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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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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初開後,有天地,但混沌作為孕生天地的原始力量,仍有一部分未見分明,保留至今。

天地諸界並行,仙、魔、妖、人等等生靈各自相聚。

仙界清心寡欲,一心參悟天地之理。然而漫漫時光中,偶有心弦一動,必見天崩地裂。

魔界心向魔道,追逐力量,快意恩仇。每有權力交接之時,必見群雄逐鹿,血光沖天。

妖界麽,平平安安過日子,乃天地間最平和之所在,卻也久受刀俎下魚肉之憂患,但仍不改初衷。

人間界,乃混沌初開後最先誕生,當中既有天地萬物,又有無數縫隙連接諸界,可謂諸界中最為覆雜。

餘下不計其數大小各界,皆與四界共存於天地間。天地萬物皆有靈力,靈力長久聚集,乃有魂魄。魂魄久經天地養育,而有魂魄之力。

各界自有各界運行之理,也常有在時空運轉間交疊錯綜處,誕生無數軼聞傳說。

獨獨有一處,至今只有傳說,而無人親身去過。

孕生天地後,仍有未開之混沌,其所在,即元界。

傳說中,要打開元界,就要以五個禁咒,解開五個封印,正對應天地的眼、口、鼻、耳,和最後的元界之門。

五封印,自混沌初開後,即各自散落人間。

下面要說的,就是其中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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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一天,店裏來了個鬼鬼祟祟的老頭兒。斜挎一個黑色布包袱,探頭探腦地看東看西。

我沒起身招呼,仍在櫃臺這坐著,繼續搗鼓我的午飯外賣訂單,只是不時看兩眼監控。

老實說,我們這家店從開張至今,這副模樣的人來得實在太多了。揣著一個只有他自己以為是的寶貝,希望靠我們這樣的店家當掮客,找個錢多得沒地方花的冤大頭,狠狠賺上一筆,一夜暴富。所以,講實話,要不是忽然有異樣,我本是理都不想理他。

那老頭兒背著的黑色布包袱動了動。我渾身一激靈,一掌拍在櫃臺上就站了起來:“本店打烊!客人您還請另尋去處了!”

那人也被我這一喝驚到,卻奇怪地一點沒挪步子,倒是定定地擺出一個詭異的笑:“早年跟在程爺和李爺屁股後面跑的野丫頭,如今也長這麽大了啊?”

這一句可是真把我給惹毛了。我不禁一聲冷哼:“呵,原來是認識兩位老爺子的主兒,既然如此,報個大名,我關了店門也好去跟二老通報通報。”

“哎喲,您別生氣,我這臭嘴賤慣了!”那老頭說著輕輕拍了自己一嘴巴子,“我今兒來,就是給二位爺獻寶來的不是,沒想到如今是您當家。”

“既然您也看到了如今是我當家,就恕我直言了:您那寶貝,本店要不起。”我懶得再和這老頭繞圈子,“如您所言,我從小跟在二位爺身後,雖未精通天下寶物學問之萬一,卻也知道一件活物可比一千件死人的東西還麻煩,您包袱裏那東西,最好打都別打開。”

“哈哈,您怕什麽?貴店當年做的那些生意,可比活物還膽大多了,我可都知道,都知道的。我這包袱裏的,麻煩是麻煩了些,可來頭,那是真不小的。”

“您這話可真是,大清都亡了多久了您知道嗎?建國後連妖怪都不許成精了您知道嗎?”我差點一個白眼翻到後腦勺。跟我一曾經能為丟塊紅領巾哭上仨鐘頭、急得倆老爺子飯都不吃、帶著我跑西街百貨買紅領巾的少女套這種近乎,真是想多了。

我還記得當年咱程爺可是感嘆過的:“我這輩子什麽貨都補過,但沒想到,會有補紅領巾這貨的一天。”李爺向來深思遠慮:“我們買個100塊吧,夠她丟到小學畢業了。”然後程爺點頭稱好,立刻對售貨員豪邁地說:“這位姑娘,請給我們稱一百塊錢的紅領巾!”我和程爺一個扛肩一個擡腿,光速架著他告別了西街百貨。

這二位爺做過的那些個傻事,說起來真是夠喝幹一壺茶的了。

不過,眼前這麻煩是當務之急。“無論如何,今天只能請您另尋高明了。退一萬步說,就算您非找我們家不可,也請您過個半年,等他們雲游完了回家了,您再來吧。畢竟,這種麻煩程度的寶貝,二老不在,我也不敢做主啊。”我對面前的老頭兒補充道。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能不走?

正在這時,他背上的布頭包袱裏動靜更大了,我甚至覺得能聽到隱隱的咆哮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這老頭反手拍了那包袱一掌,瞬間那動靜就沒了。然後他又轉回頭看我,重又掛上了那詭異的笑。一邊手還緊緊扣在那包袱上面。

“行,行。做生意嘛,您不樂意,我也不能硬要您接手。”那老頭總算變了主意,說著就走到了門口。

我正要松一口氣,他又轉過身,手扣在大門的木門框上。我仿佛看到他右手掌有一道紫色的煙霧溢出,與此同時,他背後包袱裏的東西似乎強烈地掙紮了起來,讓那老頭沒接著扶住門框,猛地踉蹌了一下。

待那老頭消失在人流中後,我趕緊關上了店門。

今天又是遇到怪人又是錯覺不斷,真不是個好日子。我一邊想著,一邊走向店鋪後面用於起居的屋子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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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河邊那家“妖寶記”的門框上,忽地閃過一道紫色的光。跟剛被烙鐵印下一般,一個印記出現在這個門框上。

與此同時,一個矮小的老頭,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突然出現在這店鋪門口。鬼鬼祟祟,東張西望。

“呵呵,小姑娘,我來,可不是為了賣我這寶貝。”老頭冷笑道,一邊一步往那緊閉的店鋪大門邁去。

那大門竟然好似空氣一般,被那老頭徑直穿了過去。

這一整串異狀,都發生得無聲無息。只有那老頭背著的布頭包袱,猛烈地動了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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