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玉熙回到後院，聽到甘草說全嬤嬤正在挑揀藥材。

玉熙走到藥房，看著忙碌的全嬤嬤說道：“嬤嬤，你有沒有考慮收個徒弟？”

全嬤嬤望了一眼玉熙，說道：“你不就是我的徒弟嗎？”全嬤嬤可沒打算收徒。玉熙是第一個徒弟，也是最後一個徒弟。

玉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個弟子不合格。”她當時跟全嬤嬤學藥理，其實是多一門技能。她當時想著若又裸男了，也有個謀身的手段。說起來當時她心思就不純，所以才會學了個不上不下。

全嬤嬤也沒給玉熙留面子，說道：“確實不合格。不過我當時教你的時候也沒指望你能繼承我的衣缽。”玉熙是國公府的姑娘，以後不可能做伺候人的活計。她當時願意教，也是看玉熙誠心學。

玉熙笑了下，說道：“那嬤嬤你選個能繼承你衣缽的人吧！你這一身的本事，若是不傳下去也太可惜了。”

全嬤嬤說道：“很難尋到中意的！”學藥理不僅要天賦，還得要有耐心跟恒心。這樣的人，萬裏難挑其一。

玉熙說道；“年後會有幾個孩子進府了，到時候你看看有沒有合你要求的？”霍長青好久之前就答應送幾個人給玉熙用，後來讓雲擎給攔了。雲擎拒絕的原因很簡單，他認為這幾個孩子應該多訓練一段時間，這樣用起來更順心也更安心。

全嬤嬤說道：“選幾個人進來？”說起來，王府後院的人手嚴重不足了。她都跟玉熙說了好幾回，可玉熙總是說寧缺毋濫。也是後院只玉熙一個女主人，雖然人數少些但事也不多。要不然根本不夠用。

玉熙說道：“六個，我身邊留四個，棗棗跟柳兒身邊各放一個；等明年，還會再進一批人的。”霍長青來鎬城的時候又從清風學堂裏挑選出二十多個孩子。這些孩子來歷都很清楚，不擔心混進細作。

在國公府時，每個姑娘身邊的丫鬟就有十多個人，加上婆子灑掃的一個院子得二十多號人。可實際上，只需三分之一人手就足夠了。再多的，完全就是浪費。

全嬤嬤想了下說道：“這些孩子大概多少年齡？”聽到最小的十歲，全嬤嬤說道：“再挑一些五六歲的孩子。”

玉熙覺得五六歲的年齡太小了：“那麽點，都要別人照顧她了，怎麽能照顧得了棗棗呢？”

全嬤嬤瞪了一眼玉熙，說道：“現在挑進來教兩年規矩，到時候不也有七八歲了。不僅可以培養他們對王府忠心，也可以給棗棗當玩伴了。”這是給棗棗培養小夥伴的意思了。

玉熙笑了下說道：“還是嬤嬤想得周全，這事等年後我就讓人去辦。”既然是給棗棗的玩伴，那可得認真仔細地挑了。

全嬤嬤很不滿地說道：“你對兩個孩子也上點心。要再這樣，小心孩子長大了以後埋怨你。”棗滿了三歲就要去學功夫，以後玉熙就是想陪那孩子，都沒得時間了。得年後就得好好陪陪孩子了。

玉熙說道：“等忙過這陣，我會好好地陪她們的。”

大年三十，中午雲擎是在外院，宴請在鎬城的四品及四品以上的將領。這頓飯是玉熙安排的，主要是讓雲擎跟下屬多聯絡聯絡感情。

年夜飯，是一家人在一起吃的。除了雲擎跟玉熙夫婦，還有霍長青跟楊師傅以及許武跟餘志等人，也坐了滿滿一大桌子。至於紫堇，還躺在床上養胎了。

霍長青端起酒，朝著玉熙說道：“棗棗他娘，西北只在一年的時間就煥然一新，你居功至偉。這一杯，我敬你。”軍中的改變都是來自雲擎，可地方上欣欣向榮的景象全都是玉熙的功勞。玉熙這一年的辛苦霍長青都看在眼中的。

說完這話，一口將杯中酒幹掉。

玉熙端起手中的果子酒站起來，說道：“霍叔過獎了。西北能有這麽大的改變，靠的是大家的努力。我做的這些，不算什麽。”說完，喝了三分之一的果酒。

楊師傅說道；“韓丫頭你太過謙了。要沒有你，西北的百姓哪裏有現在的好日子。來，我也敬你一杯。”

玉熙站起來說道：“楊叔，這杯該是我敬你才對。你制的那些藥，不知道幫了多少的將士。”說完，又喝了三分之一。

許武也站起來，朝著玉熙說道：“王妃，若不是你，將士們也沒有現在的日子。還有那些遺孤，也是王妃，他們才能吃飽穿暖還有數念。王妃，我敬你。”說完，一口幹了。

玉熙一口將杯子中的酒給喝幹了，然後又倒了半杯，朝著眾人說道：“若不是王爺，我也做不了那麽多的事。西北能有今天，其實最大的功臣不是我，是王爺。王爺，我敬你。”沒有雲擎的支持，她不過是個深宅的婦人，哪裏還能幫助西北的百姓。

玉熙說的這話眾人都認同，沒有雲擎的包容玉熙就不可能主政。所以，眾人都端起酒杯，一起敬了雲擎。

因為高興，玉熙第一次沒有克制自己，而且隨性而為。這一不小心就喝了三杯果酒，喝得人都有些暈乎乎的了。

吃完年夜飯，雲擎抱著玉熙回了臥房。

全嬤嬤看著玉熙的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說道：“真是，這大年三十她竟然喝醉了？甘草，趕緊去端一杯醒酒茶來。”

雲擎在旁解釋道：“玉熙這也是高興，所以多喝了兩杯。”也是酒量太差了，雲擎喝兩斤白酒都不在話下。

甘草端了醒酒茶過來。全嬤嬤準備接過來餵玉熙，卻被雲擎攔住了。雲擎笑著說道：“我來吧！”

全嬤嬤也不跟雲擎爭，只笑著說道：“這醒酒茶原本是給王爺準備的，現在倒是讓王妃給用了。”

雲擎扶起玉熙，餵了玉熙一口茶，說道：“難得玉熙這般高興，多喝兩杯也無妨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玉熙這般高興，當時玉熙的那種喜悅簡直沒有辦法形容。

玉熙嗯了一聲，嘟囔說道：“我是高興，和瑞，我很高興……”付出了有所回報，再沒有比這更高興的事了。

全嬤嬤看著玉熙嬌憨的模樣，也不繼續留著了。全嬤嬤跟雲擎說道：“你餵她喝完醒酒茶，你自己也喝。喝了以後，明日就不會頭痛了。”這可是全嬤嬤的獨家配方。

玉熙酒品很好，喝醉以後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拉著人喋喋不休的，喝完了醒酒茶，就躺床上睡下了。

過了半響，全嬤嬤在屋了聽到了一陣厚重的腳步聲朝著院外去。她將睡著的柳兒放到小床上，去了臥房。

看著玉熙身上的衣裳，全嬤嬤問道：“王妃身上的衣裳，是王爺換的嗎？”她剛出去的時候，玉熙身上穿的可不是這身衣裳。

甘草點頭道：“是!王爺給王妃擦臉擦身，換了衣裳，這才出去的。”說這話的時候，甘草小臉紅紅的。

全嬤嬤很欣慰地點下頭，說道：“王妃以前沒這麽喝過酒，醒來以後肯定會難受。你小心伺候著。”以前雲擎雖然對玉熙好，但也沒這般細心體貼，看來，王妃還是聽從了她的建議了。

甘草點頭說道：“好。”

餘志回到屋裏，剛靠近紫堇就被嫌棄了。紫堇捂著胸口說道：“別靠近我，難受。”

餘志納悶地說道：“怎麽會難受呢？”紫堇的酒量，比他還大，兩人在軍中時候，經常喝酒暖身呢！

臨時調配過來照料紫堇的藍媽媽，見狀說道：“懷了孩子的人，聞不得酒味。你快去洗個澡換身衣裳。”這兩個，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聽到是因為孩子的原因，餘志趕緊出去洗澡了，甚至為了消除口中的酒味，他還吃了兩個梨。

藍媽媽見紫堇不再排斥餘志的靠近，說道：“有什麽事，你們就叫我啊！”藍媽媽這會搬到廂房來住。玉熙的意思是等紫堇坐穩了胎，再讓她回去。

紫堇摸著肚子，跟餘志說道：“這孩子也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年後，是去不了林州城了。”她還想去林州多殺敵人呢！

餘志忙說道：“我覺得這孩子來得正是時候呢！”見紫堇瞪著他，餘志解釋道：“之前王妃不是說了，這兩年西北要休養生息，不能有戰事。正好，到時候孩子一歲了，你也能上戰場殺敵了。”

紫堇氣悶，說道：“那孩子怎麽辦？誰養？”

餘志想也不想說道：“給師父養。反正師父一個人也挺孤單的，給師父養，也能給他增添點趣味。”見紫堇有些猶豫，餘志說道：“你看霍叔不就挺喜歡棗棗的。我相信，師父以後肯定也很樂意給我們帶孩子的。”老人嘛，都喜歡孩子。

紫堇搖頭說道：“師父要制藥，哪裏有時間幫我們帶孩子？”楊師傅大半的時間都在屋子裏制藥，孩子交給她，紫堇真不放心。

餘志覺得紫堇多想了，說道：“有什麽不放心的。你看王妃不也沒自己帶棗棗跟柳兒，而是交給嬤嬤還有藍媽媽她們。到時候我們給孩子找個好的媽媽就是了。”讓紫堇為孩子放棄夢想，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可要讓紫堇一個人去軍營，餘志也不放心。所以，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將孩子交給師父了，他們夫妻以後多回來看孩子就是了。

紫堇想了一下，朝著餘志說道：“餘志，等這個孩子生下來後，別再要孩子了，好嗎？”不管這孩子是男是女，紫堇都不想再生了。

餘志想也不想就說道：“一個孩子太少了。你想，等他長大以後有個什麽事，連個相幫的人都沒有，多慘了。”按照餘志的想法，怎麽也得三個才成。

紫堇想了一下說道：“那就生兩個。再不能多了，就兩個。”也是因為知道餘志喜歡孩子，紫堇才願意退讓，要不然，就這一個了。

餘志點頭答應了：“好，那就要兩個。”

(大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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