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影幽幽嘆了口氣，道：“你什麽時候也成了上官澈的人？”

“我......我......”商飛低著頭，不敢正視秦霜影，他心知這些事情說出去秦霜影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橫豎都是一刀，硬著頭皮道：“那晚你放我回去，我心中一直悶悶不樂，就到一家小酒館喝悶酒，誰知，誰知剛好碰到小青子與上官澈，我才發現他們是一夥的，就想殺了他們兩個，但是後來......上官澈逼我生吞活蛇，我當時嚇得失去理智，就答應做他的傀儡，寫信給教主完全是我自己的主意，我見不得你跟他好，就說你們二人**，目的就是想借教主之手殺了......殺了第五命。”

秦霜影又問道：“你來南陽到底有何陰謀？是不是上官澈派你來的？”

突然一聲慘呼，商飛的身子就像元宵節的大炮，沖上夜空，“咚”“啪”連連炸響，化作漫天肉屑，鋪灑下來。

秦霜影一臉驚訝地看著第五命，半天，張口結舌道：“這，這，這......”

第五命道：“他中了小青子的毒，剛才我用黑靈劍對付小青子的時候，劍上沾染了小青子指甲縫裏的毒液，後來一時沖動，用劍卷住他的脖子，這毒進入血液，攻入心臟，所以他才會斃命。”

秦霜影雖然對商飛恨之入骨，但也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畢竟二人同門十幾年，還有些感情，不過事已至此，也淡淡笑了笑，道：“反正我爹臨死前囑咐你要殺了他，也算了了我爹的遺願。”

第五命突然道：“你怎知你爹死時說的話？你當時沒在場，我又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我與她朝夕相處二十年，他什麽脾氣我還不知道？上官澈攻上山，商飛若不是做了走狗，發生這麽大的事怎會不回來？那個小青子不過是個丫鬟，知道的秘密自然沒有商飛知道的多，上官澈肯定是問出了什麽，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會突然出手。”她說著言語中透著難以掩飾的傷感，緩緩道：“我有時在想，若爹還活著該有多好！”

第五命靜靜聽著，卻又聽她忽然道：“水姑娘呢？你為什麽不去找她，而是滿大街的找我？難不成你已經喜歡上我？”第五命搖著頭道：“商飛的魂魄還沒散，他最不喜歡聽這些，我們趕緊回去！”

晨光熹微，萬物初醒，第五命推開房門，就看到對面屋頂上端端正正站著一個人，大袖飄飄，一臉怒氣，兇神惡煞地瞪著他。

三大幫會的弟子包括華風雲，田繼英，伏仙老人都還在南陽世家留宿，這個相烈大清早的搞什麽名堂？莫非昨日丁公對他的勸誡不頂用？第五命掃了他一眼，故作沒有看到他，伸了伸懶腰，拔腿朝南陽世家外的小樹林飄去，相烈雙拳緊握，擡腳便追。

二人一前一後，始終保持一丈距離，就算你追我趕，再在這半空中飄上個十天十夜，這個距離還是不會變，相烈雖然江湖人稱“小飛俠”，但也就是這個“小”字，註定比第五命差這麽多，當年二人在泰山頂上一較輕功高下，泰山腰上觀看的人密密麻麻，攢頭集首，二人自玉皇頂飛往扇子崖，放遠一看，兩條黑影一前一後，始終保持這一丈的距離，眾人起初鑼鼓喧天，聒噪鼎沸，後來到了二日，人們各自忙著生計，卻只有一個小孩還坐在懸崖邊張望，到了第三日，連一個人影也看不到了，兩人這才同時罷手，但站在地上仍保持這個距離。所以此時，相烈忍不住大叫道：“第五命！你站住！”

第五命並不是有意要躲著他，只是想試一試他的輕功，一來，他在煉火場吃了不少苦，怕他輕功落下了，二來，想讓他想起曾經的種種，放開胸懷，聽到一聲呼，當下收了步子，穩穩站在地上，笑道：“相兄，你的輕功更加精進了！”

相烈沒好氣地道：“少損我！我幾斤幾兩不用你提醒！”

第五命還是忍不住笑道：“你以前與我比武，一根弦繃得連大氣都不敢喘，現在卻能大喊大叫，你說是不是進步了？”

相烈不否認這個事實，只是冷著臉不說話。

第五命又道：“我們回去比比酒量如何？”

相烈這才目光緩和地看著他，道：“我已經想明白，打打殺殺的日子不適合我，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我不想再牽涉進去，我打算離開，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去。”

第五命悵然若失，只點點頭。

相烈突然怒道：“你為什麽不選擇離開？憑你我二人的功力，殺出一條血路，大漠，塞外，甚至是西域，天下如此之大，為何非要在中原活得像喪家之犬？”

第五命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己。

相烈又道：“流刃派？是不是因為流刃派？它在江湖上不是一天兩天，就拿秋林玉，他十惡不赦但也是看著我們長大，你難道真忍心殺他？收手吧，你鬥不過他的，我不想看著你那麽痛苦，帶著你心愛之人逃離中原，我們離開這裏，可好？”

第五命不知聽進去沒有，一直緘口不語。

相烈重重嘆了口氣，滿目悲憤地看著他，道：“你簡直是愚蠢，你以為自己是誰？菩薩？救世主？江山這麽大，皇帝老兒，南陽世家，你第五命微如螻蟻，就算死了也根本沒人會記起，一生那麽短，為何不活得自由些，你不想做殺手，你離開流刃派，為的是什麽？還不是自由？那麽現在你就不是殺手了嗎？你活的就自由了嗎？醒醒吧！”

第五命沈默良久，道：“但是現在南陽世家需要我，我......"

相烈見他終於開口，說明之前的力氣沒有白費，忙道：“他們四大幫會，那麽多人，不缺你一個，你不是喜歡那個......那個水顏姑娘嗎？你帶她過來，我們離開中原，現在流刃派正與南陽世家周旋，我們趁機離開！”

相烈不愧是第五命的生死之交，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直擊第五命的要害，第五命深吸口氣，道：“你說的我都想過。”相烈更是不解，道：“你既然想過，為何不肯這麽做？”

第五命道：“流刃派一日不滅，我的生活就沒有你所想的那麽簡單，無論我走到哪裏，他們都有辦法找到我，我不如留下來，與他們對抗到底，若我有幸，在有生之年滅了他們，生活自然就太平了。”

相烈突然一巴掌抽過來，抓住他的衣襟，咆哮道：“你有幾個十年可以活？對，不錯，在你看來我所說的是有些自私，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滅他們簡直就是南柯一夢，你難道不想要你要的生活？難道不想與你喜歡的人白頭偕老？那怕躲躲藏藏也好，這些你有沒有試過？“

第五命皺著眉頭，苦笑道：“我......”

相烈松開第五命的衣服，嘆了口氣道：“該如何抉擇，全在你一念之間，不然，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各自離開。”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