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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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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路夾山,兩邊是懸壺山,意為在遠處看山連成一片懸壺樣,而這裏只有一條山路可通過,沒有別的捷徑,山高險阻,最適合包圍,素來便是山賊強盜出沒之地。

世人皆說,這的山賊彪悍殘忍,被劫的人幾乎沒有好下場,年輕貌美之女皆被擄走到山寨,男丁不留活口,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幾乎沒有鏢車敢試圖從這裏過,寧可選擇麻煩的水路前行。

火光沖天,火把的光搖曳著,馬蹄聲雜亂,還有男人的吼叫聲在山間回蕩,一瞬間所有人從睡夢中驚醒,女人大都是深宅在院子裏,即使是當初抄家也被嚇得不輕,現在從睡夢中見到如此場面,紛紛開始驚慌尖叫,即使是護守上路的官兵們在這樣的氣氛下也開始慌亂起來。

李垚依然站在小樹林裏,精神力已經蔓延開去,山路的前後都被攔截堵住了,而差役們正紛紛拿起武器準備對抗,正是一陣兵荒馬亂。

李垚:這算告白失敗嗎?

戀愛智腦:“沒事,有古言: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總會更好的在後面等著你。戀愛是需要多方面嘗試的,反正又不用負責。”

李垚覺得這個戀愛智腦讀的書有點覆雜。

怎麽這麽難懂?而且他都沒有看過。

“哈哈哈哈……怎麽你還在回味那個男人不成?”一個豪爽的男聲樹林後面傳來,火把揮舞,伴著馬蹄聲向他靠近。

李垚沒有轉身看他,精神力讓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他還處於放松的狀態。

因為太弱了。

戀愛智腦:“距離你身後十五米方向,三個男人正騎著馬向你靠近,戰鬥力不構成威脅。”

就在他踏入這片小樹林時,這些人已經埋伏在了周圍,但是沒有任何人意識到,反正也不關他的事情,他也不會說出來。

馬蹄聲已經近在耳邊裏,豪爽的男聲還在說:“那今晚你們這對野鴛鴦還真不能一起了,因為……”男人靠近纖細的身影,十分自信地伸手一撈。

這是山賊強盜慣用的擄人手法,百試百靈,瀟灑帥氣,威懾彪悍,從未失手。

快速靠近,騎在馬上的男人伸臂一撈,懷裏空空如也,他勒停馬匹,往後看,在火光之中,一個白衣少年正看著他。

面無表情,黑黝黝瞳孔裏映著火光,白面如玉,仿佛周身的一切與他無關。

男人哈哈一笑,目光鎖定著李垚,露出濃厚的興趣:“有點意思啊。”

餘下的兩人則吹著口哨調侃著:“大當家你失手啦!這麽一個小美人你都抓不住,那是你打劫的戰績上的汙點啊!”

男人笑罵:“你們這群家夥,平時連個屁都放不出來,現在這麽會說了!給老子看著!”說著,又轉向李垚,“小美人,我不想動粗的,我們二當家說了,要我像讀書人一些,所以你要是乖乖配合,我就輕點。”另一只手握著一柄泛著冷光的大刀,威懾力十足。

於是男人再次駕馬沖向了李垚。

李垚雙眼空洞地看著他靠近,在他伸手的時候,狠狠一扯,一個委身滑了過去。

“大當家!!”

“你沒事吧?!!”

男人被扯下馬時,護住了要害,就地一滾,很快地站了起來,身上全沾上了殘枝枯葉,一雙在黑暗中發光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不放。

在山寨裏,他騎馬的功夫絕對是最紮實的,要是能隨隨便便被人扯下來,那麽他作為山賊騎馬打劫的名號早就廢了。

剛剛那一股力量在他的腕部,根本沒能給他緩沖反應,只能摔下來別無他法了。

兩個小弟還搞不清楚狀況,剛剛那一瞬間發生得太快,他們根本沒看清,於是說:“大當家,剛剛你幹嘛突然從馬上下來啊?”難道是不想騎馬打劫了嗎?可是用腿跑會很累啊。

男人對於他的兩個小弟簡直不知如何回答,這兩人平時是勇猛,就是缺少智慧。

但是像老二那樣,又缺少了武力。

只有他自己才能完美地結合了勇猛和智慧。

“不是,這小美人不簡單。”男人看向李垚的眼神充滿著探究,如黑夜裏的狼光,緊盯著眼前這人。

聽了這話,兩小弟看向李垚的眼神也充滿了戒備,他們對老大的話是絕對信任的。

李垚定定地在原地看了這三人一眼,意識到這三人的目光,他體內的戰意也在蠢蠢欲動,可是這時,在外面的隊伍裏,襯著火光,幾個女人的尖叫越發淒厲。

戀愛智腦建議他不要讓秦香玉死得太快了。

秦香玉那種柔弱的體質,李垚覺得稍微碰她大力一點,她都能當場去世。

就跟螞蟻一樣,一只手指就能碾死了。

於是男人眼睜睜地看著,少年漆黑的眸子裏一點點亮如星辰,美得讓人沈醉,他楞了一下,那抹身影就消失在眼前了。

“我艹!大當家!那小美人是鬼嗎?!”居然一下子就不見了!

男人楞楞地,一小會了,悠悠道:“好美……”

“……”

秦香玉瑟縮在糧草車後,驚恐地看著外面廝殺的聲音,一個官兵滿臉是血地倒在她的面前,她嚇得差點暈厥了過去,尖叫連連。

車外還有連如意,李林氏以及李柏溪的夫人。

連如意雖然也害怕,但是更擔心她的尖叫將山賊們引過來,只能喊著她閉嘴,但是她現在全聽不到只是一味地尖叫。連如意連忙撲過去,要捂住她的嘴,然而還是晚了,馬蹄向她們這輛車而來。

此時她們的身邊並沒有往日認為是天的男丁,在剛剛慌亂之時,大家都走散了,她們三人無處可去就近躲在一輛糧車後面,試圖用糧草隱藏自己,要不是遮不住,說不定她們就藏在裏面了。

她們心裏滿是驚慌,卻無法抵抗,想到被山賊擒捉到,那被汙辱的畫面,她們渾身顫抖,什麽動作都做不出來。

“這裏還有三個娘們!”已經發現她們了。

有人下馬,伸手正要將她們拖出來。

她們害怕地閉上眼睛,想著要是被捉住幹脆就用發簪一了百了。

卻久久沒有迎來那只手。

連如意睜開眼,一張白得發光的臉蛋驀然出現在面前,嚇了她一跳!

李垚蹲著看了看她們三人,都沒有傷口,除了秦香玉快要暈厥過去之外。

“垚兒?你怎麽……”連如意看到了他腳邊躺著一個男人,生死不明,嚇了一跳,正是剛剛想要伸手將她們拖出來的人。

李垚說:“你們待在這裏,尤其是你。”他看向秦香玉,因為她太虛弱了,還是待在這裏為好。

李林氏依然虛弱到昏迷過去,整個人都趴在了連如意身上。

連如意忍不住就哭了起來,惹得多日來對這項□□排出行為異常敏感的李垚看向她。

她忍不住說:“老爺和盛兒他們還不知道到哪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

李垚漆黑發亮的眼睛看著連如意,壓迫得連如意越發哭不下去了。

這孩子的眼神太令人害怕了。

戀愛智腦:“直系親屬死了一兩個無須在意,但是如果死了一大半,可能對於進行親情的體驗就會有阻礙。”

李垚思考了0.5秒,說:“我去找他們。”

李柏溪的夫人陸嫣然也哽咽:“孩子,你的叔叔和表兄不知道在哪了,我也要找他們。”

這次不用戀愛智腦分析,李垚也能得出答案了。

李垚拒絕:“不。”

他並不是什麽人都要去救,他也沒義務去救,這原身的父母,他有義務保護之外,這種親戚,死一兩個無所謂。

就像執行任務一樣,多餘的事情不要做,只要把任務完成。

陸嫣然的臉色瞬間變了,但是又說不出話來。

李垚沒理會她,依然蹲在秦香玉面前,朝著遠方看去,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精神力檢測到他們分散在不同地方,正在瑟瑟發抖面對著迎面而來的山賊。

李垚覺得讓他們都湊一塊去才行。

要不然還得分散保護,麻煩。

對方離他的方向有點遠,他現在身體還沒修覆完,才剛剛修覆了一部分難保戰鬥起來,突然皮膚就開始噴血了。

於是他轉過頭對秦香玉她們說:“待在這裏,別出聲。”然後瞬間消失在她們眼前。

秦香玉等人都看傻了。

這個平時唯唯諾諾的孩子怎麽突然這麽厲害了?

李秉和李柏溪根本沒有學過武術,他們隨手撿到的木棍橫在胸前,顫抖地看著向他們走來的山賊。

一條人影掠過,山賊摔下了馬。

“啊!”李秉忍不住叫出聲,“饒命啊……”

“是我。”

李秉睜開眼果然對上了李垚的眼神,那視線正在他橫在胸前的木棍停留,沒有說什麽,卻將手裏的刀給了他,但是李秉卻老臉都紅了。

李垚不明白拿根木棍能威脅誰,就算撿根火把也好。

“去車底下!”說完後,他的人影又消失在夜色之中。

因為他還要趕去救那幾個直系親屬。

李柏溪最先回過神來,趕緊拉著李秉躲進了最近的糧草車下。

然後李勝和李盛都被一一丟了進來。

李秉和李柏溪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那些人馬蹄匆匆地從糧車前路過,似乎沒有註意到他們的樣子,有的甚至都望向這裏了,偏偏就跟他們是透明的一樣。

很快,山賊便以壓倒性的優勢,勝利了。

這次押送她們的差役幾乎都沒有多強悍,為了不送死,還有好多一些趁機逃了。

“大當家,官兵幾乎逃的逃了,死得也不少,剩下的一些都投降了。”

男人騎在高馬上點頭,目光在搜尋著,他還在想著剛剛的如鬼般神出鬼沒的少年。

“得幸虧這群人遇上了我們飛馬寨,我們他媽可是讀書人,要是遇上別的山賊,這群老弱病殘死渣都不剩了。”另一個人看著廝殺後的躲在糧車後的男男女女不由得感嘆。

男人巡視的目光在全場一掃而過,突然又轉了回去,眼睛放光,嘴角不自覺地彎起。

身邊的小弟順著老大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個少年在火光之中尤為突出,在一群汙穢邋遢的人之中,他白得發光,在那裏就是一個聚焦點。

而且,他還蹲在一輛糧車前,面無表情地迎上了男人的目光。

男人一蹬馬,飛快地向少年奔去,最後在少年面前堪堪地停了下來。

男人從馬上彎下腰,湊近臉看著李垚,嘴角一抹笑,說:“你還在這啊。”

李垚冷淡地看著他。

他認得這是被他拽下馬的男人。

男人的視線看向了車底,一群女人往裏瑟縮了一下。

男人了然,這是蹲在這裏保護車底的人,隨即他終於註意到了自己的一名手下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男人的臉色有些鐵青,如冰錐般釘在李垚臉上,說:“是你幹的?”

李垚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都躺在他的腳下了,還能不是他幹的嗎?要不是他怕皮膚撕裂,他才不浪費精神力。

男人的態度直線轉下,冰冷至極,說:“原本還想對你溫柔些,看來不行了。”

李垚望著他,隱隱約約升騰起了戰意。

這些人根本過不了兩招,太弱了。

但是剛剛他抽出精神力去偽裝另一車的李秉他們,能量消耗很大。再加上這具身體還沒修覆好,他這樣動作已經算是給這具身體超負荷的負擔了。

“這樣吧,我也不是什麽野蠻人,我也用讀書人的法子好了。給你兩個選擇。”男人淡淡地說,“要麽你跟我走,要麽我們放過這裏的人,你跟我們走。”

一旁的小弟:這他媽有什麽區別啊?!

戀愛智腦:“你的身體還沒修覆完全,精神力消耗過大,能量補充不足,如果繼續戰鬥,恐怕會出現不可逆轉的損傷。”

李垚:那豈不是沒得打?

一瞬間,李垚原本亮晶晶的眼睛瞬間黯淡了下來。

男人看到面前的少年漆眸“傷心”地黯淡了下來,以為他是被自己嚇到了,罕見地溫柔安慰著:“沒事,跟我走,我喜歡美人。”

一旁的小弟:這他媽算什麽安慰啊?這就是流氓調戲啊!更恐怖了好嗎?!

戀愛智腦頓時精神一振:“他說喜歡你!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可以再次試試看!”

李垚:他說喜歡美人。

戀愛智腦認真分析:“在半個多小時前,他曾喊了你“小美人”的稱號,喜歡美人=喜歡你。”

李垚:……

好像有點道理。

李垚幹脆地丟下大刀:“我跟你走。”

男人挑眉,說:“很好,那這裏的人我們都不會動。”

一旁的小弟:本來就不會動好嗎?!

李垚走到他的馬邊,說:“坐你的馬嗎?”

男人覺得這個小美人還挺主動的,還想調戲一下:“對,我抱你……”還沒說完,少年幾乎沒有重量地一個翻身就坐到了他的身後。

變成了李垚抱著男人騎馬了。

男人僵硬,回頭看了看依舊面無表情的少年,再看看身邊一群憋笑的山寨群眾,一個瞪眼,全部不敢放肆了。

他一字一句地說:“你,給我坐前面!”

李垚無所謂,反正坐哪裏都一樣。

不過這種馬匹的代步工具,比他走路要差多了,但是這裏的古人似乎偏愛騎馬。

一行山賊大豐收地要離開時,車底的秦香玉看著自家兒子被擄走,傷心地抹著眼淚,又不敢出聲喊,一旁的連如意握著她的手。

臨走時,李垚轉過頭,對著車底下說:“別讓她死了,還有,不許哭。”

再哭就真的水鈉失衡,死得更快了。

這一聲,讓秦香玉楞了,接著哭得更狠了。

連如意連忙安慰著她,說:“沒事的,那個……山賊頭子好像也不兇,垚兒還是會好好的。”

秦香玉哭得斷斷續續,小聲說:“他是為了我們才跟著那人走的啊……去到山賊窩裏還能有什麽好事……”

眾人想到了李垚那張甚比姑娘的秀美臉蛋,頓時沈默了。

李柏溪想到剛剛他們沒被山賊發現的奇怪事情,不知怎地,他總覺得跟李垚有關。

李柏溪嘆了一口氣,對著幸存下來的眾人說:“不管這麽樣,這孩子都是為了保護我們才被擄走的,我們要記住他的好,幫他照顧好他的娘親。”

飛馬寨這一次出手異常順利,但是他們也要趕緊離開,根據他們以往劫官家糧草來看,剛剛的官兵已經放了煙霧,估計不久就會有官兵來到這裏支援,他們要趁著官兵沒來前,趕緊回到飛馬山。

向來不劫人回山寨的大當家,這次居然帶了個少年回去,飛馬寨眾人看著走在前頭,心情似乎不錯的大當家,眼神覆雜。

一個小弟騎馬湊上前去,看了眼李垚,提醒著大當家說:“大當家,你要是帶人回去,二當家會不高興的。”

大當家周身高興的氣氛瞬間有一瞬的停滯,很快他又挺直腰板,硬氣地說:“我就是要帶回去,不然讓他總是以為我沒了他不行。”

小弟見勸也勸過了,就退下了。

飛馬寨眾人同情地看著高馬上柔弱美麗的少年,已經可以預想到這朵小白花將在讀書人二當家的底下瑟瑟發抖地過日子了。

李垚:怎麽這些人都看著我?要把我當儲備糧吃了?

他的身體已經進入了隨時進入戰鬥的狀態。

因為這些人出來就是打劫糧食的,據他所知,遠古人類就有吃人肉的。

戀愛智腦:“應該不會,雖然遠古時代有種部落是以吃人肉為生,但是在場的那麽多人都沒帶走,只帶走了你。”

李垚小臉嚴肅:我的肉比較好吃。

戀愛智腦:“……也有可能。”

大當家見著懷裏的少年面無表情,忍不住上手調戲之。

“老崩著臉做什麽,給爺笑一個。”

戀愛智腦:“看吧,他喜歡你。”

李垚回頭,無機質黑眸幽幽地望著他,看得大當家心裏一個咯噔。

“算了,你要是不想……”後面的話沒有繼續。

李垚的嘴角彎了一下,少年秀美如玉,一笑更似星辰。

大當家又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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