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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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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下了好幾日大雪的天,終於放晴了。

堆積在天幕上的烏雲,被銀色的日光輕輕一照,七手八腳的散開。入冬來便一直處在灰蒙蒙裏的天幕,總算露出了難得的澄凈。那片空曠的藍色,就跟透明的絲綢般,澄凈的讓人移不開眼。

暮染早早的醒過來,梳洗罷,移身到窗臺邊上,伸手推開了紗窗。

冬日慵懶的陽光照到暮染身上,卻是帶不來一絲一毫的暖意,只能將眼前的視線照的澄亮。偶爾有風吹入到房裏來,貼著面撩過去,跟刀子似的割的人的肌膚火辣辣的疼。

又是聽的“吱呀”一聲,緊閉的宮門被一道纖細的身影推開。微裂開的縫隙裏頭,擠進來一道人影。

暮染微微轉眸過去,看的很清楚,是瑤心。

“娘娘!”亦是看清楚暮染的身影,瑤心面色一緊,加快步子走到暮染身邊來。過來的時候,不忘從一旁的雲母山水畫屏上拿下掛在上頭的披風,披到暮染身上。隨後擔憂的道。

“眼下正是冬日最冷的時候,娘娘您如何站在風口上呢,您的身子,會吃不消的。”

“瑤心。”沒等瑤心將話說完,暮染冷冷呼喚她一聲。

許是暮染的聲音太沈太冷,瑤心周身頓了頓,而後停滯一樣的盯著暮染的眼眸。卻是如何也移不開,不明所以的看著暮染問。

“娘娘,您……”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眸光倏爾一冷,暮染的目光籠罩在瑤心身上。好似淋頭潑下來的冰水,凍的瑤心直直顫抖,連都說不利索。“噗通”一聲,就給暮染跪了下來。

“娘娘恕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無視著瑤心的求饒,暮染只是冷冷的看著瑤心,而後將目光緩緩的移開。慢慢的踱步回到軟榻上,屈身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瑤心,那眸光冷的似乎要將她凝住,

“趙家的人給了你什麽好處,竟是讓你冒著如此生命危險,給我服下解藥。”

暮染已經恢覆記憶了,所以暮染知道當初自己的失憶,是因為服下忘情丹。對於鳳綰的身份,暮染也是知道的,神醫谷的谷主。對於鳳綰的醫術,暮染更是深信不疑,普天之下想來除了池墨,再也沒有人能夠解鳳綰的毒。

而對於池墨,暮染心中也是有所了解的。即便是他研制出解藥,他也不會給自己服用。

因為池墨心裏清楚,自己若是恢覆了記憶,對池墨而言只會是禍而不是福。就像那日,自己在激動之下,刺中了池墨一劍。那劍雖然不深,卻也足夠能讓池墨在床榻上,躺個個把月了。

暮染也是在這些日子來,安靜的遐想後,才想明白這些事情。

不可能是鳳綰,不可能是池墨,那麽就只能是她身邊的人。而她身邊最為親近的,就是瑤心了。

沒想到,暮染什麽都知道了,瑤心自己心裏明白,是什麽都瞞不住了。索性,也不再瞞著,如實回答。

“是奴婢辜負了娘娘對奴婢的信任,可是奴婢也是被逼的。趙家的人抓了奴婢的娘親跟幼弟,若是奴婢不聽他們的話的話,奴婢的親人,就會沒命的。奴婢知道。是奴婢對不住娘娘跟陛下,請娘娘懲罰。”

冷眼看著瑤心聲淚俱下的說出實情,暮染責怪她的心情,也減弱了大半。

到底是個可憐的孩子,也算的上孝順。如是想著,暮染的心就軟了下來。胡亂的擺了擺手,將瑤心喚起來。

“好了,起來吧。”

“謝娘娘。”聽了暮染的話,瑤心知道。她是不怪罪自己,瑤心才敢站起身來。

戰戰兢兢的站在暮染跟前,小心翼翼的端詳著暮染的眉眼,瑤心不敢再開口。過了約摸半柱香的功夫,瑤心才是鼓起勇氣,慢慢走到暮染跟前來,刺探的開口一句。

“娘娘,這些日子來,聽說陛下的情況不怎麽好,您不過去看看陛下麽?”

瑤心那日,就在百鳥朝凰裏頭伺候著。

原本,恢覆記憶的暮染,不似以往的冷靜,整個人就跟陷入到瘋狂中一樣。在聽到池墨說。池宣是她的孩子後,暮染抗拒的不肯接受。後來池墨為了挽回自己的局面,硬是逼著暮染接受。

痛哭之下,暮染拔出一旁掛在墻壁上的長劍,刺了池墨一劍。

這一劍,可是不得了,將整座皇宮都給驚動了。

可是,池墨硬是給壓了下來,連太後都動不了暮染分毫。想起那日的情形,瑤心還心有餘悸。後來又聽到欽安殿的人說。池墨近日來的傷勢,是越發的重了。

“他自己不是神醫麽,死不了的。”並非不知道。瑤心是因為心中有愧,所以想讓自己過去看看池墨。

但是想起過往的一切,暮染自己也不知道。又該如何去看待池墨。

想到池冉的死,又想到池宣,暮染的心早已亂成一團。

就在兩人僵持著時,門口當值的宮人,走到殿內來。走到暮染跟前,規規矩矩的見了一個禮。

“見過聖後娘娘,啟稟娘娘,青木統領求見。”

“不見。”才是聽到青木的名字,連青木前來是為了什麽都不想知道。暮染張口就拒絕了。

聽了暮染的話後,宮人沒說什麽,起身退出門外。

倒也沒有硬闖,青木果真走了。可是沒過一會兒,門口傳進來一聲高唱。

“陛下駕到。”

聲音剛剛落盡,池墨明黃色的身影,就如到房裏來。

看到暮染,池墨移步靠近過來,輕輕喊暮染一聲。

“小染。”

眼角的餘光微微掃過池墨的面容,看到那張清減而蒼白的俊顏時,暮染的心底不受控制的閃過一縷心疼。那日的事情,還在暮染的記憶裏頭歷歷在目。那一劍有多用力,只有暮染自己知道。

暮染至今都忘不掉,池墨那一身的鮮血。卻還是拼死的護著她,不讓任何人動她分毫。

哪怕那個人,是他的母親。

若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何況當初兩人之間的恩怨誤會,暮染眼下已經知道的清楚明白。

想想,暮染內心結成的那層冰,正在緩慢的松動。

“小染。”見暮染不吭聲,池墨沒有氣餒,又是呼喚暮染一聲。

暮染這才轉過頭,看池墨一眼。

“你這次過來,是為了什麽,趕緊說。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就走吧。”

“有,有很緊要的事情。”見到暮染要趕自己走,池墨瞬間就急了,急忙上前的拉住暮染的手,開口道。

原本想甩開池墨的手的,但是看到池墨那張蒼白的臉時,暮染就心軟了,任由池墨牽著,與他一道走到堂前。在軟榻上坐下,暮染還特地放輕了力道。與池墨一並坐下。

“說吧,到底什麽事。”口氣還是不好,但是暮染的動作已經溫柔不少。

池墨已經看出個端倪,卻仍是不動聲色,跟暮染說起正事兒。

“大事不好了,宣兒他在雪國出事了。”

“宣兒出什麽事兒了?”原先在雪國的時候,暮染看到池宣,內心深處無端的生出一縷熟悉的感覺。一直以來,暮染都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感覺,知道如今,暮染才是清楚。原來,這就是血濃於水。眼下聽到池墨說。池宣出事了,暮染面色也是緊。

“宣兒出什麽事兒了,君魁是不是為難他了?”

“你先別著急,君魁沒有為難宣兒,君魁是想為難我們。”安撫下暮染的情緒,池墨擡手拍了拍暮染的背心,緩緩道。

“君魁已經知道。宣兒是你跟我的孩子。所以,他特地修書過來,讓我們親自往雪國一趟。”

“他怎麽知道的?”池墨的話剛說完,暮染面色又是一冷。

池墨也不想瞞著暮染,一五一十的將雪國那邊的情景,說了出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趙般若搞的鬼。”

“趙般若?”池墨這麽一說。暮染更是疑惑。

而池墨,更是一臉的凝重,點了點頭。

“嗯。在離開雪國後,趙般若就失蹤了,後來我派人查到,她已經跑到雁北去。並且,得到了君魁的寵幸,成為了君魁的側妃。當日離開雪國時,趙般若已經知道。宣兒不是她的孩子。如今想來,她是聯合君魁,一起報覆我們。”

“趙般若就是無絕。”等的池墨說完,暮染完全反應過來,也想起來。

她說為何當日在雁北的時候見到無絕時,她給她的感覺那麽熟悉,卻總是想不起來。也難怪,為何無絕在見到她們是,要借故染了疾病,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原來,是怕她們認出她來。

想到這裏,暮染越發的心冷。

“呵呵,她倒是心狠的緊。如此說來,宣兒倒是有危險了。君魁書上,是如何說的?”

“他讓我們,到雪國去。”凝視著暮染,池墨的眸光裏盡是深情,答。

“那就去吧。”為了自己的孩子,暮染無所畏懼,毅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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