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羲眼眸之中露出覆雜與掙紮之色，最後嘆息了一聲，不再有任何動作。

灰袍老者見場內再沒有任何變化，朗聲道：“事情已經結束了，都散去吧。”

此話一出，眾人都不舍的離去。雖然他們都不知道這個灰袍老者是誰，但從宗主和長老嚴重都流露出來尊敬的目光來看。這個一直悠閑看守青銅石門，眾人口中的韓老必然是了不得的存在。

自然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離天宗宗門的眾多弟子紛紛不舍的散去。

灰袍老者又看向柳天一等人，開口道：“你們也離開吧，這麽長時間過去了，看來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

聽到灰袍老者的話，柳天一點了點頭。將目光看向柳鳳，微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擡手之間，柳鳳和鳳離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隨著他緩緩飄走。

“爹！”

柳鳳言語之中帶著憤怒，可是柳天一並沒有理會她。

沒過多久，天梯所在之處，原本擠擠攘攘的人群瞬間消失殆盡，只剩下灰袍老者，卓羲，李賀三人。

“呵呵，你們兩個小家夥還要看多久？”一道郎笑之聲傳響徹在李賀和卓羲的耳間，兩人渾身一震。向著聲音的來源之處看去，灰袍老者依舊悠閑的躺在長椅之上。此時青銅石門已經徹底關閉，再要開啟估計還要過上一段歲月。

卓羲俏臉羞紅，低著腦袋，緩緩渡步道灰袍老者近前，低聲道：“師父。”

“師父？”李賀心中一動，白玉龍龜早已經暗中告誡過他，眼前的灰袍老者不簡單。因此，為卓羲能夠拜灰袍老者為師感到欣喜。

修行的道路上，天賦固然重要。但是，擁有一個好師父那更是重中之重。保命的寶貝，高等戰技從拿來當然是從師父那裏討來。前人的路，雖然有錯誤，但若想走出自己的必然要有所借鑒。試問除了師父，又有誰能夠詳細幫你指引道路，解開修行上的疑惑。特別是擁有一個強大的師父，那自然更是好處多多。

“小夥子，你就叫我韓老吧。”灰袍老者看著李賀笑瞇瞇道。

“韓老。”李賀躬身尊敬道，行了一個晚輩禮。面對強者和老者，必須要保持足夠的敬畏，這是一個晚輩的本分。

李賀的舉動，令韓老連連點頭，心中讚嘆不已，對於李賀的好感連連增加。

“如果我沒看錯，你應該是一品元骨吧，真是具有大氣運之人，怪不得在天梯之中呆了那麽久竟然什麽事情都沒有。”韓老忽然開口道。

李賀身體一震，心中更加驚訝。眼前的韓老實力果然恐怖，竟然一眼就能望穿自己元骨的本質。要知道元骨的品質測量，是一道非常覆雜繁瑣的工具，能夠一眼看出別人元骨的品質那絕對是大能的存在。心中對韓老不免更加敬畏！

不過，元骨品質雖然說對了。但大氣運，李賀只能苦笑。自己算的上擁有大氣運嗎？白玉龍龜的那四個字：“天地不容！”

浮現在他心頭，讓李賀極其糾結，縱然詢問也得不到任何結果。

看著面前滿臉堆笑的韓老，李賀點了點頭。

“真不知道你有什麽樣的機遇，竟然能夠走到現在這一步。”韓老目光如電，望向李賀，似乎是想要將李賀看穿。

不過沒多久他就驚訝道，“你的身體好古怪，似乎有某種東西幫你蒙蔽了一些事情。”

李賀啞然，對於這件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

“罷了，罷了。個人有個人的機遇，一切盡是緣分，老夫著相了。”韓老閉上眼睛，搖著腦袋嘆道。

卓羲靜立在一旁，將所有的情緒都壓抑在她那黑色的瞳孔深處，臉上面無表情。

“本想收你為徒，但現在看來你身上的因果太過強勁，我還是不要牽扯其中為好。”韓老開口道，眼裏滿是疑惑，對於李賀身上的因果。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隱隱總是感到一點心悸的感覺。讓他心中驚憂，不願同李賀有過多的牽連。

聽到韓老的話，李賀心中有些失落。眼前的老者絕對是一個絕世高手，或許韓老就是隱藏在離天宗的那唯一一個已知的武帝強者，這是多好的機緣。現在卻要白白丟失！

“不過，如果你有什麽修行上的難處倒是可以來尋我。”韓老忽然開口道。

原本有些失落的李賀，雙眼立馬迸射出喜悅的光芒。很多時候並不是說明師父越強大越好，更重要的是師父對於修行的理解。實力畢竟是別人的，不可能通過某種方式轉移到自己的身上。而對於修行的理解，是可以吸收進而增加實力。

“罷了，今天就給你們上第一次課吧。”韓老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靜默的卓羲嘆道。

李賀，卓羲兩人眼眸之中討伐出喜悅的光芒。聽這樣的強者講課，那絕對是一場大收獲和大造化，比任何寶貝都要珍貴。

“你們知道，何為修煉嗎？”韓老睜開眼睛，望向遠處的天空，顯的有些落寞。

李賀楞住了，本以為老人會立馬教自己修煉的方式，指引前進的道路。沒想到，竟然詢問自己什麽是修煉。同卓羲對視一樣，同樣也在卓羲的眼中看到了愕然的目光。略做思索，道：“修煉應該就是通過某種方式，打破自己的極限，變的更加強大吧！”

韓老望著天邊靜默不語，只留給李賀和卓羲一個背影。

見老人沒有對自己的回答做出平價，只是望著遠方。順著老人的目光望去，天邊朝霞初升，絢麗多彩。尤其是現在立身在山巔之上，有一種天地之無窮，自身之渺小的感覺。面對遼闊的天地，悠然生出一股淡淡的無力，無奈之感。

可，這……完全看不出來什麽嘛？李賀心裏無奈。沒辦法，這樣幹等下去也完全不是辦法。鼓起勇氣，小心的詢問道：“敢問前輩，何為修煉？”

“修行路上苦爭峰，天路何處是盡頭？大道蒼茫，顛倒乾坤，逆轉陰陽，奪天地之造化。”

李賀依然沒有望向李賀和卓羲，依舊看著遙遠的天邊郎聲開口道。

李賀聽完感覺還是稀裏糊的，心裏不自覺的誹謗：“靠，這哪跟哪啊？這不是亂忽悠嗎？我想要的是修煉的方法，和前進的道路啊！”

“恕晚輩資質愚鈍，不能理解前輩所說！”雖然心裏誹謗，但表面還是相當尊敬。其實他也不想誹謗來著，可眼前的韓老給的話也太玄乎了！讓李賀不免感覺對方在忽悠自己。

“罷了，罷了。境界未到，何苦爭渡？”老人無奈搖頭，這才轉過身。

李賀慌忙如小雞啄米般的點頭，不停稱是。也很委婉的表達自己的意願：“前輩，我現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五階武徒，什麽大道，什麽陰陽那些東西都還遙遠著呢？現在還是先好好開始修煉好！”

“額。”韓老聽到李天一的話楞了一下，旋即讚嘆到：“不好高騖遠，心性不錯！”

李賀摸了摸腦袋，有些尷尬。雖然他如此說，但是韓老的話還是帶給他極大的震動。此時，他似乎明白了有些事情白玉龍龜為何不肯告訴自己。是啊：“境界未到，何苦爭渡？”

“你們也都知道，我們身體裏蘊含有元骨，元骨是修行的根本所在。而元骨的品質決定了一個人在修行道路上走到多遠，但天地無限，凡事皆有一線生機。因此，有些人就算元骨品質差，但是依舊能走的很遠，這樣的人必然是具有莫大的氣運。不過，這樣的人始終只在少數，萬年的歲月都未必會出現一個。”韓老搖頭嘆道。

李賀點頭。

“其實，我也沒什麽好教你們的，修行的道路就是照搬，不斷吸收和體悟戰技。至於道……”韓老緘默，眼中閃爍著猶豫不停的光芒，“罷了，等你們境界到了，自己追尋吧。”

“我搓！”

李賀徹底崩潰，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韓老竟然會同白玉龍龜一樣。不過李賀不再敢打擾韓老，此時的韓老精力在天地之間，默默看著天地，眼中竟然有著淡淡的哀愁和不忍，仿佛神憐世人，低眉看眾生，不願，不忍。

“嘿嘿，你小子可真是。”白玉龍龜的笑聲在李賀心中響起。

可惜現在李賀想到白玉龍龜就來氣，懶得理會。誰叫這個老龜總是打開他心中的疑惑和好奇，又不滿足他。

“卓羲，你……”李賀無視白玉龍龜，對著卓羲說道。

“我就呆在師父跟前修煉。”卓羲平靜的看著李賀，聲音之中不帶著絲毫感情。

李賀心中苦笑，最後點了點頭。原本他希望卓羲跟在柳鳳，鳳離等人身邊。因為卓羲也在天梯之中呆了很久，他害怕卓羲會因此出事。不過現在有韓老在，那應該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前輩，我先走了。”李賀對著那孤寂身影朗聲道，等待了良久，韓老始終沒有回頭。仿佛立在那裏的只是一個空殼，靈魂早已進入九幽之外。

李賀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他沒有註意到，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一滴清淚再也兜不住，落了下來。

就在李賀快要離開之時，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執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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