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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鐘佰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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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大學,僅次於水木大學的全國頂級高等學府。廖學兵當年夢寐以求,卻緣慳一面的大學。年少時,賭氣的廖學兵始終沒有踏進去一步,三十年來,廖學兵還是第一次來到中海大學。

漢白玉砌成的弧形拱門,皇家園林式的風格,校園掩映在柳綠桃紅之間,俊秀的地方,求學的好所在。夯實的紅漆銅門,吊著厚重得有點笨拙的銅環,凝重內斂的氣息更是撲面而來。

大學是令億萬人向往的象牙塔,對進去的人來說,卻更像是座圍城。相對於婚姻的束縛,大學校園是一座沒有束縛,了無疆界的圍城,包容著所有的思緒,卻放縱著,終究演變成悲劇。

大學生普遍生活在天真爛漫的年齡,可供自己自由支配的時間相對於高中時代的朝五晚十,得到了極大的解放,相應得到解放的,是脫韁的思想和不受控制的肉體。

放飛了思想的他們,崇尚西域的殘垣斷壁,代表著滄海桑田;崇尚草原的圍場狼吻,意味著險中求樂;憧憬著戈壁的生死探秘,象征著生死一線。他們,在骨子裏透著反叛,極力地渴求得到釋放,卻終究困在了無疆界的圍城裏,難以伸展。呻吟著,痛苦著,糾結著,被一次次地折磨。

有了這樣的前提,他們他們崇尚自由中帶有些散漫的愛戀。既要有足夠的刻骨銘心,還要讓人熱血澎湃,愛的不可收拾,綿綿不絕,決不拖泥帶水。

時值六月,天氣炎熱,黃昏時分,更是燥熱難奈。廖學兵詛咒著這鬼天氣,本來就不修邊幅的他越發放蕩形骸。漿洗得有點發白的紫色襯衫,只扣了一顆扣子,結塊的胸肌袒露在空氣中,小流氓的做派,只是臉上的胡須簇生,怕是少說也有半個月沒有打理了,平添些許憂郁,眼神迷亂有神,似乎更像是個有目的地,逃亡中的寥廓客。雖然身陷困境卻仍然壯志滿懷,不用只言片語,只是擺個姿態,便是才情四溢。

這樣的蒼狼式的男人,是個巨大的誘惑,放在象牙塔,絕對是有人送上來被吃的。

當帶有樓蘭古境的蒼涼和厚重的故事感、戈壁牧牛的貧瘠和自得的滿足、草原放歌的孤獨和情感的奔放,完美地集於一身的老男人廖學兵出現在中海大學時,天空中飄滿了粉紅空氣、玫瑰花香、巧克力奶香的校園,像天外飛來的隕石,一擊爆發,石破天驚。

廖學兵不光是得到了100%的回頭率,更得到了交口相傳的稱讚和奔走相告。很快,有意無意地,操場附近便多了很多紅粉,漂亮的、貌醜的,高雅的、低俗的……

廖學兵驚奇地打量著穿花引蝶在自己附近匆匆走過的小女生們,好奇地問道:“她們是在說我嗎?哎呀,你們說,我能從她們中間找個合適的人做女朋友嗎?”

鐘荻蕤微笑,小茜不恥。兩個女孩,倒是相當的默契,齊齊沒有吭聲,做著無聲的抗議。當著自己的面,如此不顧一切地打量著過往的女生,把她們當什麽了?這男人也實在太好色了吧?

廖學兵也就是打趣說笑下,沒有糾結下去,繼續自己的頭等大事,飽懷著激情欣賞來來往往的美女。

接到了姐姐鐘荻蕤電話通知的鐘佰,很快出現在三人面前。速度之快,鐘荻蕤的電話都還沒有掛斷,更別提鐘荻蕤進了校門才給他打的電話。

只是,當鐘佰看到牽掛不已的廖學兵時,並沒有想象地激情澎湃,反倒是出奇的平靜,只是淡淡的一句問候:“老師,您還好嗎?”

鐘荻蕤疑惑地看著鐘佰,漂亮的大眼睛瞪得老圓,很懷疑自己眼前的是那個成天動不動就念叨廖老師的鐘佰嗎?

廖學兵笑了笑,記憶中早已忘記鐘佰是什麽樣個性的了,突兀間不知說何是好,也是淡淡地應了句:“還好。小子,不錯嘛,上了中海大學?不錯啊,混得有前途。不過我看,一定是荻蕤教導有方的結果吧,否則就你小子,考大學牛尾巴綁飛彈——(非死)飛屎不可的水準,能考得上中海,做夢吧。”

粗鄙而又惡心的比喻,偏生兩女覺得形容極其到位,掩鼻而笑。

才一見面又被羞辱了,鐘佰則是一臉的悲哀,偏生老師又是說到心坎上了,除了心悅誠服,根本無法反駁。看來不管自己如何努力,跟老師的差距有如彼此年齡的溝壑,永遠都無法超越。

“廖老師,你,你是怎麽找到我姐的?”鐘佰問出了最想知道的,眼神打量著鐘荻蕤,又打量下廖學兵,尋找兩者之間似有似無的暧昧和相知。

廖學兵看著八卦男鐘佰,道:“說來話就長,長話短說,一句話來概括就是,相知故而相識,相識故而相遇,相遇故而……”

鐘佰笑了笑,用手撣掉棒球服上沾的灰塵,又整了整,轉而又使勁踹了幾腳地面,把運動鞋上的汙垢震落,道:“老師,我姐姐老處女了,沒啥意思。既然你到了中海大學,那就由我帶你好好領略下這的紅粉佳人吧。好了,姐,你們先去忙吧,待會我跟老師再來找你。”

“你!”鐘荻蕤粉臉垮塌,正要斥責弟弟鐘佰,看到廖學兵兩眼放光地跟著昂頭挺胸,闊步快走的鐘佰走了,直接遭遇重擊,黯然失神,喃喃道:“什麽人啊。小佰不懂事就算了,老師這麽大人了,也跟他一起瘋。”

小茜倒還好,望著鐘佰遠去的背影,臉上閃過一塊烏雲,轉瞬即逝,表情淡定,“荻蕤姐姐,那這蛋糕和禮物怎麽辦?咱們也不知道廖先生的侄子在那,姓什名誰,我剛才都沒上心記住,怎麽辦?”

……

廖學兵跟著鐘佰走到操場的另一角,不走了。望著唧唧喳喳,望著自己做著鬼臉的小女生,盯著他們的胸脯,一臉陶醉。

鐘佰只好停下,沈思了一小會,道:“老師,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要把我姐避開嗎?”

廖學兵陶醉地看著來來往往,花枝招展的小女生,沒有吭聲。

“老師,你知道嗎?自從你失蹤後,我們都想你想得快發瘋了。”

“哦!”

“老師,你知道嗎?我之所以能考上中海大學,全是因為你啊。”

“哦!我有那麽偉大嗎?小子,直接說吧,你有什麽圖謀?”

“沒,天地良心,絕對沒有任何圖謀。老師,當你失蹤後,我才知道,你就是人生的教父,引領著我成熟。當你離去後,我才感覺到自己的渺小、無知、懦弱、愚蠢,所以我要奮發,為的是有一天,能跟老師一起並肩作戰?”

“並肩作戰。小子,你想什麽?好好讀你的書吧,我可是天底下最純潔的老師了,絕不幹雞鳴狗吠、占山為王的勾當。”

“老師,你就別再隱瞞了。班上的同學從慕容藍落那裏知道了你失蹤的真相。黑手黨是強大,但是我們三年二班沒有人會是孬種,我們,誰也不會害怕。老師,既然你回來了,就引領著我們,繼續前進吧?”

“繼續前進?小子,別發神經了。好了,美色當前不去欣賞,是浪費資源。滾開,唐僧都沒你嘰歪,有事趕緊去忙。看看你,身為祖國的棟梁,人類的未來化身,作為一個生活在象牙塔裏的大學生,滿腦子打打殺殺,成何體統。你還在中海大學念什麽書?不如直接跟葉小白混不更直接嗎?”

鐘佰被罵的一臉郁悶,過了一會兒,不光郁悶一掃而空,雙眼中更是充滿了狂熱,拳頭捏得很緊,用力地揮動,道:“老師,其實我花了300%的力氣考上中海,正是為了飛車黨的未來。時代在進步,沒有人才,飛車黨也是沒有辦法壯大的。老師,請相信我,再過三年,我一定要讓飛車黨邁出國內,席卷世界。”說不盡的躊躇滿志。

剛剛盯著裸露著2/3酥胸的女生發癡,也盯著自己的女生一不小心,腳踩到一顆小石子,身形不穩,朝前傾倒,雪乳猶如月宮狡兔激蹦而出,恰在此時被鐘佰揮起的拳頭擋住,廖學兵氣得哇哇大叫,一腳直接踹飛鐘佰,怒道:“不可理喻,想說瘋話去瘋人院去,別耽誤老子看美女。”

鐘佰摔了個狗啃屎,幸虧早已不是一年前的孱弱身板,落地的瞬間,雙掌用力往地面一撐,身子趁勢一滾,卸去大半勁道,過了片刻,便就爬了起來,一臉悲哀,道:“老師,好男兒志在四方。人生在世,裂土封疆,不是頭等大事嗎?”

廖學兵不嗤與鼻,“哦,你懂個屁。藏汙納垢的黑道,縱然成為一方梟雄,也絕不可能裂土封疆、封侯拜相,既然費盡千辛萬苦上了中海大學,就得長點腦子,好好讀書才是正道。如今,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悔,要是我那時候多讀幾天書,我剛才也不會為尋找一個形容剛才的女孩胸脯形狀的詞匯而掏盡腦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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