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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可以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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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原府的蕭正越每晚還在等著李垚回來, 一開始不過以為李垚如同第一晚跑出去後就會回來,於是便堅持著半夜才肯歇下, 旁人見蕭正越的房內燈光亮至夜深, 窗紙上的倒影便是他端坐在桌前的樣子, 都以為六皇子果然勤奮, 居然到了鄰國都不忘看書, 實在讓人欽佩。

前幾天蕭正越還處於懷疑李垚回來的事情, 等到了第五天, 他假借風寒而讓宮宴推遲後, 終於肯清醒地認識了殘酷的真相。

那就是李垚真的不回來了。

但是蕭正越相信李垚還在鹽京內,雖然他不知道李垚現在身在何處,但是他知道李垚絕對會去找齊牧野,也只有在齊牧野身上能找到李垚的下落了。

蕭正越打心底不想看見荒淫無度沒品的齊牧野,但是想要見到李垚, 卻又不得不主動找齊牧野。

於是, 蕭正越的“風寒”終於肯好了, 進了皇宮見衛俊譽,兩人商談了一番, 他自然就說到了齊牧野的事情, 依然是上次那番說辭,只是添加了對齊牧野不肯相見的遺憾和惋惜。

衛俊譽作為東道主,不管蕭正越說的真不真心, 既然開了口,他既然不好意思再由齊牧野推脫, 本來他還以為這不過只是蕭正越一時興起,倒沒想到他還記著。

“他平日無所事事,自然不會忙。朕派人給他傳道旨意,他會同意的。”說著,便隨口喚起一旁站著的原星宿,道:“原府尹,這事便交給你了,找到他後,便說這是朕的旨意,若是他還是不肯,便將他押來見朕。”

原星宿恭敬地應下,面上不顯,但是心裏卻不想見齊牧野。

全鹽京都知道,齊牧野屢次三番對他表露心意,他對此甚是無感,甚至還覺得厭煩,自然不想見齊牧野。

但是聖上讓他處理,縱使是不快,他也得上門去找齊牧野。

怎知他去了齊牧野的府上,齊牧野早早地就出門了。再一打聽,果然又去了南風館。

原星宿溫煦的笑容微滯,臉色不好,似有不滿,一旁的侍衛小心地詢問:“大人,要不還是下屬去叫世子吧?”

“不用,若是你去,他鐵定又要裝病了。”原星宿知道齊牧野的性子,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情況,每次都要他親自出面,齊牧野才肯安分,完全就是個無賴的性子。

原星宿唯一一次踏足勾欄之地只有在四年前,他雖不願意再次踏足,但是皇命在身,他還是打算去南風館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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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的通緝畫像貼出後,通緝的風頭正旺,雖然沒有李垚的畫像,但是齊牧野還是建議李垚此時不便出來,等躲過這陣子風頭,他再給他按個假的身份,面容略加改變就可以出來了。

李垚暫且被安排在南風館待著,對於李垚而言,原府和南風館並沒有區別,既然這裏有暫時的任務對象,他幹脆選擇留下來,這樣可以更有準備地應對突發情況。

原本梓亦還擔心李垚會被發現,畢竟南風館人來人往,這裏也不算多大的地兒,藏著個大活人未免有些危險。

後來才發覺他完全在瞎操心,因為平日裏,李垚完全沒有存在感,房間依然只有梓亦一人的氣息,即使是下人進房為他整理房間,也沒察覺有絲毫異常,連他都差點忘記了還有李垚這號人物。

梓亦是頭牌,平日裏比其他人要清閑得多,不用隨便接客人,再加上謝莫寒這段日子迷上他,平日就陪著謝莫寒耍著,偶爾出去彈彈琴之類的,近些日子謝莫寒被家裏看得緊,便少來了。

於是他無聊地在房間裏撫著琴亂彈,在這個時候終於想起了房間裏還有李垚這號人物。

梓亦環視房間一圈,依然無法得知李垚到底藏在那個角落。

他試探性地喊著:“李垚?李垚你在嗎?”

然後房間內毫無動靜,他想著李垚是不是待在房間裏太久出去了。

事實上,李垚到底在沒在房間他也不能確定。

梓亦破感無聊地輕嘆一聲,轉過頭,準備自娛自樂時,眼前冷不丁地就出現了一個人影,嚇得他差點跳起來!

“你什麽時候出來的?”梓亦拍著胸口,問著站在面前的李垚。

李垚對嚇到梓亦這件事毫無愧疚:“就在喊我的時候。”

“胡說,我明明沒見到你出來。”梓亦特地留意了周圍,明明沒見李垚的身影。

“你沒看見不代表就是真的。”

梓亦狐疑地看著李垚,的確覺得李垚身手詭異莫測,他的武功比不上對方,察覺不到也算正常,於是便不糾結了,便叫李垚坐下陪他聊天。

剛剛被李垚嚇了一跳,李垚直接坐在他對面,他才驚奇地發現李垚居然變白了!

“你……你怎麽變白了?!!”而且還是白了好多!

李垚早有準備,說:“待在房間不曬太陽自然就白了。”

“但……這也白得太快了吧?!這才幾天啊!”梓亦發出不相信的質疑,視線在李垚全身上下掃蕩,越看越不相信李垚的說辭,並且感到十分驚艷。

不久前李垚的膚色絕對算不上白皙,但是也不能說黝黑,是淺淺的蜜色,讓人感到暖意的膚色,但是卻凸顯了他的力量感。

但是此刻李垚的膚色卻變白了,並不是病態的白,而是珍珠泛著色澤的白皙,光落在他的皮膚上,泛著一層晶瑩剔透的白,宛如清晨的凝露,光澤在其中流轉,原本秀美的眉目在白皙膚色下更加奪目,皮膚幾乎沒有瑕疵,光潔絲滑,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撫摸。

一股殺氣襲來,李垚直盯著朝他伸出的手,冷冷道:“你幹嘛?想打架?”

這時,梓亦才如夢初醒,看著自己不知不覺伸出的手,再看向李垚那雙透露著危險的眼睛,尷尬地將手收了回來,訕訕地說:“我……我剛看你臉蛋上有東西,想要幫你擦掉而已……”面對李垚恐怖的眼神,梓亦撒謊有點沒底氣。

但是李垚沒再追問下去了,讓梓亦松了一口氣。

戀愛智腦:“根據他言語和動作,分析他可能並不是想打你,也可能是被你的相貌所吸引。”

李垚:所以他想非禮我?

戀愛智腦:“這只是一種猜測,還沒構成事實。”

沒了剛剛被當場抓包的慌亂,梓亦又恢覆了往常,但是擡眼再偷偷看李垚時,忍不住還是在心底感嘆著果然好美的一人兒。

李垚的說法很不靠譜,梓亦寧願相信李垚這是擦了什麽或是用了什麽秘方,讓皮膚短時間白得這麽快。

見著美人兒面無表情的模樣,梓亦也忍不住想要逗弄李垚,說:“我怎麽舍得跟你打架,在床上打架我倒是樂意。”

床上打架?

這是什麽風俗?

李垚不解。

見著李垚目光微茫然,梓亦忍不住大笑起來,邊笑邊說:“難不成還真跟你在床上打啊,你個呆瓜。床上當然不是用來打架的嘛。”

李垚了然,原來是進行性行為。

於是他對戀愛智腦說:給我更新你的詞庫以及知識量,不然我就卸載你。

戀愛智腦:“本智腦隨時隨刻都在錄入新的數據,龐大的知識量無時無刻在擴充,你不可以以無理的理由卸載本智腦。”

李垚根本不講道理:我沒有簽署相關協議,隨時可以以無理卸載你。

戀愛智腦:……

不過,既然說到了繁殖性行為,李垚也有疑惑,他直接問:“這幾天你都進行這項性行為,你很享受?”

雖然梓亦有些詞語聽不懂,但是整句話他還是懂了,這麽直白的發問,還真讓他驚訝。

不過見著李垚很認真地發問著,並無玩笑的意味,梓亦便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將桌上的琴搬到一旁,空出了自己與李垚之間的桌面,將手撐在桌子上靠近李垚,眨著眼,暧昧湧動地說:“你沒試過?真的很舒服,要不要試試?”

梓亦好歹也算是個頭牌,勾引人的功夫自然厲害,卻不料李垚只靜靜地看著他,張嘴就說:“有人來了。”

梓亦臉上的笑容頓了,門卻被打開,他還沒來得及叫李垚躲起來,隨著門被鎖上,聲音隨即響起。

“梓亦,你別教壞他了。”

一聽是齊牧野的聲音,梓亦放松下來,臉上又浮現笑容,將剛剛柔軟無骨的身子坐正,說:“他問了,我自然就言傳身教啊。”

齊牧野知道梓亦的性子愛胡鬧,不與他多說,轉頭尋著李垚打算對他進行一番思想教育,這一看便楞了神。

眸子裏倒映著李垚的臉蛋,怔怔地看著李垚。

一旁的梓亦笑開了花,道:“這一見著就丟了魂,你還敢說我。”

齊牧野回了神,見到李垚黝黑的眸子直視著他,想到他剛剛失禮地盯著對方半天,不自然地轉過頭,試圖轉移話題:“你怎麽突然變白了?”

李垚卻說:“沒有突然,是慢慢變白。”突然就是,他一夜就可以變白,但是這幾天他是嚴格按照了戀愛智腦制定的曲線變白,算是慢慢了。

就幾天的時間,對誰來說都是突然,更何況前幾天李垚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們也不曉得。

齊牧野也不跟他爭辯,爭辯也改變不了李垚的想法,望著李垚如今的模樣,心頭不禁有些悸動。

隨即他又覺得不對勁,雖然相處不久,但是他也知道李垚不像是在意樣貌之人,絕不可能是為了變美而去變白。

他前幾日好像提過,讓李垚略微改變樣貌好套個假身份,要是稍微白點就好了。

現下,李垚馬上就變白了。

齊牧野看向李垚的眼神有些覆雜,但是沒說什麽,面對李垚眼神,笑了下,略帶寵溺地說:“你還真是一根筋。”

戀愛智腦馬上解釋了:“一根筋,代表的是不懂得變通。”

李垚懶得理這種言論,他並不會跟齊牧野吵起來,但他也不認為自己不懂得變通,幹脆不回覆。

齊牧野說:“我去打聽了下,跟你一起來被通緝的那幾人,前幾日在客棧時被人看見,差點被抓住了,這幾日倒是沒見著他們,估計是避風頭,短時間也尋不著他們的蹤跡了。”

李垚對於那幾個人沒有必須要找到他們的意願,如果這樣都被輕易抓住,那他們可以去死了。

見李垚並沒有反應,似乎找不著都無所謂,齊牧野想開口說些什麽,腹部微消的淤青隱隱作痛,於是他猶豫地閉上了嘴。

齊牧野慘遭李垚兩次毆打,兩次李垚都沒傷及內臟,除了痛感強烈,倒是沒有留下其他的後遺癥,除了李垚最後那一拳著實給力,讓他結實的腹肌上出現了好大一塊淤青,過了幾天後,他碰觸到這個地方還在隱隱作痛。

然而他還不能找李垚算賬,不僅找不著李垚的麻煩,還會被揍得更慘。

齊牧野揉著腹部的淤青,痛得呲牙,不由懷疑到底誰才是世子,為什麽這個來奉命來救他的人比他還大爺?

“有人來了。”李垚再次說出這句話。

齊牧野並不懷疑,立即問:“誰?”

李垚看他一眼:“原星宿。”說完,一道殘影掠過,便消失在了房裏。

房內兩人還沒反應過來,門外便響起敲門聲,還伴隨著南風館內小倌喊著:“原大人來了!”

兩人立即對視一眼,速度調整好狀態,齊牧野坐在桌旁,梓亦前去開門。

梓亦一開門,門外便是原星宿和隨從的侍衛,他朝著原星宿笑,說:“原大人好,有失遠迎呀。”

原星宿的眉頭微蹙,心頭湧上一絲厭惡,並不理會他,直朝著齊牧野走去,卻在離齊牧野半丈遠時停住腳步,並不再靠近,不喜的情緒暴露無遺。

齊牧野雖看在眼裏,臉上卻笑意彌漫,說:“這是什麽風將原大人吹來了,你若是有事,喚人來叫我,我自然便會樂呵呵地去見你,何須委屈你來找我?”

這種話語原星宿聽多了,但每次都能讓他的臉色瞬間轉冷,原星宿並不想與他多說,語氣如冒著寒氣,道:“皇上讓我傳口諭給你,讓你明日親自帶豐安國六皇子游鹽京,若是不從立即將你押進宮裏。”

聽到這種威脅話語,齊牧野並不生氣,笑意不減,望向原星宿,問的卻是:“如今六皇子住在原府上,原大人應該也會去吧?既然原大人去了,我自然也會去。不如就今晚一同游畫舫如何?”

原星宿的臉色更冷了,但是他偏偏還要保持著風度,擡眼冷看齊牧野,眼裏毫無笑意,嘴角牽動一下,道:“如此甚好,那我便回去告知六皇子。”說完便轉身離開,絲毫不願意多逗留一刻。

見著原星宿真的離去,梓亦便關上門,說:“這原大人真不禁逗。”

齊牧野也說:“他甚是無趣,也不知道誰受得了他。”

梓亦問:“你打算今晚去陪那六皇子游畫舫?”

齊牧野甚是無奈:“要不然呢?這原星宿都找上門了,裝病也來不及了。也不知道這六皇子到底怎麽了,非得我陪著他游鹽京。去看看他到底是個何方神聖也無妨。”

“那好吧。”梓亦不再多問,轉頭一看,李垚又坐在了椅子上,他又被嚇了一跳,他拍著胸口,正要埋怨李垚,心頭湧上一個念頭。

梓亦一拍掌,興奮地說:“我想到該怎麽讓他的新身份出場了!”

這一說,齊牧野立即明白了,卻有些猶豫:“太冒險了……而且……”他看向李垚,欲言又止。

李垚不允許別人質疑:“我可以表演。”

只不過,沒有感情的表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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