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轟然一散，他所走過的地方，似有暗香浮動，星火璀璨。

略顯淩亂的細碎劉海下，是一雙如有銀河流過的紫眸，瞳中映出一片赤焰嫁衣。

在看見沐靈紗的身影之後，薄唇輕勾，掠過一絲溫柔的笑意。

他找了她那麽久。

當所有人都說她已經灰飛煙滅的時候，只有他知道，小靈紗沒有消失。

她一直在某個地方，守望著他的出現。

這一刻，仿佛烏煙瘴氣的魔皇殿都變成了月下花海，只有他們兩個人，互相凝視著對方。

“夜……夜影寒，你再不停止，乖乖就範，本座就把沐靈紗捏成碎片！”

魔界之主恐嚇道，順帶著揚了揚身體上張牙舞爪的觸手，把沐靈紗在空中甩了好幾圈。

沈夜的眸中頓時溫柔之色盡褪，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殺意。

他並不說話，緩緩往前踏進一步，同時魔界大軍就集體後退一步。

直到最後，殿前中央只剩下了魔界之主，其餘魔物紛紛避入了廢墟中。

沒有哪個魔物敢跟一個修羅作對。

尤其是，夜影寒。

“你……你還不沖本座投降？！”魔界之主失去了底氣，“你就不怕本座真的弄死這個小姑娘？！花離秋，快上，本座命令你立刻殺了夜影寒！”

花離秋臉色刷白，身體不由自主的拔刀向前。

沈夜只淡淡瞄了花離秋一眼，停下前行的腳步之後，氣場驟然大變。

溫柔的感覺消失，他身上散發出無盡的寒意，和如若能摧毀心神的強大壓力。

黑暗氣息無時無刻不縈繞著他，與之相比較起來，魔界之主所噴吐出的魔氣就像是垃圾場的臭氣一般可笑，小兒科。

這才是真正的暗之力量。

仿佛來自絕望深淵，踏碎一切光明的嗜血修羅。

沈夜終於開口，令得場上所有魔物都打了一個寒顫，“花離秋，你想用什麽殺死我？區區一個魔物的力量麽？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並非我們的族類。”

花離秋一楞，“原來你……一開始就知道了。”

連他自己，也不曉得自己的真實身份。

他以為自己跟沈夜和姬琉璃等人一樣，是個貨真價實的修羅。

是九界最強的種族。

花離秋一直擁有這樣的自尊心。

如今卻因花一笑的出現而被打碎。

沈夜撇下這句話後，就不再看向花離秋，繼續往沐靈紗的方向走去。

“花離秋，給本座攔下他！”花飛舞感到了戰栗，但他身為魔界之主，不可能跟那些廢物一樣往後退，躲進魔皇殿的廢墟裏。

花離秋頭中嗡嗡作響，似有無數個聲音在交織，最終合成了兩個聲音，“蠢貨，種族算得了什麽？我們修羅的強大，從來不是靠血統！”

“是呀，你覺得自己是誰，那自己便是誰咯，這不是我們三個人共同承認好的法則嗎。”

猛然間，花離秋感到腦中前所未有的清醒，一直以來的渾渾噩噩都消失了，他那雙向來呆滯的眸子也第一次煥發出光彩。

原來，其他的兩個人格並未消失，而是潛伏在花離秋的大腦中，替他趕走了父王留下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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