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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大結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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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受到拖拽的是離它最近的女媧。

女媧化成的手臂,緊緊的撕扯著空間裂隙邊緣,她身前是被風暴撕扯扭曲的空間,身後的是將一切攪碎的黑色風暴。

很快,也會輪到她。

但女媧的唇角卻是向上揚起的,不僅是她會被空間風暴撕碎,燕九也會與她一樣。

“我最終,還是贏了……”

那一刻,燕九竟然聽到了女媧的聲音。

如同一個勝利者那樣驕傲的宣言,然後,她就看見女媧笑著松開了手掌,她的身影被卷進風暴黑洞,撕扯成無數碎片。

這一次,女媧應該不會再活過來了吧?

見到女媧死去的那一瞬,燕九腦中響起的就是這樣一句話,她實在是快被百折不撓的女媧給折磨瘋了。

不過,她已經沒有空閑去想這樣的問題,因為馬上就輪到她了。

空間風暴不斷旋轉著擴大,將它眼前的一切通通拖拽向自己,即便燕九再不舍,再留戀,也阻攔不了空間風暴拉扯自己的腳步。

尖銳的腳爪,抓住眼前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可是這並沒有什麽用,燕九還是一點一點滑向了空間風暴。

什麽吞天,什麽吞噬萬物,真正輪到死的時候,也是一樣沒有辦法的好不好!

忽然,燕九腦中靈光一閃。

吞噬萬物?

不知這“萬物”裏包不包括空間風暴?

燕九看看近在眼前不斷旋轉的空間風暴,那樣濃重的黑色,仿佛連光線也被一同吸入。

這東西看上去比原子彈還危險,雖然自己肚皮確實厲害,可是這玩意會不會在自己肚子裏分分鐘爆炸?

想著自己腸穿肚爛的模樣,燕九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不管了!

左右不是被風暴撕碎!就是破肚而亡,反正都是死,不如死的膽大一些!

燕九利爪一張,卻是於虛空當中劃出一道口子。

空間風暴就在耳畔,這樣短暫出現的空間裂縫極其不穩定,可能連一秒都維持不下去。

不過,也顧不了這麽多了。

燕九取出空間圓球。

宛若玻璃球樣的罩子裏,重新聚合的仙界,靜靜的沈浮在其中。

看似小小的一塊界碑卻是承載了幾千幾百億的生靈。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預言上為你們重建樂土的神靈,但是,我已經盡力了,願你們一切安好。”

燕九將空間圓球塞進自己劃出的空間裂縫中,那裂縫一陣閃爍,就帶著空間圓球消失在自己眼前。

燕九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化作一道虛影,向著身後的空間風暴撲了過去……

*……*

一片太平盛世的茶館裏,長著魚鰓的說書先生一拍手中折扇,場下看客頓時寂靜下來。

“咱今兒個說的不是門派間的恩恩怨怨,也不提那些個驚險秘境,咱今兒說的就是咱們耳熟能詳的《締仙傳》!”

有眼生的修士磕著瓜子看向那說書人。

“這《締仙傳》有個什麽名堂?難道還有那些個秘境探險有意思?”

那說書人聞言,面色就有些不善起來,不僅是他,就連旁邊的看客也面露不悅。

“贖罪贖罪,我今個剛來這地界,還望海涵一二。”

那說書人輕輕嗓子,“這位看官,您初來乍到不懂也是沒有關系,您情管坐好,聽我細細講來……”

那說書人對著虛空揖了三記禮,見這說書人行禮,那堂下坐著看客也是放下自己手中的茶碗,幹果對著身旁虛空遙遙行了一禮。

“這《締仙傳》講的不是別的,正是執掌咱這仙界神主的故事,小老兒今兒冒犯一下,特意提一下這神主的名字,神主本名姓燕,單名一個九字……”

雷諾朝嘴裏懶洋洋的丟了一顆花生米,戴著福年娃娃面具的七殿下,有一下沒一下的咬著手中的水龍幹。

“我說阿七啊,這玩意你吃著就不硌牙嗎?”

對於七殿下這愛好,雷諾那是深深的不理解啊,吃蚯蚓什麽的,簡直不要太特別。

七殿下看也未看身旁的雷諾,只專心聽著那水族講的《締仙傳》。

這就是雷諾第二個不能理解的地方了,“一個《締仙傳》你在這茶樓裏怎麽也是聽了不下幾百遍,怎麽,你都不覺得累嗎?”

“我喜歡。”七殿下看著底下的說書先生,那廂的《締仙傳》已經講到燕九神勇無比勇擒妖獸的橋段。

捉住妖獸什麽的才不是那人的風格,她大抵會是先一口吃掉,嘗嘗鹹淡。

“這也太扯了,燕九那家夥要是捉個妖獸都得大戰三百回合,那她豈不是還沒遇上女媧,就先累死了,這些水族,真是把燕九當做信仰來待了。”

“難道不是嗎?”七殿下反問到,“難道她不值得被這些人當做信仰嗎?不止是他們,就是你我這是一樣的。”

想到當日的慘烈,想到當時自己的束手無策,雷諾也安靜了下來。

好半響,兩人都沒有說話。

只餘下說書先生響起的清潤嗓音,講述著一段段或真實,或誇張的過往。

“明天你會去昆侖嗎?”雷諾托著下巴,百無聊賴的看著低下。

“道爺也在猶豫哪,你說這幽天怎麽就跟燕九走到一處去了?還整什麽結道大典,都成神了好嗎,難道就不能低調點!”

雷諾說著有些沮喪,“那可是神啊,什麽好東西沒見過,難道我最好朋友的大喜日子,卻要我空手而去?真是愁死我了!”

七殿下還是沒有動靜,雷諾轉頭看去,卻見身側已經沒有了他的蹤跡。

雷諾又一次沮喪起來,“好麽,原來只有我一個人擔心這個的嗎?”

那底下的說書先一拍手中折扇,卻是於精彩處戛然而止。

“各位看官,咱今兒個的《締仙傳》就說到這裏,後天咱再接著下文講下去。”

那說書先生收起折扇,就要搖搖晃晃的走下去,那面生的修士卻是站了起來。

“怎麽是後天?你這茶樓不是日日都說書的嗎?怎麽卻要後天才講。”

那說書先生聞言卻是一笑,“不僅明日裏我不說書,就連這茶樓,乃至整條街都是不開張的。”

那人聞言更是疑惑,“為什麽?難道是這方仙界的習俗?”

“雖不是習俗,不過確實有另一廂盛事,還記得我方才與你講的《締仙傳》嗎,明日就是我們神主大婚的日子,我們全是要趕往昆侖那裏觀禮的。”

“可你方才不是講到,神主與空間風暴同歸於盡了嗎?怎麽……”

“要不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哪,仙界毀滅是天數,可是神主就是這毀滅中留下的一線生機,她不僅帶著我們躲過了空間風暴,更是與無盡虛空當中找到了我們,如今她要成親了,這種盛事,我們更是不能錯過……”

“那我也可以去嗎?”

“當然,只要你心懷祝福,昆侖歡迎每一位觀禮者……”

☆、番外——阿精(1)

我叫阿精,本來應該有個更加好聽的名字,奈何我們巫族的首領都叫這個。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是巫神選定的首領。

我們的巫神乃是一顆巨樹,高約千丈,枝葉莽莽,縱橫的枝丫上生滿了荊棘利刺。

阿嬤說是巫神選定了我,所以我誕生在巫神的樹底下。

雖然巫神看著駭人,但它從上古就留存於巫族當中,庇護著我們的部族。

巫族太過貧瘠,這裏妖獸遍布,能食用的東西卻是太少,當我們沒有東西可以食用的時候,我們就會前去祈求巫神,巫神會將它的枝葉落下供我們食用。

老實說,巫神的枝葉並不好吃,但是這種放進嘴巴裏需要咀嚼很久的苦澀樹葉,卻是養活了我們整個部族。

“我們為什麽不離開這裏?”

我曾經這樣問過阿嬤。

阿嬤嘆息一聲,卻是看向了我。

“阿精,我們是受到神靈詛咒的部族,永生永世都只能被困在這裏,這是我們當初褻瀆神的懲罰,但你,是我們的希望。”

阿嬤這樣說到。

我不懂神靈為什麽要詛咒我們,更不懂這樣的巫族還有什麽希望。

可我無時無刻不想著離開這樣的巫族,去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大約是巫神有靈,這樣的機會終於來了。

“你想離開這裏嗎?”那天,阿嬤這樣問我。

我當然想!

可我是巫族的首領,我不能拋下我的族人,但是離開這裏的想法又太過誘惑。

我的猶豫顯然沒有逃過阿嬤的眼睛。

她嘆息著,將我帶到巫神那裏。

巫神的樹下聚集了許許多多的族人,他們看著我,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對著我行禮問好。

不過,這一點也不能阻礙我的好心情。

直到阿嬤的臉色也變得沈重,我才察覺出一絲不妥來,族人們圍著巫神站好,然後取出利刃刺進自己的胸膛,滾燙的鮮血,順著腳下的陣紋湧向巫神。

“阿嬤,他們這是要做什麽!”

為了合力狩獵妖獸,有時候族人也會這樣做,不過卻不會刺向胸膛。

阿嬤攥著我的手臂,面龐冷硬的好似陌生人。

“還記得我說過的嗎?你是我們一族的希望,阿精,你不是想要離開這裏嗎,我今天就送你出去。”

“如果離開的道路需要族人的鮮血鋪就,我寧願與你們一同呆在這裏!”

“怎麽會哪,如果可以離開,我們又豈會願意留在這裏,阿精,你走吧,去外面找尋破解神詛的辦法。”

無數的鮮血蔓延向巫神,巫神吸允著獻祭的血液,就連枝丫也變得猩紅起來,所有的枝葉合攏在一側露出樹冠上隱著的半把斧頭。

“那是,裂天斧?”

我自幼就聽阿嬤講述神靈的故事,自然也知道神賜十神器之一的裂天斧。

卻是沒想到,這裂天斧被隱在巫神的樹冠裏。

“快去吧,”阿嬤輕輕的推了我一把,“去拿起那把裂天斧,劈出一條通往外界的道路。”

“阿嬤你會跟我一起走嗎?”那一刻,離開巫族的雀躍,打敗了身為首領的職責。

阿嬤沒有說話,只是對著我鼓勵的笑笑,“快去吧。”

“嗯!”

我攀爬上平日裏遍布尖刺的樹幹,今天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不平常,不論是獻祭的族人,還是身下的巫神,不過好在,就要離開這裏了,離開貧瘠荒涼的巫族,去迎來外面全新的生活。

終於,我攀爬上了最後一根枝丫,眼前的裂天斧就在眼前,我握緊斧柄將他用力的拔了起來。

“我做到了!”

我高高舉起了裂天斧,志得意滿的看向阿嬤,但是我們離的太遠了,我根本無法分辨出阿嬤的臉色。

還有族人正在不斷的對著巫神獻祭,我不再遲疑,握著斧柄向下狠狠一揮!

“哢!”

只聽的一聲震天裂響,我眼前一陣發黑,就那麽直直的栽倒了下去。

“你要記得回來……”阿嬤的嘆息尤在眼前,那飽經風霜的臉龐上,帶著對於未知的擔憂。

“阿嬤!”

我從睡夢中驚醒,卻發現沒有躺在我那張石床上

“你醒了?”一道粗噶的聲音從一旁傳出,就見一駝背老人坐在火堆旁,看著自己。

“你是誰!我怎麽會在這裏?”

“看來你摔得確實不輕,老夫駝道人,按著年紀,你可以叫我一聲爺爺。”

我坐起身來,四下搜尋,卻是沒有見到裂天斧的蹤跡。

“你不用找了,那裂天斧依著你的修為,能用上一次已是慶幸,又怎麽還會隨著你一同來到這裏,早就被你留在了巫族。”

“你知道巫族?”

“怎麽不知道,我不光知道巫族,還知道你是巫族的首領,名字叫做阿精。”

“你到底是誰!”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對方知道自己的底細,可自己卻對他一無所知。

“沒想到你年紀不大,記性卻是差的很,老夫剛剛說完你轉眼就給忘了。”

“你是駝道人?好怪的名字。”

“再怪還能比的過你?”那駝道人說著從火堆旁站起身來,“要不是受到你阿嬤托付,我才不願理你這個口無遮攔的怪丫頭!”

聽到對方提到阿嬤的名字,我這才放下一些心來,看樣子他也不像是壞人,畢竟壞人都為的有利可圖,現在的自己除了一個名字,那可是什麽也沒剩下。

“那阿嬤哪?她是不是這與我一同來到了這裏,那些獻祭的族人哪?他們也離開巫族了嗎?”

“巫族外設有結界,除了你,他們誰也離不開巫族。”

“那……”阿嬤為什麽要讓自己離開?自己又有什麽不同?

“你在巫族裏是不是只見過你一個孩童,你阿嬤養育你那麽多年,她的面容是不是又從未改變過?巫族的時間停滯在它們受到詛咒的那一刻,除了你……”

“我有什麽特別的嗎?”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我怎麽知道。”

天邊翻起魚肚白,駝道人掐動一個指決,滅了眼前的火堆。

“這是什麽?是法術嗎?”

“你想學?”

“當然!”

“那你先叫我一聲爺爺。”

“爺爺……”

☆、番外——阿精(2)

我叫眼前這人爺爺,他也不負爺爺之名。

他帶著我游歷於雲仙界,為我買從未吃過的可口食物,替我講解從未見過的各類妖獸,帶我引氣入體一點一點的修煉法術。

他待我很好,但外人見他卻很是敬畏。

因為他是丹師。

丹師真的是很奇怪的東西,總能將一堆叫不上名字的靈草,凝煉成一顆顆丹藥。

但是比起煉丹來,他最喜歡的卻是煉/毒。

他飼養了許多的毒蟲,大約是耳睹目染,我也漸漸喜歡上了這些模樣猙獰,但卻憨厚可愛的小家夥,說來也怪,這些平日裏張牙舞爪的毒物落在我的手上,那也是分外安靜。

每當這時,駝道人就會陰測測的出現在我身後。

“可不要因為這些小東西,就玩物喪志!”

“當然不會,我都記著的,我是巫族的首領,要承擔起巫族,我定然會找到解決神詛的方法,使我族人離開那片荒涼之地!”

駝道人欲言又止,我又豈會不明白他眼中的擔憂。

“放心吧,我的好爺爺,你想想,神是淩駕與仙界的存在,我如今練氣都尚未圓滿,又怎麽去搜集有關於神的訊息。”

“你以為我要說的是哪個?”

駝道人一臉心疼的接過阿精手上的毒蟲,“這蟲子精貴著哪,你可別玩壞了。”

“對於這樣的駝道人,阿精實在難生濡慕之心。

時間就這樣匆匆流過,轉眼間,她已經離開巫族整整兩年,可在這兩年的時間裏,阿精的面容沒有絲毫變化,似乎她身上的時間在出來巫族的那一刻就靜止了。

唯一變化的是她的修為,經過兩年的磨礪,她終於要築基了。

天上劫雲滾滾,被神所厭惡的巫族即便是歷經天劫,也要比尋常人多上兩道。

阿精強撐著忍過第一道,後面那道她卻是再無能為力,難道巫族就要斷送到我手上?

就在第二道劫雷將落下時,就見一道身影奔出,以看似孱弱的脊背,替她擋下了雷劫,說不上是什麽滋味,那一刻的阿精眼中酸澀一片。

“你怎麽樣!”

駝道人轉過身來,將沾染了鮮血的手掌放到了背後。

“區區一道劫雷,還是難不住我這把老骨頭的!你剛剛渡過雷劫,還是好好調息,鞏固修為。”

“真的不要緊嗎?”

駝道人替自己受了那麽利害的劫雷,又怎麽會安然無恙?

“你若真是擔心我,那就自己爭氣些,省的下次結丹的天劫,還要我去幫你。”

阿精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垂下了眼去,“你放心吧,下次定然不會再勞煩爺爺了。”

阿精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手掌,先前是她太過松懈了,她怎麽就忘了,她不是尋常人家嬌養的閨中少女,她身後有著需要她去承擔的巫族。

是眼前的時光太過醉人,磨礪掉了她心中的責任,從今往後她再不敢相忘。

阿精看向蹣跚離開的駝道人,都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即使她無法報答,也不能讓這人次次擋在她的面前。

當時的阿精是這樣想的,之後,她也是這樣做的。

她取得了進入霖天境的令牌,只略施小計就瞞過了駝道人,闖入了霖天境中,也因此結識了她——燕九。

那是一個很不尋常的女子。

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你會被她的美貌所折服,但是越相處下去,你就會漸漸忽略了她的美貌,被她這個人所慢慢吸引,盡管她的修為還及不上自己。

還有那個與她模樣相似,被她稱作哥哥的季風,明明兩人之間的互動並不像是親緣血脈,可是燕九總在若有若無間護著季風,就好像他是一座易碎的瓷娃娃。

這才是自己最該對著燕九學習的,護著自己的家人,有時候並不需要你有多強大,但是,你必須要有守護對方的決心。

燕九是這麽做的,她打算也這麽做。

本來只以為是一場小試煉,誰知道竟然牽扯出一只血佛。

要不怎麽說世事無常,誰成想到,這血佛背後還隱著一座欲/望祭臺。

我隨著燕九一同踏入欲望祭臺,然後見到了傳說中的仙人——望淵。

“這次來的,竟然有一個巫族血脈的小丫頭。”

他似乎真的無所不知,只一眼就道出我的來歷。

“我想知道如何解開巫族的詛咒。”我看著他,就像溺水者看著一根救命稻草。

“貪心的小丫頭,我只能告訴你,神的詛咒只有神可以解開。”

我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神不是已經消亡了嗎?她又怎麽去解開巫族的詛咒?

可是,望淵已經沒有打算再說下去。

欲/望祭臺裏的東西,真的有許多,但我一眼就相中了一只毒蟲,總覺得爺爺見到這個會很開心的樣子。

但寶物雖然美好,這取得的過程卻是有些艱難,好在這種冷不丁下黑手,躲在暗處撿漏的事她做多了,竟然也在這裏面收集了不少的兌換令牌。

尤其是那個看似文弱的馭靈師書生,那更是不知從那裏找來一個紅皮葫蘆,引得妖獸結隊而出,差一點,阿精就死在這些妖獸爪下。

那時她腦中想的不是阿嬤,不是巫族,卻只剩下一個駝背的身影。

原來,我這世上我最舍不得的,只剩下您一個。

好在,她堅持了下來,陪著燕九一起撐到了最後,成了十九人裏的其中一位,也終於如願以償,得到了爺爺喜歡的那只毒蟲。

當阿精把毒蟲捧到駝道人的眼前時,她從沒有見過那樣喜形於色的駝道人。

他卻是不曾想到,她的心裏比他還要歡喜。

可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很快她就再次見到了那個討人厭的家夥,那個在欲/望祭臺裏的煩人精。

不過此時的他換了一個名字,搖身一變成了禦獸宗的少主——禦雪疏。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的話,我發誓絕對不會看在能吃一頓喜宴的份上,就躥挑著爺爺前來為禦獸宗宗主煉制丹藥。

雖然因此見識了一場可笑的婚禮,不過還是得不償失……

☆、番外——阿精(3)

禦雪疏雖然看著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模樣,可那修為卻是實打實的元嬰,只一個照面,自己就被他給封了修為。

要不是自己溜得快,指不定就被他給抓住了。

不過自己雖然避開了禦雪疏,卻又不能去找駝道人,只能在這禦獸宗裏東躲西藏,好在燕九那裏可以用作臨時休息之所,不過也要避開清硯那個劍修。

這個昆侖掌門的關門弟子,雖然對著燕九時好似一縷春風,可若是對上別人,那就只剩下數九寒天,不鹹不淡的對你點點頭,恐怕都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可就是這樣的清硯,卻是做的一手的好糕點,那滋味,簡直恨不得讓人把舌頭吞下去。

阿精捧著手上的幾塊糕點,坐在後花園裏吃的正開心,冷不丁的就被身後冒出的人給下了一大跳。

原本以為這就夠讓人吃驚的了,誰知道真正的驚嚇還在後面,被人硬著頭皮在眾人面前宣布未婚妻什麽的,簡直不能更尷尬,尤其是這裏面還有駝道人。

“爺爺”。

眼前跌宕起伏的婚禮,早已無暇顧及,阿精期期艾艾的走到了駝道人面前,聲若蚊哼。

“噢?我是你爺爺?”駝道人本就暗啞的聲音,更是低啞的厲害,“你既然叫我爺爺,那我倒是要問上一句,你與禦雪少主定下婚約的事,我怎麽不知道?尤其,你還壞了他的骨肉?”

被駝道人這麽一提,阿精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個誤會,爺爺,我日後再不會了。”

誰知聽到阿精的解釋,駝道人的臉色不僅絲毫沒有緩和,甚至更冷凝了一些。

“今天是個誤會,那下一次哪?阿精你是個女兒家,少年愛慕本是平常,但是你莫要忘了,你身後還有許多被困在荒原裏的族人,他們傾盡所有把你送出來,為的是什麽,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

“是。”阿精垂下頭去,“這一次是我錯了。”

巫族,荒原,詛咒,族人,這幾乎成了壓在自己心頭的一塊巨石,讓人難以喘息,但是這塊石頭也在催促著她不斷前行。

駝道人看著這場荒誕的婚禮,終是嘆息一聲。

阿精隨著駝道人離開了,雖然她認識的這些人都與她一樣,有些覆雜萬千的身世,與責任,但阿精知道她與他們不一樣。

此後幾十年間,阿精一直隨著駝道人四處游歷,任何有關於神的地方他們都去過,甚至就連仙帝墓,他們也前去查看一二,但是對於解開神詛的方法,她還是一點頭緒也無。

漫長的時間,幾乎耗盡了阿精的耐心,她看著一直模樣未曾變化的自己,也終於對著自己懷疑起來。

可這並不是最糟糕的,隨著對於自己的自我否定,阿精也好似生了一場大病,她找不出自己的病因,卻看見自己日漸虛弱下去。

駝道人沒有說什麽,只是讓她騎在妖獸上,帶著她游歷於雲仙界的角角落落,似乎希望她能看盡這天下的精致。

按理說修士是不會生病的,可是阿精的身子骨卻是越來越差,到最後,她連妖獸也無法乘騎,只能躺在床上,喘息一聲都變得艱難。

“爺爺,是不是阿嬤說的是錯的?我並不是巫族的希望?”這是阿精心中最為糾結之事,簡直成了她的心魔。

駝道人嘆息一聲,坐在了阿精的床邊。

“問題的原因並不出在你的身上”。

“那是什麽原因?”

“巫族早已經滅亡,留在荒原上的只是巫族因為想要離開所產生的執念,不論是你阿嬤,還是那些族人,他們其實早已經死去,留存下來的,只是執念凝聚的靈體,他們只能活在荒原上,一旦離開,只有湮滅。”

“怎麽可能!”想到自己出來時,族人獻祭給巫神的鮮血,靈體怎麽能夠流血。

“你還記得巫神嗎?它原本是天地十大靈根之一的魂木,而他的枝葉卻有滋養靈體的作用,巫族倚靠著食用他的枝葉活下來,然後在將滋養後的一部分靈體反饋給他,這才是你出來時見到的獻祭。”

怎麽可能。

“那我哪?我也是靈體嗎?如果我是靈體的話,又為什麽可以離開巫族?”

“不,你與他們並不一樣。”駝道人看著阿精,“你現在雖然也很虛弱,但你不要忘了,你是可以離開荒原的。”

所以哪?阿精疑惑的看向駝道人。

駝道人舒了一口長氣,將那些過往,緩緩道來。

“他們雖然只剩下靈體,但是他們日夜渴望著離開荒原,離開神的詛咒,那怕只有一天,他們也心甘情願,他們的執念感染了無意間落在荒原上的神器,也因此催生了你。”

巫族日日都在祈禱離開荒原,他們對著魂木懺悔,以祈求神原諒巫族。

他們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聽到了他們的祈求,只不過,聽到的不是神,而是一柄斧頭。

那斧頭日夜聆聽著巫族的祈禱,竟然在這時光當中誕生了靈智,又因為裂天斧落在魂木上,那靈智竟然借著魂木凝成了一個嬰孩。

“還記得你在魂木上握住的裂天斧嗎?那才是你的本體,不然你以為你憑借的什麽才才揮動了裂天斧,離開巫族。”

“原來……是這樣。”阿精不住喃喃,“因為稟受著他們想要離開巫族的心願,所以我最想做的一直是離開巫族。”

“那你哪?”阿精看向駝道人,“為什麽你會知道這些。”

“你大約是忘了的,從你還是一把斧頭的時候,你就嵌在我的身上,就連我的脊背都是被你給壓彎的。”

駝道人對著阿精伸出手去,“你因他們的執念而生,如今你已經替他們看過了外面的世界,現在,你可要回去?”

“我還能回去?”阿精看著自己這副孱弱的模樣,只是說了這一會的話,她就覺得自己累的厲害。

“你之所以變成這樣,除了你對自己產生懷疑,也是因為你的本體留在巫族,只要回去,你就會好的。”

駝道人對阿精笑著伸出手去。

“只是看過了外面繁華世界的你,可願意隨我回去貧瘠的荒原?”

阿精笑著伸出手去……

☆、番外——天梵(1)

須彌界中有一座蓮池,每一位入世修行之人,待歷練圓滿,都會忘卻前塵,從金蓮當中蘇醒過來。

我醒來時也是如此,當日滿池金蓮盛開,空中梵音陣陣,所以須彌靈主為我取名天梵。

我不知自己過去,亦不想要知道。

記不住的,必然有他記不住的因由。

我每每天對著滿池金蓮頌念佛經,突有一日,我正頌念著,突然有一朵金蓮從我面前盛開。

金蓮裏坐著的,乃是另一位歷劫而來的佛修,不過,他似乎有些不同,他坐在金蓮中,神色覆雜的看著我。

“你覺得這眾生平等嗎?”他對著我如此問道。

“佛曰眾生平等。”

“佛認為眾生平等,那哪些凡夫俗子哪?他們也是這樣認為的,為善者為人,為惡者也為人,可是多少過著富貴生活的人是朱門酒肉臭,又有多少心懷善良的人淪為路邊枯骨?這就是平等?”

眼前的經書被風吹亂,一如那顆平淡的向佛之心。

“那我該怎麽做?”

“這就要問你了。”那人將我面前的佛經一腳踢落,“既然參不透,這書上的經文還不是一行黑字,看來何用?”

那人說著消失與我的面前,我沒有動,看著蓮池中沈浮的經卷,整整枯坐十個晝夜。

第十一日,我從蓮池邊站起,離開了須彌界。

集萬千念力以熔煉佛身,化為六道,凝煉一方仙界。

“一切有情,皆以諸欲因緣,自作自受,如車輪回轉不已,生死於六條道趣,接受制裁。”

“為善者入天道、人道,為惡者入畜生道、阿修羅道、餓鬼道、地獄道。”

我正凝煉著輪回,卻見那先前在金蓮中出現的人,又再次現於面前?

“那生前言行如何判斷?你只有一雙眼睛,又如何能看清世間百態?”

那人說著手掌一托,就見一桿玉筆立於天梵面前。

“我送你一桿判官筆,助你批判人的是非罪過。”

那人說著,將判官筆對著天梵一拋,就見那判官筆落在地上,卻是化作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

“判官拜見界主。”

天梵對著那人行了一禮,“我佛慈悲。”

“這天下的佛怎麽會慈悲,若真是慈悲,你這畜牲道,地獄道又是如何來的?”

“懲戒為惡者,讓它時時悔過,下世做個與人為善的好人。”

那人道:“這世間生靈如此多,為惡者更是多數,你這六道懲戒的過來?”

天梵遙遙一拜,發下宏願。

“不先渡一切眾生,脫離苦惱,令得其樂,得至菩提,絕不成佛!”

那人笑著消失了,只留下天梵,判官,還有一個新的冥界。

天地六道,人在其中,每當有人死了,都會來到冥界,由判官批判這人的生平,然後定下投生六道中的那一道。

****擄!掠!不孝!喜殺!為惡!

則被投放於地獄,不入輪回,每日裏重覆著生前所做惡事。

好殺者被千刀萬剮,不孝者被牛群踩踏,***者被掛在樹上,被生有鋼刺的荊棘每日鞭撻,他們總是熬不過這般痛楚,卻總是上一秒死掉,下一秒與原處覆活。

而了緣就坐在地獄當中,對著這些惡徒頌念經文,以祈求他們改過。

日子本該就這樣過去,可是突有一日,判官來尋自己,說是冥界有客上門。

那是天梵第一次見到幽天。

羽衫長袍,腰間系著一塊五彩玉佩,端的仙氣秉然,天梵見之覺得面善,不止是因為他這氣度,也是因為這人一身浩然正氣,顯然是心懷天下的仁義之士。

幽天過來,不止是為了與天梵討教佛法,還因為他推演出了天地間的一場劫數,而這浩劫乃是天數,逃不開,避不過。

“既然無法躲避,那你還在擔憂什麽?左右也是不能改變的。”

“道友說到極是,是我著相了。”

那一日,幽天在我這裏帶了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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