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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如此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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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養了這麽久,汐霞被杖責的傷也漸漸的好轉了一些。這些日子因為這個傷,她幾乎都是整日的臥床不起,良辰宮裏也沒有和她關系很好的宮女,所以除了每日正常來給她送飯的人,也沒有什麽人來這裏探望她了。

“長孫嵐,你不要得意。我總會抓住你的把柄的。”她咬牙切齒道,卻一不小心抽動了後背上的傷口,頓時又疼的倒吸了一口氣。扶著自己的腰,傷口還沒有徹底的痊愈,如今還是不可有太大的動作。

掙紮著緩緩起了身,她整個人都還是有些行動不便,可是已經在這個地方趴了太多天了,若是再不稍微的走動走動的話,她還真的是擔心自己會有一天肌肉萎縮而再也不能走路,她不會讓自己變成這樣的。

經歷了上次在善慈宮的事情,長孫嵐這一段時間的生活過得也還算是比較的舒心。沒有人來打擾,也沒有人再來給她找什麽麻煩。而這段時間也是讓她比較開心的一段日子,每日閑來無事可以和許太醫一起去討論一些醫術上的問題。

“良貴人,太後請您去一趟善慈宮。”這日的天氣和往常相比也並沒有什麽不同,她原本打算和之前一樣去太醫院裏,那裏的確是一個可以讓她感到輕松的地方。卻不料剛剛用過早膳,就有宮女前來傳話。

太後有請?聽到這幾個字,長孫嵐就只覺得一陣頭疼,上次的事情她可還沒有忘記呢,怎麽這人,上次沒有占到上風,想要再和她去“談話”一場。既然兩不待見,又何必非要這般的針鋒相對呢。

“本宮知道了。”心裏縱然是百般不願,可是還是要去。況且太後如今也是什麽都沒有說,她推辭的話,就真的是說不過去了。扶玉見狀,心裏有些不太放心,想跟著她一起去善慈宮,只是卻被這個宮女給攔住了。

這個宮女就是上次胡亂拍馬屁被翠屏說了幾句的那個宮女,她和汐霞的私交比較好,所以心裏同樣對於長孫嵐是不喜的。如今也是知曉那人被一定女人打了二十大板,心頭更是不滿,所以對扶玉,也沒有了什麽好臉色。

“太後娘娘說了,只讓良貴人和我走一趟,卻並沒有說讓你去。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良辰宮裏吧,省的出去了又丟人現眼,,給主子丟人。”這一番話說的是陰陽怪氣的,讓人生厭。

扶玉聽此,當即就想上前動手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他們再不濟,也還是大遼的皇室,自家主子是公主。而她不過是一個出身卑微的宮女,對自己怎樣無所謂,可是當著主子的面這樣說,就有些挑釁的意味了。

“無事,本宮就和你走一趟。不過還請你記住了,你們都是宮女,沒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所以以後說話還是稍微的客氣一些。最好有些自知之明,你也不是一個主子。”長孫嵐倒是毫不客氣,把該說的話都說了。

有些東西她不便直接在太後面前說,畢竟那人的身份不一般,她也不願意給自己找麻煩。只是這個宮女又算是個什麽角色,在她的面前如此的來挖苦她的人,恐怕她還沒有大度窩囊到如此程度吧。

“是奴婢失禮,還請良貴人恕罪。”小丫頭也知道自己方才是有些放肆了,此刻也不敢再張揚,只能是老老實實的賠罪了。長孫嵐也不想再看這個丫頭一眼,徑直就向外走去。去善慈宮的路她也是知道的,何必要這人帶路。

小丫頭低著頭老老實實的跟了出去,也不敢再造次,就跟著這人離開了。扶玉無法,卻又不敢跟上去,倘若她的自作主張給自家主子帶來了什麽麻煩的話,那就是好心辦壞事了。只是讓自己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待在良辰宮,她心裏也是不安的。

“臣妾見過太後。不知太後此次請臣妾前來,又是有什麽要事呢。”這個地方還是和上次一樣,沒有什麽變化,依舊感覺是黑漆漆的一片,沈重的有些壓抑。她暗自皺了皺眉,垂眸問好。

翠屏看著太後不言語,臉上也是看不出來什麽情緒,自己也就不敢冒然開口。她知道太後這次其實也並沒有打算要為難這個人。這人既然把太後治好了,那麽此次的原因,必然就是太後心頭的一根刺,長公主的病情了。

“起來回話吧,這可是陛下的心頭肉,哀家可不敢怠慢了,賜座。”太後的語氣也算不上好,雖是暗含諷刺之意,不過好在還是沒有再繼續下去說些別的事情。長孫嵐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道謝,起身入座。

她觀太後的氣色,和過去相比來說的確是好了一些,如今她雖不敢說這人完全的恢覆了,可是既然情況在向好的方面發展,那就是一件幸事了。然而既然這人身體沒有出問題,那有叫自己前來幹什麽?她可不會認為,這人是良心發現,要來答謝她了。

“你上次給哀家說的那些東西,哀家這些日子以來也是照做了,不得不說,你還是有本事的,之前,也的確是哀家有些小瞧了你了。”太後端坐在主位,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仿佛這一切對於她來說,都不過是腳下的浮雲。

長孫嵐撇了撇嘴,心裏卻是在冷笑了。她就知道這人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來詆毀她的機會的,如此說法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是在誇讚她醫術不錯,實則還不是在說她看過去也不過是一個空有皮囊的草包。

“承蒙太後誇獎,臣妾不才。能治好太後的病,那對於太後和臣妾來說,都是一種福氣了。”她輕笑著將話圓了回去,不露痕跡。她如今還不明白太後此行讓她來的目的,故而還不可輕舉妄動。

太後用眼神示意翠屏去端些茶水來給良貴人,然後自己也是端起了茶杯,卻也並不喝,長孫嵐也只覺得有些心煩。她不喜歡在這個地方,也並不喜歡被過分拘束壓抑的地方。這人若實在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話,她真的想要起身告辭。

“良貴人,既然你如今治好了哀家的身體,如今哀家也是感覺自己的身體要比過去舒緩了許多。既然你的醫術還算高明的話,那哀家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將它托付給你。你可不準拒絕。”

太後談到這裏的時候,舉著茶杯的手微微的有些顫抖,甚至一個不慎,都有些許的茶水灑了出來。不過她仿佛是沒有發覺似的,眼神也是直勾勾的盯著長孫嵐,看的人有些發慌,手也緊緊的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太後既是有吩咐,也盡管先說出來才是,臣妾也只能是量力而為,不敢在太後面前說的太過於圓滿。”長孫嵐不著痕跡的把話題又踢了回去。她又不是聽不出來,這人如今這話,還不是在給她下套。

暗自定了定心神,她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外洩,否則就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看太後的神色,她的心裏就有一些發毛,總覺得不像是會有什麽好事發生一般。還是謹慎一些的好,省得又在無意間冒犯了這人。

“這件事情,想必對於良貴人來說,不會是什麽難事的。長公主東方瑤,良貴人可是知道?”太後卻也是並沒有把話說明白,不過此話一出的話,想必這人也就應該明白,她想要表達的是什麽了。

長孫嵐心裏一驚,她就知道太後不會是無緣無故來找她的,果然,一邊在言語和行為上百般的貶低為難她,一邊卻又用一個上位者的角度高高在上的命令她。她此生最厭煩的,就是這種人了。

“太後此請,請恕臣妾難以從命。”長孫嵐是不想答應太後的,她明白自己的態度若是不堅決一些的話,恐怕太後還能再想出一些其他的說辭來。她不想讓這件事情變得拖拖拉拉,所以也只能直接一些。

果不其然,長孫嵐話音剛落,太後方才還平靜面無表情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她有些震驚,似乎是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有膽子來拒絕她的要求。在她這麽多年的生活裏,向來都是別人對她唯命是從,這種直接拒絕的場景,也很久沒有經歷過了。

“哦?為何,良貴人,不應該給哀家一個拒絕的理由嗎?你既是成為了我玉堂國的妃子,長公主也就算是你的親人了,怎麽?還要分的那麽清楚嗎?”太後顯然是有些動怒了,原本還閑適的靠在椅背上的身體,此刻也坐直,變得緊繃了起來。

長孫嵐聽到這裏,簡直是覺得有些好笑。太後如今是在告訴她,他們已經是一家人了,不要分的那麽清楚嗎?有求於她的時候,這個態度倒還是不錯,怎麽那日她幫這人治病的時候,她挖苦自己的時候,就沒有想到,自己和她是一家人呢。

“太後真是折煞臣妾了,臣妾身份卑微,可是不敢貿然和太後您做一家人呢。”她此刻的話語裏也是充滿了諷刺,盡是嘲笑。她不是那麽好糊弄,也不是就這般任人宰割的。這一步棋,太後恐怕是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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