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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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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在半個小時後降落在C國首都。

螺旋槳轟鳴的聲音還在繼續,沈清溪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聾了,身子跟著顛簸的節奏一顫一顫,渾身都不舒服,但也只能竭力忍耐。

早在上機之前,她身上的裝扮就已經換了,外頭罩了個男式的大衛衣,頭上則是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將頭發嚴嚴密密的遮住,不近看的話,並不能馬上分辨出是女性。

這也正是郗勁想要的效果,將她混在男人堆裏,越平平無奇越好。

底下已經有三輛車在等待,中間一輛是普通的轎車,前後兩輛則是帶著後車鬥的類型,車鬥裏滿滿站著十幾個端著槍的國外安保人員,基本都是青壯年,光看著眼神就讓人覺得懼怕。

郗勁領著她下來之後,就在向導的帶領下直接上了中間的那輛車子,那車子裏面的裝飾十分老舊,座椅還散發著一股黴味,但是發動機什麽的都經過改裝,看起來比較結實。

向導親自開車,郗勁跟沈清溪一起走在後座,正好把她護在裏側的位置,屈起手指敲敲窗戶,他說道:“這都是防彈的設計,坐在車裏你盡管放心,很安全。”

說著又向後給她指指。

這會兒車子已經開動,沈清溪便扒著車座回頭去看,只見跟在後面的車子上,站立著的安保人員全都把槍架在手上,眼睛則是警惕的註視著四周。

她就有些咂舌:“至於這麽興師動眾嗎?”

郗勁一伸手,大手罩在她後腦上,讓她把腦袋扭正,淡淡說道:“至於,這地方很亂,而且分了很多派別勢力,一但聽說有外來人員入內,肯定就會嚴密的監視,你可以看看兩邊,這裏頭一定有過來襲擊咱們的人,只不過不敢輕舉妄動而已。”

沈清溪這才有些害怕,此時車子已經到了人流區域,只見那兩邊的道路上隨處可見衣衫襤褸的難民。

這些人擠擠挨挨的站在路邊,眼神全都註視在他們的車子上,但是臉上卻沒有神情,那種漠然的,麻木的眼神,簡直令人身上發麻。

她就抿了下唇,急忙坐正身子。

這麽可怕的一個地方,姐姐當初為什麽要來?即使是想和郗晟私奔,那她也課餘選擇那些風景優美的地方,哪怕去那些西方大國也好啊,兩個人都有護照,何至於偷渡?

心中的謎團越來越多,沈清溪嘆息著搖了搖頭。

雖然車窗嚴密的關閉著,但是空氣中那種腐敗的味道仍然傳了進來,跟大多數的國家不同,這裏舉目之處,是一概沒有建築物的,只有被炸的破破爛爛的建築物墻壁,有一些人就依靠著那墻奄奄一息的坐著,看起來已經快要不行了,卻沒有人幫忙送到醫院。

人們對於這樣的情形,似乎都是習以為常的,只看了一眼便照常坐著自己的事情。

沈清溪過了一會兒便不忍心再看,便索性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就這麽又開了一會兒,外頭的場景才開始轉變。

郗勁忽然拍了拍她的臉頰:“這裏屬於市中心的富人區,建設環境相對好一些,前頭有快餐店,我去買一些,你就在車裏等著,知道嗎?”

沈清溪這才睜眼,果然開始有高大的建築物出現,雖不至於有多麽繁華,但好歹有個城市的樣子。

前方有招牌一閃一閃的,正是在國內也能吃到的某個快餐的品牌。

但她有些擔心:“不是說很危險嗎?還是不要去了。”

郗勁就笑了笑:“沒關系,我帶著兩個安保過去。”

他說著,就對前頭的向導說了幾句,向導通過對講機傳達了出去,前頭的車子就都停了下來,有兩個安保走過來,但是並沒有拿槍,估計是收了起來。

郗勁開門下車,緊接著又示意向導重新把車門鎖好,這才跟著安保大步走向了快餐廳。

走了大概二十分鐘,幾個人手中就各自捧著一袋食物,重新走了回來。

沈清溪這才松了口氣,看來富人區的治安還是相對要好一些的。

郗勁上了車子,將那紙袋打開給她看:“一些漢堡和炸雞,還有可樂。”

他這麽說著,姿態很是閑適,一點兒都沒有緊張的樣子,反倒像是一次尋常的郊游。

沈清溪就點點頭,一會兒忍不住又問:“你之前來這裏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差不多就這樣吧,向導就是前面那個人。”郗勁就把紙袋紮緊,放了一邊,又寬慰她道:“畢竟戰爭已經結束了好幾年,這裏也在慢慢恢覆,只不過速度慢一些而已。”

這麽說著,車子忽然駛進了前方的一個封閉的大院子裏,那院子的墻壁很高,上面還掛著電網,看起來就跟監獄沒什麽兩樣。

沈清溪嚇了一跳,再仔細瞧時,才看見招牌上英文的‘旅館’字樣,所以這其實是一個酒店?

前後兩輛安保的車輛都被擋在了大門之外,只有他們的車子順利通行,郗勁拉著她下車:“因為總是被襲擊,所以旅店只能修成這樣。”

他看起來輕車熟路,一邊解答她的疑問,一邊就帶著她走向前頭的的那個三層的小樓,樓梯設計的很是低矮,就連玻璃都是窄窄的一塊兒,進去大堂以後,前臺只有一個嚴肅的外國女人站在那兒。

向導過去交流了一會兒,領了房門的鑰匙。



一直到上樓,進了房間,沈清溪才總算是松了口氣,從剛才開始,她的神經就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平時只能在新聞中看到的場景,此時卻真實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不震撼是不可能的,尤其在近距離看到那些奄奄一息的可憐人後。

能生在和平的國度,真的是很幸運的一件事。

環顧四周,這裏還是一件挺標準的酒店套房,面積很大,有裏外兩個房間,都放著舒適的大床,衛生間和浴室也都齊全。

郗勁這會兒已經把行李都拿了進來,靠墻放好,他就啪的一聲把燈打開,昏暗的房間頓時敞亮了很多。

“去洗個澡吧,外面的房間我住,你在裏邊兒。”每個房間都仔細的看了一圈之後,他走出來說。

沈清溪正好也覺得身上又累又酸,需要通過熱水來緩解一下,她就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直接走進了浴室裏頭,小心的把門關好。

水還是挺熱的,一打到身上,仿佛就把所有的疲憊都澆散了,她低低的嘆息了一聲,開始打上洗發水,搓洗自己的頭發。

之前的長發已經不見,觸摸在手上的感覺就很奇怪,就好像少了什麽似的,洗發水擠得有點兒多,大多大多的泡沫就流在了地上。

沈清溪仰著頭讓水流沖在自己的臉上,忽然就想起郗勁那句‘長發及腰’的話來。

其實男人都是有一點長發情節的吧?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為了他留長發的話,想起來總有那麽一點浪漫的感覺。

古人喜歡把頭發叫成‘青絲’,遇到喜歡的人,女子也喜歡把長發剪下一綹來送給情郎,頭發就象征著感情,又可以稱為‘情絲’,那麽郗勁拿了她那麽一綹長發,又算什麽呢?

就這麽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她抹了把臉,再一擡眼才發現,浴室的墻壁上居然爬了一只大大的黑色蜘蛛,長長的足動來動去,看起來十分恐怖。

壓抑著嗓音裏的叫喊,她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怕到不行,但又想著自己現在什麽都沒穿,萬一再把郗勁喊進來怎麽辦?

就這麽想著,到底忍耐著又在噴頭下沖了沖,等泡沫都掉了,這才裹著浴巾慌裏慌張的跑了出來。

郗勁正在外頭的房間分食物呢,這會兒看到她這個打扮就出來了,倒是挑了挑眉。

美人出浴總是很好看的,尤其女人的一雙長腿都露在那浴巾外頭,隱隱有小水珠從鎖骨上滑落,隱隱落入溝壑之中,令人無限的遐想。

沈清溪捂了下頭上的浴帽,白著張臉解釋:“浴室裏有蜘蛛,我想在外頭換衣服,你能關一下門嗎?”

她說得一本正經,而且樣子十分苦惱,似乎絲毫沒有覺察到仔細現在是多麽的誘人。

男人喉頭滾動了兩下,轉身退出去,嚴嚴實實將房門關好。

沈清溪又走過去確認性的扭動一下,又從裏面反鎖了,這才急忙抖落了身上的浴巾,將身子和頭發擦幹,總算是套上了衣服。

桌上的快餐已經攤開了,金黃的炸雞和漢堡散發著很香的味道,以前跟昱昱以前吃的時候,沈清溪從來沒覺得這東西有如此好吃,此時卻禁不住咽口水。

房門響了一下,郗勁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女人穿戴整齊,正埋著頭坐在桌邊,專註的盯著炸雞看。

他忍俊不禁,插著兜靠在門邊:“餓了就吃吧,再不吃就涼透了。”

沈清溪這才擡頭,瞪著圓圓的杏眼看他:“我已經反鎖了門!”

他這才走過來,不緊不慢的在椅子上坐下:“走廊裏有異常聲音,你又遲遲沒有動靜,我怕出事兒,進來看一眼。”

說著搖搖手上的鑰匙:“順便說一下,我有這個。”

沈清溪都無語了,不過她倒也能理解,在這種時候,一點點異常都必須引起警惕,羞恥心都不算什麽,安全是最重要的。

她就垂了垂頭,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反鎖的。”

這麽說著,一截子白白的後脖子就露了出來,又乖巧又清秀的樣子,身上又散發著那種帶著奶香的沐浴露香味。

她這是把家裏常用的洗漱用具都拿來了。

郗勁看了她幾眼,有點兒想笑:“沒關系,反正我想進也能進來。”

說著就拿了漢堡遞過去:“吃完之後睡一覺,然後咱們就出發。”



估計是因為周圍環境的改變,沈清溪雖然睡在舒適的大床上,卻還是覺得並不舒服,翻來覆去好一會兒,這才勉勉強強睡過去。

耳邊能聽到輕微的聲音,是郗勁正在忙碌著什麽,他的體力一直都是很好的樣子,再這種情況下居然也不疲憊。

就這麽半夢半醒的狀態下,沈清溪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聽到郗勁和別人的說話聲,這才猛的從床上彈了起來。

男人正靠在窗邊拿著手機打電話,這會兒大步走過來,安撫的摸了下她的頭發。

“好了,那就這樣。”他掛了電話。

“是國內的人嗎?”沈清溪仰著頭看他,還是有一點懵懵的。

“是傅致知,他很擔心咱們情況。”郗勁點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他又說道:“正好你也醒了,咱們出發吧。”

她就點頭,急忙整理了一下亂亂的短發,把那個帽子重新戴好,然後就準備套上那件男式的衛衣。

“等一下。”郗勁卻忽然制止了她。

一彎腰,他從床下的箱子裏取了一件笨重的馬甲,給她遞了過去:“在裏面穿上這個。”

沈清溪接過來一看,也就明白了過來:“是防彈背心?”

“嗯,以防萬一。”郗勁點頭,神情凝重。

看她把那背心套好,他這才又取了一件自己穿上,兩個人收拾妥當就走出房間,樓下的大堂裏,向導已經在等待。

依舊是坐上那輛轎車,出了旅館的大門後,安保的車輛也慢慢跟了上來,車子向著正南的方向慢慢駛去。

沈清溪從頭到尾一直都沒有問什麽,她知道郗勁一定會帶她去看有關於姐姐的線索,也知道他有自己的打算,索性就跟著他的計劃來。

對於這個男人,她是完全信賴的。



出了相對整潔的富人區,車子又重新進入了有臟又亂的區域,衣衫襤褸的可憐人漸漸多了起來,與此同時,潛在的危險也多了起來。

一路上車子被逼停了三次,後頭的安保人員全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手上的槍不知道舉起來多少次,沈清溪的心也禁不住根著起起伏伏。

路邊都是大片大片的簡易帳篷,搭起的桿子上晾著各種各樣的衣服,還有些鍋碗什麽的生活用品就隨意的擺在地上,看起來應該是一個難民營。

“這裏有無數個這樣的難民營,人們的房屋因為戰爭倒塌了,就只好住在這種地方。”郗勁這麽解釋著,眼睛也在警惕的註視著四周。

前方忽然湧上來一群光著小身子的孩子來,各各皮膚黝黑,上面滿是塵土,張著小手攔在了車前。

向導就皺了皺眉,對著對講機嘰裏咕嚕說了一通,有一個安保走了下來,從隨身帶著的口袋裏掏出一把糖果,猛的一揚手扔在了遠處的地上。

那孩子們從一哄而散,跑過去爭搶糖果。

車子這才順利的開了過去。

正如同郗勁所說,這樣的難民營多的是,幾乎一路上都在遇到,不時有小孩兒擋著車要糖,看多了這種情形,沈清溪最後都覺得有點兒麻木。

最開始的時候,她心裏還酸酸的,想著要不要捐一點錢或是生活用品,幫一幫這些可憐的孩子,但是到最後一看,這麽多的孩子呢,又怎麽可能幫的過來?

就是把她的全部身家捐了也是杯水車薪。

就這麽又走了一會兒,漸漸就到了空曠的地帶,車子又停了下來,這次卻是有人扔了一塊石頭過來,猛的砸在了車前蓋上。

一個大胡子的高大男人迅速閃了過去,躲在了附近的一個殘破的建築物裏。

一個安保下車過去,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東西,隔著窗子交給郗勁,卻是一串啤破舊的鑰匙。

將那鑰匙拿在手中打量了一陣,郗勁才向著前頭的向導吩咐道:“調轉車頭,去難民營旁邊的那個住宅區。”

向導答應一聲,不多時就在幾棟高樓前頭停下,比起簡易帳篷來,這裏的房子的質量就好了很多,看樣子應該是戰後才蓋起來的,因為沒有坍塌的痕跡。

但是也沒好到哪裏去,就和國內那種沒完工的爛尾樓差不多,墻體的磚頭什麽都看的清清楚楚,擡眼望去,密密實實的全是窗戶,也不知是塞了多少戶人家。

一部分安保人員在下面戒嚴,另一部分就在前頭帶路,沈清溪跟在郗勁後頭,和這些人一起上樓。

很高的樓層卻並沒有電梯,從狹窄的樓梯上去,每家每戶幾乎都開著門,裏面全都住了很多人,看起來很是擁擠。

“到我這邊來。”郗勁伸手沈清溪一把,把她護在了自己身邊,這才低聲說道:“不要往屋子裏看,小心有人找茬兒。”

沈清溪點點頭,乖乖跟著他走:“這裏是什麽地方?”

“相對有錢人住的地方,但是還達不到富人的標準,但還算是安全。”

郗勁解釋一句,一直到了七樓,他才打了個手勢停下,拿出剛才那把鑰匙,打開一扇靠近走廊的門。

像是很久都沒人住過似的,塵封的黴味和灰土味道立刻傳了出來,就連地板上都覆蓋著薄薄的一層土。

斑駁的陽光順著窄小的窗戶照了進來,沈清溪只打量了一下屋子的結構,就忽然用手捂住了嘴巴,似哭似笑想轉頭望著郗勁:“這是……姐姐住過的屋子?”

“先進來再說。”郗勁叫人進去觀察了一下,確定沒有人在之後,這才拉著她進來,順手關好了門。

不大的空間裏,到處都是熟悉的感覺。

沈清溪禁不住掉下淚來,也不用他再解釋什麽,心裏早就明白了過來,這一定就是沈清禾住過的地方。

椅背上搭著的襯衫是她從家裏逃出來那晚穿得,門口鞋架上一雙高跟鞋,是沈清溪當初陪著姐姐一起買的,現在卻舊得不成樣子,看起來穿了很久。

更主要的是,桌上的一個相框裏,赫然擺著的就是姐姐的照片,她的一頭長發剪的短短的,皮膚曬得很黑,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笑容卻依舊燦爛。

這麽多年來,沈清溪又怎麽能想到,再次見到姐姐的樣子時,竟然是現在這種情形?

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張相片,小屋裏各處的生活場景,卻又讓人相信,她曾經真真實實存在過。

沈清溪再也忍不住,張著嘴嚎啕大哭起來,嗓子裏有種窒息的感覺,她就低頭幹嘔了幾聲,卻怎麽都嘔不出來,那是悲傷到了極致的時候,身體本能的反應。

“清溪!”郗勁一把抱住了她,阻止了她身體繼續下滑的趨勢,大手在她的後背上拍了又拍,這才勉強讓她把這口氣順了過來。

沈清溪喘了口氣,嗓子中嗚咽的聲音未停,卻又直起身子,像是落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緊緊的抱著身邊男人胳膊,全部力量都用了上去,她在使勁的扯他,搖晃他。

“告訴我……告訴我,郗勁,我姐姐是怎麽死的?”額頭上的青筋都漲了出來,她蒼白的臉頰此時一片紅潮,眼中的淚大滴大滴的,已經濕透了下巴和脖子。

發不出完整的聲音,沈清溪就這麽啞著嗓子,一遍又一遍的問。

當初姐姐離家出走的時候,她沒有哭,多年來一直外出尋找,卻沒有結果的時候,她也沒有哭,甚至在見到昱昱,隱隱約約猜到姐姐死訊的時候,沈清溪同樣沒有哭泣。

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悲傷。

姐姐是從小陪她一起長大的人,雖然嘴裏嫌棄著這個跟屁蟲般的小妹妹,但是姐姐內心裏的疼愛卻從沒有變過。

母親上班不在的時候,照顧小清溪的人,一般都是姐姐,帶著她玩耍,給她買好吃的,雨天的時候從幼兒園把她接回來,一步一步在雨裏背著她行走。

在沈清溪心中,姐姐就是一半母親的存在。

但這個人死掉了,永遠永遠從沈清溪的世界裏消失掉了,以前沒有親眼見到她所生活的地方,沈清溪還心裏報著一絲的期望,覺得她也許生活的很好,也許並沒有受什麽苦。

但是眼前所見的這些,卻實實在在打破了她的幻想。

姐姐生活的很苦,非常非常苦,她甚至連新衣服都沒有買過一件,穿的全都是當初從家裏拿出來的衣服,全部洗到發白,上面還有著縫補的痕跡。

睡的是木板搭成的簡易床,住的是狹窄不堪的小屋子,甚至連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冰箱什麽的電器更是不存在。

姐姐為什麽要這樣傻?她為什麽要生活在這種地方?為什麽?!

喃喃的一遍遍這樣問著,巨大的酸澀感充斥著內心,沈清溪甚至覺得全身都開始疼痛,那是對姐姐的心疼,對自己無力改變結局的內疚。

她身子在止不住的下滑,仿佛只有接近了地面,把自己縮成一團才會有安全感似的。

郗勁抱了她一會兒,索性就半蹲了身子,一條長腿跪在地上,就那麽支撐著身子,繼續將她整個人摟在懷中,緊緊的抱著。

“你姐到了C國之後,就立刻進入了本地的醫院工作,她每天積極的救助傷員,沒日沒夜的做手術,拯救了很多生命,也將先進的醫術傳授給了其他的醫生,她被當地人當做是神一樣存在,最後因為感染了一種傳染病而死去,她是一個偉大的人。”

男人聲音沈痛低啞,一字一句的慢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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