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謠言非虛。”莊敏說著就要去找薛麗芳。

“不。”祝琴芳攔住了莊敏，“她不是背後操手，我們的目的不是把她幹下來，而是要爭取一個公平的機會。”

“那怎麽辦？”莊敏很不甘心，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啊，可以讓薛麗芳啞口無言，可祝琴芳竟然不讓，你寬宏大量，人家可不會這麽對你。

“聽我的。”祝琴芳已經有了好主意。

廠裏工人是四班三運轉的，早班早上八點到下午四點，中班是下午四點到晚上十二點，夜班是晚上十二點到早上八點。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公司大門口是最冷清的時候，中班的工人在努力幹活，幹完活的在打掃衛生，準備與夜班的工人交接班，而這時候夜班的工人還沒到來。

祝這時候夜色已深，雖有路燈，可光線終究不如白天敞亮。琴芳和莊敏，苗青三個人就在這時候走到工廠門口，苗青和祝琴芳進去和門衛聊天，把他們的註意力吸引過去，莊敏趁機就把那兩張紙胡亂貼在總廠大門口。

等莊敏大功告成的時候，就也進入門房間，裝作找她們有事，把她們拉走。

“你說，這大晚上的會不會被人撕掉啊？”莊敏不放心地問。

“撕掉也沒關系，我們還有備份。說不定正好就此把事情鬧開，這不正是我們要的結果麽？”祝琴芳說。

第二天，三個人前後隨意地魚貫進入公司，走在最前面的莊敏故意沿大門口蹭了下，苗青連忙跟上，蹲下來，故意大聲地驚呼：“哎，這是什麽通知啊？怎麽被碰下來了？”

此時正是上班高峰，同時進入廠門的人很多，誰也沒留意這門口的“通知”是怎麽被碰下來的。

祝琴芳連忙跟上，瞄著苗青手裏的紙，驚訝道：“這是什麽？這好像不是通知啊，好像是什麽覆習資料。”

這時候走在最前面的莊敏返過來，大聲驚叫：“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外洩的出國選拔的覆習資料？”

三個人一咋呼，正進入工廠的職工停下了腳步。一個個都擠過來。

“原來真不是空穴來風......”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祝琴芳她們三個於是全身而退。

反正這兩張紙是在廠門口撿到的，當時很亂，也沒人記得這兩張紙是怎麽來的。

這下沒法再裝聾作啞了，公司領導層很惱火，決定放棄試卷選拔模式，開始自薦，然後層層打分，最後再增加一個現場技能考核，技能考核聘請外面的專家來做評委，這樣就能盡可能地彰顯公平了。

這樣一來，薛麗芳覆習到現在就功虧一簣，等於零了。

“好吧，現在大家又都在同一起點了。”到哪裏現在都是這樣的話題。薛麗芳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她沒親眼看到那兩張紙，只是她自己覆習的時候，早就發現少了兩頁紙，當時怎麽找都沒找到，那兩頁紙是不是自己丟失的兩頁呢？

薛麗芳越想可能性越大。

估計能拿到這考試秘籍的也不只是鐘碧海一個人，所以資料洩密，鐘碧海壓根就沒想到是薛麗芳的原因。

午間休息的時候，還特意找到薛麗芳，跟她吐槽：“不知哪個腦殘的把資料洩露了出去，這下好了，這麽長時間的辛苦都泡湯了。”

“你爸爸能不能再找到別的辦法？”薛麗芳不敢說自己弄丟了兩張紙，不然這“腦殘”要落到自己頭上了。

“現在連筆試都取消了，說要技能考核，也不知會考哪些內容。”老爸為鐘碧海鋪的路，鐘碧海一直都不感興趣，唯有這一次，他是舉雙手讚同，甚至比他爸媽還要迫切。

外面的世界無奈不無奈，以後再說，反正只要精彩就行。

鐘碧海才不擔心在外面自己會過不下去，畢竟這屬於單位與單位之間的技能交流，也不純粹是勞務輸出。再說年輕小夥子有的是力氣，就不信其他人能勝任，而自己就堅持不下來。

只是本來穩操勝券的，這會兒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這邊兩個人憂心忡忡，那邊莊敏、苗青、祝琴芳她們決定“全力以赴，聽其自然”。

王浩宇作為專家組成員之一給公司提出了幾條建議，其中一條就是，對確定有專長的技術工，可以免除考試，優先選拔。

“不是說要公平競爭麽？”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能夠參與項目改進，還完成了公司有經驗的員工都沒法保證完成的工作，這就是實力證明，還需要多此一舉考試麽？”王浩宇說。

“這句話也對。其實能有這實力，也不懼技能考核的，也不必白白浪費財力、物力、時間。”工廠選拔組也認同了這一觀點。

於是祝琴芳還有幾個勞模大約有十個人進入了直通名單，公司也沒藏著掖著，把這名單直接公示了。

這樣一來，就等於少了十個名額，眾員工自然意見很大。

不過，等他們仔細了解了十個人的事跡後，也不吭聲了。

好多人自認為達不到這些人的水平，即使他們參與競爭，也一定會勝出，所以感慨牢騷過後，也不說話了。

只是薛麗芳不甘心啊，尤其道聽途說這裏面有專家組意見的時候，薛麗芳更感不公平了。

“我要舉報，我一定要舉報，祝琴芳與專家組的王浩宇兩個人是認識的，他們已經認識好多年了。”薛麗芳也不用去考核組，直接就在貼有公示的黑板前大聲嚷嚷了。

她知道，目前總公司上下，這件事最敏感了，上次自己一直隨身帶著書包，還被大家捕風捉影，鬧得滿城風雨，說有考試資料外洩，現在祝琴芳竟然連考核都不需要了，進入直通名單裏，那這樣的貓膩算不算大呢？這麽多眼巴巴努力著想出國的員工又怎麽會心服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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