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有所失必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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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琴芳也不知道自己考了第一這個消息是誰傳到村裏的，和祝紅旗從學校騎車回家，剛進村，一路上遇到的人個個都說恭喜。
“我就說的呢，女孩子不要讀高中。”這幾天王亞月賣雞蛋，每天都有穩定的錢進賬，心情也無比好，這會兒聽到消息，也是連忙和老公帶著合家大小過來。
盧淑華知道送雞蛋的差事被王亞月搶過去了，心裏本不悅，這會兒聽了她的話，忍不住刺道：“你原先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的不是讓她讀中專，而是讓她初中畢業後去學裁縫。”
“這不一樣嗎？反正就是不讀高中。”王亞月強詞奪理說。
“切，差遠了。”朱美英也覺得王亞月搶了送雞蛋這事做得不漂亮，即使琴芳將來上學不能繼續，那也輪不到王亞月啊，當初這差使還是自己陪琴芳一起談下來的呢，想著心裏也發不舒服，於是冷笑，“這下如你願，琴芳不讀高中了，但你的另一個美夢就要泡湯了，琴芳不能去學裁縫，你那幾個女兒怎麽辦啊？”
這倒也是，琴芳這考上中專，就把自己的計劃打亂了，女兒將來的事還真是個問題。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王亞月壓根就沒想到祝琴芳會考上中專，能吃上國家飯，到現在她還像做夢一樣，接下來該怎麽做，一點頭緒也沒有。
要是早知道琴芳這孩子腦袋瓜這麽好使，當初家裏就是日子再不好過，也不會把琴芳送出來了。
現在琴芳就要去讀中專，而且有國家助學金，不需要自個兒花錢，等幾年以後，她就可以賺錢為家裏做貢獻了。
想到這裏，王亞月心裏極不舒服，出去賣雞蛋，才開心了幾天，這會兒又從天冒出來這個消息。當初琴芳已經六歲了，已經能幫家裏幹點活，怎麽就那樣親手把她送給他人呢，腸子都悔青了。
這時候最最開心的就是祝林根張澤秀夫婦了。
老天終於開眼，讓他們懷孕，還又讓女兒這麽聰明能幹。
有所失，必有所得。這是祝林根他最近一直放在嘴邊的話。
別人眼裏，看到的都是困難：祝林根受傷，賺不了錢；張澤秀懷孕，幹不了活，日子艱難得都沒法過下去。
而祝林根卻自我安慰：第一次受傷，上天給自己送來一個孩子；第二次受傷，老天讓自己女兒高分考上了中專，將來能吃國家飯了。
還有什麽比這更好的事？
祝琴芳考上中專，即將出門讀書，不只是在村裏傳了個遍，連萬琳在縣城都聽說了這一消息。
周末的時候，萬琳提了個包，給祝琴芳算工資來了。
“阿姨，不急啊，還是像上次那樣，等發了貨，收到外國人的錢，你再給我們付加工費。”祝琴芳知道這批加工費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這批貨還沒算全部完工，現在萬琳就來付錢，肯定是她自己先墊付的。
“現在情況不同了。”萬琳告訴她，現在各行各業都在搞改革，政府部門也在實行政企分開，外經貿委雖然還承擔為經濟合作聯姻的橋梁，但是名下的企業已經開始從政府部門剝離了，她老公辦小工廠本來租的就是外經貿委名下的一個廠房，現在正好接手下來，然後這批訂單她老公也就接過來了。
等於就是說，祝琴芳她們現在都是為萬琳做工的。
“真不錯。”祝琴芳沒想到萬琳他們竟然抓住了這一契機，萬琳是幸運的，但也是能幹的。
“你也不錯。”萬琳開始給祝琴芳算工資，“你還有一段時間才開學，我請你再幫我管理幾天，你再推薦兩個可靠的人，接手你的工作。”
“那還不容易？錢紅霞和毛曉輝唄。”
這兩個人手藝也好，也舍得吃苦，愛動腦筋，不像別的人，遇到稍覆雜一點的，自己不琢磨，就等著別人來教。
不愛動腦筋的人，是沒法指導別人的。
不舍得吃苦的人，會整天算計著占小便宜，這樣的人，不能做長期的朋友。
“阿姨，你算多了吧？”祝琴芳看萬琳給自己數了三百五十塊錢，就把多餘的一百多塊數給她。
“不多，當時說好的，一件衣服你拿兩塊錢，現在雖然才交上來一百件多一點，但是已經發出去了那麽多毛線，算下來差不多就是這個數目。”
“還沒交上來的衣服，怎麽也可以算我的？”祝琴芳不好意思地攥著鈔票，還想把多餘的錢給她。
“必須算啊，這些還沒交上來的衣服，也是在你的指導下編織的啊，而且接下來這麽多天，陸續完工的衣服，你不還是要幫我檢驗的嗎？”
萬琳知道，琴芳這個小姑娘，做事認真，心地善良，對質量放松了，又覺得對不起自己；對質量要求嚴了，又覺得對不起大媽嬸嬸姐姐們，所以有的不尷不尬的衣服，她都是自己動手幫修改的，這方面也付出了不少的勞動，所以這部分付出也要算上。
“以後啊，出去長見識了，阿姨遇到問題還是會請教你的，你要不吝幫忙哦。”萬琳點了下祝琴芳的額頭，笑著說。
祝琴芳笑了：“阿姨，你說笑呢，你是大上海出來的，什麽世面沒見過啊？”
“哎，不提。”萬琳連忙擺手。
許多知青都回去了，而自己在這裏狀況很好，真舍不得回去。
不過萬琳不回城，她父母總覺得欠她的，每次只要有機會，就勸她回去。
大上海畢竟有大上海的好處，但小縣城也有小縣城的好處，尤其現在他老公已經有自己的企業了，要是回上海的話，大不了也只能做個工人。
“這幾天你有空的話，該為自己準備上學的東西了。”萬琳看看祝琴芳一個夏天都曬黑了，知道她這兩個月沒少折騰。
“開學還早呢，我還可以再幹好多活。”祝琴芳想抓住暑假的尾巴，再努力掙點錢，年底媽媽要生寶寶，爸爸的身體還要進一步恢覆，自己要把接下來幾個月全家的生活費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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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的呢，女孩子不要讀高中。”這幾天王亞月賣雞蛋，每天都有穩定的錢進賬，心情也無比好，這會兒聽到消息，也是連忙和老公帶著合家大小過來。
盧淑華知道送雞蛋的差事被王亞月搶過去了，心裏本不悅，這會兒聽了她的話，忍不住刺道：“你原先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的不是讓她讀中專，而是讓她初中畢業後去學裁縫。”
“這不一樣嗎？反正就是不讀高中。”王亞月強詞奪理說。
“切，差遠了。”朱美英也覺得王亞月搶了送雞蛋這事做得不漂亮，即使琴芳將來上學不能繼續，那也輪不到王亞月啊，當初這差使還是自己陪琴芳一起談下來的呢，想著心裏也發不舒服，於是冷笑，“這下如你願，琴芳不讀高中了，但你的另一個美夢就要泡湯了，琴芳不能去學裁縫，你那幾個女兒怎麽辦啊？”
這倒也是，琴芳這考上中專，就把自己的計劃打亂了，女兒將來的事還真是個問題。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王亞月壓根就沒想到祝琴芳會考上中專，能吃上國家飯，到現在她還像做夢一樣，接下來該怎麽做，一點頭緒也沒有。
要是早知道琴芳這孩子腦袋瓜這麽好使，當初家裏就是日子再不好過，也不會把琴芳送出來了。
現在琴芳就要去讀中專，而且有國家助學金，不需要自個兒花錢，等幾年以後，她就可以賺錢為家裏做貢獻了。
想到這裏，王亞月心裏極不舒服，出去賣雞蛋，才開心了幾天，這會兒又從天冒出來這個消息。當初琴芳已經六歲了，已經能幫家裏幹點活，怎麽就那樣親手把她送給他人呢，腸子都悔青了。
這時候最最開心的就是祝林根張澤秀夫婦了。
老天終於開眼，讓他們懷孕，還又讓女兒這麽聰明能幹。
有所失，必有所得。這是祝林根他最近一直放在嘴邊的話。
別人眼裏，看到的都是困難：祝林根受傷，賺不了錢；張澤秀懷孕，幹不了活，日子艱難得都沒法過下去。
而祝林根卻自我安慰：第一次受傷，上天給自己送來一個孩子；第二次受傷，老天讓自己女兒高分考上了中專，將來能吃國家飯了。
還有什麽比這更好的事？
祝琴芳考上中專，即將出門讀書，不只是在村裏傳了個遍，連萬琳在縣城都聽說了這一消息。
周末的時候，萬琳提了個包，給祝琴芳算工資來了。
“阿姨，不急啊，還是像上次那樣，等發了貨，收到外國人的錢，你再給我們付加工費。”祝琴芳知道這批加工費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這批貨還沒算全部完工，現在萬琳就來付錢，肯定是她自己先墊付的。
“現在情況不同了。”萬琳告訴她，現在各行各業都在搞改革，政府部門也在實行政企分開，外經貿委雖然還承擔為經濟合作聯姻的橋梁，但是名下的企業已經開始從政府部門剝離了，她老公辦小工廠本來租的就是外經貿委名下的一個廠房，現在正好接手下來，然後這批訂單她老公也就接過來了。
等於就是說，祝琴芳她們現在都是為萬琳做工的。
“真不錯。”祝琴芳沒想到萬琳他們竟然抓住了這一契機，萬琳是幸運的，但也是能幹的。
“你也不錯。”萬琳開始給祝琴芳算工資，“你還有一段時間才開學，我請你再幫我管理幾天，你再推薦兩個可靠的人，接手你的工作。”
“那還不容易？錢紅霞和毛曉輝唄。”
這兩個人手藝也好，也舍得吃苦，愛動腦筋，不像別的人，遇到稍覆雜一點的，自己不琢磨，就等著別人來教。
不愛動腦筋的人，是沒法指導別人的。
不舍得吃苦的人，會整天算計著占小便宜，這樣的人，不能做長期的朋友。
“阿姨，你算多了吧？”祝琴芳看萬琳給自己數了三百五十塊錢，就把多餘的一百多塊數給她。
“不多，當時說好的，一件衣服你拿兩塊錢，現在雖然才交上來一百件多一點，但是已經發出去了那麽多毛線，算下來差不多就是這個數目。”
“還沒交上來的衣服，怎麽也可以算我的？”祝琴芳不好意思地攥著鈔票，還想把多餘的錢給她。
“必須算啊，這些還沒交上來的衣服，也是在你的指導下編織的啊，而且接下來這麽多天，陸續完工的衣服，你不還是要幫我檢驗的嗎？”
萬琳知道，琴芳這個小姑娘，做事認真，心地善良，對質量放松了，又覺得對不起自己；對質量要求嚴了，又覺得對不起大媽嬸嬸姐姐們，所以有的不尷不尬的衣服，她都是自己動手幫修改的，這方面也付出了不少的勞動，所以這部分付出也要算上。
“以後啊，出去長見識了，阿姨遇到問題還是會請教你的，你要不吝幫忙哦。”萬琳點了下祝琴芳的額頭，笑著說。
祝琴芳笑了：“阿姨，你說笑呢，你是大上海出來的，什麽世面沒見過啊？”
“哎，不提。”萬琳連忙擺手。
許多知青都回去了，而自己在這裏狀況很好，真舍不得回去。
不過萬琳不回城，她父母總覺得欠她的，每次只要有機會，就勸她回去。
大上海畢竟有大上海的好處，但小縣城也有小縣城的好處，尤其現在他老公已經有自己的企業了，要是回上海的話，大不了也只能做個工人。
“這幾天你有空的話，該為自己準備上學的東西了。”萬琳看看祝琴芳一個夏天都曬黑了，知道她這兩個月沒少折騰。
“開學還早呢，我還可以再幹好多活。”祝琴芳想抓住暑假的尾巴，再努力掙點錢，年底媽媽要生寶寶，爸爸的身體還要進一步恢覆，自己要把接下來幾個月全家的生活費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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