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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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暑（一）
紛紛墜葉飄香砌。夜寂靜，寒聲碎。真珠簾卷玉樓空，天淡銀河垂地。年年今夜，月華如練，長是人千裏。愁腸已斷無由醉，酒未到，先成淚。殘燈明滅枕頭欹，谙盡孤眠滋味。都來此事，眉間心上，無計相回避。
——
從那回去了陸家，傅闌珊無形之中也就得到了陸家人的認可，陸盈盈由此跟她的關系更鐵了一些，隔三差五地邀請她去家裏玩，她大多時候會推掉，但是總拒絕人家也不大合適，於是偶爾也會答應下來，雖然次數少之又少，但是時間長了積累下來，頻率也顯得可觀了，總之傅闌珊在陸家的存在感越來越強，剛開始她還只是和小輩們相處，後來有幾次也見了陸家的幾個長輩，幾人是陸盈盈的伯伯們，常年在外料理生意，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也是匆匆來匆匆去，不過傅闌珊去的那一次，恰好趕上他們家宴，由此才得以見到陸家的大團圓。
她作為一個外人坐在席上，多少有些不自在，好在陸盈盈是個善於活躍氣氛的人，時不時的妙語連珠，席間的氣氛倒也不顯得寡淡。
陸家大伯是個不大愛說話的人，但是今天似乎心情很不錯，連帶著和幾個兄弟說了好些話，幾個兄弟雖然察覺出了異常，但是席上也都沒好意思問，等到一頓飯吃完了，陸家大伯借著要談家事的由頭，把幾個兄弟召集到了一起。
書房裏，幾個大男人分散坐在各處，陸家大伯首先發話了：“之所以把大家叫過來，一來是為了老母親的病情，二來是為了五弟。”
五弟？聽見陸寶敬的這番話，其餘三個人面面相覷，在座有四個人，所以從表面上看，陸家只有四兄弟，但是他們心裏明白，他們還有個共同的兄弟，只不過許多年前，就過世了。許多年過去，大家都默契地避開這個人，一來是不想面對失去兄弟的痛苦，二來也是不想給其他的家人帶來不快。但是這不代表著他們就忘記了曾經生命裏有過這麽一個人。
而老母親的病情之所以連連惡化，其實也都是因為過度想念過世的五弟，五弟生前是母親最溺愛地孩子，他一走，母親受不了打擊，精神狀況已經出了問題，後來又出了那件事的刺激——“四月裏那一次她偷偷坐車要去看五弟，我給及時從車上攔了下來，但是從那個時候起，她的精神就垮了，一天不如一天，本來以為讓她一直在江亭縣城待著，久而久之也就能把這事給忘了，沒想到她執迷了這麽些年。”老二陸寶誠嘆息一聲，腦海裏浮現出四月裏發生的那件事。
回憶一點點地展開，驀地，他突然睜大了眼睛，“不對！”
其他幾人紛紛看他，唯有老大陸寶敬面上坦然，似乎早就知道了陸寶誠心中所想。
“家宴上，盈盈的那個朋友……她，她就是那個被咱媽認成文慧的姑娘！我想起來了！”陸寶誠猛然站起來，因為驚奇而臉色微微發紅。
陸寶敬臉上飛快地掠過一絲驚訝，但是很快，他就壓壓下巴以示認同，“其實從第一眼看見那姑娘，我就覺得她和文慧很像，也就難怪母親當時會那麽篤定了。”
“不過……”老三蹙眉，“也許就是偶然長得很像吧，照理說也是不可能的啊。”
陸寶敬搖頭：“你剛才聽見盈盈說那姑娘叫什麽名麽？傅闌珊，剛巧還是姓傅的，怎麽就這麽巧？”
老四這時忽然站起來，剛才他一直低著頭沈吟，現在他終於忍不住了，嘴唇嗡動，激動道：“其實，我很久之前就見過這個姑娘，”
其他人紛紛驚訝地看他。只聽他接著說：“我們盈盈之前不是去演了一個微電影麽？那個微電影有兩個女主角，其中一個是盈盈，另一個就是這個傅闌珊……我看了那個微電影，反反覆覆看了很多遍，都覺得那個傅闌珊簡直就是年輕時候的傅文慧……不，不只是像傅文慧，她的下巴，鼻尖，簡直都是和寶升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他和寶升只差了一歲多，兩個人因為年齡相近的緣故，小時候親密異常，所以陸寶鵬對陸寶升的印象極其深刻，那時候他與陸寶升還有傅文慧是高中同學，三個人常在一起游山玩水，所以對彼此十分熟悉。
事情的發展可以說超出了他們的預期，陸寶鵬把陸盈盈拍的微電影拿出來放給他們看，一共十幾分鐘的微電影，他們從裏面看見了傅文慧的影子，也看到了陸寶升的影子。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寶升過世的時候，都沒有結婚，雖然他一直和傅文慧感情要好，兩人也發展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說好等到寶升從部隊回來的時候兩人就辦結婚證辦婚禮，結果沒想到寶升駕駛的戰.鬥.機在演習的時候墜毀了，所以結婚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至於文慧，那段時候他他們忙著寶升的後事，也就沒來得及顧及她，後來他們舉家搬到了H市，也就與她斷了聯系。後面發生了什麽，他們還真是不好說。
空氣有些凝重，四個人默對良久，終於陸寶敬發話了，“說起來當初咱們對文慧也挺不地道的，她瞞著家裏人非要和寶升在一起，結果後來咱們不聲不響地就走了，也不知道她家裏人怎麽看她。”
陸寶誠也點頭：“是，而且這世上不可能有這麽巧的事，這個姑娘，說不定真的是……”
他話只說了一半，但是剩下的半句，他們心照不宣，當初文慧勇敢地和寶升在一起，兩人情投意合，外人確實不知道他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我去查查。”最後老四發話了，“我和三哥一起去查查這個事情，要她真是寶升的遺孤，我們得負起這個責任。”
老三點頭：“說得是，而且咱媽要是知道寶升還有個孩子，大約病也就能好了。”
這是他們的美好心願，至於最後查出來是什麽結果，他們也無法保證。
**
八月很快就只剩一個尾巴，最熱的日子差不多也過去了，再下幾場雨，溫度也就降了下來。傅闌珊拿出自己一貫存錢的鐵皮盒子，把零錢整錢加在一起數了數，已經將近五萬了。陸盈盈說得沒錯，幹拍電影這一行確實回報可觀，她雖然只是接拍了一個微電影一個書模，就小小地撈了一筆，今後若真是入了這行，也許真能很快把錢攢起來。
錢放在家裏不大安全，她尋思著去銀行開個戶，今後把錢都存到銀行裏去，什麽時候攢夠了手術前，她就能帶著養母去做手術了。
正憧憬著，門鈴響了起來，她以為是沈嘉成來看她，輕快地一路小跑到了門口，連貓眼都沒看一眼，就擰開了防盜門，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人。棕褐色的短卷發，臉上化著淡妝，眉毛細長，連帶著顯得眼神都淩厲起來。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凝住了，訥訥問：“你找誰？”
鄭艷冷眼道：“我找誰？這是誰的房子我自然是來找誰的。”
傅闌珊反應過來，“您是來找沈大哥的？”
“沈大哥？”鄭艷挑眉，抱著肩膀擠進了門來，左右打量一番，冷冷道：“我還以為這房子一直空著，沒想到已經有人住進來了，看樣子，住的時間還不短啊？”鄭艷說著轉過身來，盯著傅闌珊，不耐煩問：“你是嘉成的女朋友？”
傅闌珊無措地點點頭，“是……”
鄭艷冷笑，“女朋友？你也配？沒有經過我同意，誰都不是她正牌女友。”
傅闌珊噎了一下，雖然還弄不清眼前的女人是什麽人，但是從年齡上看，她大約是沈嘉成的長輩，難道是他姨母？早前聽他說他父母早就過世了，現在和姨母一家一起生活。
“阿姨……”懾於鄭艷的冷漠，她囁嚅了一聲。
鄭艷卻不買賬，故作柔弱的女孩子她見的多了，一聲哭腔算的了什麽？她久經沙場了，才不懼這樣的小姑娘。
渾身一陣陣的無力，傅闌珊低頭，不敢再說話。
“我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來給嘉成打掃衛生，把不該在這的垃圾全都掃出去。”
聲音刺耳，字字句句戳的人心疼，傅闌珊胸口陣陣作痛，眼眶情不自禁地開始發熱，她狠狠憋住眼淚，揚起腦袋，骨子裏藏著的那股不要命的勁頭冒了出來，許是她壓抑久了，總習慣用軟弱的一面示人，卻全然沒有想過，自己也是帶著刺的玫瑰。任人欺任人辱，難道她這輩子活該如此麽？倘若真是如此，那命運未免太殘忍了些。
呼吸間，她臉上掛上一絲淒涼的慘笑，“您真刻薄。”
鄭艷沒料到她會這樣同她說話，著實吃了一驚，怒極，她擡手，一巴掌就甩了出去。
啪得一聲脆響，傅闌珊的嘴角滲出血絲，她擡手，觸到那黏膩的溫熱，冷笑幾聲，然後轉身，回頭抱起了桌子上的鐵盒子，蹭過鄭艷的肩膀就往外走。
“站住！”鄭艷攔住她，然後盯著她懷裏的盒子，仿佛那盒子裏裝著無價之寶。
“盒子裏是什麽？該不會還想帶走點什麽東西吧？”
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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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墜葉飄香砌。夜寂靜，寒聲碎。真珠簾卷玉樓空，天淡銀河垂地。年年今夜，月華如練，長是人千裏。愁腸已斷無由醉，酒未到，先成淚。殘燈明滅枕頭欹，谙盡孤眠滋味。都來此事，眉間心上，無計相回避。
——
從那回去了陸家，傅闌珊無形之中也就得到了陸家人的認可，陸盈盈由此跟她的關系更鐵了一些，隔三差五地邀請她去家裏玩，她大多時候會推掉，但是總拒絕人家也不大合適，於是偶爾也會答應下來，雖然次數少之又少，但是時間長了積累下來，頻率也顯得可觀了，總之傅闌珊在陸家的存在感越來越強，剛開始她還只是和小輩們相處，後來有幾次也見了陸家的幾個長輩，幾人是陸盈盈的伯伯們，常年在外料理生意，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也是匆匆來匆匆去，不過傅闌珊去的那一次，恰好趕上他們家宴，由此才得以見到陸家的大團圓。
她作為一個外人坐在席上，多少有些不自在，好在陸盈盈是個善於活躍氣氛的人，時不時的妙語連珠，席間的氣氛倒也不顯得寡淡。
陸家大伯是個不大愛說話的人，但是今天似乎心情很不錯，連帶著和幾個兄弟說了好些話，幾個兄弟雖然察覺出了異常，但是席上也都沒好意思問，等到一頓飯吃完了，陸家大伯借著要談家事的由頭，把幾個兄弟召集到了一起。
書房裏，幾個大男人分散坐在各處，陸家大伯首先發話了：“之所以把大家叫過來，一來是為了老母親的病情，二來是為了五弟。”
五弟？聽見陸寶敬的這番話，其餘三個人面面相覷，在座有四個人，所以從表面上看，陸家只有四兄弟，但是他們心裏明白，他們還有個共同的兄弟，只不過許多年前，就過世了。許多年過去，大家都默契地避開這個人，一來是不想面對失去兄弟的痛苦，二來也是不想給其他的家人帶來不快。但是這不代表著他們就忘記了曾經生命裏有過這麽一個人。
而老母親的病情之所以連連惡化，其實也都是因為過度想念過世的五弟，五弟生前是母親最溺愛地孩子，他一走，母親受不了打擊，精神狀況已經出了問題，後來又出了那件事的刺激——“四月裏那一次她偷偷坐車要去看五弟，我給及時從車上攔了下來，但是從那個時候起，她的精神就垮了，一天不如一天，本來以為讓她一直在江亭縣城待著，久而久之也就能把這事給忘了，沒想到她執迷了這麽些年。”老二陸寶誠嘆息一聲，腦海裏浮現出四月裏發生的那件事。
回憶一點點地展開，驀地，他突然睜大了眼睛，“不對！”
其他幾人紛紛看他，唯有老大陸寶敬面上坦然，似乎早就知道了陸寶誠心中所想。
“家宴上，盈盈的那個朋友……她，她就是那個被咱媽認成文慧的姑娘！我想起來了！”陸寶誠猛然站起來，因為驚奇而臉色微微發紅。
陸寶敬臉上飛快地掠過一絲驚訝，但是很快，他就壓壓下巴以示認同，“其實從第一眼看見那姑娘，我就覺得她和文慧很像，也就難怪母親當時會那麽篤定了。”
“不過……”老三蹙眉，“也許就是偶然長得很像吧，照理說也是不可能的啊。”
陸寶敬搖頭：“你剛才聽見盈盈說那姑娘叫什麽名麽？傅闌珊，剛巧還是姓傅的，怎麽就這麽巧？”
老四這時忽然站起來，剛才他一直低著頭沈吟，現在他終於忍不住了，嘴唇嗡動，激動道：“其實，我很久之前就見過這個姑娘，”
其他人紛紛驚訝地看他。只聽他接著說：“我們盈盈之前不是去演了一個微電影麽？那個微電影有兩個女主角，其中一個是盈盈，另一個就是這個傅闌珊……我看了那個微電影，反反覆覆看了很多遍，都覺得那個傅闌珊簡直就是年輕時候的傅文慧……不，不只是像傅文慧，她的下巴，鼻尖，簡直都是和寶升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他和寶升只差了一歲多，兩個人因為年齡相近的緣故，小時候親密異常，所以陸寶鵬對陸寶升的印象極其深刻，那時候他與陸寶升還有傅文慧是高中同學，三個人常在一起游山玩水，所以對彼此十分熟悉。
事情的發展可以說超出了他們的預期，陸寶鵬把陸盈盈拍的微電影拿出來放給他們看，一共十幾分鐘的微電影，他們從裏面看見了傅文慧的影子，也看到了陸寶升的影子。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寶升過世的時候，都沒有結婚，雖然他一直和傅文慧感情要好，兩人也發展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說好等到寶升從部隊回來的時候兩人就辦結婚證辦婚禮，結果沒想到寶升駕駛的戰.鬥.機在演習的時候墜毀了，所以結婚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至於文慧，那段時候他他們忙著寶升的後事，也就沒來得及顧及她，後來他們舉家搬到了H市，也就與她斷了聯系。後面發生了什麽，他們還真是不好說。
空氣有些凝重，四個人默對良久，終於陸寶敬發話了，“說起來當初咱們對文慧也挺不地道的，她瞞著家裏人非要和寶升在一起，結果後來咱們不聲不響地就走了，也不知道她家裏人怎麽看她。”
陸寶誠也點頭：“是，而且這世上不可能有這麽巧的事，這個姑娘，說不定真的是……”
他話只說了一半，但是剩下的半句，他們心照不宣，當初文慧勇敢地和寶升在一起，兩人情投意合，外人確實不知道他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我去查查。”最後老四發話了，“我和三哥一起去查查這個事情，要她真是寶升的遺孤，我們得負起這個責任。”
老三點頭：“說得是，而且咱媽要是知道寶升還有個孩子，大約病也就能好了。”
這是他們的美好心願，至於最後查出來是什麽結果，他們也無法保證。
**
八月很快就只剩一個尾巴，最熱的日子差不多也過去了，再下幾場雨，溫度也就降了下來。傅闌珊拿出自己一貫存錢的鐵皮盒子，把零錢整錢加在一起數了數，已經將近五萬了。陸盈盈說得沒錯，幹拍電影這一行確實回報可觀，她雖然只是接拍了一個微電影一個書模，就小小地撈了一筆，今後若真是入了這行，也許真能很快把錢攢起來。
錢放在家裏不大安全，她尋思著去銀行開個戶，今後把錢都存到銀行裏去，什麽時候攢夠了手術前，她就能帶著養母去做手術了。
正憧憬著，門鈴響了起來，她以為是沈嘉成來看她，輕快地一路小跑到了門口，連貓眼都沒看一眼，就擰開了防盜門，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人。棕褐色的短卷發，臉上化著淡妝，眉毛細長，連帶著顯得眼神都淩厲起來。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凝住了，訥訥問：“你找誰？”
鄭艷冷眼道：“我找誰？這是誰的房子我自然是來找誰的。”
傅闌珊反應過來，“您是來找沈大哥的？”
“沈大哥？”鄭艷挑眉，抱著肩膀擠進了門來，左右打量一番，冷冷道：“我還以為這房子一直空著，沒想到已經有人住進來了，看樣子，住的時間還不短啊？”鄭艷說著轉過身來，盯著傅闌珊，不耐煩問：“你是嘉成的女朋友？”
傅闌珊無措地點點頭，“是……”
鄭艷冷笑，“女朋友？你也配？沒有經過我同意，誰都不是她正牌女友。”
傅闌珊噎了一下，雖然還弄不清眼前的女人是什麽人，但是從年齡上看，她大約是沈嘉成的長輩，難道是他姨母？早前聽他說他父母早就過世了，現在和姨母一家一起生活。
“阿姨……”懾於鄭艷的冷漠，她囁嚅了一聲。
鄭艷卻不買賬，故作柔弱的女孩子她見的多了，一聲哭腔算的了什麽？她久經沙場了，才不懼這樣的小姑娘。
渾身一陣陣的無力，傅闌珊低頭，不敢再說話。
“我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來給嘉成打掃衛生，把不該在這的垃圾全都掃出去。”
聲音刺耳，字字句句戳的人心疼，傅闌珊胸口陣陣作痛，眼眶情不自禁地開始發熱，她狠狠憋住眼淚，揚起腦袋，骨子裏藏著的那股不要命的勁頭冒了出來，許是她壓抑久了，總習慣用軟弱的一面示人，卻全然沒有想過，自己也是帶著刺的玫瑰。任人欺任人辱，難道她這輩子活該如此麽？倘若真是如此，那命運未免太殘忍了些。
呼吸間，她臉上掛上一絲淒涼的慘笑，“您真刻薄。”
鄭艷沒料到她會這樣同她說話，著實吃了一驚，怒極，她擡手，一巴掌就甩了出去。
啪得一聲脆響，傅闌珊的嘴角滲出血絲，她擡手，觸到那黏膩的溫熱，冷笑幾聲，然後轉身，回頭抱起了桌子上的鐵盒子，蹭過鄭艷的肩膀就往外走。
“站住！”鄭艷攔住她，然後盯著她懷裏的盒子，仿佛那盒子裏裝著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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