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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探花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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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命的心仿佛回到了那個門前有許多木板橋的木屋,那個剛剛見了面,卻溘然而逝的老婦人,還有那個冰冷寡言的女子,他下意識地從懷中掏出一塊布,布邊是極快又光滑的撕痕,似乎還餘留包子及青草淡淡的香味。若是有緣,定會遇到那個半夜在石頭下為自己留包子的好心人,難道是她?

他微微嘆著氣擡起眼,卻看到女子握著劍站在樓上,正平靜地看著自己,宛若一尊冰雕活靈活現,四目對望,女子微微一笑,丁之逸呼吸驟停,愛慕之心油然而生,而這笑卻隱藏著殺機,她緩緩合上眼,再睜開時,一個手持齊眉鐵棍,英氣勃發的烏衫男子快步走了進來,一看到地上的屍體,止步楞了楞,四面看過,第五命,丁之逸,秦霜影,真是冤家路窄,怎麽還有一個女人跟小孩?他略一思忖,最後向樓上的女子遙遙拱了拱手,高聲問道:“可是冷月師妹?”

樓上的女子居高臨下,點頭道:“不錯!”她雖然外表冷清,但別人問話,卻不失禮數,她說著,人影飄起,自然瀟灑,就連站在地上也輕如一陣白煙,空靈出塵。烏衫男子又是一怔,慌忙低下頭,瞥見腳下的一灘鮮血,心中一凜,謹慎道:“奉掌門之命,請冷月師妹門中一敘。”

冷月面帶慍色,冷漠地看了眼烏衫男子,道:“帶路。幾位若是有興趣,可以一同前往。”後面的話自然是向第五命幾人說的。

烏衫男子想說什麽,忍了忍沒說出口,丁之逸心花怒放,心中喜道:“姑娘一定還記得我,只是我朋友太多,她不好意思承認罷了,這話肯定是對我說的。”他想到這裏,連忙應道:“有,有興趣,有興趣。”他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到冷月身旁,慢條斯理道:“在下丁之逸,中州南陽人氏,姑娘這名字真好聽,‘冷’與‘月’二字皆是世上最......哎,冷姑娘,你等等我!”他話說到一半,冷月已經走出很遠。

藍大人搖頭晃腦地看著第五命,道:“爹,這丁探花果真不是浪得虛名,他連想都不想,就跟著那個姐姐走了,我們總不能不管他吧?!”秦霜影拉著他的小手,道:“那個姐姐一進門就殺了人,我還怕今晚住在這裏做噩夢呢,還算她有良心,不過那個老板真該殺,死了好!”她一想起那幾個黃沙做的饅頭,心中的火就“霍”的一下冒了出來。

水顏道:“老板之前說店有人包了,怎麽這麽長時間也不見有人,除了那位姑娘,第五哥,你說這是怎麽回事?”第五命道:“不急,我們隨她同去,很快就會有答案。”

幾人言語中,到了黃沙中的一個綠洲,翡翠欲滴,如同黃沙中的一顆綠寶石,走近了一看,樹木更是多不勝數,白柳、黑楊、鈴鐺刺、兔兒條、駱駝刺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物種,綠洲上還有一個小島,遠遠一望,青樹翠蔓,蒙絡搖綴,參差披拂,烏衫男子足下乘風,鐵棍在水中一點,淩空一翻,足尖在橋上幾點,便到了島上,其實不能算是橋,而是一個巨大的蒲葉修剪過後,橫跨在碧水之上,懸中帶巧,身法嫻熟,確實深藏不漏的高手,昨晚那幾十個烏衣男子想必也都身懷絕技,而不單單只會”祖娘補衣“陣法,丁之逸拍手叫道:“好!”他邊看向身旁的冷月,笑道:“高手!高手!”

藍大人環抱雙臂,撅著嘴嘟囔道:“探花,你是傻瓜嗎?”冷月面無表情,不漏聲色,只是身子微動,雙腳輕移,在蒲葉橋上如履平地,而蒲葉橋靜止不動,連風也沒有,倒是裙擺飄飄,葉面升起一股浮力,將她穩穩托住,眨眼已經到了島上,將要隨烏衫男子沒入綠蔭中,丁之逸大叫道:“冷月!”秦霜影見不得他抓心撓肝似的嚎叫,當下飛起一腳,將他踢飛了過去,他卻頭也不回,追了上去。

烏衫男子帶幾人走進一個寬大的木板亭子,亭子裏放著幾把凳子及一個八角桌子,還有幾個翡翠色的杯子,道:“冷月師妹,這幾人掌門不方便接見,就留在此處,你隨我來!”丁之逸擋在冷月前面,指著烏衫男子道:“我們不方便,冷姑娘一個女兒家就更不方便了,毛蒼子那人不是善類,你回去告訴他,我們就在此等他親自過來!”

烏衫男子緊緊握住手中的鐵棍,沈下臉道:“丁之逸,幫主昨晚對你說過的話,你可記得?”丁之逸突然想到毛蒼子說過“你我的事一筆勾銷,我也沒到過你南陽,你就當從沒見過我如何?”的話,心中稍稍有些疑慮,但一想到冷月,便大膽往前一步,道:“我忘記了,毛蒼子說的什麽話,讓他親口再說一遍好了!”

“你----”烏衣男子雙目生威,一字字道:“冷月師妹,掌門的話你是聽,還是不聽?”丁之逸這才轉過身,讓出路來,忐忑不安的看著冷月,還似乎做了些無聲的口形,秦霜影叉著腰,將他拉到一旁,道:“人家的事,你瞎緊張個什麽?她的武功比你還高,不用你瞎操心!”丁之逸急道:“你不懂,我這叫憐香惜玉,哪像你辣手摧花,不解風情。”秦霜影哈哈笑道:“憐香惜玉,你少臭美了,人家心裏指不定有誰!”

冷月似乎沒有聽到這些,只是點頭道:“也好。”烏衫男子這才面露喜色,將手中的鐵棍在手中彈了兩下,“叮”“嗡”兩聲,左右林中各跑出十個烏衫弟子,手持鐵棍,背對幾人,將亭子四面圍住,男子道:“看好他們!”弟子異口同聲道:“是!西門師兄!”

丁之逸托著腮,眼睜睜看著冷月的身影在眼前消失,道:“第五命,你說,冷月會不會出事?”他不高興時,通常直呼其名,不管你是誰。

第五命道:“你放心,她不會有事。”丁之逸這才放心地道:“也是,她武功不弱,毛蒼子再厲害,也不會是她的對手。”第五命又道:“只是,她怎會是那個西門的師妹?掌門真是毛蒼子嗎?又是什麽門派?”丁之逸的心又跳了出來,心急火燎道:“你在江湖上那麽長時間,你不知道嗎?不是有什麽祖娘,沈浮道長嗎?你想想看。”

第五命沈吟道:“不知,不過,這裏到處都是他們的弟子,你可以問問他們!”丁之逸眼睛一亮,拉住一個烏衫弟子便問道:“你是什麽門派?”烏衫男子瞪著他,道:“毛蒼派!怎麽?你不知?”這話一出,秦霜影仰天大笑,道:“毛蒼派?!似乎少了一個字!哈哈......”烏衫男子不但不怒,反而笑問道:“你又是什麽門派?”秦霜影呼吸一頓,仿佛一根毒刺正中心臟,橫眉冷眼道:“歸宗教!如何?”她說著將要出手,若他敢輕視地笑上一笑,一定要了他的命!

二十個烏衫男子異口同聲道:“哦,原來如此!”這聲音就像空中突然炸開的一個響屁,又臭又長,秦霜影惱羞成怒,這群人明明就是拿她滅門恥辱當成了笑柄,她“鏘”的一聲抽出斷魂劍,正待射出,卻聽第五命嗔道:“夠了!這事情明明就是你有錯在先,才會被人揭了痛楚,但有的人,為爭一時口舌之快,欺負一個弱小女子,也是不該!”

二十根鐵棍齊齊翻進,將幾人圍困,丁之逸坐在凳子上,看著冷月消失的方向,悠然道:“這些人,已經喪失明辨是非的能力,就算你與他們爭得面紅耳赤,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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