便是繼續讓自己當這三等丫頭,那才是美事,這三等丫頭雖說是累了些,但是自在啊。

在紅煙的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下,安傾才慢悠悠的搬去了西苑。用紅煙的話來說來,這安傾便是沒有出息,不想當一等和二等丫頭的丫頭不是好丫頭。

這一大段,實在是繞的安傾有些頭暈,只知道反正就是沒出息的意思。

☆、我要娶她

到了西苑,安傾見了那南二少爺,看他的神情,確實沒有絲毫的異樣,安傾頓時松了一口氣,看來那慕南還是不錯的,沒有將自己說的話說出去。

安傾頓時對那慕南有了幾分好感,不像是表面那般。

南淵看著若有所思的安傾,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小丫頭,在想什麽?”

安傾一聽南淵的聲音頓時驚醒:“沒有想什麽。”

這般模樣,還笑的這般妖艷,活脫脫的一禍水,總聽戲文裏說,紅顏禍水。安傾卻是覺得所見的女子有那個能抵的上這南淵的。

若是自己身為生為男子,定是要將這南淵壓至身下好rl一番。可惜生為女子,沒有那膽子。

安傾搖頭嘆息,卻是一時間忘卻這南淵正在自己身側。

南淵看著安傾,時而神情猥瑣時而嘆息,幾番變化,旋即又甩了甩腦袋,像是想將什麽想法甩掉似的。

安傾甩了甩腦袋自我嫌棄了一番,自己怎便的與那紅煙一樣的猥瑣。擡頭正好與南淵那戲謔的雙眸對上。

登時面紅耳赤的,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躲閃著眼神,生怕被南淵看透剛才自己心中的想法。

“小丫頭莫不是想了什麽見不的人的事?”

南淵戲謔的語氣,使安傾的臉頰愈發的滾燙。安傾忙著逃一般的跑了出去,正好遇見迎面而來的韶光,二人險些撞上。

安傾急忙道了聲抱歉,匆匆離去。韶光見安傾的模樣不由的多看了幾眼,眼中帶著灰暗的光芒,竟是這般的好運氣,憑著這普通的模樣竟是擠下了柳夕。

這柳夕實在是無用,這樣一個愚笨的人,都不能搞定活該成了這般模樣。

本來是一箭雙雕的事,竟是讓這安傾上了位,真真是失算了。

韶光提步走了進去,只見南淵眼中滿是笑意,以前少爺雖說也是和顏悅色的,哪有像現在這般模樣。

這安傾果真是留不得,有她在,自己怕過不了多久便會讓位了吧。

安傾走到屋子裏捂著發燙的臉頰,呆了呆。這二等丫頭比三等丫頭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竟是有單獨的屋子。

這二少爺真是個禍水,那樣的面容讓人怎麽也討厭不起來。難怪府中所有的丫頭都以進二少爺的院子為榮。

安傾拍了拍臉頰,待到臉上的灼熱開始消散了,才起身出去,當初柳夕便是負責南淵的各種簡單事物,在二等丫頭算是個領頭的人物了,如今換做是自己,想來大家心中都頗有不平吧。

在南淵這裏除了韶光,便是這柳夕最得臉面了,如今竟是被這安傾撿了個大便宜。大家紛紛傳言這安傾,有著一張小白兔般的臉,蛇蠍般的心。

安傾聽著這傳言真是哭笑不得,這傳言還是南淵告訴她的。

當時南淵神情極為正經的將安傾叫了過去,一本正經的說與她聽,還仔細的打量了安傾一番:“明明是就是只會咬人的兔子而已。”

安傾也不辯駁:“二少爺說什麽便是什麽。”

南淵看著安傾這般,頓時失了興致,丫的真會裝,不知背地裏是怎麽罵自己的。

自己上次好不容易才從慕南口中得志,這死丫頭竟是說要給自己上香供奉,這分明是在詛咒自己。

想起那日,自己跑去質問,誰知這人竟是一臉的無辜,還說定是這慕南故意捏造虛假言語,想重傷自己。

就連南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是對這安傾了解了這麽多,莫名的想要靠近她。

旁人卻是看的真切,韶光見南淵對安傾的關註越來越多,只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當初夫人告訴過自己,自己遲早都會少爺的人。

起初覺得少爺對自己也是有幾分心思的,如今看來,竟是不抵對安傾的半毫。果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安傾漸漸的也覺的,明裏暗裏那些丫頭婆子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異,驚訝中帶著幾分尊敬。確是沒有朝著這一層想。

十二三歲,真是少女懷春的時候。安傾對與南淵這般有樣貌,人又不錯的人,自是有幾分歡喜的。

只是安傾還是比較理智的,自己與他又豈止是雲泥之別?!也不指望什麽飛上指頭變鳳凰,想著這一生能找個簡單的人過完一生便足以。

自安傾來了西苑,只見了數面慕南,據說老爺叫他去外面管理商鋪了。不知何日才會回來。

這慕南是除了紅煙以外,第二個對自己不錯的,安傾還是十分的在意慕南,雖說有些毒蛇,但是字字句句都是為了自己好。

猶記得他離開的那晚,來找了自己,讓自己萬事小心,院心機深沈,想自己這般蠢笨之人,不知能活過多少日子。

句句都直插心窩子。

本是一句關懷的好話,卻是被慕南說成了這般,最後還是安傾黑著臉將慕南轟了出去。

又是一年春來到,安傾癡癡的看著一旁的桃花,這已經是來這南府的第三個年頭了。

前幾日紅煙也來找了自己,說下月初十便要成親了。

安傾看著紅煙一臉的幸福,有些詫異:“你不是喜歡慕南嗎?”

紅煙看著安傾極為認真道:“也只有你這般傻子才看不明白,這慕南是有喜歡的人了。”

安傾一臉的詫異,那般性子竟是還會有喜歡的人?自己還一直以為他有那方面的癖好呢!

“你相公是府中的嗎?”

紅煙一臉的嬌羞:“不是,他是那習武的教頭。”

安傾看著紅煙那模樣,頓時來了興致:“你這般快的移情別戀,想來那男子定是有過人之處。”

據紅煙所說當時那男子,是英雄救美擄獲了紅煙的心。安傾不由的有些咂舌,這樣老的橋段竟還是那般的深的人心。

到了紅煙成親的日子,南淵給安傾了一日休息的時間,帶著她去了那南方家裏,滿是大紅色。

那男子確實不如慕南出色,但是極為的憨厚,滿臉的喜色,與當初紅煙的臉上那幸福的神色一般。

安傾的目光有些頓了頓,夾雜著絲絲的向往,手上傳來一抹溫潤,安傾一楞朝著一旁的南淵看了過去。

將手不著痕跡的抽了出來,自己與他……

南淵感覺到安傾的動作一楞,她這是……

二人都清楚對方的心思,卻是沒有一人率先跨過那絲界限,如今南淵率先跨出了那步,可是安傾……

在回去的路上,安傾身著小廝的衣服,老實的跟在南淵的身後,南淵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轉過頭看著安傾。

“安傾,我,我想娶你。”南淵說道此時,神色鄭重,他知道爹娘定時不會願意自己娶她為妻的,不過妾應當是同意的。

安傾看著南淵,眸子有些震驚,旋即變的有些暗淡,自己最多是他眾多妻妾中的一人。還記得當初自己與紅煙偷偷聽戲,那戲文中說另作窮□□,不做富人妾。

安傾低了低頭,斂了斂眸中的神色,恭敬道:“二少爺,莫要拿安傾打趣。”

南淵看著安傾這般,臉上染上一抹慍怒,抓住安傾的肩膀,將她扳正,沈聲道:“你即便是不明白我的心思,就連你自己的心思也不明白?!”

安傾側了側身子無果,定定的看著南淵:“我只是一介奴仆,哪敢奢望那些有的沒……”

安傾還未說完,唇上便覆上一抹溫潤,南淵的臉盡在咫尺。

安傾心中頓時停了一拍,旋即將南淵推開,轉身離去。南淵定定的站在原地,看著安傾的背影久久沒有離去。

回到府中,當初帶她進來的張媽媽早就在院子裏候著安傾了。

安傾有些詫異,忙著上前;“張媽媽,您特意在這裏,可有何事?”

張媽媽打量著一襲小廝衣服的安傾,並無特別之處,這二少爺怎會棄那韶光,看上這般普通的她呢?

“安傾姑娘,夫人叫你去一趟。”

安傾一楞,心中沈了沈,遲早都會來的:“媽媽稍等片刻,待我進去換身衣裳。”

張媽媽點了點頭:“快些吧,莫讓夫人等急了。”

“謝謝媽媽。”

安傾快步走向屋子裏,麻利的換了一身衣裳,隨著張媽媽去了正房。

“到了,進去吧。”張媽媽走到門口便停下。

安傾點了點頭,提起裙擺,小步走了進去。只見屋中坐著一個面貌艷麗的女子保養的極好,與南淵有幾分相似。

這便是夫人了吧。

安傾跪在地上:“給夫人請安。”

“你便是那安傾?”

“奴婢便是。”

“擡起頭來讓我瞧瞧?”

安傾老實的擡起頭,目光清澈。

蘇婉看著目光清澈的安傾,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這女子竟是有這麽一雙幹凈的眸子,難怪自己的兒子會喜歡她。

“南淵喜歡你,你怎麽想?”溫柔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不妥。

“少爺不過是一時新鮮,奴婢自知身份低微從未有妄想。”安傾神色不卑不亢,沒有絲毫的作假。

蘇婉臉上浮起一絲滿意,還算是有自知之明。

“娘,我要娶安傾!”一道男生傳來,安傾身子一震,朝著門外看去。

只見南淵神色堅定的朝著屋內走了進來,蘇婉的臉色變了變:“你要什麽樣的丫頭沒有,為何偏偏要她?”

☆、回來

“既然如此,那她又為何不可?”

“你這是在質疑我?”蘇婉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有些不悅。

南淵看著蘇婉這般,頓了頓,態度有些放軟:“娘,我不是那意思……”

“好了淵兒,此事就到此為止了吧,安傾明日起便去那大廚房去當值吧。”蘇婉擺了擺手,示意南淵不要在說。

“是,夫人。”安傾老實的應道,看了看一旁的南淵心中有有一抹酸澀,隨即便壓下。

南淵看著安傾離去,立馬起身追了出去,快步走到安傾的身側:“安傾,你相信我,我會說服我娘的。”

安傾停住腳步,直視南淵的雙眼:“若是夫人一直都不願意呢?”

南淵一頓,頓時有些猶豫,安傾見南淵猶豫,目光有些暗淡:“如此,還不如早些了結了來的好,二少爺。”

安傾繞過南淵,大步離去。

慕南剛跨進南府,一臉的喜色還沒有消褪,便聽見眾人議論紛紛。

“就那等貨色也,妄想和二少爺在一起,連韶光姐姐的半分都不如!”

“就算擠下了柳夕又如何?還不是過不了夫人那一關!”

慕南聽見此臉色變了變:“你們在說什麽?”

“慕南啊,你回來,不就是那個安傾嘛,真是癩□□想吃天鵝肉!”

“唉,慕南,你去哪?”

,慕南直接忽視了身後的聲音,朝著安傾住處而去,只見安傾正在埋頭收拾東西,如今不在這西苑當值了自是不再住在這裏了。

慕南走到門口,見安傾忙碌的背影,腳步一頓,呆呆的望著,摸了摸懷中的銀子。

記得當初,老爺說讓他繼續在鋪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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