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章 水月

關燈
近日,公主與駙馬成親之日,忽然遇上了搶親的人,當朝皇上差點遇刺。

這是天子腳下,鬧出了這麽出沸沸揚揚戲,京城是人心惶惶,不可終日。簡直是藐視皇威,拿滿朝文武當白玩。

皇上登基不久,疑心病倒是越來越重了,加上這次的遇刺,更是決定下令大理寺嚴查。前朝老臣的墳被刨的刨挖的挖,曝屍荒野者,不下數百人。

請罪的人那是人人不惶恐。兵符遲遲未有下落,更是加重了皇上的不滿與戒心。大眾責庭杖,打死的人,數不勝數。

年輕的皇帝,派了身旁的禦林軍近衛護駕,每晚上皇宮那時,燈火通明,恍如白晝,錦衣衛等晝伏夜出,到小報告,老臣們多數是誠惶誠恐地生怕某日人頭落地的就是自己,不少人因此掛冠而去,隱於江湖,以為就此可以躲過一劫。順便得個清官廉政的隱士美名。有的人得了病也不請大夫來看,只求的老死算了。

現下,誰人不知皇上是個多疑的主,國家大事都不放在心上,天天上朝不是追問兵符的下落,就是說笑間他曾問身旁的宮嬪:“聽說鎮國公病重可有此事?”

“是,好幾天也沒見著人影。”

“可的死否?”

當時嚇得一眾美人,紛紛跪下。

生怕大權旁落,權臣逼宮,宮中根本沒幾天不是提心吊膽、雞飛狗跳的。

南朝容氏出了個暴君,是人人有目共睹的。朝堂上權臣籠絡大權,結黨營私,賣官鬻爵,皇上竟然也不管。無怪黨爭的如此厲害,人人不滿。

可奇怪的是,在中原內亂的時候,皇上是既不在長安也不在洛陽,而是跑到了揚州,自個享清福去了。看樣子,他是想效仿隋煬帝了。

在群臣面前更是刻薄尖酸的調笑:“大司馬莫不是也要逼宮吧。”

回去後大司馬立即吞金自盡,以證清白,有人說這是皇上的主意,不打算公開他的罪過,又死了人,天下震怒,百官更是不惜冒死進諫,求皇上徹查此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容氏一族子嗣雕零,少帝乃是先皇四子,有崔家扶持上位,時年八歲。

幼年的皇帝身處在崔氏的監控之中,所以多疑敏感那是毫不奇怪。

崔氏為皇後,手下不少的嬪妃都無嗣,加上皇帝欲除掉崔氏,每日裝的是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模樣。先皇曾答應皇後,此生絕無異腹之子,只有個武宗皇帝。除此以外,子嗣許久沒有動靜。

也曾有人嘆息過,這是天要亡齊國啊,數百年的基業眼看著就要毀於一炬,怎麽不叫人心痛。

於是人們想起了太宗之子,先前的懿德太子,太子年少有為卻英年早逝,為數不多的子嗣,幾乎盡為先皇所殺,五子一女,什麽都沒下。

先皇是篡權奪位,對自己的名聲更是小心翼翼,每天派人送的公文裏必有一紙是上報今日民間的風評。

令人遺憾的是皇孫隱的下落不明,逼宮當日,有宮人偷偷抱走了皇孫,運出宮外,期間無人覺察。本以為就此可以結束的時候,先皇不知如何得知了皇孫的下落,派刺客前來刺殺。

斷崖前,刺客:“若是呂將軍肯將皇孫叫出來,皇上必定會大加嘉賞與將軍。”

呂大將軍沒法只好換了自己的兒子,一把拉過來,“如你們所見這就是皇孫。”閉了眼,忍著痛,將自己親生兒子退下山崖。

從此,呂將軍雖然受到優待,但也在百姓們的心中,確實亂臣賊子。

每每有人望呂將軍府裏拋臭雞蛋,磚頭正是這個緣故。

江湖之上有三大公子,分別為江左謝弘微、潯陽沈月白、禹都洛庭筠。

北朝帝君昏庸無道,南朝各方勢力虎視眈眈,天下眼看著就要大亂。

各路軍閥混戰、群雄並起,數年之前,這江左謝家便名列群英榜,招募英雄豪傑。

人人皆想名列群英榜,以爭功名,這群英榜上的第一便是沈月白,據說還是謝弘微避嫌讓他的,至於傳說是真是假不置可否,人言可畏,也很難說。

人說潯陽沈月白,禹都洛庭筠,不若謝家郎。

上面這三個人都生著一副好皮囊,單單說說沈月白,就是帝都少女的夢中情人,說是萬人迷也不為過。

李靖瀾便客居江左謝家。

謝家乃豪門望族,自東晉以來有王謝之稱也可見其富庶繁華。謝弘微那是謝家二公子。

初次見面是在青樓楚館,後面刺客正追的猛,一路上那是翻箱倒櫃的跑,不要命似的,把身上重的東西,隨手一拋,眼見就要追上了,沒辦法跳吧,死就死吧,就一條命而已。

李靖瀾往下一跳冷不丁這麽一下就跳進了謝弘微的懷裏。

“這麽快就來不及投懷送抱了?”是調笑的話語。

只有李靖瀾知道牙疼的厲害,是砸在了謝弘微的牙上了。

“公子長得好生俊俏啊,奴家好生仰慕。”說完一雙小手便攀上了謝弘微的脖子。

這下周圍的人臉上的笑容笑的更燦爛了,像是朵菊花。都怪裂開了。

“姑娘為何要壞我清譽?”

“分明是公子你壞了人家的清譽,為何反問我?”

“公子你還壞了人家的清譽難道不要負責的嗎?”

於是李靖瀾就這麽跟著謝弘微回到了謝家。

說起來是客居,實際上就比囚禁還好些。

至少每日三餐是不少的,雖說並誒有什麽營養。

楚王府。

李靖瀾正恭恭敬敬的等待主人醒來。坐著丫鬟的位置上,不得不做點什麽。

謝弘微說他們是兄妹,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可疑呢?

李靖瀾覺得莫不是夢中所見的男孩是他?

不怎麽可能。應該是想多了。

李靖瀾搖了搖頭,想把這個想法從頭腦中抹去。

“阿蘭過來。”

李靖瀾立馬走進屋內,帷幔半垂,畫中人略正衣冠,回眸一笑,燦若星辰。眉間的朱砂越發耀眼。

李靖瀾替他梳發,莫名的覺得這青絲美發生在他的身上似乎是理所應當。

“你什麽時候放我出去?”

“阿蘭你就這麽想出去麽?”

廢話當然了。

“不知公子何時出門?”

“卯時罷。”

“笨手笨腳的。”謝弘微哂笑道。

李靖瀾屈膝一福,“奴婢手拙慣不會伺候人。”

最後一步,是上發簪。

李靖瀾橫過發簪,插入冠冕之中。

發簪如刀劍入鞘,這只發簪通體如玉,正如同這樣的人,才配得上這樣的發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鮮花贈美人,寶劍贈英雄,這話不錯。李靖瀾不由得想。襯得他青發雪膚,愈發的風流氣。

謝弘微看著鏡中人微紅了雙頰,不由得有些動容。一定是她眼花了,為什麽謝弘微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像是看世上最珍重的寶物。可他們不是非親非故的嗎?平白無故的李靖瀾認了個哥哥。

梳好發,謝弘微也沒說是否滿意,只一言一句的跟李靖瀾閑聊。有時候李靖瀾想著這麽美得頭顱,不知何日會叫人摘了去,真是暴珍天物。

“你若是聽話父王自會放你出去。你就不想知道皇上遇刺的真相?”

“奴婢不知。”

“呵,連這都不放在心上了嗎?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的心裏到底有什麽?”忽而湊近李靖瀾耳畔,輕輕的喝了一口氣,就像是說著這世上最溫柔的情話。

李靖瀾頓時拉下臉來,“公子這是說什麽,奴婢聽不懂。”

“說笑了。”

這次居然就這麽放過她了,不應該問問她是否是南離宗的人嗎?著實怪異。

“你該去看看了。”忽而轉頭一笑,笑黛宛然,風流無雙。

李靖瀾微微震驚,不解的問“看,看什麽?”這人怕是不會這麽好心,步步為營,這才是侯門生存之道,這人的城府簡直深不可測,難道他有什麽需要探聽的消息?

她想的入神,不知不覺低了頭。

謝弘微笑道:“怎麽不說話了,方才不是伶牙俐齒的嗎?”

一雙黑瞳,流光瀲灩,宛如一口深不見底古井,眨眼間便計謀兜上心來,“公子是要聽見什麽?”

“哦,我倒是沒有什麽要聽的。不過阿蘭倒是可以前去。”

“公子若是不方便,奴婢願意帶為前往。”李靖瀾笑的諂媚。

謝弘微自嘲道“我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聽見這句李靖瀾心突地一跳,是後悔?愧疚?

“公子倒是不必這麽妄自菲薄,奴婢哪敢不相信公子呢?”

李靖瀾面色凝重的看著謝弘微,眼光仿佛足以把謝弘微身上燒出個洞來,但卻也不明白這雙好看的神情,深沈的可怕,仿佛海底的黑石,沈淵不見底。

今日楚王府一點動作也沒有,這令人奇怪,他為什麽一定要自己去看,莫不是內有機關?

一定是南離宗的人盜取了赤漓渚,可是這與他又有什麽關系?該不會是兵符有了找落?

這人今天真是奇怪,一個勁的攛掇著她去看,必然是極為重要的事,但願不要被她紮住把柄。

李靖瀾也不知為何要這麽想,不過她忽然不希望殺了謝弘微,似乎有個哥哥也挺好的。我這是怎麽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