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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參加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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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分你三分之一的床。”洛斯把儲備糧塞給白濋, 抱著枕頭被子往裏走。

白濋做了幾秒心理準備,才冷靜下來:“不是說不來嗎?”

他很好奇是什麽讓洛斯改變了主意。

洛斯看了眼櫥櫃,確認鎖頭完好無損,才把被子放在床上:“多虧你的櫥櫃還沒打開。”

白濋當即反應過來:“人偶做了什麽?”

“也沒做什麽, 就是拆了我的房間。”洛斯聳聳肩, 語氣輕松, “家具都被砸爛了, 最慘的櫥櫃碎成了渣渣, 墻壁在被砸碎的路上, 門板還是齊全的, 木偶人應該沒有離開的打算。”

白濋:“……”

這種回答, 讓他不得不對洛斯的精神狀況持懷疑態度。

“你確定是人偶幹的嗎?”

砸墻砸櫃子,怎麽看也不像是人偶能夠做到的。

當然,在永生軌裏萬事皆有可能。

洛斯敲了敲櫃子門:“我親眼看見它一拳揮過去, 把木板砸爛的,不過它好像見到人就會停止攻擊,看到我後它就不動彈了。”

“好吧, 那你怎麽處理它了?”

依照洛斯的性格, 肯定不會放任它繼續搗亂。

洛斯眨巴著眼睛,坐得乖巧:“我把它的胳膊和腿卸了, 用的是你教我的方法, 一點都沒有損壞木偶人。”

木偶人的關節是可以活動的, 他把四肢都拆卸下來了。

思慮周全, 既阻止了人偶繼續破壞房間, 又沒有毀壞人偶留下禍患。

白濋覺得自己不誇兩句都不合適了:“做的不錯, 獎勵你和我睡一晚。”

洛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要不是床壞了, 我才不會過來。”

“燕戮和維克特的房間也有位置, 可你偏偏來和我同住,可見你潛意識裏就是想和我睡一張床。”白濋老神在在道。

洛斯楞住了,還能這樣解釋的嗎?

“……我沒有想那麽多。”

白濋把兩個枕頭擺在一起,城堡裏準備的枕頭和被子都是相同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兩床被子,很礙眼:“我看你想的挺多,被子也沒忘記帶。”

洛斯:“?”

儲備糧被放在兩個枕頭中間,它並不滿意這個位置,三番五次想逃離,都被白濋鎮壓了。

笑話,沒有它做“第三者”,洛斯肯定會不自在。

洗漱之後,洛斯托著下巴看向上了鎖的櫥櫃。

沒有頭發洗澡很快,白濋快速把頭臉擦幹凈:“想不想看看這個櫃子裏藏著什麽東西?”

“想。”洛斯打了個哈欠,“但我更想睡個好覺。”

裏面大概率是木偶人,放出來指不定會惹出什麽麻煩。

“如果是人偶的話,可以大卸八塊。”

“……”

洛斯又打了個哈欠,語氣倦懶:“造孽啊,積點功德吧。”

“我的殺業夠多了,積功德也挽救不了。”白濋嘴角掀起一抹諷刺的笑,嘲弄道,“我死後下了地獄,可就得和你分開了。”

洛斯困得眼皮直打架,腦子轉不過來:“為什麽?”

白濋像是在笑,帶著一絲溫柔:“你肯定是會上天堂的。”

天堂嗎?

洛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象著這兩個字代表的地方,可想了很久都沒有具體的畫面:“天堂……很好嗎?”

白濋皺了下眉頭:“洛斯?你怎麽了?”

沒有得到回答,洛斯閉著眼睛,呼吸綿長,已經睡熟了。

困成這樣?

白濋繞到他那邊,拍了拍洛斯的臉:“洛斯,快醒醒。”

洛斯沒有反應,不像是睡著了,倒和電視劇裏被下了蒙汗藥一樣,對外界發生的事情沒有感覺。

他和洛斯同進同出,做什麽事都一起,不可能他沒事,洛斯卻……是飯菜!

在晚宴上,他沒有吃東西。

白濋心裏一沈,迅速拿出對講機:“燕戮,你在嗎?燕戮……維克特,維克特?”

均無應答。

儲備糧趴在枕頭上,懶洋洋地叫著。

它是特等獎,屬於永生軌的一部分,食物的藥性並沒有在它身上產生作用。

白濋檢查了洛斯的心跳和身體,確認他只是睡著了,才放下心來,給他蓋好被子。

除了白濋,所有的闖關者都吃了東西,如果藥性就是昏睡不醒,那這座城堡裏清醒的人就只有他了。

對了,還有一只貓。

白濋坐在床邊,和儲備糧大眼瞪小眼,良久,嘆了口氣:“怎麽清醒的不是我的小新娘。”

儲備糧感覺到了他的嫌棄,憤怒地喵著:“自作多情!”

“人都睡到我床上了,遲早是我的小新娘,你有什麽意見嗎?”

白濋看著熟睡的人,頭一回體會到心尖發軟的感覺。

他伸了幾次手,最後還是沒有去碰洛斯,只是隔著被子,輕輕拍了幾下。

作為唯一的圍觀群眾,儲備糧默默擡起前爪,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嘴上說得篤定,實際上還不是連人家的手都不敢碰一下。

“今晚你也別睡了,寸步不離地保護好他。”

“喵喵?”

你呢?

白濋站起身:“我得看看他們費勁地把所有人都放倒,目的是什麽。”

他要去看一看,莊園主人口中的愉快夜晚究竟是什麽意思。

儲備糧發出驚訝的質問:“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同床共枕,你竟然舍得離開。”

這句話戳到了白濋的痛處,還恰好是最痛的地方。

他倒是想和洛斯在一張床上睡一覺,蓋兩床被子也行,但今晚的時機實在難得,如果錯過了,之後的兩天裏可能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當務之急是解開薔薇莊園的秘密。

白濋把氣撒在儲備糧身上,捏了捏它的耳朵:“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好看著他,如果他出事了,我唯你是問。”

城堡裏一片寂靜,走廊上的燈熄滅了,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白濋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先去燕戮和維克特的房間檢查了一下,確認兩人都沒有性命之憂才離開。

口袋裏的薔薇花書簽還沒有放下,白濋摩挲了兩下,準備先去看一下洛斯的房間,然後再上樓。

就在他準備開門的時候,城堡中突然響起一陣悠揚的樂曲聲,是熟悉的《致愛麗絲》。

白濋腳步一頓,看向走廊的出口。

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

“咚咚。”

“咚咚。”

……

在樂曲聲中,木塊敲擊的“咚咚”聲越來越清晰。

白濋想起從洛斯那裏聽到的事情,“咚咚”是人偶發出來的聲音。

密密麻麻的“咚咚”聲響徹走廊,從每一扇門後傳來,交織在一起,跟隨著樂曲,有節奏地響響停停。

突然之間,樂曲停下了。

白濋目光一凜,在陷入死寂的走廊上,握緊了門把手。

“叮——”

淒婉哀愁的曲子響起,停下的“咚咚”聲東山再起,響成急促的一片。

白濋微微睜大了眼睛,在心底給出了樂曲的名字——《葬禮進行曲》。

也就是哀樂,在喪葬和追悼儀式上彈奏的樂曲。

夜半的《致愛麗絲》充滿詭異氣息,突然響起的哀樂將氣氛烘托得愈發沈重。

山雨欲來,死亡將至。

白濋瞇了瞇眼睛,猛地按下門把手,擡起的腳還沒有放下,就因為所看到的一切楞在了原地。

雕刻得十分精致的四肢整齊地排列在門後,位於中央的軀幹頂著一個頭顱,紅唇勾起,被拆開的雙手還在有序地打著節奏。

即使被大卸五塊,人偶也沒有“死”。

白濋看著差不多到自己腰的人偶,一時間不知該做出什麽反應,這生命力未免也太頑強了一些。

人偶並沒有停留太久,發現門開了後,軀幹和四肢便有條不紊地排隊離開,往走廊的出口方向跳去。

每一次落在地上,都會碰撞出“咚咚”的聲音。

這是專屬於人偶的腳步聲。

白濋迅速瞟了一眼房間,看到堪稱廢墟的事故現場,默默關上門,跟上人偶。

沒有眼睛的人偶並沒有發現他,跳著離開走廊後,就往樓梯上跳去。

偌大的城堡裏沒有一盞燈,也沒有一個傭人,這裏好似被荒廢了一般,日日上演著不合乎常理的古怪事情。

人偶跳上二樓,往走廊盡頭去。

白濋隔著兩米的距離,貼著墻放輕腳步,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不會發現他。

哀樂是從琴房裏傳出來的,人偶在琴房門口停下,兩只打節拍的手停下動作,十分有禮貌地敲了敲門。

“是誰?”

聲音很陌生,不是莊園主人和管家。

難道是莊園裏的某個傭人?白濋皺了下眉頭,又走近了些許。

人偶收回手,殷紅的嘴唇吐出了一串聲音:“我是來參加葬禮的。”

雖然有所猜測,但真的聽到人偶講話,白濋還是楞了兩秒。

琴房的門緩緩打開,微弱的光芒透出來,房間裏似乎點了蠟燭,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走出來,沖被分成五塊的人偶鞠了一躬:“歡迎你的到來。”

冷冰冰的聲音聽不出歡迎的意思,反而透著一股子陰冷的味道,令人毛骨悚然。

那人讓開些許,碎成五塊的人偶蹦蹦跳跳地進入琴房。

白濋站在角落裏,看著琴房裏的一絲微光,思索著是直接闖進去,還是在門外觀察一下。

就在白濋遲疑不決的時候,身著長袍的人往外走了兩步,調轉方向,正對他所在的角落:“你也是來參加葬禮的嗎?”

那人背對著門,遮住了大半的光,露出的臉上只有嘴巴和鼻子,沒有眼睛。

相比於洛斯房間裏的人偶,它要更高級一些。

白濋頭皮發麻,硬邦邦地“嗯”了聲。

人偶走近了兩步,每一步都踏出了“咚咚”的聲音,它停在白濋面前,沈默了兩秒,突然拔高聲音:“不對,你身上有活人的氣味,你不是來參加葬禮的,你是——”

只見銀光閃過,一片描畫著嘴巴的木片被削了下來,人偶的聲音戛然而止。

“果然是這樣,每一個器官代表五感中的一項。”

白濋松了口氣,順手又把人偶的鼻子給削了下去,將它徹底變成了沒有五官,只能活動的木頭人。

變成鋸嘴葫蘆的人偶還想反抗,白濋連忙攔住它,將它的衣服扒了,丟進隔壁的房間。

琴房裏傳出“咚咚”聲,又一個身披黑袍的人偶來到門口:“還有客人嗎?”

白濋快速披上長袍,走過去:“沒有了,我們進去吧。”

“等等。”

熟悉的聲音令白濋僵在原地,他不敢置信地轉過身。

本應該在他床上安睡的人,此時正站在他面前,閉著眼睛,禮貌地微笑著:“我也是來參加葬禮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玫瑰:謝邀,來吃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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