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靈紗還記得，花離秋曾經跟她說過的。

關於沈夜的家人，他的弟弟，名字似乎叫做夜絕殤。

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弟弟。

對於沈夜來說，最令他難受的，會不會就是這件事呢。

沐靈紗看著沈夜眉心不展，似在深思。

過了良久，沈夜像是終於下了決心，緩緩開口說道：“在這漫長歲月中，最令我難受的事是……”

沐靈紗有點小緊張了，豎起耳朵聽。

這種事情，她都不知道呢。

沈夜從來不會告訴她的，整天神神秘秘，而沐靈紗又不是那種會問東問西的八婆。

一雙水靈靈的瞳眸，好奇萬分的望著眼前這個男人，等著聽他的答案。

沈夜無奈輕笑：“……是令小靈紗傷心。”

沐靈紗懵了。

“青銅老魔，這便是我的答……”

沈夜未能說完，因為沐靈紗已經捂住了他的嘴。

“你好好想清楚。”沐靈紗瞪著沈夜，“可千萬別習慣成自然，為了哄我，順口就把謊言給說出來了。這裏說謊的話，會被困住，然後被蛇和老鼠幹的，你想跟蛇和老鼠親嘴嗎？”

“……我不想，所以小靈紗放心，我說的都是實話。”沈夜挑眉，寒眸中浮起苦澀的笑意。

沐靈紗卻是不信，“怎麽可能，難道讓我傷心，會比殺死那個夜絕殤更讓你難受？”

話音落，沈夜便臉色一變。

沐靈紗收回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可真是，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這麽機密的情報。

偷偷瞧他，沈夜的表情有些陰晴難測，不知道有沒有生氣。

她還是先老實交代了：“花離秋告訴我的，說你以前有個弟弟，後來就……被你親手給哢擦了。在那以後，你便消失了蹤影，所以我想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才把夜絕殤哢擦的。這種事情，換了誰都會很難過，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吧。”

以前不管沐靈紗說什麽，沈夜都不會生氣，可現在他們倆人又不是以前那樣的關系了，而且這種事情還涉及了沈夜不願別人提起的過往。

所以沐靈紗心裏也有點小忐忑，生怕會惹惱了沈夜。

她捂住嘴，捂著臉，從手指縫裏瞧沈夜。

還好，他不像是要發火。

反而……好像還松了一口氣？

奇怪了。

既然沈夜不惱，那她也就放心了下來。

沈夜沈吟著。

方才沐靈紗一說起夜絕殤的事，他差點以為自己的真實身份也已經被沐靈紗知道了。

如今看來，花離秋應該是只提了一下夜絕殤，沒有說更多。

“關於這件事……小靈紗，我確實愧疚過。”沈夜終是決定跟沐靈紗解釋一番，“但，說是命運使然也好，逃不過的劫也好……我們這一族的族人，對生死都比較看淡了，不會太在意同族消逝與否。對於我們來說，死，也不過是回歸於生而已。”

他們生於混沌。

死了以後，也不過是重歸虛空而已。

本來就不像凡人這般，擁有太多紅塵留戀。

自從遇見了沐靈紗，沈夜才有所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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