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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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陰問靈只對亡魂有效，無法探知活人的靈魂。
她走到他的面前，嗯！雖說她從不覺得自己矮，但是與這個男人比起來，她只到了他的下巴。
霓凰心中暗自悲傷，如果老天可以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絕對在長身體的時候不挑食，多運動，爭取再長高十厘米，身高到達他眼睛的位置。這樣才不會完全被他的身高給壓得沒有氣勢。
身高不夠，語氣來湊。
她用老沈的聲音問道：“你真不記得自己是誰？”
男人點頭。
她繞著他走了一圈，眼中盡是狐疑，可是這貨看起來不傻呀！
“那你可記得家住何處？”
男人搖了搖頭。
這也不記得？
“親戚朋友的電話可有記得一兩個？”
男人又是搖頭。
她在心裏嘆了口氣，這可真是一問三不知。
霓凰接過他手裏的那件襯衣，在襯衣口袋裏面翻找，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你摸摸你褲子口袋，看有沒有身份證手機之類的東西。”
男人雖然有些疑惑，不過也按照她說的做了，他將褲子口袋裏面全部的東西都拿了出來，裏面有一部老人機，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霓凰盯著男人手裏的老人機，她楞了半響，活到這麽大，這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年輕的人竟然用這麽老的一部老人機。這部手機的殼上，漆都掉了許多。
“把你的手機給我看看，我看裏面有沒有聯系人。”
男人楞了一下，然後將手機給她。
霓凰接過手機，她剛一開機，手機屏幕閃爍幾下，又自動關機了。最後無論她怎麽嘗試開機，手機都毫無反應。她猛然想起，在她小時候，有一回手機掉了廁所進水了，她強行開機，最後手機線路短路，燒得屏幕都焦了。
尷尬在她臉上揮之不去，她盯著手裏的手機，眼珠子咕嚕轉著。
她弄壞了他的手機，而且她沒有錢賠給他。
從剛才的種種跡象表明，這個男人像是個智商不正常的走失人口。
如果他真是傻的，那麽他應該看不出來是她弄壞了手機。
想到這些，霓凰臉上的尷尬減了不少，她正兒八經說道：“你的手機淋雨壞掉了，不過我可以將你的手機卡取出來，安裝在我的手機上，我的手機也能讀出你手機卡上面的號碼，到時候也能找到你的家人。”
“真的......能找到？”
“嗯！”
當她用最堅定的語氣應答以後，她又發現了另外一個非常尷尬的問題。他的手機卡上面竟然一個電話號碼都沒有存，難道他的號碼都存在手機裏？
“怎麽樣？”
她感覺自己手心都已經出汗了，她現在是無名古董鋪的老板，這麽智障的舉動傳出去，以後誰還敢來探陰問靈。
雖然每一次探陰問靈都要收取代價，不過事後還要付燈油錢，燈油錢的多少，取決於探陰問靈的難度。
古董鋪的假古董能賣出去，全靠探陰問靈積攢起來的人氣與信任，要是探陰問靈在她這一代垮了，那麽無名古董鋪也就垮了。
“找......到了。”
如今，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她的手機是雙卡雙待，就算將男人的手機卡放進去，但是她的手機號也在，她滑動手機屏幕，然後撥打“爺爺”的電話號碼。
樓下傳來聲音非常洪亮的手機鈴聲。
“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飛翔，燦爛的星光，永遠在流淌......”
爺爺接了電話，大嗓門道：“阿凰，你是電話費太多？有話下來說給爺爺聽，別打電話呀！”
為了掩飾內心的心虛，她大聲說道：“爺爺你好，你的孫子走丟了，我們現在在清遠古鎮梧桐街的無名古董鋪，你有空了來接他回家。什麽？在下雨，你腿腳不便，要過一段日子來接他？嗯！好，沒問題，沒問題。嗯！爺爺再見。”
霓凰掛斷了電話，她的後背已經冷汗涔涔了，現在，是檢驗他是不是真的傻的時候時刻了。
男人看著她，很久都沒有說話。
她心裏想，該不會是她拙劣的演技被他看穿，他要找她賠手機了吧！
等了將近五分鐘左右，男人終於開了口。
“你為什麽不問他，我是誰？”
霓凰聽到他這麽說，她松了一口氣。
剛才爺爺的手機鈴聲響得那麽大聲，爺爺的嗓門那麽大聲，而且她的手機接聽音量那麽大聲，如果他是一個智商正常的人，他是絕不會問這個問題的。那麽真相只有一個，他的確是個傻子。
她的語氣已經輕松了不少，“這是月初，要扣話費，我的手機馬上就要停機了，得長話短說。不過你就放心吧！你爺爺說了，過一段時間就來接你，你就安心住在這裏。”她想了想，然後又添了一句話，“我們都是好人。”
霓爺爺此時正在樓下喊到：“阿凰，你剛才......”
聽到爺爺的聲音，霓凰趕緊跑下樓來，原本這件事情她已經處理妥當了，要是在爺爺這裏穿幫了，那可前功盡棄。
她捂住爺爺的嘴，小聲說道：“爺，這男的是個傻的。”
“啥？”
“手機不能淋雨都不知道，而且對剛才咱倆打電話一點懷疑都沒有，哎呀，反正以後觀察吧！肯定腦子不正常！”
“觀察？咋觀察？”
“嘿，爺，我讓他住咱店了。”
“……咱還得養他不成？”
“我會做那虧本買賣麽，我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回頭幫他找到家人了，好好向他家裏人撈一筆感謝費啥的。＂
“……你個鬼丫頭，別想太好，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笑得機靈，“爺，你就放心，就憑你孫女這顆聰明腦袋，這種事情不會發生。”
說完這些，霓凰朝著樓上喊了一句，“哥呀！你衣服是濕的，趕緊下來，我帶你去換一套幹的衣服。”
他若是感冒了，還得花錢給他買藥治病，這會增加養他的成本。重新給他買衣服也不現實的，她倒是記得爺爺有套中山裝太大，放置好些年都沒穿，扔了也可惜，這就當舊物利用了。
男人下來以後，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後面。
“你也沒個名字，看你的模樣，應該比我大，為了方便起見，以後我叫你哥，你叫我的爺為爺，你隨便叫我什麽，比如阿凰，小妹，小姐姐，都行。”
反正他們剛搬來這裏幾天，說他是她的哥，沒人會懷疑。
他點了點頭。
他很聽話，她很滿意。
她笑道：“那就行。”
霓凰轉身進入院子，院子裏面雜草剛被清除過，沒來得及種上新的植物，不過在一扇窗前的墻角，有一個爛木疙瘩，木疙瘩上放著許多小盆子，小盆子裏面種著的不是植物，而是一些眼睛、鼻子、嘴巴等人體器官。
霓凰轉身，對他激情澎湃地介紹道：“這是我種的多肉，我每日都要給它們澆水施肥，等到它們完全腐爛以後，再種上一棵真正的多肉。”
男人的眼睛微微一瞇，沒有說話。
霓凰見他的表情，以為是他害怕了。
這也正是她的目的，她一個小姑娘，要收留這樣一個大男人，雖然這男人是個傻的，但是她也要自我保護，她要給男人留下一個印象。
她很兇，很變態，別惹她。
不過她種的那些多肉都是假的，只是仿真的人體器官而已，現代技術發達，這些仿真器官也是惟妙惟肖，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真假。
她將這些種在窗前，是為了嚇唬那些來求她探陰問靈的活人而已，以此告誡他們，不要什麽事情都來問她。
畢竟探陰問靈，會損耗持燈人的健康。
聽說除了爺爺以外，其餘持燈人真的是割取人體的一部分，根據探陰問靈的難易程度來決定割取部位的大小，用他們身體部位作為代價餵食惡靈，持燈人自身才不會受到反噬。
爺爺心善，每次收取的太少，所以如今才會受到反噬，最先被反噬的是他的眼睛，她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麽。
但是自從她回來以後，爺爺每天都很開心，每天都在笑，還時常和她開玩笑。從表面看起來，他的身體並沒有疼痛。但是具體他痛不痛，她不知道。遭到惡靈反噬，就算去醫院，那也檢查不出什麽。
不過爺爺卻告訴了她，在她當持燈人進行探陰問靈的時候，一定要收取足量的代價，否則不許進行探陰問靈。
兩人繼續走，男人不愛說話，她卻是一個喜歡說個不停的主兒。
“據我爺爺說，在曾爺爺那一代，收到的最厲害的就是一顆人的心臟。”
“那他豈不是死了！”
“是死了。都說死人執念重，不願離去，可我看來，有時候活人的執念比死人還重。”
男人又問：“如果不收取代價會怎麽樣？”
她心道，他可真是一個好奇寶寶呢！
持燈人會被惡靈反噬這個秘密，只有歷代的探陰燈持燈人可以知道，就算他是一個傻子，她也不會告訴他。
“不收取代價，那就壞了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自然有他的道理，壞不得。”
霓凰先去了爺爺房中，找出一套中山服給他，“你先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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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他的面前，嗯！雖說她從不覺得自己矮，但是與這個男人比起來，她只到了他的下巴。
霓凰心中暗自悲傷，如果老天可以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絕對在長身體的時候不挑食，多運動，爭取再長高十厘米，身高到達他眼睛的位置。這樣才不會完全被他的身高給壓得沒有氣勢。
身高不夠，語氣來湊。
她用老沈的聲音問道：“你真不記得自己是誰？”
男人點頭。
她繞著他走了一圈，眼中盡是狐疑，可是這貨看起來不傻呀！
“那你可記得家住何處？”
男人搖了搖頭。
這也不記得？
“親戚朋友的電話可有記得一兩個？”
男人又是搖頭。
她在心裏嘆了口氣，這可真是一問三不知。
霓凰接過他手裏的那件襯衣，在襯衣口袋裏面翻找，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你摸摸你褲子口袋，看有沒有身份證手機之類的東西。”
男人雖然有些疑惑，不過也按照她說的做了，他將褲子口袋裏面全部的東西都拿了出來，裏面有一部老人機，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霓凰盯著男人手裏的老人機，她楞了半響，活到這麽大，這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年輕的人竟然用這麽老的一部老人機。這部手機的殼上，漆都掉了許多。
“把你的手機給我看看，我看裏面有沒有聯系人。”
男人楞了一下，然後將手機給她。
霓凰接過手機，她剛一開機，手機屏幕閃爍幾下，又自動關機了。最後無論她怎麽嘗試開機，手機都毫無反應。她猛然想起，在她小時候，有一回手機掉了廁所進水了，她強行開機，最後手機線路短路，燒得屏幕都焦了。
尷尬在她臉上揮之不去，她盯著手裏的手機，眼珠子咕嚕轉著。
她弄壞了他的手機，而且她沒有錢賠給他。
從剛才的種種跡象表明，這個男人像是個智商不正常的走失人口。
如果他真是傻的，那麽他應該看不出來是她弄壞了手機。
想到這些，霓凰臉上的尷尬減了不少，她正兒八經說道：“你的手機淋雨壞掉了，不過我可以將你的手機卡取出來，安裝在我的手機上，我的手機也能讀出你手機卡上面的號碼，到時候也能找到你的家人。”
“真的......能找到？”
“嗯！”
當她用最堅定的語氣應答以後，她又發現了另外一個非常尷尬的問題。他的手機卡上面竟然一個電話號碼都沒有存，難道他的號碼都存在手機裏？
“怎麽樣？”
她感覺自己手心都已經出汗了，她現在是無名古董鋪的老板，這麽智障的舉動傳出去，以後誰還敢來探陰問靈。
雖然每一次探陰問靈都要收取代價，不過事後還要付燈油錢，燈油錢的多少，取決於探陰問靈的難度。
古董鋪的假古董能賣出去，全靠探陰問靈積攢起來的人氣與信任，要是探陰問靈在她這一代垮了，那麽無名古董鋪也就垮了。
“找......到了。”
如今，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她的手機是雙卡雙待，就算將男人的手機卡放進去，但是她的手機號也在，她滑動手機屏幕，然後撥打“爺爺”的電話號碼。
樓下傳來聲音非常洪亮的手機鈴聲。
“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飛翔，燦爛的星光，永遠在流淌......”
爺爺接了電話，大嗓門道：“阿凰，你是電話費太多？有話下來說給爺爺聽，別打電話呀！”
為了掩飾內心的心虛，她大聲說道：“爺爺你好，你的孫子走丟了，我們現在在清遠古鎮梧桐街的無名古董鋪，你有空了來接他回家。什麽？在下雨，你腿腳不便，要過一段日子來接他？嗯！好，沒問題，沒問題。嗯！爺爺再見。”
霓凰掛斷了電話，她的後背已經冷汗涔涔了，現在，是檢驗他是不是真的傻的時候時刻了。
男人看著她，很久都沒有說話。
她心裏想，該不會是她拙劣的演技被他看穿，他要找她賠手機了吧！
等了將近五分鐘左右，男人終於開了口。
“你為什麽不問他，我是誰？”
霓凰聽到他這麽說，她松了一口氣。
剛才爺爺的手機鈴聲響得那麽大聲，爺爺的嗓門那麽大聲，而且她的手機接聽音量那麽大聲，如果他是一個智商正常的人，他是絕不會問這個問題的。那麽真相只有一個，他的確是個傻子。
她的語氣已經輕松了不少，“這是月初，要扣話費，我的手機馬上就要停機了，得長話短說。不過你就放心吧！你爺爺說了，過一段時間就來接你，你就安心住在這裏。”她想了想，然後又添了一句話，“我們都是好人。”
霓爺爺此時正在樓下喊到：“阿凰，你剛才......”
聽到爺爺的聲音，霓凰趕緊跑下樓來，原本這件事情她已經處理妥當了，要是在爺爺這裏穿幫了，那可前功盡棄。
她捂住爺爺的嘴，小聲說道：“爺，這男的是個傻的。”
“啥？”
“手機不能淋雨都不知道，而且對剛才咱倆打電話一點懷疑都沒有，哎呀，反正以後觀察吧！肯定腦子不正常！”
“觀察？咋觀察？”
“嘿，爺，我讓他住咱店了。”
“……咱還得養他不成？”
“我會做那虧本買賣麽，我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回頭幫他找到家人了，好好向他家裏人撈一筆感謝費啥的。＂
“……你個鬼丫頭，別想太好，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笑得機靈，“爺，你就放心，就憑你孫女這顆聰明腦袋，這種事情不會發生。”
說完這些，霓凰朝著樓上喊了一句，“哥呀！你衣服是濕的，趕緊下來，我帶你去換一套幹的衣服。”
他若是感冒了，還得花錢給他買藥治病，這會增加養他的成本。重新給他買衣服也不現實的，她倒是記得爺爺有套中山裝太大，放置好些年都沒穿，扔了也可惜，這就當舊物利用了。
男人下來以後，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後面。
“你也沒個名字，看你的模樣，應該比我大，為了方便起見，以後我叫你哥，你叫我的爺為爺，你隨便叫我什麽，比如阿凰，小妹，小姐姐，都行。”
反正他們剛搬來這裏幾天，說他是她的哥，沒人會懷疑。
他點了點頭。
他很聽話，她很滿意。
她笑道：“那就行。”
霓凰轉身進入院子，院子裏面雜草剛被清除過，沒來得及種上新的植物，不過在一扇窗前的墻角，有一個爛木疙瘩，木疙瘩上放著許多小盆子，小盆子裏面種著的不是植物，而是一些眼睛、鼻子、嘴巴等人體器官。
霓凰轉身，對他激情澎湃地介紹道：“這是我種的多肉，我每日都要給它們澆水施肥，等到它們完全腐爛以後，再種上一棵真正的多肉。”
男人的眼睛微微一瞇，沒有說話。
霓凰見他的表情，以為是他害怕了。
這也正是她的目的，她一個小姑娘，要收留這樣一個大男人，雖然這男人是個傻的，但是她也要自我保護，她要給男人留下一個印象。
她很兇，很變態，別惹她。
不過她種的那些多肉都是假的，只是仿真的人體器官而已，現代技術發達，這些仿真器官也是惟妙惟肖，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真假。
她將這些種在窗前，是為了嚇唬那些來求她探陰問靈的活人而已，以此告誡他們，不要什麽事情都來問她。
畢竟探陰問靈，會損耗持燈人的健康。
聽說除了爺爺以外，其餘持燈人真的是割取人體的一部分，根據探陰問靈的難易程度來決定割取部位的大小，用他們身體部位作為代價餵食惡靈，持燈人自身才不會受到反噬。
爺爺心善，每次收取的太少，所以如今才會受到反噬，最先被反噬的是他的眼睛，她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麽。
但是自從她回來以後，爺爺每天都很開心，每天都在笑，還時常和她開玩笑。從表面看起來，他的身體並沒有疼痛。但是具體他痛不痛，她不知道。遭到惡靈反噬，就算去醫院，那也檢查不出什麽。
不過爺爺卻告訴了她，在她當持燈人進行探陰問靈的時候，一定要收取足量的代價，否則不許進行探陰問靈。
兩人繼續走，男人不愛說話，她卻是一個喜歡說個不停的主兒。
“據我爺爺說，在曾爺爺那一代，收到的最厲害的就是一顆人的心臟。”
“那他豈不是死了！”
“是死了。都說死人執念重，不願離去，可我看來，有時候活人的執念比死人還重。”
男人又問：“如果不收取代價會怎麽樣？”
她心道，他可真是一個好奇寶寶呢！
持燈人會被惡靈反噬這個秘密，只有歷代的探陰燈持燈人可以知道，就算他是一個傻子，她也不會告訴他。
“不收取代價，那就壞了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自然有他的道理，壞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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