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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風雪夜站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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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術課結束後,我們迎來了輕武器射擊課,又見到了熟悉的射擊教員。

二十來天的時間,對南坊的一切已很熟悉,甚至有些麻木。鄒天來那一夥又開始在夾縫中找機會,最近蠢蠢欲動,與無處不在的隊長又開始了拉鋸戰。

上午操課帶回,郵車在門口。隊長停在了郵車跟前,邊燦就心發慌,他估算著新買的手機今天該到了。隊長叫了關牧雲一起簽收全隊的三個快遞,拿起其中的一個不停的看著,顯然是一部手機,收件人是邊燦。

一回來就叫邊燦現場打開,邊燦不動,隊長問他是不是新買的手機。邊燦只能硬著頭皮說是。隊長問買的時候向隊裏申請了沒有。邊燦說沒有。隊長說為啥不申請,你說咋辦吧。邊燦一咬牙說退了。後來那部還沒拆封的手機真被退了回去。

這把鮑犇嚇了一大跳,因為邊燦的手機是鮑犇推薦的,他比邊燦早一天下單,也早一天到。現在還沒拆封,就放在床下的收納箱裏,然而也沒逃過劫數。

早操回來,他想著很快整完內務,趕緊拆開看看。這個點,隊幹部一般都不會到各班轉。早操的時候,大隊長找隊長說事,隊長現在才回隊裏,從南側的樓梯上來,邊走邊掃一眼各宿舍。路過五班的時候,本來已經走了過去,感覺不對勁,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鮑犇剛把手機拆開放到床上換卡。隊長站在窗戶外面認真的看著,直到洗漱回來的向雨傑趕緊提醒,鮑犇才知道自己的手機也完蛋了。

邊燦、鮑犇私購手機被發現,成了班裏的笑料,尤以鄒天來最為幸災樂禍。晚上十一點,鄒天來鉆在被窩裏偷偷翻看朋友圈,之前上課的王教員發了一條有意思的信息,他就點了個讚,不曾想,一分鐘後隊長就站在他的鋪前。五班的手機管理接二連三的出現問題,再次引起了手機風波。隊長警告衛家梁說:“你們班處於波浪式前進的波谷,五班手機由隊部集中管理,限期整改。”五班的雞被殺了,全隊的猴都嚇了一大跳。

一波未息,一波又起。手機的事還沒結束,邊燦又因為熄燈後到水房後側尿尿,被下來倒洗腳水的隊長抓了個正著。

早操,隊長教導員去看G20訓練,鄒天來一看機會來了,跑了沒幾步就打報告下來,準備在終點等大家,誰知剛好碰上拐過來的隊幹部,慌亂的說自己去上廁所。

下午體能訓練聽說隊幹部開會去了,跑到南灣的山坳坳裏又打了報告下來,躲在那裏抽煙,結果被跟隊長關系好的機關參謀剛好撞見。鄒天來的一份份檢查都是我懷著無比沈痛的心情,做出深刻的檢查,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隊長給教導員細數著最近這幾個倒黴鬼的囧事。教導員說:“你簡直就是個鐘馗,這群小鬼啥都逃不過去。”

隊長笑著說:“就是啊,不想碰上都難。想給他們緊緊螺絲,可是你看現在課程緊張的,每天一回來要擦拭武器,吃完飯還要準備第二天的器材,有時教員還留有作業。忙的學員連挨收拾的時間都沒有了。”

教導員聽的一個勁的笑著說:“就是,其實都是些無傷大雅的事,但隊幹部還得抓。每支隊伍裏都會有上幾個調皮搗蛋的人,往往是這些人又給這些集體增添了幾分活力。”

下鋪接二連三的犯事,上鋪一如既往的受表揚。鄒天來雖不像前期那麽惡作劇,但仍時不時的刺激一下關牧雲。

這天晚上,關牧雲有事剛把手機請領回來放在床上,鄒天來就一驚一乍的叫喚起來:“哥們,都什麽年代了,還在用這塑料殼扣電池的手機啊?連4G手機都不是吧?這手機可以進博物館了,咱們每個月好幾千的工資,拿出一小部分都可以買部比這好的了,這麽優秀的人配這麽部磕磣的手機,不搭。”

關牧雲笑了笑把手機揣進兜裏,說:“挺好用的啊。”鄒天來還想說什麽,萬林波在旁邊冷冷的看著他,鄒天來搖了搖頭再沒說。

萬林波想,必須要盡快跟鄒天來談一談了,剛好晚上是他們班的哨,萬林波就跟人換了一下,跟鄒天來一班哨。

天氣預報南坊即將迎來今冬的第一場雪。在寒冷的冬夜裏,如果哪天晚上沒有哨,那簡直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冰天雪地的夜晚,最痛苦的莫過於聽到戰友的叫哨了。躺在溫暖的被窩裏,不要說出去站哨是一種痛苦,就連對穿衣服都是一種畏懼。鄒天來睡覺前總是把衣服放在被子和睡袋中間,既便於取暖,又不至於第二天早上起來衣服還冰冷。

淩晨兩點鐘,內哨關牧雲叫醒了萬林波和鄒天來上外哨,鄒天來賴在床上不想起,要離開這溫暖的被窩得多大的勇氣啊。萬林波說:“快點,再不起來就誤哨了,趕緊的,外面還有兩個兄弟凍著呢。”

鄒天來說:“讓小眼鏡和邊燦給咱倆多站一會,都自家兄弟。”說著才不情願的穿起了衣服。

鄒天來幾乎穿了所有能穿的衣服,最外面把大衣一穿,渾身圓的像一個水桶,給腳底下貼了兩貼熱帖,戴上面罩和棉帽,終於離開了這個臭味交融的溫暖宿舍。一出門,寒風迎面而來,一股寒氣吸入,感覺內臟瞬間冰涼,他趕緊改用鼻子呼吸。萬林波在前面拿著手電走著,他縮著脖子聳著肩跟在後面。

萬林波回頭一看笑了,說:“大彪你是出來演《熊出沒》裏面的熊二嗎?”鄒天來心想,三更半夜又沒人看見,這家夥還走的一本正經的,穿那麽少,也不嫌冷,想著剛出門吸的那一口寒氣還沒暖過來,懶得搭理他。

不遠處大門口昏暗的燈光下,邊燦和向雨傑兩個人像兩只下蛋的母雞一樣擠在那個狹小的木制哨樓裏。

“站住口令!”

“暖,回令!”

“和!”

萬林波到了跟前說:“雖然你倆有損我軍哨兵形象,但警惕性還算強。”

邊燦說:“不想跟你們多說一句話,趕緊撤了。”

向雨傑說:“今天晚上這口令也絕了,凍得要命,嘴上還得喊暖和。我一上哨就特別想念你倆,還好提前兩分鐘接哨了,邊燦說要是鄒大彪今天敢晚來一秒鐘,就跟他絕交。”

鄒天來進了哨樓說:“你倆倒是趕緊走啊,看來還沒凍夠。”

邊燦說:“腳都不知道是坐麻了還是凍麻了,不然早走了。”

向雨傑說:“趕緊走吧,別貧嘴了。”說完兩人一扭一扭的消失在夜色中。

對於站哨,大家也早已習慣,大門口的哨,彈藥庫的哨,辦公樓的哨,內務哨,游動哨……這些年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少哨。都說當兵不當副班長,站哨不站二五崗,其實二三四五哨都不好站。

淩晨兩點鐘的夜色下,當人們幸福的進入甜蜜的睡夢中時,在祖國的座座軍營裏有多少哨兵在一起凝望著這深邃的夜空,守衛著人民的安寧,可能這就是軍人存在的價值和哨位的意義。萬林波常會陷入這樣的思考,今夜面對的是南坊的夜空,明年不知會不會到西藏邊防看到更寧靜的星空。

鄒天來一來就躲進了哨樓裏,萬林波在外面游動。風呼呼的刮著,微弱的燈光下,天空開始飄起了米粒大的雪花。上哨還沒二十分鐘,從頭到腳都已經冰涼。鄒天來說:“趕緊進來吧,隊長不也說了嘛,極端惡劣的天氣可以適時采取措施,風雪這麽大,趕緊進來避一避。”

萬林波看著鄒天來本來就胖壯的身體又穿了那麽厚,坐在裏面像一只老母雞,就笑著說:“我不是不想進去啊,你一個人坐裏面都占滿了,怕耽誤你在裏面下蛋,我要進去了,是你出來呢還是我騎你頭上呢?”

鄒天來一看,自己確實一屁股坐的都沒位置了,就說:“我站起來咱倆擠一擠吧。”

兩個人躲在這個狹小的木制小哨樓裏擠在一起。萬林波說:“用對講機聽個收音機吧,有個話題時間會過的快一些。”

鄒天來說:“這可是違反規定哦。”

萬林波說:“聽個節目會讓我更清醒,不算違規。”鄒天來打開收音機,竟然是白毛女片段,北方那個吹,雪花那個飄,三十那個晚上,還沒回還……

萬林波說:“這電臺好應景啊。”

鄒天來說:“給你來個更應景的。”

萬林波看著他說:“你不會帶的酒吧?”

鄒天來說:“要是跟邊燦鮑犇一起站哨,早就偷偷帶了,跟你一起不能把你拉下水啊,你是好同志。”說著就拿出了兩袋泡椒鳳爪。

萬林波說:“哦,這個好,吃了身上熱乎。”

鄒天來說:“敢不敢吃啊?我可是點背的很,這深更半夜的不會有人來查哨吧?”

萬林波說:“沒事,我呢,從來不犯錯誤,犯一次也無所謂。你呢,犯了那麽多,再加一次也無所謂。趕緊的!”鄒天來遞了一袋給萬林波。

萬林波說:“在南坊挺苦的,你吃過這苦頭嗎?”

鄒天來說:“這算啥,別看我一天大不咧咧的,我是個留守兒童,我爸以前是個高原軍人,他從部隊退伍回去在工地上幹小工,幹了半年小工開始幹大工,再後來就當了個包工頭。幹了沒幾年,看著城市發展蓋高樓大廈需要的建材很多,就做起了建材生意,生意越做越大,他們也沒時間管我和我哥,就放到了老家讓爺爺奶奶帶,時不時帶錢回來補償我們,也就養成了我這個大手大腳的習慣。

再後來啊,用我爸的話說,好家夥,怎麽就沒感覺,這兩個小屁孩就長成了兩個大小夥子了啊。要趕緊嚴加管教呢,就把我們接到了城裏上學,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我爸已經收不住我哥的心了,上學也就終止了,跟我爸一起做生意。還好我及時被收住了,稀裏糊塗考上了大學,那家夥把我爸樂的。”

“你呢?說說你唄。”鄒天來邊吃邊說。

萬林波笑著說:“我也是個留守兒童,不過你比我好,你是爺爺奶奶帶著。我一直比較乖,我爸媽忙的時候,他們就把我鎖在家裏。”

鄒天來說:“看你一天花錢也挺省的,但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用的東西全都上檔次。且不說你的手機,就你那個相機,能買向雨傑的三個。那天我用了你的電腦,高配成那個樣子還不土豪嗎?你那塊表,關牧雲那土鱉看不出來,邊燦也沒見過世面,別以為我不認識。後來我發現,你的洗漱用品都很不一般。你家到底幹啥的?誰給你買的那麽多好東西?”

萬林波笑著說:“我是平民百姓,哪像你們這些富二代,一天禍害大家。我的這些家當,有的是親戚送的,有的是贗品,不值錢的。倒是你,我跟你說,你別一天老欺負牧雲,你那偷雞摸狗的伎倆誰都能看出來,你以為人家不知道?人家是不跟你計較,你不感覺沒意思嗎。牧雲是個很要強的人,他家裏條件不太好,父親在外打工好像身體也不好,母親在家裏守著那幾畝地,弟弟上大學,妹妹剛上高中,他每個月只剩一點零花錢,其餘的都打回家了,今天你還一個勁的笑話他的手機。全隊我都找不出第二個全面的他,我今天正式的告訴你,你再敢欺負他,我就跟你沒完。”

鄒天來說:“原來他這麽不容易。我也沒欺負他,就是他太人認真了,原想著他表現他的,我混我的,但這家夥已經讓我混不下去了,怎麽看著都不順眼。”

萬林波說:“他要是不來回這麽一折騰,連長怎麽會輪到我。讓我佩服的人沒幾個,他算一個,他有思想,有行動,有毅力,能吃苦,有沒有感覺你那些行為在他面前像個小醜?”

鄒天來說:“你這大晚上的是來教訓我的嗎?”

萬林波說:“今天晚上讓把咱倆的哨排一起,就是想認真的跟你說這件事。隊長有句話說的很對,工作是感情的基礎,沒有工作上的支持和理解,工作幹的一團糟,談什麽兄弟情戰友愛啊,無非就是一幫烏合之眾。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老幹那種偷雞摸狗的事,所以呢,你們幾個也不要太任性,不讓幹什麽,偏要幹什麽。老是這樣子冒泡,感覺沒勁的很,不僅僅是隊幹部‘關照’,大家其實都在看笑話呢。”

鄒天來說:“有幾個能做到你和關牧雲那麽自律啊,只不過是我點背。隊長就是我的克星,到哪兒都倒黴的撞見他啊。我都改變了很多了,只是離你們還很遙遠。”

萬林波說:“你是改變了很多,但在這個集體裏的地位並沒有改變,因為你沒有考慮基礎差的因素。這半年大家進步都很大,進步慢了都是落後。你人不錯,所以咱倆關系一直不錯。人可以玩世不恭,但是不能不努力,我還是希望你能有更大改變。”

鄒天來說:“我看你是得了隊長真傳了,三更半夜來教育我,我改還不行嗎?”然後突然壞壞的笑了,摸了摸身上說:“我還真帶酒了,太冷了,咱倆聊的這麽好,就小喝一口吧?”

萬林波楞楞的看著他說:“本性難改啊,敢情前面都是在給我下套呢?我告訴你,你現在要麽讓它消失,要麽給我,否則我現在就告訴隊長去。”

鄒天來說:“你就是個冥頑不化的老古董,你就是隊長在隊裏實施法西斯的幫兇。”

萬林波說:“高壓線你都敢碰,你就是個亡命徒,對你這樣的人就應該法西斯。拿過來!說著就一把搶了過來。看了一下,是半瓶勁酒,就問他,是不是你以前站哨偷喝了半瓶?”

鄒天來嘿嘿的說:“這是邊燦腳扭傷了搓腳用的,剛出來的時候偷出來的,你聞,還有他的腳臭味呢。”萬林波一聽又扔給了他。

泡椒鳳爪吃完了,身上也暖和了很多,收音機裏反覆播放著關於雪的歌曲,淡淡的音樂中傳來優美的歌聲,雪花,像綻放的禮花,天地間肆意的飄灑,縱情在那一剎那,為何現在只剩下風吹亂我的發……兩個人都望著黃色昏暗的燈光下飄灑的雪花,靜靜的聽著這雪夜的寧靜。

許久,萬林波說:“好美的雪啊,如果不是三更半夜站哨,怎麽能領略這美妙的雪景。”

鄒天來說:“兩萬兩千公裏的邊防線,有多一半都是看雪的好地方,明年畢業分配選個好地方,有得你看的。”

萬林波說:“你怕去邊防嗎?”

鄒天來說:“之前不了解還是有些擔憂,教導員那一課印象很深,最近邀請的幾個幹部談到的邊防生活也很有趣,很帶勁,沒什麽怕的。我爸說最好把我扔到最艱苦的地方好好鍛煉鍛煉。我媽說堅決不允許我去,讓我去一個條件好的地方。我自己呢,倒也無所謂,到時候大家選剩下哪裏我就去哪裏,估計都差不多。我不像小眼鏡和衛家梁李亮亮那樣,可憐的,成天在算計著自己的量化分數,還挺逗的。你想去哪裏啊?”

萬林波笑了一下:“舒緩了一口氣說,我想去西藏。”

鄒天來說:“誰知道你們這些骨幹想幹嘛呢,量化那麽靠前,還一個個都說想進疆進藏,我看到時候到底有幾個真去的,一天到晚跟著隊幹部一起忽悠大家。”

萬林波說:“隨便你怎麽想吧。”

鄒天來說:“為什麽你想去西藏呢?”

萬林波說:“沒有為什麽,就是想去,幹個真正的男人該幹的事情,真刀實槍的當個兵。我外公是個老軍人,參加過解放戰爭和朝鮮戰爭,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從小到大都是聽著他的故事長大的,這些天在這寒冷中摸爬滾打,腦子裏老想著他在戰場上的場景。他給我寫信說要我做毛主席在《紀念白求恩》中所說的五種人,我進到了他的思想裏,出不來了。我是真想去西藏。教員說西藏那裏爭議地區多,形勢嚴峻,面對面的保衛國家利益才有意義。何況那裏有那麽多聖潔的雪山和美景。”

聽的鄒天來楞楞的看著他說:“你還真是個有情懷的人啊,我早就看你跟其他人不一樣。到時有名額我也跟你一起去西藏。反正是去西藏,你一天到晚還那麽拼幹啥?李亮亮、衛家梁他們是為了去個好單位,拼了命的為了量化加分。”

萬林波搖了搖頭說:“規則是這樣,就跟游戲一樣,我們就要遵守這個規則,玩好這個游戲,何況這是個好游戲。我們都是軍人,都是黨員,不管在哪一個群體裏,總要有人挑大梁。我樂意當好隊幹部的助手,帶著大家都幹好。”

鄒天來說:“這樣說來,我們之間差距好大啊,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萬林波說:“其實你比我強,你的潛力發揮出來要比我厲害的多,你看你把邊燦、鮑犇那一幫子帶的多好,都聽你的話。除了愛鉆個空子,其他沒毛病。”

鄒天來說:“我哪有那麽好,次次都被逮個正著。隊長似乎無處不在,教導員笑瞇瞇的眼睛背後都讓人看不透。我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在他們那裏,我都是掛上號的重點人,不過無所謂,我習慣了,我在哪裏都是這個樣子。”

萬林波說:“你啊,想多了。隊長教導員都把你們幾個分析的透透的。他們都很看好你們幾個,說壞孩子往往都有出息。特別是你,腦子活,點子多,仗義,大氣,灑脫,直爽,他們對咱們,就像栽花栽樹,在對癥下藥的削大家,也在不停的澆水施肥。削大家的時候都感覺難受,澆水施肥的時候大家都感覺不到。”

鄒天來說:“不會吧,他們能這樣評價我啊,特別是隊長,我每次把他氣的鼻子都歪了,他那眼神掃過來,也能把人嚇死,我見了他心虛的很。”

萬林波說:“你試著改變一下自己,對自己約束一下,你們都可以成為好朋友的,他那個人很簡單。”

不知不覺地上都開始積雪了,聽著萬林波的談話,鄒天來感覺心裏熱乎乎的。正說著,突然感覺有個人過來了,兩人趕忙問口令,一聽聲音是隊長。兩人站起來出哨樓,鄒天來忘了那半瓶勁酒在懷裏放著,這一站起來,酒瓶掉地上砰的一聲摔碎了。隊長拿手電一照,再往哨樓裏面一看,還有泡椒鳳爪的袋子,看著他倆沒說話。

萬林波解釋說:“天冷,就吃了點東西暖和一下身體,酒是搓腳用的的,不小心帶來的。”

鄒天來說:“真的隊長,不信你聞我,嘴裏沒一點酒味。”

隊長冷冷的看著他倆說:“當兵站哨,天經地義。大冷的天,想關心一下你們都很尷尬。膽大包天,違禁物品都敢帶到哨位!萬林波,潔身自愛,好自為之。”說完就消失在越來越大的風雪裏。

鄒天來說:“又拖累你了,怕什麽來什麽,三更半夜下雪天都這麽倒黴啊。主要是這酒都沒喝啊。這咋辦啊?”

萬林波笑了一下說:“該咋辦就咋辦唄,老套路。明天抽時間把檢查寫了,承認錯誤唄。”

鄒天來說:“唉,雪上加霜啊,你剛才那一番話我還打算洗心革面呢,現在這心比這天還涼啊。”

萬林波說:“趕緊收拾一下,你看那倆人都來接哨了。”說著就看見衛家梁任飛揚來了。

衛家梁興奮的說:“邊燦又挨咥了,站哨回來用平板玩游戲被隊長抓了,這下子咱們班又該挨整了。”

萬林波笑了笑說:“我倆也被抓了。看來咱們班周末是挨咥一條龍啊。該你們倆辛苦了,我和大彪回去睡覺了。”

萬林波也會犯錯?兩個人楞在那裏。

回到了宿舍,萬林波又往外走去,鄒天來問:“你又幹啥去?”

萬林波說:“去趟庫房清點一下早上掃雪的工具。”

鄒天來說:“我跟你一起去吧,這是在將功贖罪嗎?”

萬林波笑著說:“那倒不必,清者自清,何況隊長也不相信酒是我帶的。”

鄒天來說:“看你那德性!”兩個人去了庫房,清點了一下,鐵鍬三十把,大掃把二十把。

萬林波說:“雪越來越厚,明早給你個贖罪的機會,一起床你就打背囊,把你的床板卸下來,推雪。”

鄒天來說:“這個可以,都不用疊內務了。但是一塊肯定不夠啊。”

萬林波說:“這不還有打游戲被抓的邊燦和被你拉下水的我嗎?咱們班提前五分鐘起床打背囊,集合的時候直接把床板拿下去。”

鄒天來說:“你們這些骨幹一天確實不是吃閑飯的哦,操這麽多心。萬林波說,那當然,都像你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管了上頓不管下頓隨波逐流,能混一天算一天,解放軍將來也不用打仗了。邊防交到你們這些人手裏,就完蛋了。”

鄒天來說才不會呢。萬林波說:“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一切都要想在前、幹在前才是幹部。”說的鄒天來直發感嘆說:“真有你的。”

萬林波說:“這些都是隊幹部教的,之前我也懶的管,現在已經習慣了。趕緊睡覺吧,還有兩個小時就該卸床板了。”

鄒天來說:“折騰了一晚上,活生生的差距和教育啊。”

號還沒響,三人就叮鈴哐當的打好了背囊。為了節省時間,萬林波直接在樓道裏進行了任務分工,明確了攜帶的工具和時間節點。五班全體人員卸床板,分布到各班推雪。

南坊的第一場雪終於跟隨者這二十天的風和霧來了,大家都很興奮。

教導員說:“喲,好家夥,這五班大變樣啊,幹的熱火朝天的。”

隊長笑著說:“五班的人積極起來那都是沒幹好事。要是沒惹事,他們會這個狀態嗎?昨晚又栽我手裏了。”

教導員一臉的詫異。隊長說:“天氣預報昨晚風大雪大,我查了個鋪,看了看哨本,專挑的鄒天來的哨。”

教導員笑著說:“這家夥是天天在河邊走,天天濕鞋啊。”

隊長說:“一個喝酒未遂,一個下哨打游戲。你看那幫人做賊心虛幹的帶勁的。”

遠處鄒天來悄悄的瞄了隊幹部一眼,感覺隊幹部在看著他們,就跟萬林波說:“你說他們看咱們幹的這麽賣力,會不會從輕發落啊?”

萬林波說:“喲,還以為你真的不在乎,功過是不能相抵的,我只是幹好該幹的。趕緊幹吧,掃完雪還要準備早上的訓練器材呢。”說完又使勁推著床板走了。

因為有萬林波的工具準備和提前分工協調,半個小時的時間,二隊的雪已經掃完了,看著比其他隊完成的快,鄒天來從心裏越來越佩服萬林波這家夥。

之前大家都是在逃避,在抱怨,但現在已經有很多人跟著隊幹部的思路走了很遠,而自己雖然還在統領著邊燦和鮑犇,但現在已經和隊裏的大形勢格格不入了。人言物以群分,人以類聚,或許得改變一下自己了。至少不能讓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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