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你嗎？”

聽到徐亦越的問題，唐米嘴角輕扯，卻沒有開口否認。

她沒有否認，幾個人立即就明白了什麽。

陳雷繼續下一條證據分享。

“最後，是最勁爆的！”

他貼上在甄畫家房間裏看到的地窖口鐵板照片。

“在地毯下，有一個小鐵板，我踩了兩下，下面是空的。這應該是地下室的進出口，但我在甄畫家房間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鑰匙。”陳雷聳聳肩，“哥哥可能是老了，只能看你們等會兒發揮了。”

“你怎麽知道是地下室？”徐亦越問了句，“而不是暗格呢？”

陳雷“呃”了一聲，轉而擺擺手說：“暗格哪有這麽大一個門，這完全能塞下兩個人的！”

徐亦越只看著他，沒有繼續問了。

陳雷趕緊說：“我的證據完了哈，我最懷疑……咳咳咳，最懷疑我弟弟秦學徒。”

秦嘉和撇嘴：“我不是你弟弟。”

“弟弟，別鬧別扭。”陳雷走到秦嘉和的座位後，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就算你坐牢，哥哥也不會拋棄你的，哥哥答應過你姐姐要一輩子照顧你。”

秦嘉和嘴角抽抽，看著陳雷說：“哥，我只想你坐牢。”

陳雷：……

秦嘉和幹脆站了起來，和朱曉曼說：“偵探，我來吧，我要diss陳哥。”

陳雷：……

朱曉曼點頭：“好的，你diss他，我pick你。”

秦嘉和睜大了眼，立即說：“現在pick就好，投票就算了哈。”

朱曉曼哭笑不得：“我還沒想那麽遠。”

秦嘉和這才呼了口氣，走到最前邊。

他貼上陳保安的手機照片，說道：“這是陳保安的手機，在手機裏我發現了一些相關線索。”

說完，他貼上手機裏陳保安和他的短信聊天記錄照片。

“咳咳，裏面是我和陳保安的聊天。這足以說明我並不知道他會來這裏當保安，而且我們倆也是互相不想對方知道我們在做什麽的。”

“我們不可能合謀，因為我們都不想對方成為一個殺人犯。”

陳雷拍手：“弟弟說的這一點，我很讚同啊。”

秦嘉和翻了個白眼，繼續：“但是在短信裏，有一點可以明確，陳哥說了——你姐姐的事情交給我來做，所以他來這裏一定是要做什麽的！姐姐的事，我想應該就是報仇！”

“是這樣嗎？”朱曉曼問陳雷。

陳雷捂臉：“你可以這麽認為。”

“然後除了我和陳哥的聊天，還有他和一個‘不重要的偵探’的短信。上面寫著，我姐姐的死很可能和甄畫家有關。甄畫家之所以當時沒有被針對徹查，是因為他在暗地專門打點了的。”秦嘉和拿出陳雷和不重要的偵探的聊天，分析道。

“這就是我來這裏的原因。”陳雷說，“因為不重要的偵探告訴我，這一切可能和甄畫家有關，所以我一個高級電工才來畫廊當保安。”

“在相冊裏，幾乎都是陳保安和我姐姐的親密合照，可以看得出，這麽久了陳哥依然沒有放下我姐姐。在最後，有一張照片值得我們註意。”

秦嘉和貼上照片，緩而看向陳雷說著。

“這裏有一條帶血的項鏈照片，項鏈的墜子打開，裏面是我們三個人的合照。這個項鏈，應該是我姐姐的對嗎？”

“這是我送給寶貝的。”陳雷說。

“帶血的？”徐亦越問，“這項鏈在哪？”

陳雷舔了舔嘴，說：“我在甄畫家辦公室裏看到的，因為這條項鏈所以我才確定是甄害了寶貝的。”

“他為什麽要留下秦寶貝的項鏈？”唐米疑惑地問。

“不止項鏈，還有寶貝的衣服鞋子。”陳雷低著頭，聲音放沈，“他拋屍的時候，寶貝已經被他脫光了。這些東西他不敢亂扔，怕上面有自己的痕跡，所以就帶了回來。我想，他大概是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在搜陳保安之前，我去的是唐美女的房間。”

秦嘉和說著，貼上在唐美女房間找到的畫冊照片。

“這本畫冊是在唐美女床頭發現的，沒有鎖也沒有特意藏起來，應該是她時常翻閱的。我打開後發現，裏面畫作的畫風，和甄畫家的頗為相似。當時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知道那其實是唐美女父親的作品也就不奇怪了。這些畫，每一幅下都有一行字——送給最愛的女兒。而在2013年9月後，就沒有再畫了，與之前交代的時間線一樣。”

說完，秦嘉和又貼上唐美女的日記照片。

“然後是唐美女的日記，內容我不過多覆述了，和之前唐美女自己交代的差不多。值得註意的是，唐美女其中有寫——爸爸最近總是把‘沈默是金’掛在嘴邊，然後接下來就去甄畫家那裏學習了。而我們都知道，甄畫家真正開始出名的作品名就叫《沈默》。”

“所以甄盜用唐父的作品，可以坐實了。”徐亦越說。

秦嘉和點頭：“怪不得我在他這裏學了這麽久，什麽都沒有學到。”

“在唐美女日記的最後一篇，上面留下來具體時間，是今天淩晨兩點鐘。”秦嘉和將特別拍下的特寫照片拿出給眾人看，念著上面的文字，“甄畫家，你死不足惜。”

秦嘉和看向唐米，抱著雙臂問。

“唐美女，你為什麽突然有這種感想？”

“我不是突然，我是一直都這麽想。”唐米說，“從知道他從我父親的畫騙人開始，我就想，世界上怎麽會有壞的人啊。”

“那為什麽就剛好今天把這種想法寫在日記本上了呢？”陳雷饒有興致地問。

唐米說：“受了點刺激。”

“刺激？”朱曉曼好奇地問道。

“看到了一些讓人痛心的事。”唐米沒有多說，還有所保留。

“最後是一個檔案袋。”秦嘉和將照片展示給眾人看，說道，“唐美女在調查甄畫家的一切，包括出生、家世、生平等等。”

“我當然要調查他。”唐米說，“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找爸爸的，但哪裏都沒有他的消息，我只有從當初唯一從爸爸口裏得知的‘甄畫家’這條線索下手。”

“在這些資料裏，也明顯說了甄畫家有心臟病。”秦嘉和笑著看唐米，“糖糖姐，你也是知道他有心臟病的吧。”

看秦嘉和專門點了病史那個位置，唐米不甘願地“嗯”了一聲。

“我說完了。”秦嘉和攤攤手，指著唐米說，“我最懷疑唐美女，畢竟這一案叫做——消失的畫中人。”

唐米無奈地笑笑，想了想說：“找你這種邏輯，消失的畫中人可不止我一個，你姐姐不也是嗎？”

秦嘉和癟嘴：“那我不管，我就懷疑你。”

說完，人蹦跶蹦跶地回自己座位了。

唐米作為最後分享的嫌疑人，此刻能說的也沒有什麽了，基本都是一些重覆證據。

“我去的是徐商人的房間，首先看到了一些合同。”唐米放出合同的照片，繼續，“合同有和甄畫家的，也有和周畫家的。但兩份的對比就可以看出，在甄畫家身上徐商人付出了很多，投資了很多。而周畫家呢，就有種是後媽養的感覺。”

周颯附和著說：“寶寶心裏苦，但寶寶不說。”

秦嘉和“切”了聲：“颯哥，我才是寶寶。”

周颯：……

“秦學徒的姐姐叫做秦寶貝，秦學徒叫做秦寶寶，好像沒毛病啊。”陳雷悠悠說道。

秦嘉和忙不疊地點頭。

“在甄畫家的合同裏，徐商人在最後特意用紅色的筆寫了一句——沒有違約條例，三個感嘆號，然後又劃了大叉。我認真翻閱了一些合同，果然沒有寫如果甄畫家違約了應該怎麽辦。而現在甄畫家要封筆，徐商人的損失應該很大吧。”

唐米問徐亦越，後者不置可否。

“然後在徐商人的手機裏，除了和甄畫家的聊天，還有周畫家和律師的。和周畫家的短信裏，前者向徐商人告知了甄盜用創意的事，但徐商人不以為意，還讓周畫家管好自己。”

朱曉曼皺著眉問徐亦越：“你這也太差別待遇了吧？”

“周畫家技不如人，這是他的命，註定要被甄畫家踩在腳下。”徐亦越說。

周颯：？？？

“這麽真實的嗎？”陳保安咂舌道。

“徐商人，貴公司既然簽了周畫家，就應該對他和他的作品負責。”唐米並不讚同徐亦越的話，說道，“什麽叫做這是他的命？他註定被甄踩在腳下？沒有這種道理，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而且命是可以改的。就像現在，你以為是寶的甄畫家已經跌下來了，是一只人人厭惡的臭蟲。”

唐米明顯是在diss徐亦越，但後者並沒有多大反應，末了還說了一句：“你說的都對。”

眾人：？？？

徐亦越的話讓唐米的臉不禁一紅，她怕別人多想，立即說起下一條證據：“在徐商人的電腦上，我看到了他的利潤分析報表，上面標明徐商人公司的大頭利潤都是甄畫家帶給他的。而還有資產分析師報告說，如果甄畫家封筆，徐商人的公司很可能面臨破產。”

唐米貼上電腦上拍下的那些照片，繼續。

“而要拯救公司，除非是甄畫家由於一些不可抗力或者是實在無法完成的情況，分析師舉了一個最大的例子——離世。”

“我想，徐商人的殺人動機應該很明顯了吧。”

說到這裏，唐米瞇著眼看向徐亦越。

對方也看著她，眸色暗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片刻，眾人才聽到他開口。

“對。”

他輕輕應了聲，聲音生冷，混著渾然天成的壓抑氣場。

“只要他死，所有我要面對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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