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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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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唳!”

九翎鳥對辰陽窮追不舍,縱使辰陽拼了命的向前奔跑,想要擺脫,也無事於補。

“小兄弟。”聽得身後殷陸有些急切的叫聲漸行漸遠,縹緲不定,辰陽的額角,也是驚現了幾許冷汗。

這九翎鳥,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為何一轉眼,便要對著他狂掠不止?

辰陽深知,這種情況,一旦你稍加放松步履,那便是死路一條。

咻!

一道破風聲猛地掠來,辰陽面色微變,衣角被劃破,那九翎鳥化作一道虹光,猛地沖在了辰陽的身前。張開羽翼,就要大展攻勢。

辰陽面色難看至極,就在那漫天墨綠,蘊有劇毒的墨汁將要噴灑在他身上之時,其面色猛地一凜!

嗡、

一道光罩猛地擴散開來,緊接而下的,是一聲稚嫩的嬌喝。

“小羽,不要傷人!”

那漫天的墨綠汁液被一層層如若龜殼的光罩阻隔在外,辰陽一臉驚詫,望向自己的手掌,白皙如玉,分毫沒被劇毒感染。

“小羽?”辰陽皺眉擡頭,只見得一道玲瓏的倩影站立在九翎鳥上,玉手不斷撫摸著九翎鳥高貴的螓首,一臉溫和可愛的笑容。

少女面容稚嫩,但不可否置其生著一張絕美面容。粉雕玉琢,俏麗端莊的五官如若唯美畫卷,令人為之悵然失神。

曾何許幾縷清風襲湧,高挽那柔順青絲,清香隨而飄揚,如蘭似麝。

辰陽見此美景,心中一愕,劫後餘生的感覺更是令其思路停止,其不待思考,便是木訥道:“多、多些前輩相救。”

少女聞言頓時柳眉一蹙,兩腮微鼓,也不管顧辰陽心中所想,嬌聲道:“我可有那般老?”

辰陽再而一愕,原本心性剛正,熱血不阿的他在面對此番情景時有些不知所措。其無言以對之際,少女更是將面龐上幾許青絲拂至耳後,揚舞娟娟秀發,洗染萬世浮華。

“多謝姑娘相救。”辰陽回過神來,心跳竟是比經歷生死決殺時更為快速。其想到自己還要趕回傭兵團,也不松緩腳步,便欲轉頭而去。

少女見得辰陽就要匆匆離去,也是忽覺無趣,眼眸一轉,便是笑道:“看你剛剛見到小羽時嚇得那樣,爹爹說了,男子漢要有大膽魄。”

辰陽忽地止住腳,老臉一紅,悠悠道:“你又不曾體會先前它欲置我於死地的感覺。”

“理應很刺激。”少女自顧自地喃喃著,隨後其望著辰陽,“你要去哪?我獨自生在這深山中許久,無親無伴,你可否留下來陪陪我。”

辰陽聞言不動聲色,他與這姑娘僅是一面之緣,若是因此耽誤,與傭兵團的人失散,那便誤了正事。

“餵,我可救了你的命,你就這麽一走了之?”

辰陽哭笑不得:“在下時間寶貴,沒有時間在此處與你閑聊。今日之恩算是謝過,你我有緣,他日……”

“怎麽不叫我前輩了?”少女調笑道,倒是令得辰陽流露窘態。

少女杏目如芳,微微眨動,明澈無暇的眸子就這般望著辰陽的俏臉,許久不曾挪移。

女孩眼中,辰陽一襲道袍清素古樸,別有韻味,狹長的劍眉更是夾帶溫潤,卻不失那層淩厲氣宇。

辰陽嘴角一扯,便是邁開步子,幾欲遠去。

“小羽,咬他!”少女頗為不滿,柳眉一橫,玲瓏玉指一伸,那九翎鳥蠢蠢欲動,驚得辰陽背後一片冰涼。

“冷靜,冷靜,稍安勿躁!”辰陽分外頭大,“那麽女俠,想要我怎麽報恩?”

“我叫洛琴!”少女展顏一笑,露出潔白皓齒,讓人如沐春風,“我生在這幽冥峰中,唯一的親伴唯有小羽,我只想有人陪我說些話。”

小姑奶奶,你是誠心要整死我!辰陽滿腹黑線,幾聲輕咳,道:“我這裏有幾株價格不菲的草藥,就當……”

洛琴不待辰陽話語落地,便是倏地搖頭:“我不想再孤寂下去了。”

剎那時,洛琴美目一閃,其中流離而生的消容之色讓人倍感淒涼,但僅是一閃而逝。微不可覺,卻是被辰陽盡收眼底。

一剎那,曾日裏還殺人如麻的辰陽今日卻有些於心不忍。

不過轉瞬,少女再度展顏,似百花怒放,讓人心生繾綣。

“小羽陪伴我許久,讓我少了幾分孤寂。我希望你也能陪著我。”少女站起,望著辰陽,柔聲道。

辰陽略感頭疼,可謂左右為難。不過轉瞬之後,其大驚道:“小羽……那你的意思是,這九翎鳥,是你的寵物?”

九翎鳥好似能聽懂此語一般,一聲尖唳,就要狂攻辰陽,洛琴小手一揮,向著辰陽道:“小羽才不是什麽寵物,她是我出生入死的同伴。”

這一人一獸都是雌性,卻一個比一個彪悍。辰陽心中默然,原來這所謂的九翎鳥,竟然是被一個純真小女孩搶先一步駕馭!這事若讓殷陸知道,恐怕是要氣得面色鐵青,頗為惋惜。

“你可有住處?”沈吟許久,辰陽只得一聲輕嘆,問道。

“就是這片山咯。”洛琴毫不質疑,玉手一揮,甜甜笑道。

“我倒知曉一處,更適合你定居,日後有時間,我會常來探望你。”辰陽心神一轉,便是將心念動到了先前那處幽穴之上,當即之下道。

洛琴自當許可,美目之中滿是期待憧憬。

“可否等我辦完事後?”

“小羽,咬……”

“我這就帶你去!”

“你真是好人!”

辰陽欲哭無淚,身後跟著腳踏飛禽的洛琴,緩步地原路折返。

那所謂最為適合的住處……自然是先前那個晦暗無光的幽穴。

辰陽心底的算盤,是想借助九翎鳥之崢嶸,來打探洞內的隱秘!另一方面,則是辰陽能夠找些時日來陪洛琴閑聊調侃,他先前經歷靜兒之死,精神處於緊繃狀態,能找人疏松愜意一下,也是再好不過。而且這個洛琴看上去性情單純無暇,應該不會玩弄心機。

“對了,大哥哥,你叫什麽名字啊。”

辰陽微微一愕,大哥哥三個字落耳,令得辰陽的心境有著觸動。

“辰陽哥,好好的活。”

嗡。

辰陽腦內忽地一片脹痛,其咧咧嘴,強行打住,不願讓自己好不容易方才忘卻的那方不堪回首的記憶再度湧入心神。

“大哥哥?”

此語第二次抨擊著辰陽的心神,辰陽猛地轉頭,與之相對的,是純凈的明眸和端正的五官,以及那水靈動人的容顏。

和靜兒,是那般相像。

雙眸剪水,素齒朱唇。更甚那美目中流離不定的微光,好若黑夜中明亮的星辰,照亮人黑暗的胸腔。

“大哥哥?”

第三次叫喚,辰陽方才醒悟,其唇角掀起苦澀的笑容,幹癟地回應道。

“辰陽。”

洛琴望著辰陽有些消極落寞的面龐,眨了眨眼,不再說話,較為安定地駕馭著九翎鳥,跟著辰陽而去。

“便是此處。”隨著鐵棘樹林遠去,再沿著河流兩谷一路向下,便是來到了幽穴所在之處,周遭有著泥土新翻的泥濘之氣,空氣都頗為潮濕。

“還真是隱蔽。先前我一直在看著附近有沒有異樣,卻是沒發現這裏有個山洞。”洛琴稚氣地道,隨後其玉指輕啟,便是撥動幽穴一旁的巖壁,不算太矮的身形想要進入,卻是臉色一變。

“唔……好臭!”洛琴猛地松手,幾聲幹咳,嬌軀震顫,辰陽面無表情,裏面的氣味,他早就品味過一番,確實是讓人回味無窮。

九翎鳥一聲尖唳,目光有些質疑地望向辰陽,好似一不打緊就要出手,撕咬辰陽。

辰陽望得脊背有些發寒,幾番輕咳,道:“洛琴姑娘,這山洞裏面,我也沒有仔細的探察,不過這地理位置頗為隱晦,不易發現,再用些雜草異物遮掩,定然不會有人發現此處,無故騷擾。”

“這裏面怎麽這麽臭。”洛琴猶如未有耳聞,自顧自的幽怨道。

“那我們便將這異臭鏟除,然後讓你心安的住入其中,日後尋些時日前來探望。我這,應該做得夠好了?”辰陽眼中異彩綻動,望著洛琴道。

洛琴微愕,隨後頗為直爽:“好!”

辰陽聞言,方才如釋重負,微微一笑。而僅是一笑,卻被洛琴所瞄。

那一剎,辰陽面色不如曾日般平淡肅穆,如沐春風的笑容令得洛琴心神一蕩。狹長雙目如若潺潺春水,柔和又銳利。鼻若懸膽,如若黛青色的遠山般筆直,泛紅唇角微微上揚,挑起自信弧度,更顯少年男兒風流無拘。

筆直修長的發絲垂落於耳,更顯豐神。

那一剎,洛琴含苞待放的春心微微一動,隨即在辰陽不註意之下偏過頭去,面色微紅。

可謂紅了天霞,閉了微光。

“你且進來呀。”洛琴邁動玉足,便是向著洞穴更深處而去,辰陽見之收神,微微一笑,緊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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