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至旻只能訕笑：“是因為順帶路過那家店啊。”

“不。”金碩真作為吃貨有著自己的堅持和驕傲，“我聞的出來，雖然閔蕤一口都沒給我喝一口都沒給我吃，但是我就是問出來了，那是弘大路上開的那家咖啡廳的。”

樸至旻感覺自己冷汗都快出來了：“是嗎……”

“在這幹什麽？”閔蕤手裏抱著換洗的衣服，看樣子是正準備去洗澡，他瞄了一眼在廚房門口站著的兩人。

樸至旻急忙回過頭：“沒什麽。”

金碩真沒意識到樸至旻的緊張，反倒是一臉忿忿：“至旻給你做了好吃的呢！”

閔蕤揚了一下眉毛，看見臉變得通紅的樸至旻笑笑：“是嗎，等我洗完澡再吃吧。謝謝了。”

“不用說謝謝的。”樸至旻小聲道。

閔蕤湊近他：“恩？”

“不用說謝謝的。”閔蕤的靠近讓樸至旻的臉變得更紅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更奶了幾分。

閔蕤又擡起頭：“我先去洗澡了。”

金碩真看見站在原地從頭頂一直紅到指尖的樸至旻，有點不明白：“怎麽了這是，空調的溫度太低了？”

遠在客廳的田正國非常沈重地嘆了一口氣，是因為愛情啊。

——

“我們Alex xi會喜歡腿細的女生嗎？”電臺訪談節目，在金楠俊描述了自己的理想型之後，MC又看向在一旁似乎是陷入思考的閔蕤。

樸至旻把頭轉向閔蕤，有些焦慮地聽著。

閔蕤笑著回答：“相比腿很細的，其實我更喜歡那種肌肉線條的腿吧。”

“這種腿型反倒更加不好練吧。”MC算是那種幹瘦型的女孩子，“平時要非常註意地鍛煉才會有呢，Alex xi身邊是有這樣的人嗎？”

樸至旻似乎感受到了閔蕤瞄過來的視線，低頭用小肉手摸了摸自己結實的大腿肌，臉又不爭氣地紅了。

“有吧。”閔蕤給了一個含糊的回答，“其實比起這些，我覺得眼緣是更重要的，我喜歡的應該是那種無條件相信我的人。”

“這種信任更難得呢。”MC並沒有一直圍繞著這個話題展開討論，很快就又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樸至旻發現自己在閔蕤發言後很難把註意力集中在電臺節目本身，腦子裏翻來覆去的都是閔蕤那句“無條件信任我的人”。

他就很相信閔蕤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乖乖地喊了那麽多聲哥哥。

“至旻尼今天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啊。”金楠俊在結束放送回去的路上有點擔心地看著樸至旻，“是身體不太舒服嗎？”

這期節目樸至旻的分量很少。

“對不起。”樸至旻低下頭，他怎麽就是學不會做到工作跟生活分開呢，“我下次會註意的。”

公司在出道之後給他們爭取到的宣傳節目每一個都很重要，他不僅是為了自己，為了團隊也不能這樣消沈！

“出道前期，還是可以進行組合成員變動的。”申民信此時還是防彈的經紀人，回頭過猶不及般加了這句話。

“夠了。”坐在樸至旻身後的閔蕤冷聲制止道，“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

樸至旻回頭看了閔蕤一眼，閔蕤對他笑笑，臉上的表情比剛才要緩和不少。

“我覺得，對閔蕤來說，可能哥是不一樣的。”田正國咬著胡蘿蔔，坐在廚房裏對樸至旻鼓勵道。

樸至旻把自己的那份胡蘿蔔遞給田正國：“他對大家都很好啊。”

“我也說不上來，”田正國嘎嘣脆地咬著胡蘿蔔，眨著圓圓的兔子眼睛，“但是就是有那種感覺。”

真的不一樣嗎？

樸至旻細數著這些日子裏閔蕤對他特殊的所謂“證據”，無非也就是在很疲憊的時候他去勸就很容易地停下練習去休息；在控制身材期間會吃掉他做的高糖布丁；在他被公司的其他練習生針對的時候會站出來幫他出頭；在方PD批評他的時候會提醒對方註意語氣……

這些，是因為閔蕤對他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同嗎？

田正國很快又吃完一根胡蘿蔔，但廚房裏已經沒有其他吃的東西了，只能走到飲水機拿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灌進肚子裏：“要不然我幫哥去問問？”

“千萬不要！”樸至旻一把抱住田正國的胳膊，“萬一不是怎麽辦！你要讓我怎麽見他？”

“見誰？”

聽見這個聲音，樸至旻差點沒在平地摔上一跤。

田正國甩開樸至旻抱著的胳膊，莫名地感覺閔蕤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點憤怒，這是來自剛剛吃完主食的兔子的直覺。

“沒什麽。”田正國很鎮定地往廚房外走，“你自己問至旻哥。”

樸至旻沒想到隊友關鍵時刻居然臨陣倒戈，擡起頭去看閔蕤，發現他還是站在那裏靜靜地等著自己解釋。

“哥是要對誰告白嗎？”閔蕤見樸至旻半天不說話，反倒看著他的眼睛，伸手擋住了樸至旻準備出去的路。

樸至旻也曾想過告白的場景，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是被閔蕤堵在光線昏暗的廚房裏，沒有鮮花沒有伴奏，甚至就連他們兩個人穿的都是大褲衩和短背心。

樸至旻強撐著笑意：“應該算是吧。”

他心裏還存著一點僥幸。

閔蕤這人其實心裏裝的事和人不多，對這種緋聞很多時候都是聽一個耳朵就過去了，樸至旻都這樣說了，應該就不會再問了。

“哥現在有喜歡的人啊。”閔蕤低頭看著樸至旻的眼睛。

樸至旻看見那雙丹鳳眼裏倒映著自己嬰兒肥的胖臉，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閔蕤身上吸引他的地方太多了，而一想到這些地方其實有比他更優秀的人也會註意到，樸至旻除了心酸之外，更多的還是會對自己感到自卑。

樸至旻沒有回答，他甚至不敢面對面地說，其實我喜歡的人就是你。

閔蕤看見樸至旻可見的退步，試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

樸至旻再次後退。

閔蕤確定，他是在躲著他。

“我沒有逼著哥的意思，其實現在我們出道初期不是特別適合戀愛。”閔蕤看見樸至旻緊張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點煩躁，壓抑著那股莫名的火氣，他溫聲說，“但是哥，如果真的那麽喜歡的話，也不用考慮太多，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勇敢一點。”

勇敢一點？

哪怕後果是他無法承受的嗎？

越是想到現在防彈少年團艱難的處境，樸至旻越是沒有辦法對著閔蕤說出壓抑在心裏的話。

我喜歡你。

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們可以一起走下去嗎？

這些話，因為他還有良心，他還有責任感，所以他完全不能對著閔蕤說出來。

閔蕤臉上的表情越是誠摯，樸至旻就越感覺自己是個混蛋。

到底喜歡的人是誰能夠讓至旻哥這麽為難？

哪怕這麽在意，卻連當著他的面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看來是真的感情很深了。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閔蕤嘆了一口氣，樸至旻不想說出來的話他根本沒辦法硬下心腸來逼著他，“哥自己看著辦吧。”

樸至旻感覺自己的聲帶脆弱地像是即將崩斷的一根細線：“你放心吧，我不會做任何損害到防彈的事情的。”

閔蕤感覺他像是誤會了什麽，可讓從來沒有在感情方面費過神的他猛然間思考這種問題，就像是讓幼兒園小朋友做解析幾何——加減法都不熟練的時候就要挑戰高難度。

“好。”

樸至旻聽見閔蕤這麽說。

——

金楠俊伸出手在閔蕤的眼前晃悠了會兒，看見他疑惑的表情才收回手：“怎麽了？心事重重的。”

雖然是一個心事一直都很多的孩子，但是這幾年跟他們相處之後眼睛裏的憂郁和距離都變成了傻氣，這回他居然會在練吉他的時候發呆。

“沒。”閔蕤對著金楠俊呲牙做出傻笑的表情，“哥看我這是有心事嗎？”

金楠俊這個做隊長的算是上有老下有小，成員的心理問題和公司的矛盾協商，還有出道以來面臨著的來自外界的質疑，他不得不把自己武裝成一個強大的Rap怪獸，才能冷漠地防禦著一切傷害。

可是面對成員的時候，他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是很柔軟的。

“別瞞著我，”金楠俊踢了踢閔蕤，“說難聽點，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這麽多年內褲的尺寸變化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閔蕤咬著牙：“那還不是因為哥有偷穿我內褲的癖好。”

金楠俊把手搭在閔蕤的肩膀上：“這不是說明你發育的好嗎？話說，你是不是也開始到了男人都要經歷的一個關鍵階段了。”

什麽關鍵階段？

“變帥變強走向人生巔峰？”閔蕤問。

金楠俊擦了擦汗：“什麽啊！我是說夢。遺!”

閔蕤差點沒把自己的吉他弦給撥斷：“哥，你可以叫的再大聲一點，最好讓整棟樓都聽見。”

這也差不多了，起碼工作室外面聚集著的往裏面張望的職工越來越多。

金楠俊馬上背對著門口假扮閔允其：“誒，我那個黑色的奶奶帽呢？”

“除了你誰會說這種話啊。”閔蕤無奈，“太汙了吧。”

金楠俊把沙發上的帽子找著戴在頭上，然後背對著門口坐下，讓別人看不清他的發型和膚色：“正經的，你那個過嗎？”

閔蕤正色：“我心裏只有學習。”

“不對吧，”金楠俊推算著年份，“你都十七了!”

“那個過!”閔蕤也是無奈了，“記不得哪一天了。”

金楠俊疑惑：“我怎麽沒看見你洗過床單。”

本來都快忘記的事，閔蕤沒辦法做到像金楠俊這樣用討論學術的口氣來談論自己的發育歷史：“至旻哥洗的床單。”

那天金泰悙還編了好幾首歌笑樸至旻成年之後還尿床。

而且也沒有那麽誇張，閔蕤睡覺還是很警醒的，當時他還穿著內褲睡褲，褲子他都自己半夜起來手洗了，只有被單被弄臟了一點點，被他吵醒的樸至旻幫他把被單給洗了。

金楠俊不可思議：“至旻？他怎麽下得去手。”

直男無法理解。

閔蕤一想到樸至旻就沒辦法抑制自己聯想到那個晚上，在知道樸至旻有愛而不能得的人之後，他心裏就像是被泡在檸檬裏一樣酸酸的。

那麽溫柔，笑起來眼睛就看不見的至旻哥，以後也會對別人這麽好了。

“餵餵，我跟你說。”金楠俊鬼鬼祟祟地扯著閔蕤的袖子，“我感覺至旻也有點不對勁。”

知道原因的閔蕤只是扯了扯嘴角。

金楠俊壓低聲音：“我覺得至旻好像很關心你。”

“是因為他有……”閔蕤反應過來之後睜大雙眼，“是最近嗎？”

金楠俊渾然不知自己的話帶來了多麽大的沖擊：“好像一直都是吧，你那麽逗他都沒事，我還以為就是他脾氣好而已。不過沒想到，他還能為你做這麽多。”

閔蕤呆楞在原地。

“什麽見面100天200天禮物都會給你，還省晚飯錢給你買那麽貴的筆也就算了，居然還能願意為你洗床單……”金楠俊越說越覺得奇怪，以前他是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現在越想越覺得可疑，“至旻他是不是……是不是對你太特殊了。”

閔蕤感覺以前的自己就像是個木頭：“……好像真的是。”

金楠俊自言自語般繼續：“那他是不是因為喜歡你才意志消沈的？”

閔蕤有些僵硬地轉過臉去看金楠俊。

至旻哥，喜歡的人是他嗎？

金楠俊盯著閔蕤的五官：“你這一款在GAY圈被稱為天菜，可以說是必殺款。不過我倒從來沒看出來至旻對你有什麽……隱藏的真深啊。”

亂七八糟的這些話閔蕤並沒有聽進去，腦子裏炸開的全都是樸至旻。

樸至旻對他的好，樸至旻為他做的事，樸至旻在廚房裏對他說的那些話……

原來，原來至旻哥的話是那個意思。

原來在意到寧願委屈自己也不想影響的人，是他。

閔蕤感覺腦海裏炸開的都是漫天絢爛的煙花。

“所以，你是怎麽想的。”金楠俊按著閔蕤的肩膀很嚴肅地問，“你喜歡至旻嗎？”

喜歡嗎？

閔蕤也在心裏問自己。

對他來說，談戀愛的機會並不是沒有，他也並不是說不相信感情。

只是一直都沒有遇到讓他心動讓他牽掛讓他勇敢的那個人。

勇敢嗎……

樸至旻那天晚上不也是什麽都沒有對他說嗎？

“哥，你覺得我是個勇敢的人嗎？”閔蕤看著金楠俊問。

金楠俊一看閔蕤的眼神就什麽都明白了：“你想跟他在一起，是不是？”

閔蕤慎重地點點頭。

“你要弄清楚一件事。”金楠俊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和認真，“我不只是你們的哥哥，站在防彈的角度來說，其實你們也不適合在一起。如果是不同組合的人談戀愛，分手最多也就是感傷一段時間就各走各的，可能再也不會見面。而你和至旻……我們都有個共同的組合，共同的目標。但是你們兩個人在一起之後呢，你能確定這段感情會一直穩定嗎？”

樸至旻沒有信心，所以他寧願憋死自己都不要告白。

閔蕤這下能夠明白那種窒息的感覺了，就像是在溺水的人身上綁著沈重的沙袋，他奮力向上卻還是無法掙脫自然的規律。

金楠俊又說：“現在因為你們兩個，其實隊內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變化。還沒有在一起，就出現了這種事，我們……我們還能走下去嗎？”

說到後面，金楠俊更多的還是想到了組合的渺茫未來，眼睛一酸，眼淚掉到了手上。

閔蕤捏起金楠俊寬大的衣角去擦他手上的眼淚：“哥，我想成為一個勇敢的人。”

金楠俊吸了吸鼻子：“你不會後悔嗎？”

“勇敢的人，不會吧。”閔蕤笑了起來，“我感覺要是這樣裝不知道裝下去，不是反倒會讓我們自己的凝聚力更弱嗎？”

金楠俊哭紅的眼睛瞪著他：“趁我現在還是金楠俊，你快點去告白。RapMonster現在在休息。”

閔蕤把吉他往架子上一掛，沖出了rap line的工作室。

正在練習室給金碩真和閔允其指導舞步的樸至旻餘光一瞄，閔蕤帶著一陣風似的從練習室外沖了進來。

三個人一起看著他，閔蕤在站直身子的同時就平覆了呼吸，對著閔允其和金碩真道：“哥，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要跟至旻哥單獨談話，出門的時候能不能順道攔一下楠俊哥？”

金碩真不明白：“為什麽？”

閔允其看了閔蕤和樸至旻一眼，在看見忙內做出祈求的手勢之後拉了金碩真一把：“哥，我們也該休息一下了。”

閔蕤目送著二老出門，順道把練習室的門給鎖上了。

樸至旻看見他的動作好奇問：“怎麽啦？”

本來這幾天他們倆都沒怎麽交流。

閔蕤看著他的月牙眼，清了清嗓子：“有些話我只說一次。”

樸至旻點點頭。

金楠俊趴在練習室外的拍門聲混合著他的哭叫聲傳了進來：“閔蕤啊!先別說了，哥後悔了!你別說了，你先出來，我們冷靜一下!”

閔蕤深呼吸一口氣，半摟著樸至旻的胳膊進了練習室裏面的更衣室。

“哥，”閔蕤反手又把更衣室的門鎖上了，把樸至旻壓制在門上，神色嚴肅，“我是個不會說話的人，也不怎麽擅長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給別人聽，這些你都是知道的。”

樸至旻不解地點點頭。

“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你是怎麽想的。”閔蕤咬牙盯著樸至旻的眼睛，感覺仿佛耗盡了這些年來的所有勇氣，“我很喜歡哥，一想到哥喜歡的是別人我就有種窒息的感覺。我希望至旻哥是我的，永永遠遠是我的。哥，你是這麽想的嗎？”

樸至旻感覺自己的聲帶像是被抽出了喉嚨，巨大的驚訝讓他張開嘴說不出一個字。

“我們之間會面臨很多的困難，但是只要你點頭，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願意讓自己去面臨那種未知的艱險和困境。”閔蕤深呼吸一口氣，“你是我的，但是你也是自由的。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們不合適，請你告訴我。對我來說，曾經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應該就能溫暖我的整段生命。”

樸至旻從沒想過閔蕤會對著他說出這番話。

“我……”樸至旻張了張嘴，閔蕤突然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吸溜一聲，閔蕤瞪向衣櫃裏：“誰在那裏？”

鼻涕眼淚汪汪的金泰悙推開門走了出來：“對不起……我太感動了，沒忍住。”

閔蕤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哥，你怎麽在這裏？”

金泰悙比他更委屈：“我在這換個衣服，誰知道你們兩個人進來了還不打個招呼的。”

閔蕤的眼神太可怕了，他金泰悙大好年華難道要被滅口嗎？

樸至旻拍了拍閔蕤的手背。

閔蕤松開手，眼睛裏還帶著火。

“我喜歡你。”樸至旻看都沒看金泰悙仿佛吃了檸檬一樣擰巴的五官，一旦說了開頭剩下來的話就很順暢了，“我也不知道哪一天就喜歡了，但是越是喜歡你就越是心疼你。就想把自己能夠做到的最好的都給你。有時候也會因為你太優秀而自卑，沒想到先說這句話的人會是你。”

閔蕤抱住了樸至旻，兩個人的體重撞在門板上發出一聲巨響。

但是他們都沒有在意。

擁抱著對方的感覺，就像是落崖的人抓住的最後一株藤蔓。

不想松手，不願放開，卻又怕對方太脆弱。

作者有話要說：  超長的番外，希望收到超長的評論。

暗戀什麽的實在是太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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