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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好事兒怎麽能落下我啊,何況……”鄭不凡四下看了一圈,才壓低了聲音示意陸浮生靠近自己一些神神秘秘地開口,“聽說這次的試卷是用的咱們那份模擬卷的原題,你說我能不來嗎?”

陸浮生楞了,這意思是她一定得謹慎一些答題啊,不然這一不小心考高了誰知道下一次會發生什麽啊?這一言不合就考試的雲卿仙子腦子裏裝的完全讓人琢磨不明白,可陸浮生卻莫名覺得只要這次她考好了,這所謂的“有些人開始做模擬題”就是針對的她。

陸浮生想到這兒,突然拿起自己的筆默默地坐到了角落裏去。上一次帶著半閑劍就被人詬病作弊,這次挨著鄭不凡只怕還是要被懷疑作弊。陸浮生打定主意不管鄭不凡怎麽招呼她,她都不為所動。

好不容易等到考試試卷發下來,陸浮生只掃了一眼就驚呆了。

這居然是上一次考試的原題,這……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啊!這份題一出來,如果陸浮生考不到九十九分豈不是要坐實了自己作弊的懷疑?可她娘的原題……陸浮生也並不能保證自己能夠回答的一字不錯啊。

在無比覆雜矛盾的心情中陸浮生終於艱難地答完了題,離開考場的時候陸浮生註意到坐在門口的那個修士似乎看了自己很久。陸浮生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視線卻被一朵素雅清麗的菊花擋住。

陸浮生擡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鄭不凡搖了搖手:“好巧啊鄭師兄你也考完了?”

“嗯。”鄭不凡點頭,臉上的表情沒有了開始的興奮,他一邊拉著陸浮生出去一邊念叨,“早知道就是這種考膩了的題我就不來了,現在天氣漸漸轉冷,你們這些低階修士弱得很,我還有許多日常事宜要處理。對了,袁媛是在你們寢室的對吧?她們這種打南邊來的嬌滴滴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咱們大北方的嚴寒。”

“咦?”陸浮生奇怪,“咱們浮雲驛冬天不統一供暖嗎?”

“當然供!”鄭不凡拍了怕陸浮生的肩膀,“你在家裏一定習慣了吧?要是猛地斷了暖氣你們還不得凍死?不過師父師叔他們也是為了讓你們盡快提高自己的修為,在剛變天的那段最冷的時間裏是不會讓你們感受到暖氣的溫暖的。”

“……還能這麽玩?”陸浮生抽了抽嘴角。

陸浮生一擡眼就看到不遠處半閑正倚在樹上抱著胳膊嘴角噙著微笑望著他們,陸浮生陡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來。

她一把抓住鄭不凡的胳膊,問:“師兄,我想重新鑄一把劍,需要去你那兒領一柄普通的青峰劍還是直接去交易行買一把精鐵寶劍呢?”

鄭不凡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半閑十分不能理解:“你有半閑了還不夠嗎?”

“師兄你小聲一些。”陸浮生連忙低頭不敢讓人看清她臉上的表情,她只是壓抑著情緒,盡量平靜地開口,“我想跟著師父好好學煉器,在一方面師父比較主張自己去摸索,畢竟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也不能總是等著師父布置任務了才去做。我入門晚修為低,我也知道笨鳥先飛的道理。另一方面來說半閑實在太過強大,我……我總覺得……他是我的佩劍這件事這麽不像是真的。如果有一天半閑不再是我的,那我該怎麽辦?而且他真的太強大了,我完全沒有辦法駕馭。”

“陸師妹啊……”鄭不凡撓了撓頭有些欲言又止地樣子,他沈默了一會兒,說,“之前你們領取的劍是屬於浮雲驛入門每人的必備配置。其實如果你真的需要,你也可以找我來登記一下,畢竟你們這一批裏有幾個修士並沒有領取咱們浮雲驛的統一佩劍,倉庫裏倒是還有存貨。不過師妹,你要明白,無論你在煉器一技上有多麽大的天賦,你都不可能在鍛造出半閑這樣的神品了。”

陸浮生點頭十分感激地對著鄭不凡抱了抱拳,鄭不凡仿佛還想說什麽卻見他腰間的菊花牌匾微微一閃他便匆匆離開了。

鄭不凡前腳剛走,半閑便過來了。

半閑一過來便問:“剛才在跟鄭不凡聊什麽?那麽神秘?”

“既然神秘自然不能隨隨便便告訴你。”陸浮生看著半閑,有種解決了心裏一件大事的舒爽感,她擡頭看了看天,有些感慨,“阿閑你過過冬嗎?”

半閑回了她一個廢話的表情。

可即便半閑度過了無數的冬天,他其實也不能理解陸浮生的這個問題,因為半閑從不怕冷。

當陸浮生想明白這個問題的時候發現她們寢室裏居然隱隱有了幾分劍拔弩張的意味,她顫巍巍地爬到自己的床上躲好後,才問了一句:“我剛從考場回來你們怎麽這麽嚴肅的迎接我啊?”

“你們北方人這不是也很矯情嗎?”袁媛猛地翻了個白眼,“北方人了不起啊?地域黑有意思嗎?”

“南方人就是矯情!多大點事兒?”崔拾冷冷地看著袁媛。

049南北之爭

陸浮生徹底懵了。這個原本她以為會在分寢室最開始發生的矛盾居然一直到了現在才爆發,而且只是在崔拾和袁媛之間展開了激烈的碰撞。來自苗疆的江清茶正和她一樣一臉懵逼地看著兩個人你來我往的鬥爭,可這到底是個什麽起源呀?

陸浮生對著江清茶使了個眼色,動了動嘴唇無聲地詢問。

江清茶沖著她眨了眨眼睛,剛要說點什麽就被袁媛猛地看了一眼,當即閉嘴。

袁媛冷哼:“鹹粽子黨誓不與甜粽子黨為伍!江清茶你說你吃甜粽子還是鹹粽子?”

“……這他媽到底和矯情不矯情有什麽關系啊?”陸浮生忍不住脫口而出一臉認真的看著袁媛。

“在吃的問題上本來就沒有什麽原則!”袁媛頗有幾分雲卿仙子的孤傲感。

不過陸浮生卻更加想不明白了,水色閣和天青閣不是要求修士們辟谷麽?怎麽袁媛居然能夠因為吃什麽和崔拾如此對立?對於粽子來說,難道甜粽子和鹹粽子都吃的還成了異端不成?粽子做錯了什麽啊要被她們這麽針對。

令陸浮生更加詫異的事情還在後面,在聽說了江清茶和陸浮生都是甜鹹粽子都吃的異端之後,崔拾和江清茶兩個人居然雄赳赳氣昂昂地出去找人了。

不多時,大廣場再次聚集眾多修士,圍繞甜鹹粽子、豆腐腦吃甜的還是吃鹹的、荷包蛋到底是煎的還是煮的等問題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南方以吃聞名的優秀代表隊員袁媛表示:“袁家上下幾百年出過不少擅長做靈食的高階修士,所做的每一道菜品都代表了南方人至高無上的精致生活追求,不想北方人一向喜歡一鍋亂燉。”

王霸十分不服:“首先我作為師兄想給你板正一個念頭,亂燉這東西是東北的叫法,山東有個地方叫酥鍋,四川叫冒菜,重慶叫火鍋,以及遍地的麻辣燙其實本質上都是差不多的東西。第二……”

“侮辱我大重慶的火鍋,王霸你搞事情哦!”沒有給王霸第二的機會,南方王姓家族裏的王星已經看王霸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總算是逮著一個名正言順打架的機會。

王霸瞥了王星顯得十分不耐煩:“走開走開,老子不樂意聽你嘚吧嘚吧的,怎麽自個兒就沒點數?瞅瞅你那損色,老子跟你打架跌份。”

“你個龜兒!”王星一言不合直接開打。

沈迷考試不能自拔的北方優秀代表隊員鄭不凡則表示:“有句話我從你們入學第一天就想說了,你們這群南方來的連題海戰術都沒有見過,簡直垃圾!”

蕭如玉第一個不服:“雲城故步自封這麽多年從來不開放招生而已,這也能是南北差異的體現?鄭師兄你考試考傻了吧?”

袁媛幫腔:“真可憐,鄭師兄倒是很好的給我們展示了什麽叫做應試教育的弊端,師兄只怕除了考試什麽都不會吧?其實我剛來浮雲驛的時候也沒想到,你們這兒吃飯居然這麽簡單粗暴,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修仙界活在上個世紀呢。”

“大鍋飯怎麽了?說的好像你們沒吃過大鍋飯似的!想吃小炒可以啊,出門右轉謝謝!”崔拾冷笑,“說來說去一個勁地吃吃吃,是不是除了吃的你也沒別的可說的了?等你辟谷之後你還分什麽南北美食?”

“切。”袁媛冷笑,“你們過節除了吃餃子還會吃什麽?”

“不好意思,我們也吃湯圓粽子月餅臘八粥的,並不是什麽節日都吃餃子。”崔拾一臉鄙夷,“不過一個技能你可能不會,我們可以包出元寶形長方形三角形蓮花形等各種樣子的餃子你能嗎?”

“會包餃子了不起啊?我還會做青團呢,我還會做各種各樣的年糕呢!誰還沒點手藝了怎麽著?”袁媛毫不示弱。

兩個人也不知怎麽就來了勁,居然開始各自開始報起了南北各地有名的吃食,陸浮生拉著江清茶在一旁聽了好一會兒,終於十分不甘心地揉了揉肚子。

“餓了。”陸浮生嘆氣。

“我也是。”回答陸浮生的卻不是江清茶,東方輕抱著肚子十分憂愁地看著吵得熱火朝天的一群人,“他們還是太天真了,這天還是不夠冷啊,等到天冷了,他們都會屈服的。”

江清茶不解:“師父,為什麽啊?”

東方輕諱莫如深:“等天冷了你就知道了。”

“師父現在天不冷也不能由著他們這麽吵下去啊,您看要不要您出面阻止一下?”陸浮生聽著他們報的越老越多的菜名真的是越來越餓了。

東方輕頗有同感地點頭,極具威嚴的大喝一聲,笑瞇瞇地開口說道:“貧道聽明白大家討論的緣由了,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證明你們誰說的更對,尤其是在吃這一方面,無人能比貧道更擅長了。不如你們各自做幾道家鄉好菜,讓貧道品鑒一下如何?”

崔拾和袁媛完全上了脾氣,當下便接借了食材廚房幹活去了。

她倆一走帶走了不少圍觀人士,而陸浮生反應了一會兒決定賴在東方輕的身邊不走。

東方輕皺眉:“你怎麽不去跟半閑多學學仙法多練練劍術呢?”

“師父啊我怕你一會兒撐著,我還是幫你一起品鑒品鑒吧。”陸浮生無比真誠地看著東方輕。

同樣選擇了留下的江清茶也點頭附和:“師父啊你看她們倆那樣,指不定要做多少吃的呢,雖然師父您愛吃可以得為自己的身體著想不是?再說了我和浮生兩個人飯量小,我倆就嘗嘗。”

東方輕:“……”

三個人沒等多長時間就等到了崔拾和袁媛,看到她們端上來的東西,東方輕一下子覺得沒有趕走陸浮生和江清茶實在是一個偉大的決定。崔拾大抵實在不擅長下廚,以至於嘴炮技能上並沒有多麽落下風的她端上來的食物在賣相上實在比不上袁媛的精致漂亮。

東方輕看著自己面前的炸醬面刀削面燴面有些憂傷地嘆了口氣,又轉頭去看袁媛端上來的那些。

050出事兒了

四川擔擔面武漢熱幹面還有一碗廣西涼粉……除了碗精致漂亮以外這內容和崔拾沒多大差別啊!

東方輕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實在是對崔拾太不公平了,說好的南北之爭為什麽端上來的都是面?他十分希望兩個人能夠解釋解釋,可沒等東方輕開口,便有修士急匆匆跑來同他耳語幾句。

東方輕看著那幾碗面神情沈痛地糾結片刻,還是馬不停蹄地跟著傳話的修士匆匆離開了。

陸浮生看了看東方輕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的面,大咧咧地坐下準備開吃。陸浮生的筷子才舉起來就被半閑握住了手臂,她擡頭微笑地看著半閑:“你要不要一起坐下來吃點?”

半閑神色有幾分嚴肅,他手上用了幾分力氣將陸浮生從桌子前拽了起來,順便掃了一眼江清茶等人,他說:“出事了。”

陸浮生點了點頭:“看師父那樣子就知道是出事兒了,不然師父肯定不會放著這些吃的。但是既然師父都已經趕過去了,那麽這些吃的也不能浪費啊對不?”

“對你個頭啊。”半閑有些頭疼,“浮生啊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身為修仙人士的自覺啊?”

陸浮生十分認真的想了一會兒,拽著江清茶問:“關於修仙人士的自覺你有什麽看法嗎?”

半閑臉黑了一半。

陸浮生連忙打著哈哈站了起來:“那什麽今天天氣不錯,阿閑你要不要吃個面?”

“陸浮生你之前說的那些鴻鵠之志都是出口就忘的嗎?”半閑的臉徹底黑了。

陸浮生楞了楞,輕輕地搖了搖頭:“怎麽會呢?阿閑,我說過的話我自己都記得,只是今天的事情是連師父都沒有把握的事情,你我又能做什麽?阿閑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多吃點東西保存體力,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陸浮生說著端了一碗炸醬面遞到了半閑眼皮子底下,“吃點吧。”

半閑抽了抽嘴角伸手接了過來。

陸浮生又招呼崔拾和袁媛:“南北差異大了去了,你們哪能一天就分個勝負出來啊,你倆也忙了一會兒了,現在還是先填飽肚子吧。”

崔拾和袁媛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冷哼一聲扭頭抱著自己的面坐到了一旁,江清茶默默地伸手將武漢擔擔面拉到自己的面前,吃了幾口,江清茶便擡頭看向了陸浮生。

陸浮生笑著沖她眨眨眼:“快吃吧。”

也就是一碗面的功夫,浮雲驛金鐘敲響。

陸浮生十分平靜的放下碗起身彈了彈衣袖整了整領子腰帶,她擡頭看向半閑,淡淡地說道:“金鐘響,浮雲驛大事出,眾修士衣冠整齊聚於大廣場八卦爐前。寫在浮雲驛守則裏的話,我也記得。走吧。”

陸浮生說完率先向著大廣場走去,半閑站在陸浮生的身後盯著陸浮生的背影看了許久,嘴角意欲不明地彎了彎,也跟了上去。

江清茶有些不能反應似的楞了好一會兒扭頭看著崔拾:“浮生這是怎麽了?”

“大概跟半閑在一起這麽久,開了竅吧。”崔拾也是一臉茫然,她嘆了口氣扭頭看到袁媛登時又是冷哼一聲抓著江清茶的手腕便禦氣疾行。

等到陸浮生她們一行趕到廣場上時,發現一向針鋒相對的雲卿仙子和東方輕難得的平和的坐在一起。不過接著,陸浮生便發現他們之所以這麽安靜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氛圍太過凝重。盧寬手持浮塵站在正中間的位置,東方輕和雲卿仙子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邊,而崔建國居於東方輕右後側,桑燕與崔建國幾乎並肩而立,而黃疊又在雲卿仙子左後側,他們都穿了最為正規的道袍,背後背著自己的劍器,臉上都是一片莊嚴。

這是頭一次浮雲驛五位師長級別的人物站在一處,令人無端覺得端莊肅穆了許多。

大廣場上一片靜逸,過了許久,盧寬才幽幽地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陸浮生他們這屆究竟是幸還是不幸?雲城頭一年開放招生名額廣納天下修仙者,不論年齡不論貴賤,此番入學者皆是抽簽而定。這裏頭論理不該摻進來什麽別的人才是,可偏偏隨著他們這群人進入浮雲驛,浮雲驛已經接二連三的發生了許多的事情。如果是這只是巧合,那麽……

盧寬的目光在他們每個人身上一一掃過,緩緩開口:“你們可知今日為何敲響金鐘?”

在一大片不知道裏,一聲清亮的“知道”脫穎而出,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聲源地吸引,陸浮生也不意外。

說話的那人站在天青閣方隊領頭的位置,一身天青色的道袍上看不出任何身份象征,可天青閣所有人都對他是一副心悅誠服的樣子。陸浮生心中突然浮起一個名字——宋巖,那個當得起一句大師兄的人。

果不其然,盧寬看著那人竟似乎是笑了一下,他說:“宋巖你倒是說說為何?”

“回師父,我在劍南閣便察覺浮雲驛有異動,所以提前出關,本想去異動之處一探究竟。可不知道為什麽,我剛從劍南閣出來,便發覺劍南閣的結界變了。即便是我也再不能進入劍南閣,而那股異象也變得虛無縹緲難以捕捉。不多時我便聽到金鐘敲響,便先來了這裏。”宋巖說著又看了雲卿仙子一眼,“不過我再來這邊的路上經過了水色閣感覺水色閣裏面十分危險。”

“你這是什麽意思?”雲卿仙子淡淡地看了宋巖一眼,“什麽叫做水色閣裏面危險?”

“雲卿師叔誤會了,師侄並沒有指責水色閣的意思。”宋巖對著雲卿仙子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禮,“師侄只是擔心今年新入學的師弟師妹們無法應對現在的異象,希望師叔能夠多加防範。”

雲卿仙子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盧寬則是深深地看了雲卿仙子一眼,沖著宋巖擺了擺手:“你今天能夠及時過來為師十分欣慰,宋巖,這一次的異動的確不一般。”盧寬嘆了口氣,看向全體修士,語氣嚴肅,“萬獸窟裏不太平了。”

051初次見面

萬獸窟從前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來威脅大家,沒想到有朝一日萬獸窟真的成了一個威脅。萬獸窟裏妖魔鬼怪不計其數,像鶉鳥那種被迷了心智的上古神獸更是數不勝數。此番萬獸窟的動靜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像陸浮生她們上一次誤打誤撞解救鶉鳥,在天庭上可是被記了很高的功德分。將來她們三個若是有機會晉升天庭公務員,這個分數就會給她們帶來很大的益處。畢竟這年頭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差一分那可就是差了十萬八千裏啊。

而今,這麽好的一個機會擺在了大家面前,盧寬一時之間心緒難平。

他飽含深意地看著宋巖,情真意切地問:“你有什麽想法?”

“師父吩咐便是,宋巖一定謹遵師命。”宋巖拱手微笑,頓了片刻突然又說,“師父,不知徒兒是否有機會與陸浮生陸師妹一組?”

“自然可以。”盧寬笑著點了點頭,擡手示意陸浮生出列,“這就是陸浮生,今年新入學的修士,如今已入琴心境築基初期。”

陸浮生十分奇怪宋巖居然會認識她,還會提出要跟她一組。這好好的又要分什麽組?很快,陸浮生的疑問便得到了解答。

浮雲驛無論煙雨閣還是天青閣或者水色閣全部可以自由組合五人一組進入萬獸窟,所有人之間都可以隨時保持聯系,以防萬一。由於萬獸窟裏地形廣闊且十分覆雜,所有新入學的修士都必須跟在浮雲驛修習過幾年的修士一起組隊,一個組裏最多能有三個新生。

這個規定一出那些眼巴巴盯著陸浮生的人眼裏的火苗一下子滅了,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陸浮生江清茶崔拾這三個人是不會改變的組合了,沒成想崔拾卻站到了崔九的隊伍裏。

崔拾說:“這種時候我總想跟我哥比比看,到底誰更加厲害一些。再說這麽好的機會,清茶怎麽能不拉著餘生來呢?”

江清茶羞紅了臉卻還是看著崔拾發自內心地感謝,接著轉頭就去拉餘生。

陸浮生正笑瞇瞇地看著江清茶和餘生之間逗趣,冷不丁被人擋住了視線。她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擡頭看著來人,微微楞了一下,連忙行禮:“大師兄。”

“嘖,你們都知道了。”宋巖仿若自嘲似的笑了笑,“聽說你們幾個先前去了一次萬獸窟這次可就要靠你們了,師兄我都從來沒有去過呢。”

“誒?”陸浮生有些詫異,“可我聽說師兄您是每一個秘境都去過的人呀,而且師兄可以單挑英雄秘境呢。”

宋巖卻笑:“萬獸窟不是秘境。”

陸浮生楞住。萬獸窟曾是禁地,這一次若不是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異動,只怕萬獸窟裏永遠都只會留著陸浮生她們和鶉鳥的傳說。而這件事過後,萬獸窟再不是禁地,萬獸窟的未來如何發展很大程度上也要看這一次的探索會發現些什麽了。

陸浮生聽著宋巖講了很多在秘境裏如何隱蔽自己和最大限度的發揮出自己的實力,令攻擊力最大化,冷不丁就聽到耳邊一聲冷哼。陸浮生瞥了一眼在一旁一臉不屑拿著鼻孔看天的半閑有些心虛地同宋巖擺了擺手:“師兄其實不用跟我說這麽多的,我輸出一向靠半閑。”

宋巖好像這個時候才看到半閑似的點了點頭,微微笑了一下,道:“也是。”

陸浮生越發心虛,連忙擺出一副虛心好學的態度來問:“師兄啊咱們去萬獸窟需要準備些什麽丹藥嗎?”

“不需要。”宋巖又看了半閑一眼,催促陸浮生,“你去催一下他們兩個吧,一會兒王霸過來咱們就先進去了。”

“王霸師兄和咱們一起?”陸浮生心裏有種遇到了熟人的踏實感。

宋巖點頭又催了陸浮生一遍,陸浮生這才跑過去跟餘生打了招呼,將兩個人喊了回來。

陸浮生五人一齊便率先進了萬獸窟,站在萬獸窟的洞口,王霸有些感慨:“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老子居然還有機會和大師兄一起下副本。老子可得好好殺個痛快!”

“註意你的措辭。”宋巖淡淡地瞥了王霸一眼,“首先這裏不是副本,其次你不能殺個痛快。”

王霸有些吃癟,他有些不服氣地白了宋巖一眼:“大師兄啊我說你是不是閉關閉shi……”

“嗯?”宋巖冷冷地看向王霸。

王霸的那個“傻”字十分心酸地被他咬碎在牙間,他對著宋巖訕訕一笑:“師兄你說咱們先走哪邊?”

宋巖卻將目光落在了江清茶身上:“江師妹應該是認路的吧。”

江清茶點頭,放出自己腕間青蛇隨口吹了一段口哨。

陸浮生驚奇:“清茶你今兒怎麽不吹笛子了?”

“麻煩。”江清茶簡言意駭,轉頭就湊到了餘生身邊,“餘生你覺得我吹笛子好還是吹口哨好?”

“都好。”餘生滿臉溫柔的笑意擡手揉了揉江清茶的頭頂。

陸浮生驀地一陣惡寒,總覺得這個場景如此的不和諧。明明之前兩個人不鬥嘴會死星人似的,怎麽一下子就感覺可以撒狗糧了呢?陸浮生忍不住跟在江清茶的身後使勁琢磨起來,沒等陸浮生琢磨幾步,手腕一緊。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立馬擡頭揚起了一個大大的微笑:“阿閑。”

“危險!”半閑卻是滿臉嚴肅,“這裏很不對勁。”

江清茶在半閑開口的時候便拉著餘生停住了腳,此時連忙凝神召回自己的青蛇,可過了好一會兒也沒什麽動靜。江清茶的臉色有些發白,她有些顫抖地摸出自己腰間的竹笛舉到嘴邊吹了一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青蛇依舊沒有回來。

江清茶的臉色又白了幾分,一直站在她身邊的餘生伸手握住江清茶的手,安慰道:“沒事,有我在呢。”

“你能幹什麽玩意兒?”王霸撇嘴,“要我說啊江師妹就是該用我的玉笛,那可是大師兄親手做的,你瞧今兒大師兄也在這兒,你要不?你要現在師兄我就給你找出來,這玩意兒不是師兄我吹……”

宋巖猛喝一聲:“安靜!”

052奇怪的事

王霸立馬捂住了嘴十分安靜地看著宋巖,而宋巖卻看著半閑,半閑看著陸浮生。

陸浮生有些方,這是個啥情況啊。她走的好好的怎麽腳底下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圈啊,這圈裏還有些亂七八糟的符文,陸浮生看著腳下光圈越來越明顯,心裏有些發虛,腳下竟覺得漸漸熱了起來。

“阿生,別怕。”半閑的聲音帶著令人無比安心的力量,他的目光裏帶著讓人溫暖的明亮笑意,他握著陸浮生的手,輕聲道,“我數三二一你就往宋巖那邊跑。”

宋巖在半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便站到了東南角去沖著陸浮生含笑點頭,王霸也擺出了一副十分嚴肅的樣子拉著江清茶和餘生在西北角站定。

半閑掃了一眼眾人站位,低頭凝視著陸浮生腳下的光圈,再次柔聲問:“你可準備好了?”

陸浮生點頭:“嗯。”

“三、二、一,跑!”

半閑話音一落,陸浮生撒腿就跑,然而明明宋巖離著她不過幾步遠的距離,陸浮生卻怎麽都跑不過去。她與宋巖之間的距離就仿佛越來越遠似的,陸浮生心裏發慌,腳下不自覺的慢了下來。

“陸師妹不要松懈,快些!別回頭!”宋巖就在陸浮生的面前伸著手一臉焦急地喊她。

半閑的聲音也從陸浮生身後傳來:“阿生使勁跑,別回頭,別害怕。”

陸浮生一咬牙使出了吃奶的勁來跑,身後風聲颯颯,她腳下一軟,猛地撲了下去,好巧不巧正好撲在了宋巖腳下。

“陸師妹你沒事兒吧?”不知道為什麽宋巖的聲音聽起來總是有幾分心虛,他一邊將陸浮生浮起來一邊默默地將腳往後撤了撤。他拉著陸浮生一邊後退一邊拔劍,“陸師妹你的半閑果然優秀。”

陸浮生收起心思看向半閑,只見原本她站著的那個光圈變成了一團黑氣,半閑以手為刃面目森然冷冷地站在那裏,他一擡手便是一道刺目的劍芒,所過之處天地肅清。而那團黑霧,卻漸漸凝在了一起。

半閑回頭看了陸浮生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說不出的恣意飛揚,他說:“阿生躲好了。”

半閑說著順道瞥了宋巖一眼,宋巖點頭,將陸浮生擋在自己的身後,將手中長劍拋至半空,雙目微閉雙手快速結印。他的劍懸於半空放出巨大的光芒,一個圓圈裏面密密麻麻的符文壓在了原本陸浮生站著的地方,那團黑氣在符文裏形狀猙獰地掙紮了許久,終於還是被狠狠地壓在了符文下,重新歸於地底。

江清茶一臉崇拜地沖到了宋巖身邊:“大師兄的陣法居然這麽厲害,我以前覺得崔拾就是很厲害了,沒想到跟您一比居然……”

“她一個新入學的小丫頭片子和大師兄這種大神級別的人物比什麽啊?”王霸將劍抗在肩上,一臉的鄙夷。

宋巖搖頭:“崔家子弟自幼修習陣法,即便受制於修為高低所發揮的能力有所不同,他們所擅長的是徒手結陣,而我不過是將劍術和陣法結合到了一處,單論陣法,自然還是崔家更勝一籌。”

王霸楞了楞,皺眉:“不過就是個陣還這麽多講究?”

“王霸,先前我讓你好好修習技藝你還是沒聽?”宋巖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王霸不服:“老子的煉器術可是東方老頭都表揚過的!”

陸浮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沒想到王霸竟然也是修習煉器,這也難怪他會選擇留下宋巖所制的玉笛,而不是那些陣法符咒。她看著王霸幾次欲言又止,還沒等琢磨好怎麽開口比較好,便聽到江清茶一聲驚呼。

江清茶指著不遠處的一條小河,問:“浮生上一次咱們來可見過這裏有水?”

陸浮生聞聲望了過去,她想了很久終究還是沈著臉搖了搖頭。

江清茶眉頭皺的又深了幾分,她說:“我的青蛇就在那邊,可它回不來。這裏仿佛無形間多出了許多結界。”

“沒錯。”半閑點頭,“這裏的情況比上一次咱們來的時候嚴重了許多,即便我們明明來過一次,也完全不能掉以輕心。我們全部都當做是第一次來這兒就好,尤其是阿生,你最好……不要跟在我身邊。”

“什麽?”陸浮生震驚,這還是第一次半閑說出這樣的話,不再隨時隨地的站在陸浮生的身側保護著她,而是將她推開。是因為……她之前不小心進入了那個奇怪的陣法嗎?她撇撇嘴,有幾分難過的樣子。

宋巖看了陸浮生一眼,輕笑:“陸師妹沒了半閑的保護便覺得心虛了嗎?放心,有大師兄在定護你無虞的。”

陸浮生搖頭:“我可以保護好自己。”

半閑皺眉看著陸浮生的目光裏帶了些許覆雜的情緒,他看著陸浮生嘆了口氣,率先往前走了。

陸浮生看著半閑的背影眼眶一紅,驀地覺得有些委屈,這劍比主人厲害就是靠不住啊,陸浮生咬了咬嘴唇,在心裏狠狠發誓,等她們一離開萬獸窟陸浮生就要將煉劍作為她生活裏的第一要務!在這種地方她空著手跟在宋巖的身後,真是說不出的心虛。明明大家都是有劍的,可偏生她的劍不愛她,這是多麽令人傷心難過的事啊。

陸浮生嘆氣嘆的興起,沒留神大家已經停了下來,還兀自往前走著,走了幾步才發覺不對勁。

她的面前站著一只鹿人,或者說是一個人鹿,陸浮生看著那下半身是鹿上半身是個裸男的東西琢磨了好一會兒,直到發覺對方已經盯著她看了許久,她才覺得有些尷尬地擡手打了個招呼:“嗨。”

“嗨你個頭啊嗨!”王霸中氣十足的怒吼在不遠處響起,“你他娘的能不能長點心啊?我的個媽喲,怎麽又是你啊臥槽,陸師妹啊你到底怎麽活這麽大的啊!”

“嗨。”誰知道在王霸喋喋不休地怒氣十足的吼聲中,鹿男居然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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