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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嶄新的大門, 外加嶄新的青石地板。
說是青石地板也不大對。
學校裏的石板路是眾鬼們從後山搜刮來的，因為不是從同一個地方搬來的，導致石板的顏色和大小區別很大。
負責鋪石板的師傅看到那堆石板後, 沈默半天說道：“得加錢。”
加錢是不可能加錢的。
為了不加錢，樵建木和師傅砍價砍了二十分鐘，最後以師傅收拾包裹離開為結局。
沒了師傅, 這些石板只能師生們自己鋪。
好在學校鬼多，鋪起來也不費事。
等石板鋪好，樵建木看著好看了那麽一丟丟丟的學校, 豪氣道：“我們西嶺山綜合學校終於邁出了一小步！不要小看這一小步，這雖然是建設的一小步，卻是我們努力生活的一大步！”
他指著空蕩蕩的操場說道：“看到那片操場了嗎？下一步我們的目標就是改造操場, 建設橡膠跑道和操場敞篷式會議廳！”
話音剛落，底下的師生們齊齊發出“切～”聲，轉身離開。
凜冬的寒風嗖嗖刮過，帶起幾片枯葉。
樵建木孤零零地站在操場上，一腔壯志還沒來得及抒發, 兜頭一盆冷水潑下, 澆的他透心涼。
這群師生太不給領導面子了！
樵建木背起手, 氣沖沖離開。
緊趕慢趕, 終於在春節前建好了石板路。
路建好後，方希希也迎來了假期。
她收拾好行李箱, 背著包往校門口的方向走。
老陳正窩在馬棚裏和大白小黑排排坐。
看到方希希, 老陳站起來笑道：“方老師放假了？”
原本窩在坐墊上的大白也站起來, 嘎嘎叫了兩聲。
小黑鼻腔裏發出輕響, 沖方希希的所在方向打了個響鼻。
方希希點頭：“是啊。”
老陳非常熱情, 問要不要送她回家。
方希希不想麻煩他, 再說現在時間還早，她到家也不會太晚，便搖頭拒絕了。
方希希回家的時候，方老太罕見的待在家裏。
見她回來，老太太接過她行李，絮絮叨叨罵起牌友。
方老太把行李放到房間裏，抓起空瓶子說：“給我打壺酒去，三天沒喝酒了，可算把你等來了。”
方希希接過酒瓶：“怎麽不去打酒？”
三天沒喝酒？
可了不得，這都打破方老太的戒酒記錄了。
方老太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開口罵道：“打什麽酒？沒拿掃帚打人已經是我脾氣好了。”
她開始破口大罵，罵了兩句擡頭瞪方希希：“你先打酒，打了酒回來我再和你說。”
方希希屁顛屁顛去打酒，打酒的過程中偶遇方老太牌友，被迫停在半路。
聊了十幾分鐘，終於把這群老頭老太太哄好了，方希希拎著酒瓶往家走。
……
在家待了幾天，方希希待不住了，正巧郁思巖和鮑心約她逛街。
她和方老太說了聲，出門逛街。
晚上回來的時候，方希希進門，沒有看到方老太。
她喊了兩聲，沒人應，去客廳也沒看到人。
正想方老太是不是出去打牌了的時候，忽然聽見廚房裏傳出笑聲。
方希希走到廚房，推開門，看到令她震驚的一幕。
只見方老太手裏端了個碗，正用勺子挖了勺雞蛋羹，蹲下身往旁邊小孩的嘴裏送。
至於那個小孩……
小孩擡起頭，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說：“方老師好！”
方老師不好，方老師非常不好！
方老師坐在沙發上，拍了拍桌子，說道：“你怎麽從學校裏跑出來了？”
小屁孩不是別人，正是乖乖。
乖乖坐在沙發另一端，埋頭吃雞蛋羹，聞言擡頭說：“我和雪老師說了。”
方老太瞪了眼方希希：“別理她，乖寶吃蛋羹，吃了奶奶再給你做。”
方希希捂住額頭。
還奶奶，她知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孩鬼齡多大？
而且讓自己的學生管她叫奶奶，這也差輩了吧……
好不容易方老太餵完了雞蛋羹，方希希連哄帶推，把人推進臥室，拎著乖乖的後脖頸也進了房間。
方希希：“你跟雪老師說了？怎麽來的？做鬼車嗎？”
她問話的時候不忘拿出手機給雪偉才發信息。
雪偉才應該正在看手機，信息剛發出去就收到了回覆。
雪偉才：“？？是說過，不過只是問了我找你可不可以。”
乖乖趴在方希希肩膀上，小短手指著雪偉才的回覆說：“我沒有騙你哦～我真的和雪老師說了哦。”
方希希繼續回覆：“乖乖在我這裏。”
雪偉才回覆一個震驚的表情。
方希希等半天沒等到其它回覆，關上手機，開始拷問乖乖。
她揉了揉乖乖的頭發，嘆氣道：“乖乖，你還沒有和我說你是怎麽來的，還有，你怎麽知道我家在這裏？”
乖乖露出得意的笑容，指指自己的耳朵說：“我聽到的。”
方希希住在哪兒確實是她聽到的，至於怎麽來的，她既不是坐鬼車來的，也不是老陳送來的，而是從鬼道飄來的。
方希希家和學校不遠，即便飄來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西嶺山學校放假後，學校的學生們短暫的得到了自由，雖然還不能出校，但比起上課的時候要好的多。
起碼四點以後不用待在教學樓，可以在學校隨便飄隨便逛。
對乖乖來說，學校她已經逛了很多年了，沒什麽好逛的，當她得知方希希放假回家後，小腦袋瓜想出一個絕妙的主意。
雖然學校放假了，但想從學校出去還是不容易的。
或者說，現在和以前比更加不容易。
以前學生們飄出墻出去逛，只要避開老陳就可以，現在卻不行了。
現在學校的巡邏人員從老陳一只鬼變成了三只鬼。
老陳、大白和小黑組成的巡邏組滿學校晃蕩，但凡遇到行跡不軌的學生，他們都要上前詢問一番。
特別是大白，這只大鵝身上像裝了雷達一樣，學校裏發生的任何事逃不過它那雙豆大的小眼。
老蒙慫恿胖鬼，放假第一天就打算逃離學校了，結果他倆墻還沒爬出去，就被大白咬著屁股拖了下來。
大白抓住了兩只企圖越校逃脫的鬼，趕著兩鬼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到保衛科，把兩鬼交給了老陳。
別看老陳平日裏對誰都和和氣氣，笑臉相迎的，他可是頭一批跟著樵建木建設西嶺山學校的人。
要說西嶺山學校誰的資歷最深，老陳絕對算其中之一。
得知兩鬼企圖越校後，老陳非常生氣，壓著老蒙和胖鬼幹了兩天苦力。
中途還領著他倆去了趟後山，讓兩人搬了一大堆山石。
幾趟山石搬下來，胖鬼像張面餅一樣癱在地上，哭嚎著再也不敢偷跑了。
他哭的太淒慘，聽得大白嘎嘎直叫，忍無可忍上去叨了兩下屁股。
胖鬼吃痛之下叫喚的更大聲，結果又挨了兩下。
大白叨了他三次，他才委委屈屈捂住屁股閉嘴。
經此一事，學校裏的學生們安靜下來，短時間內不敢弄出什麽幺蛾子。
乖乖就是在那時候跑出來的。
她長了雙可聽萬事的耳朵，能報吉兇，知俗事。
要說誰最了解西嶺山上的事，乖乖排第二，沒有鬼能排第一，連樵建木也不行。
對其他鬼來說，想要繞開老陳他們逃離學校，是件非常困難的事，但對乖乖來說，簡直再簡單不過。
她知道老陳在哪兒，也知道大白和小黑在哪兒。
乖乖躲過三鬼，爬出學校後，直奔方希希的方向。
方希希拖著下巴，愁的快要吃不下飯。
她吃不下去，對面一大一小吃的可歡快了。
以前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方老太看她更不順眼了。
老太太現在滿腦子都是乖乖，整天乖乖乖乖的喊，為了給乖乖做好吃的，她連牌都不去打了，一大早親自去菜市場買菜。
方希希起床的時候，她已經炒了倆菜了。
方希希揉揉眼睛，看了看廚房裏忙活的方老太，又看了看時鐘，不敢相信眼前是真的。
方老太會一大早起來做飯？
怎麽可能？肯定是她看錯了！
這老太太別說買菜做飯，平日裏吃飯都嫌麻煩，能蹭著吃絕對不買著吃，能買著吃絕對不會做著吃。
方希希不在家的時候，冰箱裏常年空蕩蕩的，老太太寧肯餓著也不願意去買。
現在一大早又是買菜又是做飯，非常不正常。
方希希摸搓下巴，瞅了眼方老太，又瞅了瞅跟在方老太屁股後面拍手誇誇的乖乖，頓時覺得乖乖太可愛了。
這麽可愛的學生，多待幾天又能怎麽樣呢？
想到這，她當場返回臥室，睡了個回籠覺。
誰知等她醒來吃飯的時候，又開始愁了。
乖乖離校的事雖說和雪偉才說過一聲，但乖乖只是問問，雪偉才也沒放在心上。
等方希希告訴雪偉才乖乖去了她家後，雪偉才整個懵住了。
他當了這麽久的老師，遇到大大小小越校事件無數，大多是學生們在學校呆膩了，出去放松放松心情。
逃校去老師家還是第一次。
也不能說是第一次吧，畢竟以前學校裏也沒有人類老師，只有他和代藍。
雪偉才得知乖乖去了方希希家時，學校裏其他學生也知道了，紛紛嚷嚷著要去看方老師。
特別是胖鬼和老蒙。
他倆因為逃校被老陳拉出幹了幾天苦力，差點沒累死在後山上。
如今得知乖乖逃校了，還逃去了方希希家，兩鬼頓時不樂意了。
胖鬼直接躺在辦公室門口，龐大的身軀卡在辦公室門口，把代藍和雪偉才堵在裏面。
老蒙陰沈著臉，嘴裏念念有詞：“毀滅吧，這不公平的世界，要它何用！讓我代表神的旨意，把他們統統毀滅吧！”
胖鬼跟著嗷嚎：“不公平不公平！憑什麽我們逃校就要被壓去做苦力，乖乖就不用！”
姚陽陽也大喊道：“我也要出去！我要去圖書館！去書店！我要買好多好多書！做好多好多卷子！”
孕婦鬼摸著肚子：“我打算給寶寶報個胎教班，雪老師，你能不能幫我跟校長申請一下？順便幫我要一點錢？”
長發鬼甩甩頭發：“我也想申請一筆錢，馬上過年了，我想去理發店搞個新發型，俗話說得好，換個新發型，開啟新鬼生。如此可見發型還是很重要的。”
雪偉才腦瓜子疼：“你一個吊死鬼要什麽新發型？把你脖子上的吊痕遮遮再說。”
長發鬼頓時炸了：“吊死鬼怎麽了？吊死鬼用你家吊繩了？吊死鬼就不能做新發型了？現在可是21世紀，雪老師怎麽還用老一套看鬼？思想太封建了！”
雪偉才深吸一口氣，一把拽過旁邊看戲的代藍，說道：“代老師你教訓一下這群學生，我尿急先出去一趟！”說完直接竄向窗戶，從窗戶裏飄了出去。
代藍臉上吃瓜的表情還沒收回去，直接僵在臉上。
她也想尿遁，但這群學生不肯放過她。
長發鬼撫摸自己的頭發，順便瞥了眼代藍的頭發，說道：“代藍老師應當是明白我的，咱們這種愛惜頭發的鬼，雪老師是不懂的。我求的也不多，只要讓我出學校換個發型就行，換了發型，我保證老老實實待在學校裏，哪裏也不去。”
代藍茫然搖頭道：“我不懂，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清楚。”
長發鬼艷羨地看了眼代藍的頭發，“代老師怎麽會不懂呢？代老師的頭發那麽好，一看就是平日裏好好照看的，代老師和我一樣，我們都是愛惜頭發的。”她走到代藍旁邊，悄聲說道：“代老師要不要也去搞搞頭發？咱們倆一起，還可以讓理發師打個折。”
代藍可恥的心動了。
她摸摸口袋，幹癟的口袋讓她的理智恢覆一點。
代藍嘆氣道：“別說了，都回去吧。”
長發鬼眼看要把代藍說服了，怎麽可能回去？
她頓時焦急道：“代老師可有什麽難處？”
代藍翻出口袋，指著空蕩蕩的布袋子說：“沒什麽難處，就是沒錢。”
學生們的嚷嚷生戛然而止。
長發鬼瞅了眼代藍比臉還幹凈的口袋，捂住臉跑了出去。
快要沖出辦公室的時候，直接被胖鬼絆倒。
安靜了還沒有一分鐘的辦公室再次吵嚷起來。
乖乖已經兩天沒有回來了。
學校裏的鬼也鬧了兩天了。
這兩天他們不止腦雪偉才和代藍，還跑到樵建木的辦公室鬧樵建木。
樵校長沒辦法，只好給方希希發信息，問她方不方便學生們“家訪”？
方希希看了眼方老太，心想自己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
因為乖乖的原因，方老太以為她是教小學生的，學校裏那群學生如果家訪了，方她該怎麽跟方老太解釋？
方希希愁的多吃了碗飯。
吃過飯後，她打著飽嗝找到方老太，跟她說還有學生要來。
方老太高興壞了：“來了好啊，孩子多了熱鬧！”
方希希對手指：“也不全是孩子。”
方老太：“怎麽，你同事也要來？”
方希希不知道該怎麽說，她總不能跟方老太說她的學生是群鬼吧。
方希希沒吭聲，嘆口氣後往臥室的方向走。
算了算了，這麽難的問題還是留到明天吧，先睡一覺再說。
……
方希希是被劈裏啪啦的聲音吵醒的。
她從床上爬起來，拉開窗戶，本想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麽，結果窗簾剛拉開，一張大臉貼在窗戶上，嚇了她一跳。
方希希控制不住叫了聲。
那張大臉緩緩移動，發出“biu”的一聲，臉和窗戶分離，姚陽陽那張中二臉出現在她面前。
姚陽陽拉開窗戶，遞過來一張試卷，皺眉問道：“方老師你也太懶了，幾點了還不起床，你快幫我看看這道題怎麽做，我做的和答案對不上、”
方希希按住他頭，把他推出窗外，“啪”的一聲關上推拉門。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恍恍惚惚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方希希扭頭，重新看向窗戶外。
只見窗外出現幾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她家的院子裏打籃球。
孟明明和姚陽陽離她最近。
姚陽陽被推出去後埋頭繼續看試卷，孟明明看到她，長脖子晃晃悠悠撞過來，聲音洪亮道：“方老師你起床了！”
方老師面無表情地轉過頭，拉上了窗簾。
方老師走出臥室，方老太正在廚房忙活。
小老太太一年下廚房的次數沒有這幾天多。
她瞥見方希希，放下手裏的活，把人拉到角落裏，神秘兮兮道：“那些都是你學生啊？”
方希希點頭，目光渙散。
方老太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拍拍她肩膀，語氣了然道：“我說你這麽笨，也沒什麽技能，怎麽能拿這麽高的工資。”
方希希目光回籠：“誰笨？我笨？”
她怎麽可能笨？她可是西嶺山學校業績最好的老師！西嶺山學校的希望！
就這怎麽可能和笨掛鉤？
她聰明的快要絕頂了好不好！
想到這，方希希麻木的鉆進廚房，開始給那群師生們搞吃的。
雖然這群鬼們喜歡陰氣重的食物，但人類的食物他們也吃。
吃過早飯後，雪偉才和代藍找到方希希，雪偉才不好意思道：“方老師，給你添麻煩了。”
代藍附和道：“是啊是啊，也不知道哪個混蛋把乖乖來你這裏的消息說出去了，那群學生死活要跟著過來，不僅鬧到了我們那兒，還鬧到了校長那兒，校長沒辦法，只好同意了。”
方希希擠出個笑臉，說了句沒事。
她看著那群在大太陽底下打籃球的學生，納悶道：“他們待在陽光底下不難受嗎？”
沒記錯的話，西嶺山學校的師生們非常討厭陽光，白天幾乎很難看見他們出來。
雪偉才聽見，伸出左手道：“不難受不難受，出學校的時候遇到厭老師了，厭老師得知我們要來你家後，特別慷慨的給了我們這個。”
只見他手上，一條黑色的繩子穿著一顆黑色的珠子。
那顆黑色的珠子散發出黑煙，飄落在雪偉才身上，很快消失不見。
方希希不信：“每個學生都有？”
雪偉才美滋滋道：“都有都有。”
方希希頓時怒氣翻湧。
這個鐵公雞可算拔毛了，怕不是聽說學生們來找她，抱著看樂子的心態撒點東西。
她想下次見厭修的時候，非要狠狠踩他一腳不可。
眼下看不到厭修，又不能把這群學生攆出去，方希希只好緊盯著他們。
眼看雜蓋打著打著，腳要脫離地面了，方希希急忙沖進院子裏，一把拽住雜蓋，陰沈沈說道：“大白天不見鬼。”她環視一圈，手掌握拳：“不要被我看到！”
雜蓋腳立馬踩在地上，舉起手說：“我沒有！我腳踩在地上的！”
另一個要爬到籃球架上坐著的學生急忙滑下來，老老實實站在一邊。
方希希瞇起眼睛，滿意地點點頭。
在方家玩了一天，吃了三頓飯，晚上的時候這群鬼學生們又吵嚷著出去玩。
方老太的牌友來找她，她出門打牌的時候還不忘囑咐道：“既然學生們要出去玩，你就領他們玩吧。”她看了眼胖鬼和老蒙他們，壓低聲音說：“你顧好乖乖和幾個孩子，那幾個年齡大的又不用管，反正他們又丟不了。”
方希希咽下苦水，點頭說好。
沒辦法，老太太發話了，加上這群學生們太磨人，她只好領著人出去玩。
貴來小區地理位置不錯，旁邊就是條貫穿西瞳市的大河。
大河兩邊沿河岸線建成了綠化公園，方希希打算領學生們去綠化公園逛逛。
這附近的綠化公園人很多，公園裏晚上還有夜市。
方希希領著一眾鬼們，招搖過市。
為了不引起恐慌，她囑咐學生們收起形象，像胖鬼這種沒法控制形象的，只能隱身了，不然他這副模樣出現在夜市裏，他們也不用逛了，準會被夜市裏的游客報警抓走。
學生們很少出學校，即便出校也是去荒山野嶺玩，他們幾乎不會出現在人群密集的地方。
像夜市這種地方，有些學生連生前都沒有去過，更不用說死後了。
學生們一路上非常開心，目光全程被街邊的小商販吸引。
除了胖鬼，這裏的東西其他鬼們幾乎從沒有吃過。
雪偉才和代藍這種雖然好奇，但不好意思說，只是目光黏在商販身上。
乖乖和雜蓋他們就沒那麽講究了，一路上吵吵嚷嚷，看見好吃的開始圍著方希希鬧騰。
方希希知道師生們沒吃過這些，也不吝嗇，掏錢買了些吃的，分給眾鬼。
她在西嶺山幹了幾個月，再不是那個摳摳搜搜的方老師了，卡裏多少有點錢。
方希希買完東西，立刻把支付信息截圖給樵校長，並備註某月某日某時給學生某某某買了啥啥啥。
摳是不摳了，錢該要的還是要要。
方希希正給樵校長截圖呢，身體突然被人撞了下，她踉蹌幾步，差點沒握住手機。
孕婦鬼站在她旁邊，見狀沖撞人的嚷嚷道：“幹什麽呢，走路也不小心點！”
那人急匆匆往前跑，因為撞了人，不小心倒在地上。
他趴在地上，聞言轉過身來，臉色煞白道：“鬼！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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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青石地板也不大對。
學校裏的石板路是眾鬼們從後山搜刮來的，因為不是從同一個地方搬來的，導致石板的顏色和大小區別很大。
負責鋪石板的師傅看到那堆石板後, 沈默半天說道：“得加錢。”
加錢是不可能加錢的。
為了不加錢，樵建木和師傅砍價砍了二十分鐘，最後以師傅收拾包裹離開為結局。
沒了師傅, 這些石板只能師生們自己鋪。
好在學校鬼多，鋪起來也不費事。
等石板鋪好，樵建木看著好看了那麽一丟丟丟的學校, 豪氣道：“我們西嶺山綜合學校終於邁出了一小步！不要小看這一小步，這雖然是建設的一小步，卻是我們努力生活的一大步！”
他指著空蕩蕩的操場說道：“看到那片操場了嗎？下一步我們的目標就是改造操場, 建設橡膠跑道和操場敞篷式會議廳！”
話音剛落，底下的師生們齊齊發出“切～”聲，轉身離開。
凜冬的寒風嗖嗖刮過，帶起幾片枯葉。
樵建木孤零零地站在操場上，一腔壯志還沒來得及抒發, 兜頭一盆冷水潑下, 澆的他透心涼。
這群師生太不給領導面子了！
樵建木背起手, 氣沖沖離開。
緊趕慢趕, 終於在春節前建好了石板路。
路建好後，方希希也迎來了假期。
她收拾好行李箱, 背著包往校門口的方向走。
老陳正窩在馬棚裏和大白小黑排排坐。
看到方希希, 老陳站起來笑道：“方老師放假了？”
原本窩在坐墊上的大白也站起來, 嘎嘎叫了兩聲。
小黑鼻腔裏發出輕響, 沖方希希的所在方向打了個響鼻。
方希希點頭：“是啊。”
老陳非常熱情, 問要不要送她回家。
方希希不想麻煩他, 再說現在時間還早，她到家也不會太晚，便搖頭拒絕了。
方希希回家的時候，方老太罕見的待在家裏。
見她回來，老太太接過她行李，絮絮叨叨罵起牌友。
方老太把行李放到房間裏，抓起空瓶子說：“給我打壺酒去，三天沒喝酒了，可算把你等來了。”
方希希接過酒瓶：“怎麽不去打酒？”
三天沒喝酒？
可了不得，這都打破方老太的戒酒記錄了。
方老太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開口罵道：“打什麽酒？沒拿掃帚打人已經是我脾氣好了。”
她開始破口大罵，罵了兩句擡頭瞪方希希：“你先打酒，打了酒回來我再和你說。”
方希希屁顛屁顛去打酒，打酒的過程中偶遇方老太牌友，被迫停在半路。
聊了十幾分鐘，終於把這群老頭老太太哄好了，方希希拎著酒瓶往家走。
……
在家待了幾天，方希希待不住了，正巧郁思巖和鮑心約她逛街。
她和方老太說了聲，出門逛街。
晚上回來的時候，方希希進門，沒有看到方老太。
她喊了兩聲，沒人應，去客廳也沒看到人。
正想方老太是不是出去打牌了的時候，忽然聽見廚房裏傳出笑聲。
方希希走到廚房，推開門，看到令她震驚的一幕。
只見方老太手裏端了個碗，正用勺子挖了勺雞蛋羹，蹲下身往旁邊小孩的嘴裏送。
至於那個小孩……
小孩擡起頭，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說：“方老師好！”
方老師不好，方老師非常不好！
方老師坐在沙發上，拍了拍桌子，說道：“你怎麽從學校裏跑出來了？”
小屁孩不是別人，正是乖乖。
乖乖坐在沙發另一端，埋頭吃雞蛋羹，聞言擡頭說：“我和雪老師說了。”
方老太瞪了眼方希希：“別理她，乖寶吃蛋羹，吃了奶奶再給你做。”
方希希捂住額頭。
還奶奶，她知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孩鬼齡多大？
而且讓自己的學生管她叫奶奶，這也差輩了吧……
好不容易方老太餵完了雞蛋羹，方希希連哄帶推，把人推進臥室，拎著乖乖的後脖頸也進了房間。
方希希：“你跟雪老師說了？怎麽來的？做鬼車嗎？”
她問話的時候不忘拿出手機給雪偉才發信息。
雪偉才應該正在看手機，信息剛發出去就收到了回覆。
雪偉才：“？？是說過，不過只是問了我找你可不可以。”
乖乖趴在方希希肩膀上，小短手指著雪偉才的回覆說：“我沒有騙你哦～我真的和雪老師說了哦。”
方希希繼續回覆：“乖乖在我這裏。”
雪偉才回覆一個震驚的表情。
方希希等半天沒等到其它回覆，關上手機，開始拷問乖乖。
她揉了揉乖乖的頭發，嘆氣道：“乖乖，你還沒有和我說你是怎麽來的，還有，你怎麽知道我家在這裏？”
乖乖露出得意的笑容，指指自己的耳朵說：“我聽到的。”
方希希住在哪兒確實是她聽到的，至於怎麽來的，她既不是坐鬼車來的，也不是老陳送來的，而是從鬼道飄來的。
方希希家和學校不遠，即便飄來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西嶺山學校放假後，學校的學生們短暫的得到了自由，雖然還不能出校，但比起上課的時候要好的多。
起碼四點以後不用待在教學樓，可以在學校隨便飄隨便逛。
對乖乖來說，學校她已經逛了很多年了，沒什麽好逛的，當她得知方希希放假回家後，小腦袋瓜想出一個絕妙的主意。
雖然學校放假了，但想從學校出去還是不容易的。
或者說，現在和以前比更加不容易。
以前學生們飄出墻出去逛，只要避開老陳就可以，現在卻不行了。
現在學校的巡邏人員從老陳一只鬼變成了三只鬼。
老陳、大白和小黑組成的巡邏組滿學校晃蕩，但凡遇到行跡不軌的學生，他們都要上前詢問一番。
特別是大白，這只大鵝身上像裝了雷達一樣，學校裏發生的任何事逃不過它那雙豆大的小眼。
老蒙慫恿胖鬼，放假第一天就打算逃離學校了，結果他倆墻還沒爬出去，就被大白咬著屁股拖了下來。
大白抓住了兩只企圖越校逃脫的鬼，趕著兩鬼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到保衛科，把兩鬼交給了老陳。
別看老陳平日裏對誰都和和氣氣，笑臉相迎的，他可是頭一批跟著樵建木建設西嶺山學校的人。
要說西嶺山學校誰的資歷最深，老陳絕對算其中之一。
得知兩鬼企圖越校後，老陳非常生氣，壓著老蒙和胖鬼幹了兩天苦力。
中途還領著他倆去了趟後山，讓兩人搬了一大堆山石。
幾趟山石搬下來，胖鬼像張面餅一樣癱在地上，哭嚎著再也不敢偷跑了。
他哭的太淒慘，聽得大白嘎嘎直叫，忍無可忍上去叨了兩下屁股。
胖鬼吃痛之下叫喚的更大聲，結果又挨了兩下。
大白叨了他三次，他才委委屈屈捂住屁股閉嘴。
經此一事，學校裏的學生們安靜下來，短時間內不敢弄出什麽幺蛾子。
乖乖就是在那時候跑出來的。
她長了雙可聽萬事的耳朵，能報吉兇，知俗事。
要說誰最了解西嶺山上的事，乖乖排第二，沒有鬼能排第一，連樵建木也不行。
對其他鬼來說，想要繞開老陳他們逃離學校，是件非常困難的事，但對乖乖來說，簡直再簡單不過。
她知道老陳在哪兒，也知道大白和小黑在哪兒。
乖乖躲過三鬼，爬出學校後，直奔方希希的方向。
方希希拖著下巴，愁的快要吃不下飯。
她吃不下去，對面一大一小吃的可歡快了。
以前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方老太看她更不順眼了。
老太太現在滿腦子都是乖乖，整天乖乖乖乖的喊，為了給乖乖做好吃的，她連牌都不去打了，一大早親自去菜市場買菜。
方希希起床的時候，她已經炒了倆菜了。
方希希揉揉眼睛，看了看廚房裏忙活的方老太，又看了看時鐘，不敢相信眼前是真的。
方老太會一大早起來做飯？
怎麽可能？肯定是她看錯了！
這老太太別說買菜做飯，平日裏吃飯都嫌麻煩，能蹭著吃絕對不買著吃，能買著吃絕對不會做著吃。
方希希不在家的時候，冰箱裏常年空蕩蕩的，老太太寧肯餓著也不願意去買。
現在一大早又是買菜又是做飯，非常不正常。
方希希摸搓下巴，瞅了眼方老太，又瞅了瞅跟在方老太屁股後面拍手誇誇的乖乖，頓時覺得乖乖太可愛了。
這麽可愛的學生，多待幾天又能怎麽樣呢？
想到這，她當場返回臥室，睡了個回籠覺。
誰知等她醒來吃飯的時候，又開始愁了。
乖乖離校的事雖說和雪偉才說過一聲，但乖乖只是問問，雪偉才也沒放在心上。
等方希希告訴雪偉才乖乖去了她家後，雪偉才整個懵住了。
他當了這麽久的老師，遇到大大小小越校事件無數，大多是學生們在學校呆膩了，出去放松放松心情。
逃校去老師家還是第一次。
也不能說是第一次吧，畢竟以前學校裏也沒有人類老師，只有他和代藍。
雪偉才得知乖乖去了方希希家時，學校裏其他學生也知道了，紛紛嚷嚷著要去看方老師。
特別是胖鬼和老蒙。
他倆因為逃校被老陳拉出幹了幾天苦力，差點沒累死在後山上。
如今得知乖乖逃校了，還逃去了方希希家，兩鬼頓時不樂意了。
胖鬼直接躺在辦公室門口，龐大的身軀卡在辦公室門口，把代藍和雪偉才堵在裏面。
老蒙陰沈著臉，嘴裏念念有詞：“毀滅吧，這不公平的世界，要它何用！讓我代表神的旨意，把他們統統毀滅吧！”
胖鬼跟著嗷嚎：“不公平不公平！憑什麽我們逃校就要被壓去做苦力，乖乖就不用！”
姚陽陽也大喊道：“我也要出去！我要去圖書館！去書店！我要買好多好多書！做好多好多卷子！”
孕婦鬼摸著肚子：“我打算給寶寶報個胎教班，雪老師，你能不能幫我跟校長申請一下？順便幫我要一點錢？”
長發鬼甩甩頭發：“我也想申請一筆錢，馬上過年了，我想去理發店搞個新發型，俗話說得好，換個新發型，開啟新鬼生。如此可見發型還是很重要的。”
雪偉才腦瓜子疼：“你一個吊死鬼要什麽新發型？把你脖子上的吊痕遮遮再說。”
長發鬼頓時炸了：“吊死鬼怎麽了？吊死鬼用你家吊繩了？吊死鬼就不能做新發型了？現在可是21世紀，雪老師怎麽還用老一套看鬼？思想太封建了！”
雪偉才深吸一口氣，一把拽過旁邊看戲的代藍，說道：“代老師你教訓一下這群學生，我尿急先出去一趟！”說完直接竄向窗戶，從窗戶裏飄了出去。
代藍臉上吃瓜的表情還沒收回去，直接僵在臉上。
她也想尿遁，但這群學生不肯放過她。
長發鬼撫摸自己的頭發，順便瞥了眼代藍的頭發，說道：“代藍老師應當是明白我的，咱們這種愛惜頭發的鬼，雪老師是不懂的。我求的也不多，只要讓我出學校換個發型就行，換了發型，我保證老老實實待在學校裏，哪裏也不去。”
代藍茫然搖頭道：“我不懂，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清楚。”
長發鬼艷羨地看了眼代藍的頭發，“代老師怎麽會不懂呢？代老師的頭發那麽好，一看就是平日裏好好照看的，代老師和我一樣，我們都是愛惜頭發的。”她走到代藍旁邊，悄聲說道：“代老師要不要也去搞搞頭發？咱們倆一起，還可以讓理發師打個折。”
代藍可恥的心動了。
她摸摸口袋，幹癟的口袋讓她的理智恢覆一點。
代藍嘆氣道：“別說了，都回去吧。”
長發鬼眼看要把代藍說服了，怎麽可能回去？
她頓時焦急道：“代老師可有什麽難處？”
代藍翻出口袋，指著空蕩蕩的布袋子說：“沒什麽難處，就是沒錢。”
學生們的嚷嚷生戛然而止。
長發鬼瞅了眼代藍比臉還幹凈的口袋，捂住臉跑了出去。
快要沖出辦公室的時候，直接被胖鬼絆倒。
安靜了還沒有一分鐘的辦公室再次吵嚷起來。
乖乖已經兩天沒有回來了。
學校裏的鬼也鬧了兩天了。
這兩天他們不止腦雪偉才和代藍，還跑到樵建木的辦公室鬧樵建木。
樵校長沒辦法，只好給方希希發信息，問她方不方便學生們“家訪”？
方希希看了眼方老太，心想自己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
因為乖乖的原因，方老太以為她是教小學生的，學校裏那群學生如果家訪了，方她該怎麽跟方老太解釋？
方希希愁的多吃了碗飯。
吃過飯後，她打著飽嗝找到方老太，跟她說還有學生要來。
方老太高興壞了：“來了好啊，孩子多了熱鬧！”
方希希對手指：“也不全是孩子。”
方老太：“怎麽，你同事也要來？”
方希希不知道該怎麽說，她總不能跟方老太說她的學生是群鬼吧。
方希希沒吭聲，嘆口氣後往臥室的方向走。
算了算了，這麽難的問題還是留到明天吧，先睡一覺再說。
……
方希希是被劈裏啪啦的聲音吵醒的。
她從床上爬起來，拉開窗戶，本想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麽，結果窗簾剛拉開，一張大臉貼在窗戶上，嚇了她一跳。
方希希控制不住叫了聲。
那張大臉緩緩移動，發出“biu”的一聲，臉和窗戶分離，姚陽陽那張中二臉出現在她面前。
姚陽陽拉開窗戶，遞過來一張試卷，皺眉問道：“方老師你也太懶了，幾點了還不起床，你快幫我看看這道題怎麽做，我做的和答案對不上、”
方希希按住他頭，把他推出窗外，“啪”的一聲關上推拉門。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恍恍惚惚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方希希扭頭，重新看向窗戶外。
只見窗外出現幾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她家的院子裏打籃球。
孟明明和姚陽陽離她最近。
姚陽陽被推出去後埋頭繼續看試卷，孟明明看到她，長脖子晃晃悠悠撞過來，聲音洪亮道：“方老師你起床了！”
方老師面無表情地轉過頭，拉上了窗簾。
方老師走出臥室，方老太正在廚房忙活。
小老太太一年下廚房的次數沒有這幾天多。
她瞥見方希希，放下手裏的活，把人拉到角落裏，神秘兮兮道：“那些都是你學生啊？”
方希希點頭，目光渙散。
方老太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拍拍她肩膀，語氣了然道：“我說你這麽笨，也沒什麽技能，怎麽能拿這麽高的工資。”
方希希目光回籠：“誰笨？我笨？”
她怎麽可能笨？她可是西嶺山學校業績最好的老師！西嶺山學校的希望！
就這怎麽可能和笨掛鉤？
她聰明的快要絕頂了好不好！
想到這，方希希麻木的鉆進廚房，開始給那群師生們搞吃的。
雖然這群鬼們喜歡陰氣重的食物，但人類的食物他們也吃。
吃過早飯後，雪偉才和代藍找到方希希，雪偉才不好意思道：“方老師，給你添麻煩了。”
代藍附和道：“是啊是啊，也不知道哪個混蛋把乖乖來你這裏的消息說出去了，那群學生死活要跟著過來，不僅鬧到了我們那兒，還鬧到了校長那兒，校長沒辦法，只好同意了。”
方希希擠出個笑臉，說了句沒事。
她看著那群在大太陽底下打籃球的學生，納悶道：“他們待在陽光底下不難受嗎？”
沒記錯的話，西嶺山學校的師生們非常討厭陽光，白天幾乎很難看見他們出來。
雪偉才聽見，伸出左手道：“不難受不難受，出學校的時候遇到厭老師了，厭老師得知我們要來你家後，特別慷慨的給了我們這個。”
只見他手上，一條黑色的繩子穿著一顆黑色的珠子。
那顆黑色的珠子散發出黑煙，飄落在雪偉才身上，很快消失不見。
方希希不信：“每個學生都有？”
雪偉才美滋滋道：“都有都有。”
方希希頓時怒氣翻湧。
這個鐵公雞可算拔毛了，怕不是聽說學生們來找她，抱著看樂子的心態撒點東西。
她想下次見厭修的時候，非要狠狠踩他一腳不可。
眼下看不到厭修，又不能把這群學生攆出去，方希希只好緊盯著他們。
眼看雜蓋打著打著，腳要脫離地面了，方希希急忙沖進院子裏，一把拽住雜蓋，陰沈沈說道：“大白天不見鬼。”她環視一圈，手掌握拳：“不要被我看到！”
雜蓋腳立馬踩在地上，舉起手說：“我沒有！我腳踩在地上的！”
另一個要爬到籃球架上坐著的學生急忙滑下來，老老實實站在一邊。
方希希瞇起眼睛，滿意地點點頭。
在方家玩了一天，吃了三頓飯，晚上的時候這群鬼學生們又吵嚷著出去玩。
方老太的牌友來找她，她出門打牌的時候還不忘囑咐道：“既然學生們要出去玩，你就領他們玩吧。”她看了眼胖鬼和老蒙他們，壓低聲音說：“你顧好乖乖和幾個孩子，那幾個年齡大的又不用管，反正他們又丟不了。”
方希希咽下苦水，點頭說好。
沒辦法，老太太發話了，加上這群學生們太磨人，她只好領著人出去玩。
貴來小區地理位置不錯，旁邊就是條貫穿西瞳市的大河。
大河兩邊沿河岸線建成了綠化公園，方希希打算領學生們去綠化公園逛逛。
這附近的綠化公園人很多，公園裏晚上還有夜市。
方希希領著一眾鬼們，招搖過市。
為了不引起恐慌，她囑咐學生們收起形象，像胖鬼這種沒法控制形象的，只能隱身了，不然他這副模樣出現在夜市裏，他們也不用逛了，準會被夜市裏的游客報警抓走。
學生們很少出學校，即便出校也是去荒山野嶺玩，他們幾乎不會出現在人群密集的地方。
像夜市這種地方，有些學生連生前都沒有去過，更不用說死後了。
學生們一路上非常開心，目光全程被街邊的小商販吸引。
除了胖鬼，這裏的東西其他鬼們幾乎從沒有吃過。
雪偉才和代藍這種雖然好奇，但不好意思說，只是目光黏在商販身上。
乖乖和雜蓋他們就沒那麽講究了，一路上吵吵嚷嚷，看見好吃的開始圍著方希希鬧騰。
方希希知道師生們沒吃過這些，也不吝嗇，掏錢買了些吃的，分給眾鬼。
她在西嶺山幹了幾個月，再不是那個摳摳搜搜的方老師了，卡裏多少有點錢。
方希希買完東西，立刻把支付信息截圖給樵校長，並備註某月某日某時給學生某某某買了啥啥啥。
摳是不摳了，錢該要的還是要要。
方希希正給樵校長截圖呢，身體突然被人撞了下，她踉蹌幾步，差點沒握住手機。
孕婦鬼站在她旁邊，見狀沖撞人的嚷嚷道：“幹什麽呢，走路也不小心點！”
那人急匆匆往前跑，因為撞了人，不小心倒在地上。
他趴在地上，聞言轉過身來，臉色煞白道：“鬼！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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