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朱大壯、劉小漢提供的消息，這個大賣場將會是未來服裝批發的集中點，江州市的地理位置事橫貫東西，縱穿南北的交通要害之地，建議祝琴芳拿下一個服裝攤位。

祝琴芳思考再三，他們的建議雖不錯，但是批發服裝這交易，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要說自己沒有穩定的供貨來源，就是時間、精力和金錢，自己沒有一項能夠擁有，所以這個計劃只能擱淺。

但是這段時間的功課也不是沒有一點結果，祝琴芳打聽到，江州市城北有一個郊區，是個輕紡的重鎮，幾乎家家都從事與紡織有關的工作。

周日的下午，祝琴芳拉著蔬菜隔壁攤位的女主人一起，去城北紡織鎮察看實情，見傳言非虛，於是兩人談下了合作。

祝紅傑與隔壁攤位的男主人一起做蔬菜批發生意，祝琴芳與女主人一起，做紡織品生意。

莊敏的媽媽也想要參與，可卻不願與女主人合作，最後祝琴芳只得另要了一個攤位，做紡織輔助材料的生意。

反正一年之內大賣場不收攤位費，而且第一批貨由廠家提供，這樣就不需要多少啟動資金了，而且萬一生意不好的話，還可以及時收手。

這樣一來，皆大歡喜。

只是祝紅傑在南江縣送菜的生意就要放棄了，祝琴芳建議把這交易留給周漢松，要是這個生意再做不下去的話，亞月大媽媽再哭窮自己也無能為力了。

莊敏的媽媽有了固定的事情做，莊敏的哥哥不久也要參加招工考試了，眼看生活狀況就要好轉起來，莊敏對祝琴芳無比感激。

現在祝琴芳周日不需要起大早了，但周日的時候也沒閑著，把時間都泡在紡織小鎮上，找可靠的性價比高的貨源，莊敏的媽媽只負責看攤位。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一學期只剩最後一個月了。中專學校，不只傳授文化知識，還需要進入校工廠實習。這最後一個月，他們全面進入工廠實習。

車鉗銑刨磨，幾天一輪換，這次的實習，目的並不是要把他們直接培養成一個技能多高的師傅，而是讓他們初步接觸一下，知道機器是怎麽操作運轉的，接下來的四年還有的是時間好好雕琢他們。

最後一個星期的時候，祝琴芳沒想到他們竟然學習的是電焊。

前夜預習的時候，祝琴芳就已經有了濃厚的興趣。待實習的時候，祝琴芳就特別認真，師傅示範了一遍，同學們開始自己聯系練習，師傅在一旁監督觀看。

每一個同學一對板子，師傅逐個示範，焊好一面，另一面讓同學們自己焊，焊完的板子一個個按順序排開。

剛焊好的板子很燙，也沒有人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更換，待一組焊接結束，老師帶著防燙的手套，拎起板子，正反兩面看看，然後給大家打分。

很明顯，學生焊的那面都像狗啃似的，不要說氣孔、咬邊、未熔合、未焊透之類了，有的同學壓根就沒焊成型，這也是意料之中，每一屆的學生大多是如此。

當然也有悟性特別好，手感特別細膩的，這樣的只是鳳毛麟角，好幾年才會出一個，老師也不期待每一屆都有這樣的學生。

老師正一塊塊檢查著打分，手突然就停了下來，圍在一周的學生們不知為何，老師突然就不打分了。

“怎麽了？”同學們莫名其妙。

“這是誰焊的？”老師按順序點人，發現相對的是祝琴芳，就重新拿了塊板子，“你再焊一塊。”

祝琴芳不明所以，在眾目睽睽之下，更加小心地開始焊接。

“你的手感太好了。你是做焊接的料。”祝琴芳一塊板子還沒焊完，老師就讓她停下了，指著那塊板子，對同學們說，“看，現在你們才開始學焊接，內部結構先不管，外觀就要做到這樣，焊縫寬窄一致，焊腳高度一致，沒有氣孔和凸瘤……”

“奇才啊！”同學們故意誇張地開玩笑。

“你們說的還真不錯，這第一天學焊接，有這樣的水平，真的就算奇才了。”老師很認真地點點頭。

祝琴芳很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跟你學的，你教他們的時候，我盯著看了好久了。”

“孺子可教。”老師拍拍祝琴芳的肩，“要每一個學生，都像你這樣，那老師就輕松多了。”

“謝謝老師誇獎，我沒有這麽好。”

“咦？”老師轉頭看看祝琴芳，“你哪裏人？我怎麽聽出來你有點我老家的口音。”

“我是南江縣的。”祝琴芳回答。

南江縣屬於江州市管轄的，江州市底下管轄七八個縣，這裏的同學也有一些外省的，但是大多是江州市下屬各縣的。

“真是我老鄉。”電焊老師笑了，“考完試你去我辦公室一下。”

祝琴芳還以為老師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想和自己敘舊呢。

沒想到進了老師辦公室，老師就把門關上，問她：“你寒假有沒有空？”

祝琴芳本來要想說，媽媽生了弟弟，要幫忙照顧。

可到最後還是不知怎麽地，回答了一句：“有空。”

“那這樣，實話跟你說，老家有個工廠，與高校合作，接了學校的一個實驗，要焊接一些東西，重要的部位當然由我來焊接，但我需要一個幫手，你要是有空的話，就幫我個忙，我會付你工資。”電焊錢老師說。

能學到技能，即使不付工資，祝琴芳都是願意的，雖然家裏現在急需要錢。

中專學校比高中放寒假早，本來王浩宇約祝琴芳一塊回家的，但現在因為要回家協助老師焊接實驗設備，祝琴芳只得匆忙寫了封信郵寄了，告訴王浩宇自己先回家了。

到了老家，祝琴芳才知道原來錢老師接的活，是一種叫餘熱回收的裝置。

“現在許多化工廠、制藥廠、石化行業到最後工段排放的廢水、廢氣、蒸汽之類的，溫度很高，就直接排放了。因為沒有高效率的餘熱回收裝置，這樣就浪費了大量的能源，白白要燒掉很多煤，導致成本提高，產品競爭力不足，在國際大市場上沒有價格優勢，所以國家號召各研究院、科研機構、高校、大型使用單位大力研制這一裝置，成功了，就能把這部分餘熱有效回收了，那是一項利國利民的好事，將會對國家的改革開放做出極大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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