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被鐘言以木系玄氣緊緊纏住右臂時，馬權便心一沈，暗叫不好，立刻就想掙紮。

但才自發勁，腿部膝蓋彎便受到重重一擊，他頓時再也站不穩，“蹭蹭蹭！”踉蹌向前方地板栽去。

不！不能就這樣輸！

馬權驚怒之下，索性順著這股栽倒的力量往下一翻身，左腿貫註十足的金系玄氣，奮力向後方鐘言所站的位置踢去。

我摔，你也要摔！

只要你也摔倒了，我摔就不算輸，不丟面子！

正因為他踉蹌前進而臉色微變的馬中元和白露全頓時臉色和緩。

不錯，就該這樣靈活多變，讓人防不勝防！

而鐘柳和於敬平則同時皺眉，擔憂地盯著鐘言。

“有點長進啊！”暗讚一聲，鐘言不慌不忙，沒等馬權的左腿踢實，上半身已火速後仰，非常輕松靈巧地避過這一腳。

馬中元和白露全目光一凝，老臉上同時現出幾分惱火，而鐘柳和於敬平則是非常欣慰地舒展眉頭。

預判！

鐘言居然提前預判到馬權會有這麽一踢，所以閃避得極其輕松，時機也把握得剛剛好，猶有餘力。

不過這並沒有結束。

眼看著馬權後踢的腿錯過了自己的頭部，按照慣性繼續向上踢去，鐘言的腰腹猛然用力，雙腳已離地，一記漂亮的後空翻，丹田處迅速切換火系和木系玄氣，兼顧了火木雙系玄氣的左腿便火速騰空，狠狠地橫頂上馬權的腹部。

火，是變，也是爆！

木，不僅有生機，也可直，也可爆！

好好嘗嘗這記鞭腿吧！

“嘭！”當身體因為失去支撐而不得不向地面上墜落，體內貫註的火木雙系玄氣也全部擊實了馬權的腹部，鐘言一邊以右手反向朝堅硬的地面用力拍出一掌，抵消那股下墜的反震力，一邊緊盯著馬權。

就見馬權再次被自己這一狠狠橫腿硬頂得悶哼一聲，身子不得已再度向前飄飛出數米，然後“撲騰”一聲，硬生生地摔在地面上。

鐘言的雙手也在這時撞在了地面上，但他是主動出擊，馬權是被動接招而且被頂飛！

而且，此刻的馬權正痛苦地捂著腹部，艱難地想爬起來，卻又一再滑倒。

馬權輸了！

鐘言的嘴角微微上揚。

以為打遍了其他八峰的玄徒中期弟子，就一定穩贏我？

可惜，你固然是天才，老子更是專打天才的絕世天才！

“好！”鐘柳和於敬平同時在座椅扶手上興奮地一拍，大讚。

這一招，妙啊！

同時揉和了火的爆烈和木的生發之爆，打出了火系的威風！

練其美同樣也是眉飛色舞，眼見馬權在摔倒之後便痛苦地捂住胸口輕咳，竭力想爬起來卻總是再次滑倒，又氣惱又無奈，她立刻開口：“一招過，馬權，你被踹飛了數步，鐘言雖然也倒地，卻以手臂撐住了，所以，你輸了！”

輸了？自己居然又輸了？

游龍鐧法只用了第一招，後面那更精妙，更有氣勢的五招，自己還沒有來得及使出來，居然就輸了？

顧不得腹內還在猛烈的翻江倒海，還欲勉強站起來再戰的馬權身體微微一震，忙看向對面的馬中元，便見他臉黑黑的異常難看。

曾爺爺又對我失望了？

馬權再求助地望向主座上的田桂群。

游龍鐧法還有數招未用，不能就這樣認輸啊！

田桂群讀懂了他的眼神，但還是輕嘆一聲，隔空虛扶：“起來吧！老夫知道你已經盡力，但他比你多了份機變，力道也比你用得透。”

“不過，老夫相信，假以時日，你不會比他差！”

游龍鐧法只是這一界的高等功法，鐘言所用卻有可能是上界的，哪能不輸？

馬權期待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

掌門都認為，我比不過他？

強撐著一口氣的馬權身子晃了兩晃，終究沒有穩住，一屁股癱軟倒地。

馬中元這一回就臉色大變，疾步沖上前抱住他：“權兒！權兒！”

鐘柳和於敬平很有默契地對視一眼，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想算計我們？

吃雞不成反蝕米！

……

從宗務堂返回落霞峰的路上，見鐘柳得意洋洋，鐘言便疑惑地問起打賭的事。

鐘柳的笑臉一僵，有些心虛：“也沒啥，只不過姓白的認為馬權認主了都天金鐧，又補全了游龍鐧法第七式，很有前途，就聯合之前的那一幫峰主，通通在馬權身上下了重註，想借此扳本！”

“重註？”鐘言目光一轉：“都是單峰級靈脈？”

“而且是兩條！”鐘柳點頭，恨恨的。

“那之前押我的那幾位峰主呢？有沒有參加？”鐘言再問。

“呃……”鐘柳目光有些躲閃：“言兒，你知道，本界的靈脈已十分稀少，雖然脈界三年一開，但我們修煉也需要很多靈脈，消耗又快，而且他們都不知道你這一個月裏在幹什麽，所以……”

“所以我這邊的人，每人只押了一條半峰級？”鐘言立刻明白了，反問。

鐘柳心虛地點頭，吱唔地道：“他們先前已經賺夠了，現在不想再虧，又不想承認自己眼光差，所以就少投嘍。”

兩條單峰級對一條半峰級，自己這邊的氣勢明顯弱了幾等！

鐘言默然了。

這個世界因為地下有眾多破碎靈源，會強烈排斥著成型靈脈的存在，破壞靈脈的蘊養，所以九大勢力的靈脈均消耗得極快。

也所以，哪怕是峰主之尊，當贏的把握不大時，也只舍得押一條半峰級靈脈！

話說，人家肯押自己就不錯了，至少沒有倒戈反向！

想到這裏，鐘言目光一閃，眼神已經有些異樣：“爺爺，您要是信我，咱們就把手裏所有的靈脈，除了日常必須的，通通都押下去！”

有混沌球在，自己輸的可能真是很小很小！

那就趁此再賭一次大的，氣死馬中元那個老不死，省得以後再來找麻煩！

“啊？”鐘柳一驚，瞠目：“全部押下去？”

“他不是不肯出那星辰銀金嗎？讓他慘敗，不得不把東西放出來抵債！”鐘言眼神中隱約閃爍著瘋狂和大膽的火花。

“這……”鐘柳心動了，開始思索。

鐘言也不催他，只靜靜地等待。

這時，他們已經來到落霞峰的峰主大殿，鐘柳控制著飛獅在寬闊的大殿外降落，卻沒有立刻出去，反而留下鐘言，再從手指上的一枚深紅色納物戒裏取出一個留影圓球，啟動，很快現出鐘言和馬權在落霞峰第一次對戰的畫面。

“言兒，”鐘柳眼中精光閃閃：“你從哪裏學來這種古怪的戰技？”

眨眨眼，鐘言頗有些幾分傷感：“醉酒老頭教的。可惜他已經不在了。”

鐘柳目光一凝，半信半疑：“就是你在百傑殿測試第二關上所說的那位醉酒老頭？”

鐘言用力點頭：“他說我練武頗有悟性，可惜沒法成為玄者，就教了這些。”

鐘柳的目光有些游離。

這個說法，先前田桂群和他都曾經去仔細查證過，可惜符合條件的太多，又死無對證，不知是真是假。

鐘言察言觀色，心裏一動，故意道：“爺爺，你倒底押不押？”

鐘柳迅速定神，然後寵溺地看他：“言兒，既然你這麽自信，爺爺就聽你的，除了本峰日常修為需要的靈脈之外，其他的靈脈，爺爺全部抽來押你贏！”

“有魄力！”鐘柳心中一寬，忙豎起大拇指：“難怪您比馬老頭先一步跨入大圓滿！”

“少拍馬屁！”鐘柳笑罵，又道：“對了，你能被練長老青睞，這是你的機遇，但也是你的考驗！”

“練長老這幾年一直在閉關研究新的法器來應付奪脈大賽，聽說已研究成功。但她方自出關，便立刻召開你們進行強訓，難免有人會有想法。所以，從現在開始，直到奪脈大賽開始之前，你都不要出去了，乖乖地呆在幽石小築看資料！需要用的東西，爺爺會為你準備！”

“啊？”鐘言很意外，不過只是思索片刻，他便點頭，再掏出秋擎和劉盼財所寫的欠條：“那這個就由爺爺您負責了！”

雖然練其美並沒有在強訓期間提及新法器，不過，自己正好需要多了解脈界，不出去就不出去。

鐘柳接過一看就樂了，迅速收進自己的納物戒：“沒問題，不會讓你吃虧！”

“另外，你要記住，脈界裏，靈脈固然要搶，但更重要的是保全自己！你好不容易才從十年的磨練中走出來，千萬不要出事！在賭局的輸贏和生命之間，你必須保全生命！唯有人在，才有機會翻盤！”

體會到他的拳拳愛護，鐘言心中一暖，笑著點頭：“我知道！”

自己才穿越過來，還沒有盡情享受過這個世界的靈氣和生活，肯定會小心保護自己。

鐘柳很滿意他的順服，又手腕一翻，亮出一件柔滑的皮甲：“這是你於爺爺用百年的黑磨牛皮和百年桐油親自煉制的禦寶級防禦護甲，你馬上穿好。沒有上好的靈兵，有它也可以讓你活下來的機會大增。”

黑磨牛皮？

鐘言很驚訝。

斷龍山脈雖然靈脈極少，但依然不少飛禽走獸幸運地吸取了少許靈氣，成功開啟了靈智，便是玄獸。

這些玄獸按實力從低到高，分為一級、二級和三級，其中黑磨牛便是其中一種以防禦著稱的三級玄獸，因其厚韌的背皮能夠承受大玄師的全力一擊而得名，但數量極少，價值也極高，一張破損的黑磨牛皮，所能兌換的貢獻點足以交換一套黃級中品的修煉心法。

至於百年的黑磨牛皮，那就更少見了，據說，整個斷龍山脈有近千公裏，但百年的黑磨牛不會超過一百頭。

用這樣的黑磨牛皮制成的護甲，防禦效果一定是蓋蓋的！

鐘言立刻感興趣地接過。觸手柔而韌，而且重量出乎意外地很輕，倒不像皮甲，像薄紗。

他迅速抖開，穿上，略作活動後，越發喜歡。它比前世的特種防彈背心要輕很多，而且透氣，結實，一點也不笨重，不會影響活動。

鐘柳看著看著，老臉也浮現出幾分笑容：“它可以自動卸去玄師級以下玄者的攻擊。全力運起土系玄氣，它甚至可以在大玄師的全力攻擊下支撐十息！這黑磨牛皮得來不易，你於爺爺總共才煉制了兩件，一件給你，一件留給了賀有支。希望你們倆在脈界能夠互相扶持、照顧！”

鐘言樂了：“爺爺，於爺爺這次賺爽了吧?這套皮甲沒收錢？”

鐘柳立刻一瞪眼：“長者賜，收什麽錢！你記住在脈界好好與賀小子配合就是！”

“安哪！我們是好兄弟，自然要互相照顧！”鐘言笑道：“對了爺爺，回頭您幫我挑一些本峰有名的特產給迷林禁地送去吧。不是練長老青眼，孫兒我也沒法這麽快突破……。”

“行！你就是不說，爺爺也會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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