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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布滿了虛汗。

半閑嚇了一跳連忙將陸浮生打橫抱起,不顧場合直接運氣疾行尋到了東方輕面前。

此時的煙雨閣後山上東方輕正偷偷摸摸地烤著雞冷不丁眼前冒出來倆人,嚇得他手裏的烤雞差點掉了。等看清楚面前的人是半閑之後,東方輕氣不打一處來:“你出個聲能死啊?我偷個雞吃你都要來捉我,上輩子我欠你的啊?”

“浮生出事了。”半閑狠狠地瞪了東方輕一眼,聲音有幾分不穩。

東方輕從來沒有見過半閑這副模樣,連忙湊過去看了一眼半閑懷裏的陸浮生,這一看不要緊,東方輕手裏的烤雞直接掉到了地上,他伸手剛要摸陸浮生的脈門便被半閑瞪了回去。東方輕訕訕地在道袍上摸了摸手,皺眉開口:“你這個毛病不太好,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居然有心情管我手幹不幹凈?咦,陸浮生這個脈象……”

“如何?”半閑焦急詢問。

東方輕甚是猥瑣地盯著半閑嘿嘿嘿笑了半天,直笑的半閑變了臉色這才輕咳兩聲問:“你們去幹了什麽?”

“是刷了兩層試煉之地。”半閑回答。

東方輕摸了摸下巴,搖頭:“不能啊,以陸浮生的修為你們就算是刷十層八層的試煉之地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啊,半閑你老實告訴我你們到底幹什麽了?”

半閑皺眉:“你什麽意思?浮生到底怎麽了?”

029突破

“沒什麽,不過就是修為漲得太快身體太弱適應不了,所以暈一暈。”東方輕看笑話似的看著半閑,“你真的沒有是什麽手段招什麽不該陸浮生現在見識到的怪物出來吧?”

半閑冷哼一聲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東方輕嘿嘿嘿地湊了過來:“陸浮生進入了琴心境,對你來說倒是一件好事,你如今應當可以隨意走動了吧?”

“我本來就可以。”半閑斜睨了東方輕一眼,“你倒是把我誆她的話當了真啊。”

東方輕挑眉:“誆她?那你前些日子怎麽不出來溜溜?半閑啊,都這麽多年了,誰還不知道誰啊,別裝了。帝君的禁制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讓你給破了的?”

半閑還要說什麽,懷裏的人突然一動。

東方輕臉色一凜,探過手去,嘖嘖稱奇:“這麽個拖後腿的修為居然能這麽快反過勁來,陸浮生果然有天分。嘿嘿嘿,這個女娃娃我可搶對了!”

東方輕話音剛落陸浮生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張臉腦中一片混亂,她的腦海中閃過三個大大的問號: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麽?

“阿閑?”陸浮生揉了揉眼睛,又轉頭看到了一臉詭異的東方輕渾身一陣惡寒,“師父?你們怎麽都在這兒啊?”

“陸浮生來來來,起來,打個坐。”東方輕盯著陸浮生雙眼眼看著就要冒出綠光來似的。

陸浮生一臉黑線地從半閑懷裏下來,按照東方輕的要求打了個坐。她一閉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了自己氣海中流轉的真氣漸漸匯聚,又猛地閃過一道白光,接著陸浮生便覺得自己氣脈全通,渾身流過一股溫熱的氣息。她明白自己如今便已經進入了修仙第二個境界——琴心境築基期,已經算是趕上了不少初學修士。雖然比起江清茶她們還差得遠,可是同其他普通修士比起來,陸浮生絕對不再是拖後腿得了。雖說她的修為不過進了一層,可這一層卻是頂重要的一層,加上陸浮生有半閑的幫助,從實力上來說,陸浮生……似乎並沒有什麽實力。

想到這兒,陸浮生猛地睜開了眼睛,嘖,感覺視力也好了不少呢,陸浮生看向東方輕,斟酌著開口:“師父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學習法術?”

“法術?”東方輕想了想,“你不是應該先學好鑄劍嗎?”

“修仙者不會仙法合適嗎?”陸浮生還是覺得學習法術更加符合一個修仙者的身份。

東方輕在原地轉了幾圈,皺眉:“可你們應該先學習劍術啊。”

“……所以我們到底應該先學習什麽?”陸浮生瞬間頭大,怎麽都覺得東方輕是信口胡說啊。

事實證明東方輕的確是在信口胡說。在浮雲驛,東方輕除了在煉器上頗有成就以外其他任何方面都是半桶水晃蕩的成分,之所以煙雨閣至今都像天青閣一樣放任自由是因為主要負責煙雨閣授課內容的桑燕真人和崔真人都還雲游未歸,桑燕臨走之前曾惡狠狠威脅東方輕絕不可以隨便動她的教案,以至於他想要開課也不知道從何開起。只能隨便糊弄著煙雨閣的修士,心裏默默期盼著桑燕的歸來。至於崔真人崔建國那更是一個神奇的人物,崔家家大業大的他不好生待著非得發下宏願表示為了培養修仙界的未來一定要在浮雲驛做一名優秀的園丁,好好的照顧修仙界未來的花朵,可照顧著照顧著,崔建國覺得自己的心靈飽受摧殘,在這個充滿嚴肅與競爭的地方桎梏了崔建國內心的飛翔,所以他也需要出去游歷一番開闊一下見識。簡單來說就是想要出去旅個游,可一不小心不知道是跑得太遠還是玩的太嗨,以至於開學大半個月了倆人還沒回來。

要不是因為東方輕知道兩個人去的不是一個地方,他都要懷疑這倆人私奔了。

可是這樣的事實真相東方輕怎麽可能說出來呢?這不是給浮雲驛抹黑嗎?這不是有損雲城牛逼哄哄的形象嗎?所以,東方輕痛定思痛,扼腕嘆息:“陸浮生啊你這麽上進好學為師十分滿意,只是……咱們煙雨閣自有煙雨閣的規章制度,你看看你的那些師兄師姐們不是都這樣嗎?所以你著什麽急呢?等你能獨自打通試煉五層了,你自然就掌握了劍術的基本用法。再說了,你現在的修為特別適合鑄劍,你要是不信你就跟我去鑄劍臺試試。”

“輕思道長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半閑撇撇嘴,拉起陸浮生的手,“走吧,我教你。”

“誒?”陸浮生陡然睜大了眼睛,“你一把劍還能教我一個人啊?”

半閑嘴角抽搐:“浮生啊你修仙修的是什麽?看人看事都不能只看表面啊。”

“我看的是本質。”陸浮生眼都不眨一下地看著半閑,“你不就是劍嗎?”

“……”半閑覺得自己有點不想跟陸浮生說話了,身為開天辟地以來最為牛逼帥氣的劍魂,這張出塵絕世的臉居然不如他身為劍的本體被人註意,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倒是東方輕說了一句公道話:“陸浮生你修為尚淺還參不透許多東西,半閑這樣的劍魂上天入地也是難得。你擁有半閑相當於擁有了你的全世界啊,你要知道半閑這樣貌這身姿這修為這功力……”

“師父你是在推銷嗎?”陸浮生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東方輕的話,“我明白師父的意思了,師父是想表達半閑很厲害,教我綽綽有餘是嗎?我只是擔心半閑和我們的修煉方式不一樣,萬一我學的不對……”

“入門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何況半閑還是屬於你的。”東方輕一臉你想多了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麽陸浮生總是覺得東方輕說話說得總是讓人忍不住多想,可半閑……陸浮生瞥了一眼身邊的半閑,的確像東方輕說的那樣哪裏都好,就是可惜是把劍。

030回歸

這個心思一起,陸浮生陡然臉紅起來。她到底在想些什麽啊,半閑不是劍還能是什麽呢?簡直就是恬不知恥,陸浮生猛地捂住臉撒腿就跑。

半閑看著陸浮生的背影楞了好一會兒才扭頭看著東方輕問:“她這是怎麽了?”

“大約是害羞吧。”東方輕嘿嘿一笑,看戲看的十分滿足。

半閑站在原地沈思許久,突然對著東方輕拱了拱手淩空而去。

東方輕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十分滿足的勾了勾嘴角。一轉身,東方輕便嚇了個趔趄。

來人利索的短發,一身休閑裝,身後還背了個登山包,手裏正玩著一部手機,看到東方輕轉身,他將手機隨手塞到了身後的包裏,一張年輕的臉上透出幾分滄桑的味道,他說:“好久不見,輕思道長。”

東方輕看著來人心頭陡然一松:“崔建國你總算回來了。”

崔建國點頭看著半閑消失的地方問:“那是……”

“別管他了,怎麽樣?現在這一圈回來心情好多了吧?那麽今年的教學計劃制定的怎麽樣了?”東方輕連忙拉著崔建國往主樓走,“你不知道今年咱們浮雲驛來了不少新的修士,他們的修為基礎各不相同,教起來可能比之前只教咱們這邊的修士要覆雜一些。你和桑燕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放心,桑燕這幾天也會回來了。”崔建國點頭,“今年的修士是怎麽分的?按照五行還是按照來歷?”

“抽簽。”東方輕摸了摸肚子嘿嘿笑著望了望天,有些心虛,“我爭取過了,端肅和雲卿都認為以五行屬性來決定一個人的未來太過單調,更何況,咱們幾個也沒有一個人是專註於五行屬性某一方面的啊,再加上水色閣這麽多年一向是挑選長相出挑的世家弟子,張翠花這個娘們兒壓根不管我們怎麽商量,來了挑了人就走,話都不多說一句的。剩下的這些,我和端肅師兄……就還是按照老樣子抽簽了。”

崔建國冷冷地掃了東方輕一番,將自己的包扔到了東方輕懷裏:“我去換身衣服,讓煙雨閣的修士全部在主樓前集合。”崔建國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聽說崔拾也在煙雨閣?”

“是,崔拾今年也來了煙雨閣。”東方輕點了點頭。

崔建國卻沒有在接話,而是轉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東方輕嘆了口氣,認命地去召集煙雨閣修士。

陸浮生還沒回到寢室就看到了腰間的菱形牌上的提示,只好嘆了口氣又轉身往主樓跑,身後半閑優哉游哉地跟著她時不時地出口調戲一下,讓陸浮生幾次忍不住停下來想要先修理半閑一番。好不容易到了煙雨閣主樓,陸浮生忍不住扯了扯半閑的衣袖,低聲問:“這是誰啊?”

站在臺子上的男人一身灰黑道袍,手裏拿著一柄戒尺,目光銳利竟比盧寬還要嚴肅幾分。沒等半閑回答她,崔拾和江清茶就一前一後的到了,崔拾不知道衣服哪裏不舒服一直低著頭在扯腰帶上的一個扣環,聽到陸浮生的動靜這才擡頭同她打招呼。

然而一個招呼還沒打完,崔拾就變了臉色。她猛地擡起寬大的衣袖遮住臉,低聲說:“一會兒東方師父來了就說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寢室了。”

崔拾剛一轉身,身後崔建國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拾你這是以為我眼瞎了嗎?”

“二叔。”崔拾心死如灰,訕訕地將袖子放了下來,回頭對著崔建國笑了笑,接著就站的筆直地等著崔建國訓話。

崔建國冷哼一聲,直接走到了崔拾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問:“你的佩劍呢?”

“在這兒呢。”崔拾連忙遞上自己的劍。

“你帶了靈動來?”崔建國皺眉,“你在崔家的時候是怎麽學的劍術?崔九的劍術一向走的輕松靈巧的路子,你們兄妹二人便不應選擇同樣的套路來進行劍術上的修煉,日後你們二人……”

“所以我不入水色閣。”崔拾打斷了崔建國的話,“二叔,我知道你一向很看重家族的利益,將家中每個人都做了一個定位。可是就像我們進入浮雲驛時聽到的那樣,雲城的對外開放招生是為了修仙資源的最大公平化,那麽我們為什麽還要遵循自家那點狹隘的定位?憑什麽因為九哥突破琴心境早他就可以做出自己的選擇,而我們這些年紀小修為低的就要避開哥哥的選擇?明明連爸媽都覺得我比九哥更加擅長靈動的路子,憑什麽我就要因為九哥棄了靈動轉修其他呢?”

“你……”崔建國頓了頓,突然嘆了口氣,“你這樣做可是要退出與你哥哥的那個隊伍?”

“我是煙雨閣的人,自然要與煙雨閣共進退。”崔拾冷傲地擡了擡下巴,自有一派氣勢。

原來崔拾選擇煙雨閣也有這樣的心思,只是因為不想按照家族的安排走一條自己不喜歡的路子,她想要握住自己的未來,有自己的主見和選擇。即便這樣做的後果是不被長輩理解,再不能同家族一起長大的那些兄弟姐妹們一起破陣修煉不能一起組隊打怪,可這又能如何,她崔拾何曾需要活在別人的光芒之下。

陸浮生在一旁看著,突然明白了那些所謂大家族的威儀,原來,崔拾原本也是這樣驕傲的姑娘。

誰知崔建國聽完了崔拾的話竟沒有半分驚訝的樣子,他點了點頭拍著崔拾的肩膀感嘆:“好孩子有骨氣,既然這樣,二叔一定盡心竭力教導你,決不讓你輸給崔九。”轉過頭,崔建國看著陸浮生問,“你就是陸浮生?你的劍呢?”

半閑面無表情地攬住陸浮生的肩膀,目光與崔建國相接。

崔建國此時才真正看清楚半閑,當下心中翻過許多念頭,臉上卻是半分情緒也不曾外洩。他看著半閑,微微點了點頭。

崔建國轉身回臺子的時候經過江清茶身邊,突然停下腳步感嘆了一句:“你的青蛇倒是不錯。”

031基礎

江清茶猛地捂住手腕,整個人卻又楞在了原地。她的青蛇分明沒有跑出來,崔建國是怎麽知道的?她轉頭看向崔拾,湊過去問:“你這二叔是什麽來歷?”

“如果不是因為二叔想要來浮雲驛傳道授業,他該是如今崔家的掌門人。”崔拾嘆了口氣,“以前就是個老古板,誰知道這次居然這麽好說話了。”

像是聽到了崔拾的編排一樣,回到臺上的崔建國目光如炬地掃了過來,崔拾立馬板起了臉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

崔建國對於煙雨閣的規章並沒有什麽要說的,不過照例講了一番對未來的展望以及對大家學業上的要求,他講課一向有一個原則,那就是他在上面講的時候下面誰也不能出聲,即便是崔拾有話也得憋著,尤其是有反對意見的人,下了課隨便怎麽著都行,哪怕是直接跟他拔劍都可以,然而課堂上,該閉嘴的時候就要老老實實的閉嘴。

崔拾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嘀咕了一句;“講話就講話扯我做什麽啊。”

“崔拾。”崔建國點名,“我剛才說的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啊。”崔拾點了點頭。

崔建國面無表情地盯著她說:“重覆一遍。”

“你講課的時候大家都不要出聲。”崔拾說完便覺得不好。

果然聽到崔建國冷哼一聲:“聽到了為什麽還要說話?不教訓教訓你們就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了是不是?崔拾你給我好好地在這兒蹲上一個小時的馬步。”

“修仙還要蹲馬步?”陸浮生輕聲問江清茶。

“陸浮生江清茶出列!”崔建國嗷的一嗓子嚇了陸浮生一大跳。

陸浮生沒想到自己這樣嘀咕的一句話也能被崔建國抓住,她和江清茶兩個人光榮的成為了崔拾的同伴,在崔建國的死盯下開始紮馬步。崔建國還在一旁講解紮馬步對於她們修仙的種種好處,並且要求她們不能單純的紮馬步,還要吸收這天地精華,將天地之間游走的真氣化為己用,要無時無刻地運轉真氣將修仙這件事兒刻到骨子裏去。

一個小時之後,崔建國十分滿意地點頭提醒三個人:“在我面前規矩就是規矩,我沒有輕思道長那麽好糊弄,明天早上五點在萬獸窟洞口集合,晚一分鐘我都不會管你們的死活。”

陸浮生看著崔建國的背影擦了一把頭頂的冷汗,轉頭問崔拾:“他在你們家也這麽兇巴巴的嗎?”

“嚴肅冷酷上我二叔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崔拾嘆了口氣,“不過我覺得二叔這麽做也不是為了懲治我們,他也是希望我們成材。”

“去萬獸窟也是為了成材?”江清茶說話還有些發顫,“這敢情雲卿仙子沒把咱們丟到萬獸窟受懲罰,倒是被自家師父丟過去了啊。就咱們幾個這身板,去了還能回得來嗎?”

“我們沒得選。”崔拾笑了笑,“有時間啊還不如多檢查檢查自己的裝備。”

“我沒什麽好檢查的,反正我只有阿閑。”陸浮生十分淡定地看了一眼一直坐在一旁曬太陽的半閑攤了攤手。

江清茶默不作聲地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劍自己的蛇自己的笛子和小布兜之後,擡頭對著崔拾笑道:“往常咱們去秘境探險都是喊上了水色閣的修士,這一次咱們三個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放心,我的靈動雖然走的是輕巧的路子,但是我的輸出是沒有問題的,如果不是因為比九哥晚來兩年,我想我一點也不會比我九哥差!”崔拾無比驕傲地站著伸手拂過靈動劍身,嘴角噙著無比自信的笑意。

陸浮生還沒開口,半閑便說:“你們放心,我不會比你們任何人差的。你們去個萬獸窟而已,不用這麽擔心,好好休息就是了。”

半閑嘴唇翕動低聲念了一句,陸浮生三人登時便已轉回了宿舍入了睡。

第二天三人準時出現在了萬獸窟洞口,崔建國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今天給你們開個小竈,是因為下個月浮雲驛會有一場小小的比試,這種團體賽考察的就是彼此之間的配合,我知道你們三個經常一起行動,所以這次希望你們也不要讓我失望。你們不用害怕,也不用想太多,進去後只要註意兩點即可。第一,妖獸皆殺。第二,齊心協力。”

崔拾點頭,對著崔建國行了一禮:“二叔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在萬獸窟裏練習仙法劍術?”

“正是。”崔建國點頭,“理論知識學的再多也不如實踐一次,我相信你們。”

崔建國說完在崔拾身上一點,打開了萬獸窟的大門。

隨著大門一開萬獸窟中陡然刮出一陣陰風,讓人感到極不舒服,妖獸的嘶吼聲傳入三個人耳中令她們一陣發怵。沒等她們做好準備,身後就陡然起了一股勁氣,崔建國竟硬生生將她們推了進去。

江清茶抽了抽嘴角,有些不敢置信地問崔拾:“這是你親二叔嗎?”

崔拾看了她一眼:“放出你的青蛇探探路吧。”

半閑卻擡手止住了她們:“噤聲。”

她們幾個一安靜下來,萬獸窟裏的動靜便越發明顯了起來。有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正在漸漸接近她們,空氣裏還帶了一絲血腥味,令人一陣作嘔。

半閑微微擡手金色的劍芒從他掌中閃現,劍芒掃過,一雙油綠的眼睛在三人面前一晃接著便是一聲悶哼傳來。

“打中了!”陸浮生心裏一松,卻猛地被半閑拉了過去。

陸浮生剛剛放下來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她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擦著她的耳朵飛了過去。就在電光火石一剎那間,半閑的劍芒令她看清楚了那個東西,卻令她心頭大駭。

“小心!”陸浮生沖著江清茶大喊。

隨著陸浮生的話音落下,江清茶腕間青光一閃青蛇嗖的一下躥了出去。

“沒事,小青才不怕它!”江清茶說著,從腰間摸出竹笛舉到唇邊吹出一段笛音。

半閑側頭聽了片刻,止住了江清茶的動作。

032除妖

萬獸窟裏的動靜不正常。

江清茶的笛聲本是馭蟲術,可萬獸窟裏存在了太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有些說不定就會被她的笛聲吸引過來。江清茶瞬間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連忙將竹笛別回腰間緩緩地抽出了自己的銀蛇劍。

妖風又起,江清茶與陸浮生站在一處,終於看清了小青纏住的那個東西。

殘破的一條腿上生滿了五彩的羽毛,與它那巨大的尾翼連在一處讓人覺得極不舒服,它的翅膀帶著一團黑氣,那雙眼睛也是帶著幽幽的綠光。

“鶉鳥。”半閑皺眉,“竟被魔氣摧殘至此。”

“鶉鳥?”江清茶大驚,“那不是傳說中主管天帝器具和服飾的赤鳳嗎?怎麽會是這幅樣子?”

半閑解釋:“你們聽說過仙魔大戰嗎?那一場戰爭傷亡的不僅僅是修士,還有許多的靈獸。這萬獸窟,從前……也從來不是為了懲罰囚禁什麽,這裏曾經鳥語花香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如今竟然變成了這幅樣子。”頓了頓,半閑問江清茶,“除了馭蟲術你可還會什麽苗疆的秘術?”

“你指的是什麽?”江清茶的手摸著腰間的腰帶微微勾了勾唇角。

半閑輕笑,臉上是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許多,浮生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她的幸運。我不想殺鶉鳥,是因為這恐怕是這世上唯一的一只鶉鳥,若能將它喚回本性,我想你的功德分比護送陸浮生來雲城要多許多。”

江清茶抿嘴笑了笑,順手從腰間的乾坤袋中摸出來一柄銅鏡,她拿在手裏墊了墊,往後退了幾步:“靠你們了,我的清心咒背不過,沒有辦法一邊結印一邊念咒,你們先擋著,我找找書。”

崔拾眉間青筋跳了跳,忍無可忍地罵了一句臟話,她指著江清茶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什麽時候你也跟陸浮生似的不靠譜了?陸浮生你還楞著幹嘛啊?你快點過去幫著江清茶翻書啊,反正你在這兒也沒什麽用處。”

崔拾的話一說出口便已經覺得不妥當了,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半閑的神色,有些懊惱。可她說的的確沒錯,她看了看陸浮生,張了張嘴到底還是一扭頭持了靈動劍沖到了鶉鳥面前。一道劍芒閃過,崔拾的劍險些握不住扔了出去。她轉頭看著冷著一張臉的半閑,忍不住火大:“我不過就是說話重了一點,你也不至於要在這兒出氣吧?半閑咱們如今是進來歷練的,等咱們出去以後我們再……”

“我說了我不想殺掉鶉鳥。”半閑瞥了崔拾一眼,“你的劍會傷到它,可有學過陣法?”

崔拾一楞,點頭:“在家裏跟著二叔學過一些皮毛。”

“好。”半閑點頭,轉頭看了一眼江清茶,“找到了嗎?”

“找到了!”江清茶將書塞到陸浮生手裏,“拿好了,我一會兒一邊比劃一邊比著念,浮生你在拿高一些。”

半閑對著崔拾使了眼色自己便沖了上去,鶉鳥倒是十分符合他的心意,追在半閑屁股後面一雙眼睛瞪大老大,翅膀煽動的模樣卻是說不出的怪異。半閑催促崔拾:“別楞著!”

崔拾點頭,將靈力凝聚於掌心,兩手相疊猛地拍下,一道青光順著腳下的土地纏上鶉鳥的雙腳,如同鎖鏈一般將它束在原地。

江清茶一邊瞥著陸浮生手裏的書一邊念念叨叨,她的指尖凝聚的淡淡青光忽而聚齊又忽而消散,崔拾忍不住催促:“你快點,我的陣法學藝不精,只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江清茶點頭:“浮生你在離我近點。”

“好。”陸浮生點頭,舉著書往江清茶身邊湊了幾步。

江清茶皺了皺眉,嘀咕了一句:“難道念錯了?”

說著猛地撤了手印,從頭開始一邊念叨一邊動作,就在江清茶即將念完的時候,鶉鳥身下的陣法突然破了。

崔拾猛地一楞,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撲面而來的一股熱浪掀翻在地。江清茶皺眉,連忙疊印將銅鏡舉至身前,“清……啊——”

江清茶還沒說完那句術語,便突然捂住胸口蹲了下去,那原本纏在鶉鳥身上的青蛇也無聲無息地爬了回來重新繞上了江清茶的手腕。

陸浮生轉頭便看到那鶉鳥竟突然變大了數倍,半閑紅衣獵獵擋在她的身前。半閑的掌中彌漫著耀眼的劍芒,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令人敬畏的森然。陸浮生楞了楞,忍不住開口喚了一聲:“阿閑?”

“畜生找死。”半閑桀桀冷笑,猛地騰身而起。

“阿閑!”陸浮生不知為什麽看著半閑的身影遠去,心裏升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崔拾掙紮著來到陸浮生的身邊,擡眼看了一眼便緊緊地握住陸浮生的手:“阻止他!我們不能殺了鶉鳥。”

“為什麽?”江清茶一邊放下衣袖將腕間的青蛇藏好一邊問。

崔拾解釋:“鶉鳥是上古神鳥,半閑開始也說我們要努力凈化它。其實不僅僅是因為凈化鶉鳥可以給咱們加功德分,更是因為這只鶉鳥不是自己想要變成這樣的,它也想要恢覆本性的。我們若是殺了它,這世上就再也沒有鶉鳥了,這世上唯一的一只赤鳳就靠我們了。”

“為了勞什子功德分我們還要配上我們的命嗎?”江清茶有些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半閑有殺了它的能力,我們為什麽不能等著半閑殺了它呢?這樣我們也能早些出去啊。”

“你還是不懂!”崔拾瞪了江清茶一眼,“崔家歷代修習陣法,不僅僅是為了困住為禍世間的妖物,也是為了保護這些生靈。鶉鳥不能死,他死了……”崔拾的耳邊陡然想起一聲鶉鳥的悲鳴,崔拾轉頭楞楞地看著鶉鳥倒下的地方,低喃一聲,“它死了我們就出不去了。”

江清茶和陸浮生被崔拾的話震得半天不能反應,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顫巍巍地開口問了一聲:“為什麽?”

033鶉鳥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為什麽?崔拾看著沐血而來的半閑,有些淒然地勾了勾嘴角,她看著半閑陡然想起一個傳說來。藏在崔家地窖裏的一本古書上記載著一則傳說,傳說中曾有屠龍斬鳳的仙人因觸及天規被封印在無望之海,再無消息。

她忍不住問:“你是那個仙人嗎?”

“什麽?”半閑皺眉,染了血跡的半張臉看起來格外駭人。

崔拾覺得自己有些腿軟,連忙抓住了陸浮生的胳膊,她看著半閑又問了一遍那個問題。卻看到半閑沈默片刻陡然大笑起來,那笑聲聽起來竟然讓人覺得心中酸軟。崔拾忍不住跟陸浮生嘀咕:“也許你的劍曾經果真是個仙人。”

“我從始至終都是劍。”半閑卻止住了笑聲,他看著崔拾有些嚴肅,“你方才說鶉鳥死了我們便如何?”

“出不去了。”崔拾忍不住縮了縮腦袋,等了片刻沒聽到什麽動靜才小心地看了半閑一眼,問,“你沒殺死鶉鳥?”

“耳朵比較好使,聽到你說的話便沒弄死它。”半閑邪氣一笑,伸手將陸浮生拽到懷裏。他低頭看了陸浮生一眼,囑咐道,“不管一會兒發生什麽你自己要好好護住自己。”

江清茶猛地站了起來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半閑:“你怎麽只顧著囑咐浮生,就不能囑咐囑咐我們嗎?”

“你們還得幹活呢,難不成讓我一個人做?”半閑故作誇張地看著江清茶,“怎麽你以為我是無所不能的啊?”

陸浮生沈默了一會兒突然拉住了半閑的衣袖:“突然覺得自己簡直是個拖後腿的啊,不過阿閑在我眼裏,你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

“雖然你這樣說了我應該不讓你失望,不過……”半閑頓了頓,“我的確不會苗疆的術法,而且我方才只是將鶉鳥打暈了,按照江清茶的速度,估計還沒等她將凈心訣念完鶉鳥就會醒過來,到時候免不了我還要和鶉鳥打上一打。所以浮生啊我真的不是無所不能的呢。”

陸浮生聽完半閑的話顫巍巍地擡起手來。

半閑輕笑著揉了揉陸浮生的發:“這麽快就顛覆了對我的印象嗎?寶貝兒你這樣可不行啊,要知道我其實……”

“醒了。”陸浮生打斷了半閑的話。

“嗯?”半閑微楞,旋即猛地將陸浮生推來,“躲起來!”

巨大的翅膀橫掃在眾人頭頂,半閑當即躍起高舉右手劍芒微閃卻又猛地落了下來。崔拾咬牙拉起江清茶跑來一段距離,囑咐江清茶自己把握機會後便重新做了一個束縛鶉鳥的陣法,而隨著鶉鳥的步步逼近,江清茶也終於將那段咒語念完,銅鏡半飄於半空中,乍現出耀眼的光芒。

鶉鳥於光芒中發出一聲啾鳴,隨著光芒散盡終於安靜了下來。

江清茶笑嘻嘻地同陸浮生招了招手:“你看你看,這是我第一次用凈心咒就做的這樣好,說明我這個人還是很有天賦的嘛。”

陸浮生連忙湊了過來,看著安靜的鶉鳥不住地點頭,就連一向不會誇人的崔拾都跟著讚嘆了一句。

江清茶越發開心,她沖著半閑擡了擡下巴:“怎麽樣?我沒有給苗疆丟臉吧。”

半閑失笑地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鶉鳥的頭。

鶉鳥猛地擡起頭來,將眾人嚇得退了一大步。半閑哈哈大笑,轉身不知做了個什麽動作,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

“他怎麽了?”江清茶有些心虛,“不會是鶉鳥又發瘋了吧?”

“你要相信你的技術!”陸浮生拍了拍江清茶的肩膀,轉頭喊半閑,“怎麽了啊?”

“江清茶的技術……”半閑頓了頓,艱難地轉過身來,嘴角不住地抽搐,“實在是太好了!”

半閑說完便側開身,讓大家都看到了鶉鳥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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