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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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弗裏看見被退回來的魚，眉毛挑了起來。
“威廉大人，家主讓我告訴您，梵卓家的池子不需要這麽有野性的魚。”送魚過來的仆人聲線平平地說。
“它們傷害到了梵卓小姐？”傑弗裏疑惑地蹙起眉。
他選的魚是絕對精挑細選的，性格無比溫馴，甚至可能有些怕人，怎麽可能會主動傷害人？
仆人照著路易斯給他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背：“並沒有，它們只是在家主和小姐一起在池子邊玩的時候，差點咬到了家主的手。”
傑弗裏的眼睛瞇了起來，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梵卓大人可真是寬容我，其實是差點咬到了梵卓小姐的手吧，我都明白的。”他對面容僵硬的仆人點頭，說，“改日我會再次遞拜帖上門，親自道歉。”
可憐的仆人就這樣被他打發走了。
回去後，仆人將傑弗裏說的話盡數告訴了路易斯管家，路易斯聽完，一臉凝重。
“如果他執意要過來的話，這樣就遂了小姐的意思。”他右手的食指點在左手手背上，“可是小姐到底想要做什麽呢？”
路易斯覺得還是要先去問一下小姐，於是他先暫且將傑弗裏又要來道歉的事情按下，去敲了達芙妮房間的門。
露西亞打開門，發現是路易斯，有些驚訝他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屈身行禮說：“管家大人，小姐準備去花園了。”
路易斯對她禮貌地點了一下頭，說：“我就是算著小姐還沒出門過來的，我有些話想要詢問一下小姐。”
“路易斯？”達芙妮打開房間的門，正好看見管家的身影，“你怎麽忽然過來了？是哥哥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抱歉小姐，並不是家主，是我有些事情想詢問一下您。”
兩分鐘後，兩人各自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等露西亞為他們倒茶。
透亮的橙色茶水還升騰著熱氣，聚成一股纖細的水柱進入瓷白的茶杯，還有幾片幹花瓣從壺口流出，漂浮在茶水的水面，房間裏都升騰起了清新的花香。
達芙妮捧著杯子小小抿了一口，問管家：“路易斯要試試嗎？這是我最近發現了一種花茶，泡出來的味道特別清香。”
路易斯撚起茶杯，放在唇上小小抿了一口，讚了一句：“果然很清香，茶水沒有一點澀感。”
意思過後，露西亞一邊上著幾盤小點心，管家握著茶杯開始進入正題：“小姐，威廉家主已經收到了那兩條魚。”
達芙妮啊了一聲，並不是很意外：“那他有說什麽嗎？應該沒有吧，我想哥哥不會把我受傷的事情告訴他的。”
“家主確實沒有將您受傷的事情告訴威廉大人，但是威廉大人猜到了，所以讓仆人回來告訴我一聲，他不日後會前來向您道歉。”
達芙妮眨眼，有些難以相信：“他居然猜到了？”
“是的。”路易斯點頭，“事實上，在將威廉家主的意思傳達給家主之前，我還是想來先問您一下，為什麽您執意要見威廉大人呢？如果您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家主知道後還是八成會拒絕他的來訪。”
達芙妮被這樣一問，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冰涼涼的手掌按住發燙的臉頰，想讓它降溫。
“其實我……我也不是……”
“嗯？”路易斯臉上疑惑。
達芙妮擡頭看他，輕聲問：“我告訴你的話，你可以不要告訴哥哥嗎？”
迎著小姐懇切的目光，路易斯僵硬地點了一下頭：“我想……如果只是無關緊要的原因，我可以做到。”
“那路易斯要記得你說過的話哦！”
“……好的，小姐。”
達芙妮吐出一口氣，沈思了一下，覺得還是要先問他：“路易斯我得先問你一下……唔，那位威廉，他是不是……有些喜歡我？”
路易斯眼神覆雜地看著小姐，點了一下頭。
“是的，威廉先生大概是有迎娶小姐的意思。”
“這就是了，可是我不喜歡他呀。”達芙妮有些惋惜地搖頭，“他想另辟蹊徑，從路易斯這邊下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又說，“可是，他現在見不到我，又沒有把自己的心意表白出來，我們這樣按著人家，不是在耽誤他嗎？”
路易斯聽懂她的意思：“所以，達芙妮小姐是想當面拒絕威廉先生？”
達芙妮認真地點點頭，說：“這件事情，如果讓哥哥代替我做的話，因為兩人之間的身份關系會顯得太不留情面，再加上哥哥那種性格……大概會有些影響兩個家族之間的來往。”
路易斯沒想到，現在達芙妮已經這麽懂事了，不再像以前那樣那麽懵懂而無知，只會撒嬌哭泣。
“我知道了小姐。”他嘆了一口氣，說，“這件事情我不會告訴家主，過幾天我會為你和威廉先生安排一次私下的見面。”
達芙妮和煦地笑了起來：“謝謝路易斯。”
-------
傑弗裏還在書房裏寫請柬的時候，管家奧特敲響了他的門。
“進來。”他頭也不擡，問管家，“有什麽事情嗎？”
奧特屈身，回答家主：“梵卓家那邊給您送來了請帖。”
傑弗裏手中的鋼筆頓住了，墨水在帖子的封面上暈開了一個黑色的圓。
“你說什麽？”他把手中正在寫的帖子丟到旁邊，“梵卓家那邊給我送了帖？拿過來。”
奧特把淺黃色的請帖遞上，傑弗裏接過來，翻開花裏胡哨的外封，第一眼就看見了封面上用花體寫下的名字——達芙妮。
他的心臟跳快了一下，不動聲色地翻開內頁，一大堆堆砌印刷的華麗辭藻，最後梵卓小姐用她那娟秀的字體在最後寫著一句話：有事相聊，盼望您的到來。
他把這句話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最後才緩緩合上了請帖。
“我等下會寫回帖，過兩個小時你再過來。”傑弗裏對管家說。
奧特回答：“是。”然後屈身退下。
傑弗裏拿出抽屜裏嶄新的回封，握著鋼筆在空白的紙張上斟酌了許久，才開始慢慢寫下一行又一行端正內斂的語句。
寫到一半，他停下筆默默念了一遍，又把鋼筆放在一邊，把回封揉成了一團，丟在地上。
他又抽出了一張新的回封，重新斟酌字句，重新在上面並不隱晦地加上他的心意。
--------
奧特把回帖送給路易斯後，管家在將回帖遞給達芙妮小姐前，悄悄打開看了一眼。
只這一眼，讓他頭痛地閉上眼睛，扶著額頭思考了一會兒到底要不要遞給達芙妮。如果遞給了小姐，家主大人知道後大概會扒了他的皮吧。
“威廉大人可真是……”居然還在最後加了一首隱晦得特別明顯的情詩。
露西亞去廚房取點心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在角落裏舉動奇怪的管家大人。
她有些好奇，走上去想打聲招呼，正好看見他手裏拿著的一封帖子一樣的東西。
“管家大人。”她輕輕喊了一聲。
“嗯？”路易斯回過神，看見露西亞，拿著回帖的手一緊，“原來是露西亞，有什麽事情嗎？”
露西亞看著他，很直接地問：“您手上拿著的是什麽？”
“這是……回帖。”
露西亞了然地哦了一聲，問：“是威廉家主給小姐的回帖對嗎？”
然後不等路易斯說什麽，她直接用空著的另一只手把那張回帖從路易斯的手中抽走，說：“既然如此，交給我就好了，不勞煩您再跑小姐那邊一趟了。”
路易斯：“……”
達芙妮還餓著肚子在房間裏等露西亞送營養液回來，結果順便等來了威廉的回帖。
她有些意外，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捧著一小杯營養液，打開了回封，一入眼就是一堆極盡華麗的修飾詞語，全部是用來形容她的。
“……”達芙妮熱著臉，把上面的語句都認真看完，順便還仔細看了兩遍，最後威廉先生即興創作出的一首表面上讚賞百合花的詩。
她看著這幾句詩，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她紅著臉，手指按了按回封，忽然感覺紙張的厚度不太對勁，於是把帖子舉起來抖了抖，結果不知道從哪裏抖出來了一朵玫瑰。
達芙妮嚇了一跳，撿起掉在她腿上的嬌艷紅嫩的玫瑰，驚訝地問露西亞：“這是怎麽掉出來的？！”
露西亞看見這麽大一朵玫瑰，臉上一下白了，磕磕巴巴解釋：“呃，這個，大概是威廉家主的魔術？”
魔術？達芙妮沒有多想，她看著這朵玫瑰，臉上熱得快要把自己蒸熟了。
--------
雙方約好的時間就在三天後。
第三天，達芙妮讓露西亞給自己選了一身還算得體的裙子，然後先去了花園某個偏僻的觀賞樓裏。
傑弗裏被路易斯安排好了，坐著馬車從梵卓家的側門進來，沒有驚動太多人。
露西亞在桌子上準備好茶點鮮花，然後等在門外通知達芙妮威廉是否過來了。
達芙妮坐在凳子上，有些拘束地捏著自己的手，看著桌子中間那一盆五顏六色的鮮花，心裏很亂，總覺得自己現在是在做什麽對不起哥哥的事情。
胡思亂想著，傑弗裏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樓下。
“威廉大人。”露西亞對上來了的傑弗裏行了一禮，說，“小姐在裏面等著您。”
傑弗裏點點頭，有些緊張地整理了一下領結，捏了捏襯衣的袖子，然後有禮地敲了敲白色的門。
“請進。”達芙妮側臉，對著門輕聲說。
收到允許，傑弗裏緩緩推開門，擡眼正好與達芙妮對視。
她淺紫色的眸子在月光下像是被泉水沖洗過一樣，盈盈地看著他，白皙的臉上帶著嫩嫩的粉色。她動人的身姿在座位上正坐著，兩只皓白的手腕松松放在自己的腿上，有些小小的拘謹，這件藍色的裙子讓她看起來很可愛。
那頭金色的發色被月亮的光輝映襯，耀眼得像是太陽。
傑弗裏回過神，察覺到自己的失禮，有些懊惱地垂下眸，走到她的對面坐下。
“您好，達芙妮小姐。”他開口說，“好久不見，不知道您最近是否安好？”
達芙妮手上悄悄地把藏在裙子暗袋裏懷特給她的社交小本本拿出來，低下臉假裝不好意思，實際在下面翻找著，嘴上一邊說：“啊……我最近過得還不錯，您呢？”
傑弗裏深沈地看著她的臉，緩聲說：“我過得不是很好。”
達芙妮擡起頭看著他，有些無措：“……有什麽困擾了您？”
本子裏好像沒有說過這樣該如何應對？
傑弗裏惆悵地嘆了一口氣，舉起茶杯抿了一口，感嘆：“這茶很香，可是我卻不能每天品嘗到這種美好。”
“唔……是這樣嗎？”達芙妮控制住自己歪頭的欲望，微笑著對他說，“那不如，我送您幾包？”
傑弗裏瞇起眼，盯了她一會兒，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像回帖那樣說得更露骨一些。
他慢慢站了起來，從桌子上的花瓶裏抽出一朵粉色的薔薇，慢慢走到了達芙妮的身前，半蹲下來與她平視。
達芙妮看著他的逼近，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壓住自己逃跑的沖動，盡量平靜地坐在位置上。
“威廉先生？”
傑弗裏慢慢摘下薔薇花枝上面的刺，然後擡起花朵，輕輕插在達芙妮的左耳耳後。手指掖開她的頭發，露出她的半張臉頰。
他深深地盯著她的眼睛，詢問：“不知道達芙妮小姐，是否願意接受我的追求？”
作者有話要說：
米勒：你們在背著我做什麽？：）
嘻嘻，期中了，魔鬼周，可能不能加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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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仆人就這樣被他打發走了。
回去後，仆人將傑弗裏說的話盡數告訴了路易斯管家，路易斯聽完，一臉凝重。
“如果他執意要過來的話，這樣就遂了小姐的意思。”他右手的食指點在左手手背上，“可是小姐到底想要做什麽呢？”
路易斯覺得還是要先去問一下小姐，於是他先暫且將傑弗裏又要來道歉的事情按下，去敲了達芙妮房間的門。
露西亞打開門，發現是路易斯，有些驚訝他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屈身行禮說：“管家大人，小姐準備去花園了。”
路易斯對她禮貌地點了一下頭，說：“我就是算著小姐還沒出門過來的，我有些話想要詢問一下小姐。”
“路易斯？”達芙妮打開房間的門，正好看見管家的身影，“你怎麽忽然過來了？是哥哥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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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鐘後，兩人各自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等露西亞為他們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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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芙妮捧著杯子小小抿了一口，問管家：“路易斯要試試嗎？這是我最近發現了一種花茶，泡出來的味道特別清香。”
路易斯撚起茶杯，放在唇上小小抿了一口，讚了一句：“果然很清香，茶水沒有一點澀感。”
意思過後，露西亞一邊上著幾盤小點心，管家握著茶杯開始進入正題：“小姐，威廉家主已經收到了那兩條魚。”
達芙妮啊了一聲，並不是很意外：“那他有說什麽嗎？應該沒有吧，我想哥哥不會把我受傷的事情告訴他的。”
“家主確實沒有將您受傷的事情告訴威廉大人，但是威廉大人猜到了，所以讓仆人回來告訴我一聲，他不日後會前來向您道歉。”
達芙妮眨眼，有些難以相信：“他居然猜到了？”
“是的。”路易斯點頭，“事實上，在將威廉家主的意思傳達給家主之前，我還是想來先問您一下，為什麽您執意要見威廉大人呢？如果您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家主知道後還是八成會拒絕他的來訪。”
達芙妮被這樣一問，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冰涼涼的手掌按住發燙的臉頰，想讓它降溫。
“其實我……我也不是……”
“嗯？”路易斯臉上疑惑。
達芙妮擡頭看他，輕聲問：“我告訴你的話，你可以不要告訴哥哥嗎？”
迎著小姐懇切的目光，路易斯僵硬地點了一下頭：“我想……如果只是無關緊要的原因，我可以做到。”
“那路易斯要記得你說過的話哦！”
“……好的，小姐。”
達芙妮吐出一口氣，沈思了一下，覺得還是要先問他：“路易斯我得先問你一下……唔，那位威廉，他是不是……有些喜歡我？”
路易斯眼神覆雜地看著小姐，點了一下頭。
“是的，威廉先生大概是有迎娶小姐的意思。”
“這就是了，可是我不喜歡他呀。”達芙妮有些惋惜地搖頭，“他想另辟蹊徑，從路易斯這邊下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又說，“可是，他現在見不到我，又沒有把自己的心意表白出來，我們這樣按著人家，不是在耽誤他嗎？”
路易斯聽懂她的意思：“所以，達芙妮小姐是想當面拒絕威廉先生？”
達芙妮認真地點點頭，說：“這件事情，如果讓哥哥代替我做的話，因為兩人之間的身份關系會顯得太不留情面，再加上哥哥那種性格……大概會有些影響兩個家族之間的來往。”
路易斯沒想到，現在達芙妮已經這麽懂事了，不再像以前那樣那麽懵懂而無知，只會撒嬌哭泣。
“我知道了小姐。”他嘆了一口氣，說，“這件事情我不會告訴家主，過幾天我會為你和威廉先生安排一次私下的見面。”
達芙妮和煦地笑了起來：“謝謝路易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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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弗裏還在書房裏寫請柬的時候，管家奧特敲響了他的門。
“進來。”他頭也不擡，問管家，“有什麽事情嗎？”
奧特屈身，回答家主：“梵卓家那邊給您送來了請帖。”
傑弗裏手中的鋼筆頓住了，墨水在帖子的封面上暈開了一個黑色的圓。
“你說什麽？”他把手中正在寫的帖子丟到旁邊，“梵卓家那邊給我送了帖？拿過來。”
奧特把淺黃色的請帖遞上，傑弗裏接過來，翻開花裏胡哨的外封，第一眼就看見了封面上用花體寫下的名字——達芙妮。
他的心臟跳快了一下，不動聲色地翻開內頁，一大堆堆砌印刷的華麗辭藻，最後梵卓小姐用她那娟秀的字體在最後寫著一句話：有事相聊，盼望您的到來。
他把這句話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最後才緩緩合上了請帖。
“我等下會寫回帖，過兩個小時你再過來。”傑弗裏對管家說。
奧特回答：“是。”然後屈身退下。
傑弗裏拿出抽屜裏嶄新的回封，握著鋼筆在空白的紙張上斟酌了許久，才開始慢慢寫下一行又一行端正內斂的語句。
寫到一半，他停下筆默默念了一遍，又把鋼筆放在一邊，把回封揉成了一團，丟在地上。
他又抽出了一張新的回封，重新斟酌字句，重新在上面並不隱晦地加上他的心意。
--------
奧特把回帖送給路易斯後，管家在將回帖遞給達芙妮小姐前，悄悄打開看了一眼。
只這一眼，讓他頭痛地閉上眼睛，扶著額頭思考了一會兒到底要不要遞給達芙妮。如果遞給了小姐，家主大人知道後大概會扒了他的皮吧。
“威廉大人可真是……”居然還在最後加了一首隱晦得特別明顯的情詩。
露西亞去廚房取點心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在角落裏舉動奇怪的管家大人。
她有些好奇，走上去想打聲招呼，正好看見他手裏拿著的一封帖子一樣的東西。
“管家大人。”她輕輕喊了一聲。
“嗯？”路易斯回過神，看見露西亞，拿著回帖的手一緊，“原來是露西亞，有什麽事情嗎？”
露西亞看著他，很直接地問：“您手上拿著的是什麽？”
“這是……回帖。”
露西亞了然地哦了一聲，問：“是威廉家主給小姐的回帖對嗎？”
然後不等路易斯說什麽，她直接用空著的另一只手把那張回帖從路易斯的手中抽走，說：“既然如此，交給我就好了，不勞煩您再跑小姐那邊一趟了。”
路易斯：“……”
達芙妮還餓著肚子在房間裏等露西亞送營養液回來，結果順便等來了威廉的回帖。
她有些意外，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捧著一小杯營養液，打開了回封，一入眼就是一堆極盡華麗的修飾詞語，全部是用來形容她的。
“……”達芙妮熱著臉，把上面的語句都認真看完，順便還仔細看了兩遍，最後威廉先生即興創作出的一首表面上讚賞百合花的詩。
她看著這幾句詩，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她紅著臉，手指按了按回封，忽然感覺紙張的厚度不太對勁，於是把帖子舉起來抖了抖，結果不知道從哪裏抖出來了一朵玫瑰。
達芙妮嚇了一跳，撿起掉在她腿上的嬌艷紅嫩的玫瑰，驚訝地問露西亞：“這是怎麽掉出來的？！”
露西亞看見這麽大一朵玫瑰，臉上一下白了，磕磕巴巴解釋：“呃，這個，大概是威廉家主的魔術？”
魔術？達芙妮沒有多想，她看著這朵玫瑰，臉上熱得快要把自己蒸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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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弗裏被路易斯安排好了，坐著馬車從梵卓家的側門進來，沒有驚動太多人。
露西亞在桌子上準備好茶點鮮花，然後等在門外通知達芙妮威廉是否過來了。
達芙妮坐在凳子上，有些拘束地捏著自己的手，看著桌子中間那一盆五顏六色的鮮花，心裏很亂，總覺得自己現在是在做什麽對不起哥哥的事情。
胡思亂想著，傑弗裏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樓下。
“威廉大人。”露西亞對上來了的傑弗裏行了一禮，說，“小姐在裏面等著您。”
傑弗裏點點頭，有些緊張地整理了一下領結，捏了捏襯衣的袖子，然後有禮地敲了敲白色的門。
“請進。”達芙妮側臉，對著門輕聲說。
收到允許，傑弗裏緩緩推開門，擡眼正好與達芙妮對視。
她淺紫色的眸子在月光下像是被泉水沖洗過一樣，盈盈地看著他，白皙的臉上帶著嫩嫩的粉色。她動人的身姿在座位上正坐著，兩只皓白的手腕松松放在自己的腿上，有些小小的拘謹，這件藍色的裙子讓她看起來很可愛。
那頭金色的發色被月亮的光輝映襯，耀眼得像是太陽。
傑弗裏回過神，察覺到自己的失禮，有些懊惱地垂下眸，走到她的對面坐下。
“您好，達芙妮小姐。”他開口說，“好久不見，不知道您最近是否安好？”
達芙妮手上悄悄地把藏在裙子暗袋裏懷特給她的社交小本本拿出來，低下臉假裝不好意思，實際在下面翻找著，嘴上一邊說：“啊……我最近過得還不錯，您呢？”
傑弗裏深沈地看著她的臉，緩聲說：“我過得不是很好。”
達芙妮擡起頭看著他，有些無措：“……有什麽困擾了您？”
本子裏好像沒有說過這樣該如何應對？
傑弗裏惆悵地嘆了一口氣，舉起茶杯抿了一口，感嘆：“這茶很香，可是我卻不能每天品嘗到這種美好。”
“唔……是這樣嗎？”達芙妮控制住自己歪頭的欲望，微笑著對他說，“那不如，我送您幾包？”
傑弗裏瞇起眼，盯了她一會兒，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像回帖那樣說得更露骨一些。
他慢慢站了起來，從桌子上的花瓶裏抽出一朵粉色的薔薇，慢慢走到了達芙妮的身前，半蹲下來與她平視。
達芙妮看著他的逼近，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壓住自己逃跑的沖動，盡量平靜地坐在位置上。
“威廉先生？”
傑弗裏慢慢摘下薔薇花枝上面的刺，然後擡起花朵，輕輕插在達芙妮的左耳耳後。手指掖開她的頭發，露出她的半張臉頰。
他深深地盯著她的眼睛，詢問：“不知道達芙妮小姐，是否願意接受我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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