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白澤神獸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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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年十分給面子地點了點頭：“我們家對於陸浮生的教育問題上，一向都是她媽說了算。既然阿英說了不阻攔，你們就按照你們的教學大綱來就行，該怎麽著就怎麽著。至於情人卷嘛……”
陸恒年扭頭看了自家媳婦一眼，轉頭拍了拍東方輕的肩膀：“不出事兒怎麽都成，這萬一出了什麽事兒，這就不好說了哈。”
東方輕抽了抽嘴角：“你這說了跟沒說有啥區別？”
“輕思道長此次前來就是為了陸浮生的問題嗎？”謝蘊起身看著一直不出聲的謝安皺了皺眉，“是不是謝安這一次也得到了進入天子樓的機會，卻因為顧及著阿英的感受所以才跟著回來看看阿英的態度？”
“爸，我就是覺得我們應該和姑姑是站在一條戰線的。”謝安在謝蘊面前一直有一種慫勁。
謝英看著謝安這幅樣子就來氣，好好一個帥小夥兒楞是被謝蘊搞得像只小貓似的。
謝英瞥了謝蘊一眼，皺了皺眉：“謝安你只需要問問你自己，想不想去天子樓？”
“想。”謝安皺著眉頭艱難地點了點頭，“我一直很崇敬大師兄和王師兄那樣的人，他們都進了天子樓，我想要繼續跟著他們學習他們身上的優秀品質。”
“那你就去。”謝英一錘定音，“記住，去了天子樓好好學藝，見著不聞道長往死裏虐他就成。”
謝安瞟了東方輕一眼，訕訕開口：“不聞道長他……”
“他怎麽了？”謝英看了謝安一眼，轉身看著東方輕，“不聞道長怎麽了？”
“被關起來了。”東方輕說到這件事兒顯得十分興奮。
原來這麽多年過去了，天子樓對於不聞道長所作所為根本就毫不知情。天子樓通天樓一向只有不聞道長一個人管理，所以不聞道長和天界之間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在謝英這件事情的基礎上一下子暴露出來。
天界懲治了一批辦事不利的仙官，重新制定了通天樓與天界聯系的一些細節問題，天子樓也就順勢將不聞道長關了起來。
186這就放心了
謝英不管天子樓裏面那些彎彎道道，她只知道不聞道長被關起來了。
只要不聞道長被關起來了，謝英對天子樓那點意見也就沒了。
謝英的憤恨從來都是針對某一個人，而不是針對某個環境或者群體的。
她長長地舒了口氣，囑咐謝安：“去了天子樓好好學習，將來早日通過仙徒選拔，早日通過仙考進入天界系統。”
話既然說到這兒了，謝英也就免不了拉著東方輕多打聽一些事情。
既然天界懲治了一批辦事不利的仙官，那麽上頭這個位子是不是就空出來許多啊？
不管謝英對當年的事情持一個什麽樣的態度，自家孩子能夠進入天界神仙系統裏頭，還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她盤算了一下時間，問東方輕：“下一次仙考謝安和浮生兩個能不能趕得上？”
東方輕明白謝英的意思，當即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我就是給他倆開小竈也一定讓他們通過仙考。說起來，這幾個孩子也是運氣好啊，正巧現在仙界急需一批新鮮血液，加上這些年打仗折損的幹錯了事兒罰下來的，別的不說光十萬天兵裏頭這就最少缺了三四萬人啊。三四萬人是個什麽概念啊，基本上這次仙考大會能夠通過的人都能留在天庭任職，機會真的十分難得啊。”
謝英點頭，她的目光在陸浮生和謝安身上來回巡視，又同謝蘊商量了一會兒，終於做了一個決定。
她對東方輕說：“離過年也沒幾天了，不如你就留下來一起吃頓年夜飯，過了初三你就領著他們回去吧。”
“等等啊謝英，謝濤可也是你侄子啊。”謝有才等了好半天也沒見謝英有提起他們的意思，忍不住自己跳了出來，“你光給謝安想好了未來的路子，就這麽不管謝濤不好吧？”
“這時候想起是我侄子了？”謝英挑眉，伸手拉住陸浮生看了陸恒年一眼往後院去了。
謝英這一家三口一走，謝蘊就顯得自在了許多。
他看著謝有才有些不悅的皺眉：“謝英從始至終都是謝家女，她的榮耀也從來都是謝家的榮耀。偏生你們非得覺得謝家關於謝英部分的考核是多此一舉，在謝濤眼裏謝英唯一的作用不過就是年終考試的十分。你們沒有把她當做親人過，如今又有什麽立場請她為你們的未來著想？”
“老大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啊。”謝有才撇了撇嘴，指著謝濤說，“這也是謝家的孩子不是，謝濤有出息了不也是咱們謝家的榮耀嗎？總不能謝家一直靠著一個謝英撐門楣吧？”
“難道你覺得謝安撐不起謝家門楣？”謝蘊登時冷了臉。
謝有才輕輕踹了謝濤一腳，謝濤立馬轉頭去找謝安。
謝安正被東方輕拉著嘀咕著一會兒要去給他找酒喝，冷不防聽到謝濤喊他，一時有些不知道作何反應。
東方輕清了清嗓子，笑瞇瞇地看著謝濤：“你不把你姑姑放在眼裏也就算了怎麽也不把我放在眼裏啊？”
“師叔。”謝濤別別扭扭地喊了東方輕一聲，問，“您看我能不能跟著謝安一起進天子樓？”
“能不能進天子樓不是我說了算的，是天子樓說了算的。”東方輕嘆氣，“你想要進入天子樓可以通過你自己的努力，並不需要什麽靠著什麽人的力量。難道你以為謝安和陸浮生有進入天子樓的資格是走了後門？”
“……”謝濤咬牙，雙手緊緊握起垂在身側，他看著東方輕問，“如果參加他們這個所謂十人團體活動的不是謝安而是我謝濤，是不是今天可以破格進入天子樓的就是我？”
東方輕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在這個階段，你們看到的只是他們十個人因為經歷了一場仙魔聯合軍演活動得到了天子樓的入門資格，可你們看不到的是他們在這場經歷中的收獲與付出。謝濤，修仙是一個苦差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我又不是沒有修過仙！”謝濤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他看了東方輕半晌，突然冷笑一聲，“你們煙雨閣有什麽能耐，憑什麽陸浮生都能進天子樓我卻不能？你們這樣扶持你們煙雨閣的人，不知道雲卿仙子會怎麽想！”
謝安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謝濤：“王霸、鄭不凡、盧瑟瑟、袁程和我都是水色閣弟子，你覺得雲卿仙子會怎麽想？”
十個人有一半是水色閣的弟子，雲卿仙子是瘋了才會覺得東方輕和盧寬不公平護犢子。
顯然謝濤根本就不了解情況，只顧著為自己爭取一個可以直接進入天子樓的名額。
如此丟臉的鬧騰了一番，謝濤突然轉變了思路。
他想到回到家之後接到的成績單裏還有致家長的一封信，信上明確寫了下學期他們可以自由選擇是否還要回到浮雲驛繼續學習。
既然不能進入天子樓，謝濤覺得也沒有必要再回浮雲驛了。
他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後，場面一副十分安靜。
謝濤有些洋洋自得，覺得自己成功將了他們一軍。
東方輕回過神來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寄信的時候以為浮雲驛這次可能要遭個大難，沒想到現在峰回路轉我們和魔界有了聯合，教學氛圍可以變得更加多樣化了。不過話我們既然已經說了出來那就肯定會說到做到，你不想回去了，我們也不會強逼。”
謝濤楞了楞，腦袋上就挨了他爹一巴掌。
“混賬東西！好好的學你不上，說不去就不去，你對得起誰？”謝有才恨恨地指著謝濤的鼻子罵。
轉頭謝有才又對著東方輕陪笑臉：“輕思道長您別跟一孩子一般見識，他從小就喜歡和謝安爭個高低，這一次他就是心裏有點憋屈，您別往心裏去，下學期開學我們一定準時回去。”
東方輕抱著胳膊一臉冷漠：“修仙界誰是孩子？謝濤今年多大了？他是什麽修為了？還需要你們跟在後面擦屁股嗎？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口的話就該承擔起這個責任，再說，普天之下並非只有浮雲驛可以成材。謝濤看不上浮雲驛，自然可以另謀高就。”
187酒話
東方輕一本正經地說完，並表示會在新學期開學的時候將謝濤的退學表送過來，便喊著謝蘊和謝安去給自己找酒。
謝蘊臨走之前看向謝有才的目光中充滿了失望。
東方輕瞥了他一眼，輕笑：“你有什麽好失望的，反正又不是你兒子。”
謝蘊嘆氣：“到底也是謝家子弟，長成這幅德行，我臉上無光。”
“咱們誰跟誰啊，在我面前你們還撐什麽面子？”東方輕嘿嘿一笑，“說起來，已經近百年沒有喝過你們家的酒了，真是懷念吶。”
轉過廳堂的後院裏，謝英早已在石桌上擺好了酒菜。
陸浮生正端著一碟子花生米往桌子上放，聽到東方輕的話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們以前到底是怎麽認識的啊？”
“這可說來話長了。”東方輕嘿嘿笑著湊到桌子旁，伸手撚了幾粒花生米放進嘴裏嚼了一會兒點頭讚嘆，“陸兄的手藝一點都沒退步啊，不錯不錯，酥脆可口，鹽巴可以再加一點啊。”
陸恒年冷哼一聲，端著一道松鼠魚走了出來。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菜，點了點頭：“夠你吃的了，我說你覺得我將我的修為都浪費在廚房裏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哪能啊！”東方輕猛地瞪大了眼睛，“這人吶，最難得的就是口腹之欲。我最看不慣那些修仙辟谷那一套了，連五谷雜糧世間美味都沒有見識的人，能夠有多大的定力呢？”
“得了吧，也就是你喜歡吃，瞧瞧這身材你也算是對得起你吃下去的那些糧食了。”謝英撇嘴，直接拿了海碗給大家滿上了酒，倒到半閑面前的時候謝英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滿上了。
東方輕一直看著謝英的神色，忍不住笑了一下。
東方輕指著半閑說：“算起來我跟半閑之間認識的比較久，認識阿英你們的時候浮生還沒出生呢。沒想到今天會有這樣的際遇，人生啊，就是如此的無常。”
說完，東方輕又抓了一把花生米笑瞇瞇地看著半閑和陸浮生，越看越覺得順眼，忍不住就撮了一口酒。
謝英瞪他：“這怎麽還自己喝上了？”
謝蘊拍了拍謝英的肩膀：“當年跟著師父學藝的時候他就這麽個德行，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師父？你們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嗎？”陸浮生和謝安一臉震驚。
謝蘊點頭：“這麽難以接受？”
陸浮生艱難地將嘴裏的那口水咽下去，才開口說：“我以為舅舅和媽媽都是自幼在謝家修習學藝，師父他不是和端肅道長是同門師兄弟嗎？怎麽跟你們還是一個師父了？”
“早幾百年前，他們不止一個師父。”半閑悠悠端著碗笑瞇瞇地看著陸浮生，“即便是你們現在也不只是一個師父啊。”
這倒也是，畢竟每個人所專攻的領域都不一樣。
在修仙的初級階段，大家還是普遍對每一方面都有所涉獵，然後從中選出自己最為喜歡擅長的來加以修煉。
所以修仙界不像是武術界，講究拜一個師父從一而終。
不過謝英和東方輕曾為同門這個事情卻還是令陸浮生和謝安有些吃驚。
在陸浮生心裏，東方輕和謝英根本就不是一個時代的人。
雖然在東方輕他們眼裏，陸浮生她和半閑也不是一個時代的人。
可畢竟大家選擇了修仙之後，這個生命線啊就被無限度的拉長了。
一百多歲掛掉的那都得叫夭折，還是早夭。
突然，陸浮生神情怪異地看著陸恒年和謝英，一副想說什麽卻不敢說的樣子。
謝英瞪她：“瞧你這個沒見識的樣子，想說什麽就說，畏畏縮縮的像什麽樣子！”
“媽，你今年到底多大歲數？”陸浮生問完便覺得自己太直接了。
不要直接去問女士的年齡不管在任何時候都適用，陸浮生有些後悔沒能管住自己的嘴。
倒是陸恒年繃不住笑了出來，他一邊安慰媳婦一邊安慰閨女：“都是自家人，這有啥不能說的呢？這也不能怪浮生不是，她小的時候你也沒給她普及一些什麽基本知識，當初看我施法做魚都差點嚇著。在浮生的認知裏，她一直按照凡世間父母的年齡在看待我們，現在突然發現你和東方輕是同門師兄妹，一時之間開始懷疑你的年齡你也得理解嘛。”
“你爸今年一千二百三十七歲。”謝英點頭看著陸恒年笑意盈盈。
陸浮生長大了嘴巴看著陸恒年，又扭頭看向了謝英。
東方輕一巴掌拍在陸浮生背上：“還不看出來啊，你媽這眼看就要爆發了！”
謝英笑瞇瞇地抓住東方輕的胳膊往後一帶：“我閨女是你能隨便拍的嗎？”
“這怎麽發我身上來了？”東方輕嘀咕了一句，抱著那一碟花生米默默地挪到了謝蘊身邊，含糊不清地告狀，“你得管管你妹妹才行。”
“有陸恒年了，我操什麽心。”謝蘊笑瞇瞇地看著謝英一家子，抱著胳膊等著看戲。
謝英仿佛完全沒有聽到謝蘊和東方輕的對話，她看著陸浮生難得有些羞澀模樣。
她張了張嘴，想了想，擡手喝了半碗酒。
陸恒年眉毛一挑：“媳婦兒至於嗎？”
“至於！”謝英瞪了陸恒年一眼，剩下的半碗一揚脖子又灌了下去。
“媽，得了，我不問了。”陸浮生看的心驚肉跳的，她湊到半閑的碗前頭聞著那股子酒味就覺得這酒的度數低不了。
為了個年齡問題，謝英在把自己喝上頭了就忒不值得了。
陸浮生不過就是好奇，又不是啥非得搞清楚的事兒，不問也就不問了。
可陸浮生不問了，謝英卻不樂意了。
她這一大碗酒都灌下去了，陸浮生說不聽就不聽了？這哪行啊！
“你過來，媽得跟你好好說說。”謝英一張嘴陸浮生就一個哆嗦。
看這個樣子，她媽這是沒醉也半醉了。
謝英卻毫無自覺，抓著陸浮生的手嘿嘿一笑：“媽當年離開謝家的時候就你這麽大，真是花一樣的年紀，我那麽年輕貌美天賦異常，一出門就被你爸給坑了。”
188喝大了
一出門就被陸恒年坑了的謝英表示自己那會兒沒什麽見識，就覺得陸恒年長得好看，人又厲害，比謝家介紹的那些什麽名門子弟好多了。
自己要嫁就要嫁一個英雄，謝英覺得自己小時候看的在這個時候完全派上了用處。
她覺得，陸恒年就是那些裏頭屬於她的命定的英雄。
謝英瞇著眼睛拉著陸浮生的手嘿嘿嘿地笑了笑：“你能長得這麽好看主要是你爸帥你媽美啊，不然你哪來的這麽好的基因。”
陸浮生訕訕地點頭，一副謝英說什麽都對的樣子。
謝英十分滿意陸浮生的反應，繼續開始將她二十歲的時候遇上的那個師父覺得謝英這麽放任自我容易長殘，要死要活非得將謝英收為徒弟。
大概覺得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便將謝蘊和東方輕一道教了。
這個師父有個怪癖，他教學的時候喜歡封閉式。
謝英近百年沒見過山外的太陽，天天擔心她的英雄被別的姑娘拐跑了。
出山的那一日，謝英拿著她的雷霆劍琢磨了好一會兒該先砍死誰。
還是謝蘊問了一句：“如果那個人還在等著你呢？”
謝英登時頭也不回地下了山，再後來就如同傳說中一樣，謝英和陸恒年神仙眷侶游走天地山川。
陸浮生聽了一半就覺得有些懵，她記得之前還說謝英十七歲離家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怎麽謝英自己又加了這麽一段戲，這是什麽又和謝蘊一起拜師學藝了？
陸浮生戳了戳陸恒年：“爸，我媽喝多了。”
陸恒年點頭，一臉寵溺地看著謝英：“想說就說吧，憋了這麽些年了，能說說也好。”
陸浮生看著被謝英緊緊拽著的胳膊簡直都想要哭出來：“我就是好奇我媽年齡，我餓啊，我不想被我媽這麽扯著跟罰站似的在這兒聽我媽講過去的故事啊。”
陸恒年攤手：“你也了解你媽，她不痛快了是不會放了你的。乖女兒再忍忍，等你嗎回憶完這段故事估摸著就該說年紀了，說完了年紀你就自由了。”
陸浮生一臉憋屈地看著謝英，開始誘導：“媽你這段故事真是令人神往，不過那是離現在多少年前的事兒？”
謝英眼神迷蒙地看著陸浮生嗤嗤一笑：“我知道你就是想知道你媽我今年多大歲數唄？切，你知道了又能怎麽著啊？在這兒坐的人哪一個不比你大？和你年紀差距最少的謝安還比你大五歲呢！”
陸浮生點頭：“是是是，媽你說的都對。”
謝英滿意地點頭，打了個酒嗝猛地站了起來，她拉著陸浮生走到東方輕面前：“他，比你爸少說也得老一千歲！記住了沒？一千歲！”
“記住了。”陸浮生點頭，看著東方輕臉色有些難看心裏神奇的覺得平衡了一些。
謝英又走到了謝蘊面前，咧了咧嘴看起來好像要哭似的。
謝蘊嘆氣：“阿英。”
“他三百零九歲了！還有一個半月他就三百一十歲整了！”謝英拍了拍陸浮生的手嘿嘿一笑，“這是你舅舅啊，你得記著。”
陸浮生連忙點頭保證自己記下了。
謝蘊神情有些怔忪，他看著謝英微微扯了扯嘴角：“沒想到你連我生日都還記得。”
謝英點頭：“是啊，我的記性好得很！我的生日也快了，等到三月桃花都開了的時候就是我生日，我今年啊……”
陸浮生連忙豎起了耳朵，等著聽謝英到底多大歲數。
謝英卻又打了一個酒嗝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陸浮生滿臉黑線。
謝英笑了一會兒拉著陸浮生走到了半閑面前，她擡手猛地拍了拍半閑的胸膛：“這一個啊……虧了！”
“啊？”陸浮生一下子跟不上謝英的思維。
謝英便長嘆一口氣：“虧了啊，我們放在手心裏護著寵著的小丫頭片子一轉眼也遇上了她的英雄了。”
陸浮生心裏吐槽：我可從來沒把半閑當英雄過，我只是單純的沈迷美色而已。
“老牛吃嫩草！”謝英突然猛地一拍半閑，語氣裏帶了一絲悵然，“我們家阿生才這麽小，你都已經這麽老了。”
“媽，阿閑哪裏老了？”陸浮生有些懵逼。
謝英氣哼哼的磨了磨牙：“他作為斬魂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是數萬年前的傳說裏了，如今可不是你的好幾十倍？”
頓了頓，謝英搖頭：“就是跟我們比，也是不行的，我們幾個年齡加起來還不知道到不到他的零頭呢。”
“我今年兩百一十九歲。”謝英突然笑的十分溫柔，“我整兩百歲的時候生下的你，那時候我從未想過原來我可以活得這樣久。”
“媽。”陸浮生看著這樣的謝英，心裏有些難以言喻的情緒。
謝英卻慢慢地坐了下去，她目光柔和地看著陸恒年笑道：“你爸啊就比我大了不少，那會兒你舅舅你外公都不肯讓我嫁給他，可我就是喜歡他呀。其實我知道，他們是擔心你爸爸不能陪我很久。那時候修仙家族也鮮少有能活過一千歲的人，可你爸爸當年已經活了千年。”
誰也不知道陸恒年還能活多久，可謝英卻覺得那些人實在是沒有什麽見識。
但凡修有所成者，皆可跳脫凡世間的生老病死。
這不是修仙者最開始所追求的的長生嗎？
怎麽真正的長生擺在眼前的時候，他們卻不信了呢？
謝英一直不能理解謝家眾人的心情，直到她發現陸浮生和半閑之間的情愫後，她才陡然明白了當年大家對她的那種擔憂。
即便對方是曾令仁望而生畏的斬魂大人，在父母眼裏也不過是個要拐走自家寶貝女兒的壞小子。
不，是老小子。
謝英看著半閑，深深地嘆了口氣，問道：“跳脫三界五行的人，究竟能活多久呢？你能陪著阿生多久呢？”
“只要劍身不死，我便不死。”半閑輕笑，“您大可不必擔心，即便是我的劍身受損，有阿生這樣被天界認證過的一級煉器師在，也是可以補救的回來的。”
謝英繼續看著半閑，突然一撇嘴嗚嗚的哭了起來。
189有點搞笑
陸恒年連忙過去將謝英摟到自己懷裏，細聲細氣地安慰了半天。
“阿英這是怎麽了啊？”陸恒年看著謝英哭的沒有那麽慘了，連忙問道。
謝英撇了撇嘴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她指著半閑憤憤不平：“他不是人！”
“”半閑抽了抽嘴角無言以對。
“”陸浮生摸了摸鼻子，訕訕地站遠了幾步。
陸恒年有些哭笑不得地摸了摸謝英的頭：“半閑他他雖然不是人，但是但是”
“但是他是有神籍在冊的。”東方輕這一次智商保持在線。
陸恒年看了半閑一眼，旋即笑瞇瞇地點頭：“是呀阿英，半閑是有神籍在冊的，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不是人，可他勉勉強強算是個神啊。”
然而陷入了半閑不是人這個念頭裏的謝英怎麽都聽不進去他們的話，她一個勁的念叨自己當年生下陸浮生的不易，講起陸浮生作為一個肉團子被他們夫妻倆捧在手心的甜蜜，說到陸浮生從小在凡世間讀書就是個半吊子的水平也沒指望她在修仙界能有什麽建樹，誰知道陸浮生的仙根居然還是棒棒的。
這還沒多大功夫就已經拿到了天界認證的一級煉器師的證書，前途一片大好。
謝英語氣裏帶著一股子驕傲和一股子悵然，她眼淚鼻涕蹭了陸恒年一身，最後總結了一句
“我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寶貝女兒，怎麽就找了個不是人的東西？”
半閑覺得有些委屈，他悄默聲地湊到陸浮生身邊低聲問：“你覺得我不好？”
“很好啊。”陸浮生皺了皺眉，“你也喝酒了？”
半閑撇嘴：“聽著未來岳母那麽編排自己，心裏不大高興。”
不高興就喝酒啊？耍酒瘋就高興了啊？
這些人腦子裏都是些什麽東西啊？
陸浮生看著她爹一臉溫柔地哄著謝英，又看了看一臉委屈往自己身上湊像只小狗似的半閑，腦子裏嗡嗡一陣。
“阿生，雖然我不是人，可我和人也沒什麽差別啊。人有的我也有，人沒有的我還有，你說我哪裏不好？”半閑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喝了酒的眸子裏帶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恍惚是哭了似的。
陸浮生正色道：“給我好好說話，別賣萌。”
半閑嘟嘴：“阿生你知道有神籍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咱們去天界之後啥都不幹都給發錢。”
“你的錢呢？”陸浮生挑眉。
半閑低頭，一臉委屈：“蟄伏太久，上頭政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變化，我的錢一直沒發。”
“呵呵。”陸浮生翻了個白眼，將半閑從自己肩膀上劃拉下來，讓他靠著墻邊坐好。
陸浮生看著還在哄謝英的陸恒年，心裏有些同情。
她扭頭看著謝蘊和東方輕碰杯吃酒十分快活，只好去打擾謝安。
“表哥，你看半閑和我媽都喝多了，要不要找人把他們先弄回房間啊？”陸浮生戳了戳看熱鬧的謝安。
謝安連忙將目光從謝英身上收了回來點頭：“姑姑的房間一直都有人打掃的，不過半閑是安置在你房間還是”
“另找一間。”陸浮生打斷謝安的話，“我媽那邊我覺得我爸一個人就能辦了，至於半閑你隨便找人運回去吧，我聞著酒味有些不舒服。”
謝安有些奇怪地盯著陸浮生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陸浮生臉色微紅地瞪著謝安：“你笑什麽啊！”
“你跟姑姑很像。”謝安笑著擡手。
謝安手還沒挨上陸浮生肩膀，手腕就被人打了。
謝安捂著手腕一臉無辜地看著半閑，哭笑不得：“大哥我就是想拍拍我阿生小表妹的肩膀而已啊，拍一拍而已啊，這都醋？”
半閑起身，走的穩穩當當，他站到謝安面前輕輕勾了勾嘴角，冷笑一聲：“哼。”
謝安抽了抽嘴角捂住臉瞬間十分理解陸浮生，他湊到謝蘊身邊嘀咕了兩句，便喊了人來將半閑請到了客房裏去。
看著半閑的背影消失在院子裏，陸浮生長舒一口氣，一屁股坐了下來。
這樣的半閑，陸浮生還是頭一次見。
不過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一個擁有神籍的一代劍魂，居然一碗倒？
還有謝英這樣的女中豪傑，當年上天入地幾乎無所不能也能被一碗酒就灌倒？
陸浮生看著一口一口撮著酒喝得十分自在的東方輕和面無異色的謝蘊，心裏不住地犯嘀咕。
好不容易陸浮生等到她爹將謝英哄回房間睡下了，連忙湊了過去。
陸恒年毫不意外地沖著陸浮生眨了眨眼，坐到了東方輕身邊開始吃飯。
陸浮生湊過去問：“你給我媽下藥了？”
“哪能是我下的。”陸恒年白了陸浮生一眼，“那是你舅舅幹的。”
陸浮生敬佩地看著謝蘊感嘆：“舅舅好膽量。”
“就你媽那個喝法，由著她咱們這群人到明天晚上也吃不完這頓飯。”謝蘊擺出一副我都是為了你們好的態度來。
東方輕點頭：“其實我能理解謝蘊，畢竟有些話守著阿英還是有些難以開口。”
陸浮生看著東方輕問：“還有什麽話是您沒說的？”
“這一次回去雲城，你們再不能像以前那樣自由散漫的進出了。”東方輕笑了笑，“也不是什麽大事，封閉一下而已。”
陸恒年端著酒碗輕笑：“阿英未必就不知道，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懷念阿生小時候的那些事情。”
東方輕嘆氣：“這倒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麽多年了，阿英從來沒有和浮生分開這麽久吧？長生啊又有什麽意思呢？因為生命無限長，這無限長的生命裏數十年不相見又能算得了什麽？”
“數十年？”陸浮生打斷了東方輕的矯情，“師父您的意思是我們要在雲城呆上十年才能回家嗎？”
“不一定。”東方輕輕笑，“三十年一次仙考，十年一次仙徒選拔賽，你父母都希望你能通過下一次的仙考。所以如果你能力強，能夠早些通過仙徒選拔賽可以有一個為期一月的假期。如果你一直到臨近仙考才能通過仙徒選拔賽，那麽可就是不是十年的問題了。”
190不舍
這一頓飯吃的陸浮生滿腦子惆悵，好不容易吃完，陸浮生才想起最初她想問的那個問題。
她喊住東方輕問：“半閑的酒量怎麽也會是一碗倒？”
“因為他的碗裏加了點料。”東方輕嘿嘿一笑，“不過你不用擔心他，他啊這麽些年也很累了，能休息休息就多休息一下吧。”
半閑這一休息就直接休息到了大年初三。
謝英板著一張臉給陸浮生收拾了一堆回雲城要帶的東西，光鞋子就準備了十雙衣服準備了二十套，襪子頭繩這種小物件就更不必說。
除了一些衣物，謝英還給陸浮生準備了一箱子煉器所需的基本材料，類似於柳木桐木火油之類都垛得整整齊齊。
陸浮生有些崩潰：“媽，我就是去上個學你還打算給我搬個家啊？”
謝英白了她一眼：“拿乾坤袋一裝，你就跟什麽都沒帶一樣。”
謝英不說乾坤袋還好，一說陸浮生就想起了自己的手串。
她伸著手腕湊到謝英眼皮子底下：“媽，這裏頭都有啥你清楚不？”
謝英皺了皺眉想了一會兒：“昆靈鏡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五行石我也知道，不過怎麽用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們那個時候拳頭才是最硬的，什麽煉器煉丹符咒陣法都跟過家家似的，誰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仙術劍法都成了義務教育的性質了。反正裏頭你又不懂的就多問問你師父，就算將來去了天子樓也不要緊，反正離得近。”
陸浮生點頭：“知道啦。”
謝英收拾了一會兒東西扭頭一看陸浮生穿著的流蘇長毛衣猛地來了氣：“你瞧瞧你穿的這衣服，這麽不利索，你是去修仙啊還是選美啊？”
陸浮生一怔，旋即解釋：“我們到了浮雲驛都會換道袍的，這不路上穿著舒服嗎？”
“你看看你謝安表哥，人家穿的多利索。”謝英皺眉，又開始在給陸浮生準備的衣服裏頭翻騰起來。
陸恒年抱著一盤子水果用叉子叉了一塊塞到陸浮生嘴裏：“讓你媽折騰吧，她這是舍不得你呢。”
“誰舍不得她了？”謝英沖著陸恒年一記眼刀殺了過去。
陸恒年笑嘻嘻地往謝英嘴裏塞了瓣橘子：“甜不？”
謝英鼓了鼓嘴，氣哼哼地繼續收拾衣服。
謝英從早上九點一口氣收拾到了下午五點，還是覺得不夠全面。
她拉著陸恒年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著乾坤袋裏的東西，衣服鞋襪仙器符咒一應俱全。
可謝英還是覺得不夠，總擔心陸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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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恒年扭頭看了自家媳婦一眼，轉頭拍了拍東方輕的肩膀：“不出事兒怎麽都成，這萬一出了什麽事兒，這就不好說了哈。”
東方輕抽了抽嘴角：“你這說了跟沒說有啥區別？”
“輕思道長此次前來就是為了陸浮生的問題嗎？”謝蘊起身看著一直不出聲的謝安皺了皺眉，“是不是謝安這一次也得到了進入天子樓的機會，卻因為顧及著阿英的感受所以才跟著回來看看阿英的態度？”
“爸，我就是覺得我們應該和姑姑是站在一條戰線的。”謝安在謝蘊面前一直有一種慫勁。
謝英看著謝安這幅樣子就來氣，好好一個帥小夥兒楞是被謝蘊搞得像只小貓似的。
謝英瞥了謝蘊一眼，皺了皺眉：“謝安你只需要問問你自己，想不想去天子樓？”
“想。”謝安皺著眉頭艱難地點了點頭，“我一直很崇敬大師兄和王師兄那樣的人，他們都進了天子樓，我想要繼續跟著他們學習他們身上的優秀品質。”
“那你就去。”謝英一錘定音，“記住，去了天子樓好好學藝，見著不聞道長往死裏虐他就成。”
謝安瞟了東方輕一眼，訕訕開口：“不聞道長他……”
“他怎麽了？”謝英看了謝安一眼，轉身看著東方輕，“不聞道長怎麽了？”
“被關起來了。”東方輕說到這件事兒顯得十分興奮。
原來這麽多年過去了，天子樓對於不聞道長所作所為根本就毫不知情。天子樓通天樓一向只有不聞道長一個人管理，所以不聞道長和天界之間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在謝英這件事情的基礎上一下子暴露出來。
天界懲治了一批辦事不利的仙官，重新制定了通天樓與天界聯系的一些細節問題，天子樓也就順勢將不聞道長關了起來。
186這就放心了
謝英不管天子樓裏面那些彎彎道道，她只知道不聞道長被關起來了。
只要不聞道長被關起來了，謝英對天子樓那點意見也就沒了。
謝英的憤恨從來都是針對某一個人，而不是針對某個環境或者群體的。
她長長地舒了口氣，囑咐謝安：“去了天子樓好好學習，將來早日通過仙徒選拔，早日通過仙考進入天界系統。”
話既然說到這兒了，謝英也就免不了拉著東方輕多打聽一些事情。
既然天界懲治了一批辦事不利的仙官，那麽上頭這個位子是不是就空出來許多啊？
不管謝英對當年的事情持一個什麽樣的態度，自家孩子能夠進入天界神仙系統裏頭，還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她盤算了一下時間，問東方輕：“下一次仙考謝安和浮生兩個能不能趕得上？”
東方輕明白謝英的意思，當即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我就是給他倆開小竈也一定讓他們通過仙考。說起來，這幾個孩子也是運氣好啊，正巧現在仙界急需一批新鮮血液，加上這些年打仗折損的幹錯了事兒罰下來的，別的不說光十萬天兵裏頭這就最少缺了三四萬人啊。三四萬人是個什麽概念啊，基本上這次仙考大會能夠通過的人都能留在天庭任職，機會真的十分難得啊。”
謝英點頭，她的目光在陸浮生和謝安身上來回巡視，又同謝蘊商量了一會兒，終於做了一個決定。
她對東方輕說：“離過年也沒幾天了，不如你就留下來一起吃頓年夜飯，過了初三你就領著他們回去吧。”
“等等啊謝英，謝濤可也是你侄子啊。”謝有才等了好半天也沒見謝英有提起他們的意思，忍不住自己跳了出來，“你光給謝安想好了未來的路子，就這麽不管謝濤不好吧？”
“這時候想起是我侄子了？”謝英挑眉，伸手拉住陸浮生看了陸恒年一眼往後院去了。
謝英這一家三口一走，謝蘊就顯得自在了許多。
他看著謝有才有些不悅的皺眉：“謝英從始至終都是謝家女，她的榮耀也從來都是謝家的榮耀。偏生你們非得覺得謝家關於謝英部分的考核是多此一舉，在謝濤眼裏謝英唯一的作用不過就是年終考試的十分。你們沒有把她當做親人過，如今又有什麽立場請她為你們的未來著想？”
“老大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啊。”謝有才撇了撇嘴，指著謝濤說，“這也是謝家的孩子不是，謝濤有出息了不也是咱們謝家的榮耀嗎？總不能謝家一直靠著一個謝英撐門楣吧？”
“難道你覺得謝安撐不起謝家門楣？”謝蘊登時冷了臉。
謝有才輕輕踹了謝濤一腳，謝濤立馬轉頭去找謝安。
謝安正被東方輕拉著嘀咕著一會兒要去給他找酒喝，冷不防聽到謝濤喊他，一時有些不知道作何反應。
東方輕清了清嗓子，笑瞇瞇地看著謝濤：“你不把你姑姑放在眼裏也就算了怎麽也不把我放在眼裏啊？”
“師叔。”謝濤別別扭扭地喊了東方輕一聲，問，“您看我能不能跟著謝安一起進天子樓？”
“能不能進天子樓不是我說了算的，是天子樓說了算的。”東方輕嘆氣，“你想要進入天子樓可以通過你自己的努力，並不需要什麽靠著什麽人的力量。難道你以為謝安和陸浮生有進入天子樓的資格是走了後門？”
“……”謝濤咬牙，雙手緊緊握起垂在身側，他看著東方輕問，“如果參加他們這個所謂十人團體活動的不是謝安而是我謝濤，是不是今天可以破格進入天子樓的就是我？”
東方輕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在這個階段，你們看到的只是他們十個人因為經歷了一場仙魔聯合軍演活動得到了天子樓的入門資格，可你們看不到的是他們在這場經歷中的收獲與付出。謝濤，修仙是一個苦差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我又不是沒有修過仙！”謝濤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他看了東方輕半晌，突然冷笑一聲，“你們煙雨閣有什麽能耐，憑什麽陸浮生都能進天子樓我卻不能？你們這樣扶持你們煙雨閣的人，不知道雲卿仙子會怎麽想！”
謝安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謝濤：“王霸、鄭不凡、盧瑟瑟、袁程和我都是水色閣弟子，你覺得雲卿仙子會怎麽想？”
十個人有一半是水色閣的弟子，雲卿仙子是瘋了才會覺得東方輕和盧寬不公平護犢子。
顯然謝濤根本就不了解情況，只顧著為自己爭取一個可以直接進入天子樓的名額。
如此丟臉的鬧騰了一番，謝濤突然轉變了思路。
他想到回到家之後接到的成績單裏還有致家長的一封信，信上明確寫了下學期他們可以自由選擇是否還要回到浮雲驛繼續學習。
既然不能進入天子樓，謝濤覺得也沒有必要再回浮雲驛了。
他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後，場面一副十分安靜。
謝濤有些洋洋自得，覺得自己成功將了他們一軍。
東方輕回過神來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寄信的時候以為浮雲驛這次可能要遭個大難，沒想到現在峰回路轉我們和魔界有了聯合，教學氛圍可以變得更加多樣化了。不過話我們既然已經說了出來那就肯定會說到做到，你不想回去了，我們也不會強逼。”
謝濤楞了楞，腦袋上就挨了他爹一巴掌。
“混賬東西！好好的學你不上，說不去就不去，你對得起誰？”謝有才恨恨地指著謝濤的鼻子罵。
轉頭謝有才又對著東方輕陪笑臉：“輕思道長您別跟一孩子一般見識，他從小就喜歡和謝安爭個高低，這一次他就是心裏有點憋屈，您別往心裏去，下學期開學我們一定準時回去。”
東方輕抱著胳膊一臉冷漠：“修仙界誰是孩子？謝濤今年多大了？他是什麽修為了？還需要你們跟在後面擦屁股嗎？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口的話就該承擔起這個責任，再說，普天之下並非只有浮雲驛可以成材。謝濤看不上浮雲驛，自然可以另謀高就。”
187酒話
東方輕一本正經地說完，並表示會在新學期開學的時候將謝濤的退學表送過來，便喊著謝蘊和謝安去給自己找酒。
謝蘊臨走之前看向謝有才的目光中充滿了失望。
東方輕瞥了他一眼，輕笑：“你有什麽好失望的，反正又不是你兒子。”
謝蘊嘆氣：“到底也是謝家子弟，長成這幅德行，我臉上無光。”
“咱們誰跟誰啊，在我面前你們還撐什麽面子？”東方輕嘿嘿一笑，“說起來，已經近百年沒有喝過你們家的酒了，真是懷念吶。”
轉過廳堂的後院裏，謝英早已在石桌上擺好了酒菜。
陸浮生正端著一碟子花生米往桌子上放，聽到東方輕的話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們以前到底是怎麽認識的啊？”
“這可說來話長了。”東方輕嘿嘿笑著湊到桌子旁，伸手撚了幾粒花生米放進嘴裏嚼了一會兒點頭讚嘆，“陸兄的手藝一點都沒退步啊，不錯不錯，酥脆可口，鹽巴可以再加一點啊。”
陸恒年冷哼一聲，端著一道松鼠魚走了出來。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菜，點了點頭：“夠你吃的了，我說你覺得我將我的修為都浪費在廚房裏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哪能啊！”東方輕猛地瞪大了眼睛，“這人吶，最難得的就是口腹之欲。我最看不慣那些修仙辟谷那一套了，連五谷雜糧世間美味都沒有見識的人，能夠有多大的定力呢？”
“得了吧，也就是你喜歡吃，瞧瞧這身材你也算是對得起你吃下去的那些糧食了。”謝英撇嘴，直接拿了海碗給大家滿上了酒，倒到半閑面前的時候謝英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滿上了。
東方輕一直看著謝英的神色，忍不住笑了一下。
東方輕指著半閑說：“算起來我跟半閑之間認識的比較久，認識阿英你們的時候浮生還沒出生呢。沒想到今天會有這樣的際遇，人生啊，就是如此的無常。”
說完，東方輕又抓了一把花生米笑瞇瞇地看著半閑和陸浮生，越看越覺得順眼，忍不住就撮了一口酒。
謝英瞪他：“這怎麽還自己喝上了？”
謝蘊拍了拍謝英的肩膀：“當年跟著師父學藝的時候他就這麽個德行，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師父？你們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嗎？”陸浮生和謝安一臉震驚。
謝蘊點頭：“這麽難以接受？”
陸浮生艱難地將嘴裏的那口水咽下去，才開口說：“我以為舅舅和媽媽都是自幼在謝家修習學藝，師父他不是和端肅道長是同門師兄弟嗎？怎麽跟你們還是一個師父了？”
“早幾百年前，他們不止一個師父。”半閑悠悠端著碗笑瞇瞇地看著陸浮生，“即便是你們現在也不只是一個師父啊。”
這倒也是，畢竟每個人所專攻的領域都不一樣。
在修仙的初級階段，大家還是普遍對每一方面都有所涉獵，然後從中選出自己最為喜歡擅長的來加以修煉。
所以修仙界不像是武術界，講究拜一個師父從一而終。
不過謝英和東方輕曾為同門這個事情卻還是令陸浮生和謝安有些吃驚。
在陸浮生心裏，東方輕和謝英根本就不是一個時代的人。
雖然在東方輕他們眼裏，陸浮生她和半閑也不是一個時代的人。
可畢竟大家選擇了修仙之後，這個生命線啊就被無限度的拉長了。
一百多歲掛掉的那都得叫夭折，還是早夭。
突然，陸浮生神情怪異地看著陸恒年和謝英，一副想說什麽卻不敢說的樣子。
謝英瞪她：“瞧你這個沒見識的樣子，想說什麽就說，畏畏縮縮的像什麽樣子！”
“媽，你今年到底多大歲數？”陸浮生問完便覺得自己太直接了。
不要直接去問女士的年齡不管在任何時候都適用，陸浮生有些後悔沒能管住自己的嘴。
倒是陸恒年繃不住笑了出來，他一邊安慰媳婦一邊安慰閨女：“都是自家人，這有啥不能說的呢？這也不能怪浮生不是，她小的時候你也沒給她普及一些什麽基本知識，當初看我施法做魚都差點嚇著。在浮生的認知裏，她一直按照凡世間父母的年齡在看待我們，現在突然發現你和東方輕是同門師兄妹，一時之間開始懷疑你的年齡你也得理解嘛。”
“你爸今年一千二百三十七歲。”謝英點頭看著陸恒年笑意盈盈。
陸浮生長大了嘴巴看著陸恒年，又扭頭看向了謝英。
東方輕一巴掌拍在陸浮生背上：“還不看出來啊，你媽這眼看就要爆發了！”
謝英笑瞇瞇地抓住東方輕的胳膊往後一帶：“我閨女是你能隨便拍的嗎？”
“這怎麽發我身上來了？”東方輕嘀咕了一句，抱著那一碟花生米默默地挪到了謝蘊身邊，含糊不清地告狀，“你得管管你妹妹才行。”
“有陸恒年了，我操什麽心。”謝蘊笑瞇瞇地看著謝英一家子，抱著胳膊等著看戲。
謝英仿佛完全沒有聽到謝蘊和東方輕的對話，她看著陸浮生難得有些羞澀模樣。
她張了張嘴，想了想，擡手喝了半碗酒。
陸恒年眉毛一挑：“媳婦兒至於嗎？”
“至於！”謝英瞪了陸恒年一眼，剩下的半碗一揚脖子又灌了下去。
“媽，得了，我不問了。”陸浮生看的心驚肉跳的，她湊到半閑的碗前頭聞著那股子酒味就覺得這酒的度數低不了。
為了個年齡問題，謝英在把自己喝上頭了就忒不值得了。
陸浮生不過就是好奇，又不是啥非得搞清楚的事兒，不問也就不問了。
可陸浮生不問了，謝英卻不樂意了。
她這一大碗酒都灌下去了，陸浮生說不聽就不聽了？這哪行啊！
“你過來，媽得跟你好好說說。”謝英一張嘴陸浮生就一個哆嗦。
看這個樣子，她媽這是沒醉也半醉了。
謝英卻毫無自覺，抓著陸浮生的手嘿嘿一笑：“媽當年離開謝家的時候就你這麽大，真是花一樣的年紀，我那麽年輕貌美天賦異常，一出門就被你爸給坑了。”
188喝大了
一出門就被陸恒年坑了的謝英表示自己那會兒沒什麽見識，就覺得陸恒年長得好看，人又厲害，比謝家介紹的那些什麽名門子弟好多了。
自己要嫁就要嫁一個英雄，謝英覺得自己小時候看的在這個時候完全派上了用處。
她覺得，陸恒年就是那些裏頭屬於她的命定的英雄。
謝英瞇著眼睛拉著陸浮生的手嘿嘿嘿地笑了笑：“你能長得這麽好看主要是你爸帥你媽美啊，不然你哪來的這麽好的基因。”
陸浮生訕訕地點頭，一副謝英說什麽都對的樣子。
謝英十分滿意陸浮生的反應，繼續開始將她二十歲的時候遇上的那個師父覺得謝英這麽放任自我容易長殘，要死要活非得將謝英收為徒弟。
大概覺得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便將謝蘊和東方輕一道教了。
這個師父有個怪癖，他教學的時候喜歡封閉式。
謝英近百年沒見過山外的太陽，天天擔心她的英雄被別的姑娘拐跑了。
出山的那一日，謝英拿著她的雷霆劍琢磨了好一會兒該先砍死誰。
還是謝蘊問了一句：“如果那個人還在等著你呢？”
謝英登時頭也不回地下了山，再後來就如同傳說中一樣，謝英和陸恒年神仙眷侶游走天地山川。
陸浮生聽了一半就覺得有些懵，她記得之前還說謝英十七歲離家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怎麽謝英自己又加了這麽一段戲，這是什麽又和謝蘊一起拜師學藝了？
陸浮生戳了戳陸恒年：“爸，我媽喝多了。”
陸恒年點頭，一臉寵溺地看著謝英：“想說就說吧，憋了這麽些年了，能說說也好。”
陸浮生看著被謝英緊緊拽著的胳膊簡直都想要哭出來：“我就是好奇我媽年齡，我餓啊，我不想被我媽這麽扯著跟罰站似的在這兒聽我媽講過去的故事啊。”
陸恒年攤手：“你也了解你媽，她不痛快了是不會放了你的。乖女兒再忍忍，等你嗎回憶完這段故事估摸著就該說年紀了，說完了年紀你就自由了。”
陸浮生一臉憋屈地看著謝英，開始誘導：“媽你這段故事真是令人神往，不過那是離現在多少年前的事兒？”
謝英眼神迷蒙地看著陸浮生嗤嗤一笑：“我知道你就是想知道你媽我今年多大歲數唄？切，你知道了又能怎麽著啊？在這兒坐的人哪一個不比你大？和你年紀差距最少的謝安還比你大五歲呢！”
陸浮生點頭：“是是是，媽你說的都對。”
謝英滿意地點頭，打了個酒嗝猛地站了起來，她拉著陸浮生走到東方輕面前：“他，比你爸少說也得老一千歲！記住了沒？一千歲！”
“記住了。”陸浮生點頭，看著東方輕臉色有些難看心裏神奇的覺得平衡了一些。
謝英又走到了謝蘊面前，咧了咧嘴看起來好像要哭似的。
謝蘊嘆氣：“阿英。”
“他三百零九歲了！還有一個半月他就三百一十歲整了！”謝英拍了拍陸浮生的手嘿嘿一笑，“這是你舅舅啊，你得記著。”
陸浮生連忙點頭保證自己記下了。
謝蘊神情有些怔忪，他看著謝英微微扯了扯嘴角：“沒想到你連我生日都還記得。”
謝英點頭：“是啊，我的記性好得很！我的生日也快了，等到三月桃花都開了的時候就是我生日，我今年啊……”
陸浮生連忙豎起了耳朵，等著聽謝英到底多大歲數。
謝英卻又打了一個酒嗝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陸浮生滿臉黑線。
謝英笑了一會兒拉著陸浮生走到了半閑面前，她擡手猛地拍了拍半閑的胸膛：“這一個啊……虧了！”
“啊？”陸浮生一下子跟不上謝英的思維。
謝英便長嘆一口氣：“虧了啊，我們放在手心裏護著寵著的小丫頭片子一轉眼也遇上了她的英雄了。”
陸浮生心裏吐槽：我可從來沒把半閑當英雄過，我只是單純的沈迷美色而已。
“老牛吃嫩草！”謝英突然猛地一拍半閑，語氣裏帶了一絲悵然，“我們家阿生才這麽小，你都已經這麽老了。”
“媽，阿閑哪裏老了？”陸浮生有些懵逼。
謝英氣哼哼的磨了磨牙：“他作為斬魂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是數萬年前的傳說裏了，如今可不是你的好幾十倍？”
頓了頓，謝英搖頭：“就是跟我們比，也是不行的，我們幾個年齡加起來還不知道到不到他的零頭呢。”
“我今年兩百一十九歲。”謝英突然笑的十分溫柔，“我整兩百歲的時候生下的你，那時候我從未想過原來我可以活得這樣久。”
“媽。”陸浮生看著這樣的謝英，心裏有些難以言喻的情緒。
謝英卻慢慢地坐了下去，她目光柔和地看著陸恒年笑道：“你爸啊就比我大了不少，那會兒你舅舅你外公都不肯讓我嫁給他，可我就是喜歡他呀。其實我知道，他們是擔心你爸爸不能陪我很久。那時候修仙家族也鮮少有能活過一千歲的人，可你爸爸當年已經活了千年。”
誰也不知道陸恒年還能活多久，可謝英卻覺得那些人實在是沒有什麽見識。
但凡修有所成者，皆可跳脫凡世間的生老病死。
這不是修仙者最開始所追求的的長生嗎？
怎麽真正的長生擺在眼前的時候，他們卻不信了呢？
謝英一直不能理解謝家眾人的心情，直到她發現陸浮生和半閑之間的情愫後，她才陡然明白了當年大家對她的那種擔憂。
即便對方是曾令仁望而生畏的斬魂大人，在父母眼裏也不過是個要拐走自家寶貝女兒的壞小子。
不，是老小子。
謝英看著半閑，深深地嘆了口氣，問道：“跳脫三界五行的人，究竟能活多久呢？你能陪著阿生多久呢？”
“只要劍身不死，我便不死。”半閑輕笑，“您大可不必擔心，即便是我的劍身受損，有阿生這樣被天界認證過的一級煉器師在，也是可以補救的回來的。”
謝英繼續看著半閑，突然一撇嘴嗚嗚的哭了起來。
189有點搞笑
陸恒年連忙過去將謝英摟到自己懷裏，細聲細氣地安慰了半天。
“阿英這是怎麽了啊？”陸恒年看著謝英哭的沒有那麽慘了，連忙問道。
謝英撇了撇嘴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她指著半閑憤憤不平：“他不是人！”
“”半閑抽了抽嘴角無言以對。
“”陸浮生摸了摸鼻子，訕訕地站遠了幾步。
陸恒年有些哭笑不得地摸了摸謝英的頭：“半閑他他雖然不是人，但是但是”
“但是他是有神籍在冊的。”東方輕這一次智商保持在線。
陸恒年看了半閑一眼，旋即笑瞇瞇地點頭：“是呀阿英，半閑是有神籍在冊的，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不是人，可他勉勉強強算是個神啊。”
然而陷入了半閑不是人這個念頭裏的謝英怎麽都聽不進去他們的話，她一個勁的念叨自己當年生下陸浮生的不易，講起陸浮生作為一個肉團子被他們夫妻倆捧在手心的甜蜜，說到陸浮生從小在凡世間讀書就是個半吊子的水平也沒指望她在修仙界能有什麽建樹，誰知道陸浮生的仙根居然還是棒棒的。
這還沒多大功夫就已經拿到了天界認證的一級煉器師的證書，前途一片大好。
謝英語氣裏帶著一股子驕傲和一股子悵然，她眼淚鼻涕蹭了陸恒年一身，最後總結了一句
“我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寶貝女兒，怎麽就找了個不是人的東西？”
半閑覺得有些委屈，他悄默聲地湊到陸浮生身邊低聲問：“你覺得我不好？”
“很好啊。”陸浮生皺了皺眉，“你也喝酒了？”
半閑撇嘴：“聽著未來岳母那麽編排自己，心裏不大高興。”
不高興就喝酒啊？耍酒瘋就高興了啊？
這些人腦子裏都是些什麽東西啊？
陸浮生看著她爹一臉溫柔地哄著謝英，又看了看一臉委屈往自己身上湊像只小狗似的半閑，腦子裏嗡嗡一陣。
“阿生，雖然我不是人，可我和人也沒什麽差別啊。人有的我也有，人沒有的我還有，你說我哪裏不好？”半閑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喝了酒的眸子裏帶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恍惚是哭了似的。
陸浮生正色道：“給我好好說話，別賣萌。”
半閑嘟嘴：“阿生你知道有神籍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咱們去天界之後啥都不幹都給發錢。”
“你的錢呢？”陸浮生挑眉。
半閑低頭，一臉委屈：“蟄伏太久，上頭政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變化，我的錢一直沒發。”
“呵呵。”陸浮生翻了個白眼，將半閑從自己肩膀上劃拉下來，讓他靠著墻邊坐好。
陸浮生看著還在哄謝英的陸恒年，心裏有些同情。
她扭頭看著謝蘊和東方輕碰杯吃酒十分快活，只好去打擾謝安。
“表哥，你看半閑和我媽都喝多了，要不要找人把他們先弄回房間啊？”陸浮生戳了戳看熱鬧的謝安。
謝安連忙將目光從謝英身上收了回來點頭：“姑姑的房間一直都有人打掃的，不過半閑是安置在你房間還是”
“另找一間。”陸浮生打斷謝安的話，“我媽那邊我覺得我爸一個人就能辦了，至於半閑你隨便找人運回去吧，我聞著酒味有些不舒服。”
謝安有些奇怪地盯著陸浮生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陸浮生臉色微紅地瞪著謝安：“你笑什麽啊！”
“你跟姑姑很像。”謝安笑著擡手。
謝安手還沒挨上陸浮生肩膀，手腕就被人打了。
謝安捂著手腕一臉無辜地看著半閑，哭笑不得：“大哥我就是想拍拍我阿生小表妹的肩膀而已啊，拍一拍而已啊，這都醋？”
半閑起身，走的穩穩當當，他站到謝安面前輕輕勾了勾嘴角，冷笑一聲：“哼。”
謝安抽了抽嘴角捂住臉瞬間十分理解陸浮生，他湊到謝蘊身邊嘀咕了兩句，便喊了人來將半閑請到了客房裏去。
看著半閑的背影消失在院子裏，陸浮生長舒一口氣，一屁股坐了下來。
這樣的半閑，陸浮生還是頭一次見。
不過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一個擁有神籍的一代劍魂，居然一碗倒？
還有謝英這樣的女中豪傑，當年上天入地幾乎無所不能也能被一碗酒就灌倒？
陸浮生看著一口一口撮著酒喝得十分自在的東方輕和面無異色的謝蘊，心裏不住地犯嘀咕。
好不容易陸浮生等到她爹將謝英哄回房間睡下了，連忙湊了過去。
陸恒年毫不意外地沖著陸浮生眨了眨眼，坐到了東方輕身邊開始吃飯。
陸浮生湊過去問：“你給我媽下藥了？”
“哪能是我下的。”陸恒年白了陸浮生一眼，“那是你舅舅幹的。”
陸浮生敬佩地看著謝蘊感嘆：“舅舅好膽量。”
“就你媽那個喝法，由著她咱們這群人到明天晚上也吃不完這頓飯。”謝蘊擺出一副我都是為了你們好的態度來。
東方輕點頭：“其實我能理解謝蘊，畢竟有些話守著阿英還是有些難以開口。”
陸浮生看著東方輕問：“還有什麽話是您沒說的？”
“這一次回去雲城，你們再不能像以前那樣自由散漫的進出了。”東方輕笑了笑，“也不是什麽大事，封閉一下而已。”
陸恒年端著酒碗輕笑：“阿英未必就不知道，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懷念阿生小時候的那些事情。”
東方輕嘆氣：“這倒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麽多年了，阿英從來沒有和浮生分開這麽久吧？長生啊又有什麽意思呢？因為生命無限長，這無限長的生命裏數十年不相見又能算得了什麽？”
“數十年？”陸浮生打斷了東方輕的矯情，“師父您的意思是我們要在雲城呆上十年才能回家嗎？”
“不一定。”東方輕輕笑，“三十年一次仙考，十年一次仙徒選拔賽，你父母都希望你能通過下一次的仙考。所以如果你能力強，能夠早些通過仙徒選拔賽可以有一個為期一月的假期。如果你一直到臨近仙考才能通過仙徒選拔賽，那麽可就是不是十年的問題了。”
190不舍
這一頓飯吃的陸浮生滿腦子惆悵，好不容易吃完，陸浮生才想起最初她想問的那個問題。
她喊住東方輕問：“半閑的酒量怎麽也會是一碗倒？”
“因為他的碗裏加了點料。”東方輕嘿嘿一笑，“不過你不用擔心他，他啊這麽些年也很累了，能休息休息就多休息一下吧。”
半閑這一休息就直接休息到了大年初三。
謝英板著一張臉給陸浮生收拾了一堆回雲城要帶的東西，光鞋子就準備了十雙衣服準備了二十套，襪子頭繩這種小物件就更不必說。
除了一些衣物，謝英還給陸浮生準備了一箱子煉器所需的基本材料，類似於柳木桐木火油之類都垛得整整齊齊。
陸浮生有些崩潰：“媽，我就是去上個學你還打算給我搬個家啊？”
謝英白了她一眼：“拿乾坤袋一裝，你就跟什麽都沒帶一樣。”
謝英不說乾坤袋還好，一說陸浮生就想起了自己的手串。
她伸著手腕湊到謝英眼皮子底下：“媽，這裏頭都有啥你清楚不？”
謝英皺了皺眉想了一會兒：“昆靈鏡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五行石我也知道，不過怎麽用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們那個時候拳頭才是最硬的，什麽煉器煉丹符咒陣法都跟過家家似的，誰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仙術劍法都成了義務教育的性質了。反正裏頭你又不懂的就多問問你師父，就算將來去了天子樓也不要緊，反正離得近。”
陸浮生點頭：“知道啦。”
謝英收拾了一會兒東西扭頭一看陸浮生穿著的流蘇長毛衣猛地來了氣：“你瞧瞧你穿的這衣服，這麽不利索，你是去修仙啊還是選美啊？”
陸浮生一怔，旋即解釋：“我們到了浮雲驛都會換道袍的，這不路上穿著舒服嗎？”
“你看看你謝安表哥，人家穿的多利索。”謝英皺眉，又開始在給陸浮生準備的衣服裏頭翻騰起來。
陸恒年抱著一盤子水果用叉子叉了一塊塞到陸浮生嘴裏：“讓你媽折騰吧，她這是舍不得你呢。”
“誰舍不得她了？”謝英沖著陸恒年一記眼刀殺了過去。
陸恒年笑嘻嘻地往謝英嘴裏塞了瓣橘子：“甜不？”
謝英鼓了鼓嘴，氣哼哼地繼續收拾衣服。
謝英從早上九點一口氣收拾到了下午五點，還是覺得不夠全面。
她拉著陸恒年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著乾坤袋裏的東西，衣服鞋襪仙器符咒一應俱全。
可謝英還是覺得不夠，總擔心陸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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