繃帶怪人蹲下來同情的順了順墨小棋的背，擡頭道：“那我們就留在人界，隨時等候帝尊大人差遣。”

姬琉璃盯著沈夜，眼冒愛心：“隨時等候夫君大人傳召我去侍寢~”

繃帶怪人：“你永遠不會等到那一天的。”

沈夜不再搭理他們，轉身走回白澤的宅子。

繃帶怪人跟上，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不過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開心之情。

對於擅使藥的繃帶怪人來說，能留在百草園裏跟白澤一起做研究，當然要比去妖界打打殺殺救人要來得高興。

……

蓬萊山下，慶沂港。

這裏本是蒼武國的一個邊陲港口。

雖說不比中央的都城那般繁華，倒也算得上是一處興隆的魚米之鄉。

但那是過去的事了。

如今的慶沂港，讓沐靈紗瞠目結舌。

蕭條，破敗，家家戶戶閉門緊鎖，街巷中的大紅燈籠已蒙上了黑灰，路邊寥寥落落走著幾個衣衫襤褸狀若乞丐的行人，還有餓得瘦骨嶙峋的小孩縮在角落處，等待死亡來臨。

莫說是往日那般的熱鬧雜物小攤，就連港口小鎮上最尋常的賣魚攤子也不見了。

呈現在沐靈紗眼前的，是一片毫無生命力的死氣沈沈。

“如果我說皇城的情形，比這個海岸小鎮更淒慘，你相信麽。”

梵殺站在沐靈紗身前，沒有回頭，只淡淡說道。

沐靈紗楞了，“皇城……還比這更慘？那豈不是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

“嗯。不止蒼武國，就連其他國家，也已經是滿目瘡痍，皆因憐妃娘娘把持朝政後不斷發動戰爭，挑撥各國，令戰火延燒到流光大陸的每一寸土壤。”

沐靈紗一時語塞。

梵殺徑直往前走，無視了路邊顫巍巍伸出手的瀕死之人，“她殺害朝中忠良，用國庫大興土木，做下的種種事，比起當初的妖後柳霓君，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憐她怎會變得如此。”

沐靈紗有些難受，事實擺在眼前，就算讓她喝下碧瑩幽水的另有其人，蘇小憐顯然也是性情大變了。

幕後黑手就是蘇小憐，還是說她被人操控。

驀地，沐靈紗想到一種荒誕的可能性。

就跟她也是穿越過來的一樣，真正的蘇小憐會不會已經在妖蛇之亂中死了，此刻附在蘇小憐身上的，是一個外來的靈魂？

不是不可能。

若真是如此，沐靈紗心裏還好受些。

至少要害她的，不是她曾經視作好友的人。

沐靈紗正想分點食物給路邊的人，卻被梵殺拉住，“現在給他們食物，也只是延長了他們的痛苦罷了。餓殍流民萬千，你能一個個救過來？”

沐靈紗微怔，默默收回了手。

梵殺說得對，對於這些人來說，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

就算現在填飽他們的肚子，等待著他們的，依然是看不見光明的明天。

梵殺領著沐靈紗，走向楓尋雪歇息的客棧。

說是客棧，其實早已無人經營了。

只有那一襲白衣，美若謫仙的男人在獨自飲酒，與這破敗之地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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