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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似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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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面男面前由十兩銀子變成了一堆銀兩, 笑容不變,舉手投足間皆有氣定神閑之意, 每一局落手都準確無誤, 莊家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再次揭開碗, 又是銀面男壓中的點數, 眸裏已經由不可思議變成了徹底相信銀面男是個有本事的人。

周圍原本還只是收點錢演戲的托見銀面男如此厲害, 心裏已經不由得蠢.蠢欲.動, 有些甚至還掏出了銀兩猶豫著要不要跟著壓, 但是莊家凜冽地飛過去一個眼刀,一旁站著的打手更是一臉兇狠,那些人瞬間收回了想要跟著壓的手,畢竟他們還是害怕賭坊的打手。

“公子之前是否練過?每局都猜中了實在是厲害。”莊家暗藏玄機地說。

即使贏了不少,銀面男依然不為所動, 笑容幾分邪氣, 只說:“不過是手氣好罷了。”

“那就看看公子的手氣是否一直這麽好下去了。”莊家頗有意味地說著, 搖著骰子,放在桌上, 示意銀面男下註。

銀面男察覺到有些不妥, 但還是如同往常下註,不過比之前的一局賭註稍小。

“確定好了?”莊家笑瞇瞇。

銀面男視線緊盯著碗內,剛剛細微的聲響沒有逃過他的耳朵, 裏面的點數被人換了。

果然,他輸了。

接下來的幾局都是這樣, 他已經下註後,開出來的點數就變了。

明顯就是賭坊慣用的伎倆,畢竟總不能讓他贏了賭坊的錢回去。

銀面男微蹙眉,他並不在意是否能贏到錢,但是他討厭這種被人耍著的感覺,尤其是對方還洋洋得意,以為自己的伎倆天衣無縫把他當成傻子耍著。

看著銀面男面前的銀兩瞬間少了一半,莊家臉上抑制不住的喜悅,眼裏滿是貪婪地盯著銀面男的荷包,又是催促著:“快下註吧!”

銀面男已經厭倦了這種消遣,正要拒絕打算離開,就在剛剛安靜到存在感近乎無的李垚出聲了,依然冷淡的聲音。

“你們作弊了。”

銀面男轉頭看向李垚,很是驚訝,他雖然看出對方耍了手段,顧忌到在別人的地盤,到底沒有當面拆穿,才想要找個借口離開。

然而李垚說出這句話時,依然面無表情,仿佛不過是平常的一句話,周圍人也是驚訝地望著他,接著便是有些同情,他們想果然不愧是不懂事的公子哥,恐怕這下子是難以出賭坊的門了。

莊家的臉上的肉跳了一下,旁邊的打手胳膊上的肌肉彈動幾下,被莊家攔下。

莊家皮笑肉不笑,語氣頗有威脅:“這位公子你說話可得有證據,我們賭坊也是有聲譽的。”

李垚擡眼與他對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內,依舊說:“你們確實作弊了。”

他不能賭博,也不會管這些古人賭博,他的職責沒有那麽寬,也沒有那麽大的正義感。

但是賭博後,這些人自稱為公平,卻在私底下幹著這類違反公平的操作,那就要承認被人揭穿的後果。

這下莊家的笑容徹底消失,眸子冰冷,攔著打手的手漸漸放了下來,打手已經開始活動手腳,隨時準備開始教訓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

銀面男眸子裏升起的興趣蓋過了驚訝,唇角弧度更高,這才有了真正的笑意,即使面對五六個壯漢打手的威脅,李垚依然面無表情,根本是將這些人視為空氣,他覺得剛剛這人不過是無聊耍著這些人玩罷了。

莊家給旁邊的打手一個眼神,意思是讓這兩個人都別想輕易出這個門。五六個打手漸漸圍上去,李垚始終不動,銀面男似笑非笑心裏卻在盤算著如何如何離開最好。旁觀的人見此不妙,漸漸遠離場中的兩人,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省得被不小心連累。

這時!賭桌瞬間從中間爆裂開!木屑四濺,同時桌上的銀兩飛向空中,像天女散花似的落向賭坊的眾人!

看著白花花的銀兩往頭上砸來,眾人也顧不得這是在賭坊內,也忘記了旁邊還有剛剛害怕的打手,爭先恐後地趴在地上撿銀兩,頓時場內亂成了一團。

莊家見到自己的銀兩掉在地上,肉疼不已,扯開嗓子吼叫威脅著眾人不許撿地上的銀兩,但是眾人都已經被撿銀兩的喜悅給充斥了,哪裏還聽得見他的威脅。

莊家吼得嗓子都要冒煙,看向場中的兩個罪魁禍首,卻發現那兩人正在越過地上的眾人逃出門了!

“快去追啊!抓不到這兩人你們都別想拿到錢!!”莊家的眼睛通紅,氣急敗壞地命令著那被困在眾人裏面的打手。

打手聽到,立即不管趴在地上撿銀兩的人了,擡腳就往外跑,踩到了幾個人的手,還踹倒了幾人,哀嚎聲頓起,場面更加混亂,奈何他們管不了,只管沖出門追著李垚他們去了!

打手沖出門,卻剛好能看到那挺拔的黑色身影,連忙追趕過去,路上行人頻頻側目,認出了那是街上一家賭坊的打手,即使有些人被撞倒了,也不敢出聲討公道,怕會被報覆,只好自己默默地起身。

跑得極其輕松的李垚還被銀面男催促著:“快點,他們要跟上來了!”

李垚看了眼銀面男一瘸一瘸的腿腳,戀愛智腦說那是曾經被外物重力擊打所致的脛骨骨折,由於治療不當落下了後遺癥,推測是三年多前所致。

銀面男腿腳不便,跑也跑不快,但是李垚卻落在他後面,任由他著急地催促楞是沒有提高速度,依然悠閑地跑在他的身後。

很快兩人就被幾個打手給追到了死巷裏,後面根本沒有退路,前面只有圍堵而來的氣喘籲籲的打手。

“跑啊!你們倒是跑!拿了賭坊的錢還想走?!”打手猙獰著面容分散開朝他們圍堵而來。

全部人經過剛才那番奔跑都有些氣喘籲籲,只有李垚的氣息如常,仿佛剛剛根本沒有運動過,站在他旁邊扶著墻喘氣的銀面男目露震驚地看著李垚。

李垚無懼於銀面男的視線,他無視了朝他們漸漸逼近的打手,聽著銀面男辛苦地喘氣,說:“你為什麽不讓他們出來?這樣你就不用跑了。”

銀面男一楞,問:“誰?”

“你的侍從。”李垚淡淡地指出,“就在賭坊門外吧。”

銀面男臉色巨變,這下看向李垚充滿了警惕,沈默著,冷笑一聲,眸子冰冷說:“那你呢?故意跑得比我還慢是為什麽?羞辱我?”

戀愛智腦:“身體上有缺陷的人,心理總會有些脆弱敏感,會特別在意別人的看法,這屬於正常的。”

他在神州聯邦沒有遇到過這類人,經過分析後他可以尊重這些人心理。

李垚搖頭,無視快要碰到他的打手,轉過頭直視他,眸子清晰顯得真誠無比,說:“沒有羞辱,我與你沒有區別,你的背後和身旁都可以有我存在。”

倒映在李垚漆眸裏的銀面男有些錯愕,冰冷的外殼不自覺地融化了一半,他還真沒聽過這樣另類的安慰,當初他的腿被打傷後,身邊唯一的人也安慰他,不過是將任何敢嘲笑他的人都趕盡殺絕,絕對不讓他聽到任何風言風語。

他也感激那人的做法,但是這畢竟是將他當做弱者來保護,他內心還是渴望回到平等的地位。

“小心!”銀面男瞥到打手大怒地朝李垚而去,連忙出聲提醒:“你們敢打……”話沒來得及出口,李垚一把抓住打手朝他伸來的手,輕松地一扯,卻將打手整個掀翻了在地面,滾了兩個跟頭!

其他打手見此,全部一擁而上,甚至有些一個朝著銀面男而去,然而李垚卻沒有想要幫他的意思,卻沒有像解決第一個打手那樣迅速,有些慢悠悠地跟四人周旋著。

銀面男本以為李垚沒有那麽大的能耐,情急之下想要喊出那些侍從,想不到李垚這麽能打,現在他不想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面對著其中一個打手朝他而來,他覺得自己可以應付這個。

在鹽京讀書時,他會些腿腳功夫,只是他的腿瘸了,可能有些障礙,他一直以來因為腿的關系沒再獨自對付敵人,如今說不定他可以。

打手看到李垚解決第一個打手的身手利落,直覺李垚不好對付,這才轉向銀面男,他看到銀面男奔跑時腿腳不便,想著總不至於自己連個瘸子都對付不了。

打手感覺自己的手肘被什麽東西打中,大腿也有同樣的感覺,一開始他並不在意,朝著銀面男揮拳而去,卻發現自己的手臂在顫抖!速度變慢了!居然連腿也不聽使喚!只覺得十分地邪門!

銀面男沒想到這些打手竟然如此不禁打,他幾乎沒有怎麽移動身形,輕而易舉地躲閃對方的攻擊,然後擊打著他印象中最容易受痛的部位。

在他解決掉對方的同時,李垚也解決了其他四位打手。

五個壯漢在地上哀嚎著,久久起不來。

李垚對於銀面男解決了一個打手並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沒有問話,像是再平常不過的態度,讓銀面男內心感覺到了久違的平等。

距離他下船後已經快過去半個時辰,那是齊牧野約定上船的時間,李垚不可能失約,轉頭對銀面男說:“走了。”說罷,毫不猶豫地往外走,走得極快。

“等等!”

李垚停下腳步。

銀面男卻不知要說什麽,卻想起自己不知道對方名字,問:“你……叫什麽名字?”

“你不需要知道。”說罷,那身影已經消失在巷口。

這時,一直尾隨在旁邊的侍從們終於出現在銀面男身旁,說:“軍師,要回船了嗎?”

銀面男點頭,看向巷口,若有所思地點頭:“……回吧。”

“軍師……可是那人有什麽問題?”

銀面男遲疑地搖頭,說:“沒什麽……”

這人甚是有趣,看似冷漠非常,卻見他給賣藝姑娘銀兩,還語出驚人,而且……他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似乎他在鹽京時見過,那模糊的輪廓有些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

或許是個不重要的人,才讓他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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