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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皇帝下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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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大早長安的聖旨下來了。

聖旨到達雅州的時候,高峻正在驛館裏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此前他已經與李道玨辭過行,李道玨在高別駕到雅州後短短的十來天裏,竟然對這位新認下的舅子有相見恨晚之感。他說,“走吧,我在刺史府擺宴為你送行……說不定等我雅州的事情完結之後,明年開春時我會去你的天山牧場走一趟。”

一聽說傳詔的使臣已經到了刺史府,高峻連忙趕過去聽旨。使臣展開聖旨念道:

“天府之域,地阻劍閣,隔江望嶺,交通不便。劍南道輸絹一事,朕深恐滯礙。西州別駕暨天山牧監、絲路督監峻,遠涉沙場,報效情深。今賜游劍南,采訪益州軍政,協理輸絹一事……

高峻領旨後暗自叫苦。本來江夏王爺所托之事,因為將雅州刺史李道玨從對立面拉到同一邊來已經告一段落,他可以在預定的時間裏趕回西州去。但是長安的旨意一下,他的任務就不止是一個李道玨了。劍南道十二萬匹雙線絹差上一匹,他就不能離開。

李道玨聽罷哈哈大笑,“太好了,這回他們再也不會沖我使勁,有欽差在此,大概我的日子會更好過一些!”

李道玨的烏鴉嘴話音剛落,郎州的大紅喜貼就在午時送到了。郎州新任從七品上階鹽務管事李紳大人、與郎州刺史的千金郎小姐的婚禮,請李紳大人的妹子、妹夫務要賞光親臨。

李道玨對高峻道,“怎麽樣,讓我說著了。想不到我這位舅子會下手這樣利索,這麽幾天就把人家的刺史千金給撈到手。這可不是我躲事情,請貼上說得明白,人家請的不是我這個刺史,請的是‘李紳大人的妹子、妹夫’,那我總得去了!”

高峻道,“那我還是李紳大人妹子的哥哥呢!哪有我不去的道理?你把我扔在這裏,自己卻去喝喜酒!”

李道玨說,“但是你有聖旨指派的事情要做,就安心地在這裏等我和夫人回來。”

李夫人當然比誰都高興了,她對哥哥剛到郎州不幾天,便把喜事擺到桌面上來,而且是與郎州刺史家結親,她在吃驚之餘也極為欣慰,恨不得一步跨到郎州去。

她也隨著丈夫的口吻勸慰自己的義兄,高峻道,“別的不用說了,為了妹子高興,我咬著牙也在雅州再留些日子……”他低聲對李夫人道,“你泡的那些酒,是時候帶上些了!”李玨鈴把這話記在心裏。

這樣拋頭露面拋到郎州的事情,汪夫人當然也想去。但是看看那張喜貼,嘴也就張不開了,她又不是李紳的妹子。李道玨這個刺史的頭銜兒在請貼上提都沒提,她這個刺史的夫人怎麽去?

汪夫人聽著那邊院子裏操持、打點著要赴郎州之行,心裏恨恨的、癢癢的。李道玨要在午後就出發去郎州,也是心急得可以。

她有心不過去看看,又怕別人看出她內心的不快。想派個人過去幫把手,又發現自己的貼身侍女雪蓮還在驛館裏服侍高別駕。

最後,她硬著頭皮從院子中間的小門移步過來,正看到李夫人親手提了一只紅布包,在侍女的陪同下出府坐車,看上去那只紅色的包裹個頭不大,但看起來又很重,不知道是什麽,又不好意思相問。

待李夫人、侍女和刺史大人及儀衛們的車駕走後,汪夫人就問這邊院子裏的仆婦,“什麽東西還要我妹子親自提著?”仆婦答,“回夫人,我也沒看清,是從二夫人屋裏提出來的,只聽了半句是什麽酒。”汪夫人狐疑著,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坐在屋裏,感覺自己的脊梁骨被誰抽走了,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之前自己和哥哥汪衡嚴防死守的這兄妹二人,先是李紳飛了,成了什麽鹽務管事。現在李玨鈴明明白白地陪了刺史大人去了郎州這麽遠的地方,自己是什麽力道也發不出來了!

但是她又不能在家裏傻傻地等著,她得做點什麽。她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哥哥汪司馬能有今天全都在李道玨的身上,如果在李道玨那裏讓李家妹子占了先機,他們兄妹的日子也就可想而知了。

汪衡找到了長史李彌,讓他快去看看妹子怎麽了,汪衡是被他妹子趕了出來的,她大發脾氣,砸了東西。李長史到汪夫人的院子,離著大遠就聽到汪夫人正在訓斥底下的丫環、仆婦,隨後又是一聲脆響。

李彌笑著問,妹子怎麽生這麽大的氣。汪夫人對下人們說,“都滾出去!”

她含著眼淚對李長史道,“哥哥,我怕我是要活不下去了!我那個哥哥,雖然是個司馬,可是什麽事不頂,眼睜睜地瞧著他妹子受人欺負!”

李彌明知故問道,“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汪夫人道,“就是從認下了你這個幹哥哥開始的!”

李彌道,“這可就是我的不是了,我還是趕緊回長安去的好。”

汪夫人道,“哥哥要是再離我而去,妹子可就一點主心骨都不見了!你說我要怎麽辦呢?”李彌坐下來看著她,“就算我不走,我也沒辦法呀!眼下人家又有聖旨在手,整個劍南道都要看人家的眼色行事了。”

汪夫人道,“就算他再能,也是單槍匹馬在這裏,道玨又不在……我就不信!哥哥你只要能幫我們兄妹,我們的人、物,隨你調撥,指東往東、指西往西!我們在雅州呆得好好的,沒跑到別人的地盤上去招惹誰,這就怪不得我們。”

“哎!難啊!”

“哥哥——”汪夫人佯怒道。

“好好,”李彌說,“我這可都是為了你……你說的不錯,李刺史離開雅州也好,也不好,至少這段時間雅州出些什麽事情他可置身事外了。”

在雅州驛館裏,高峻後半天都沒有出去,獨自在屋子裏把紗帽坪帶來的那壇酒自斟自飲起來。中午李道玨的歡送宴變成了自己的挽留宴,倒是把李大刺史歡送走了。雅州沒有了李道玨刺史,他一個西州的馬官能做什麽。

皇帝的聖旨下的還真是極有水平,一是表達了長安對造船、輸絹一事的重視,任何人不得在此事上玩忽職守。二是隱諱地對劍南道表明了自己在皇帝眼裏的還是有些份量的,那麽在輸絹之事上,劍南道總要聽聽他高某人的意見。

但是在劍南道輸絹一事上,聖旨上只提了“協理”、“采訪”,表明皇帝在這件事情上還是希望劍南各州府按部就班、各司其職地做好這件事情,並未給他明確的幹涉處置權力。

不過差了絹是不行的,這事真是難辦,至少他被綁在這件事情上了。李道玨說,劍南在十月底已經送過去了不少於八萬匹的雙線絹,還差四萬匹絹是要在大船造齊之後補齊的。

江南道的造船最後期限是明年三月,嚴格說剩下的這四萬匹絹,只要在明年三月補齊就行了,難道要他等到明年三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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