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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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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請!”

春天到最後的階段,陽光漸漸變的灼熱。銀白色的光穿透木格子紗窗,如流瀉滿地的水銀,濺在屋內天青色地磚上。亮起的芒倒映著屋內談笑風生的人影,顯得有些虛假跟沈重。

暮染端坐在正堂軟榻上,白皙如玉的長指端著青花白瓷茶盞,一手拿著茶盞上的白瓷蓋子,撥了撥裏頭浮在茶水面上的茶梗。才是唇角吟笑的往下手方君魁坐的方向,敬了敬,

“本君前來雁北,著實給皇叔跟皇嬸添了不少的麻煩呢。”

“帝君在客氣了,既然是一家人,又何來說這兩家話呢。再說了,帝君此番前來雁北,不也是為了雁北的百姓麽。說起來,微臣還得感謝帝君的體恤呢。”連忙端起案上茶盞,君魁回敬著暮染。

坐在君魁旁邊的木氏,也急忙起身來,附和著君魁的話,

“是呀是呀,帝君駕臨雁北,乃是雁北的福氣,也是我們夫妻兩的福氣呢。”

沒再回話,暮染端著茶盞捧到唇邊,小呷一口。任由帶著雁北獨特味道的茶水,潤入到喉嚨間。等的茶水滋潤到胸膛內,潤過嗓子,暮染才是稍微擡起手,示意君魁夫妻兩落座。

眼下的大廳上,也就暮染及君魁夫妻二人,還有那屋內伺候的下人。至於無絕,她盡管被封了側妃,但也不過是妾,依照雪國的規矩,她是沒有資格上正堂的。

看著君魁夫妻兩坐回到位置後,暮染才是將手中茶盞輕輕放到一旁木案上,眸光輕移開,穩穩落回君魁身上。抹著胭脂的紅唇抿了抿,黯然開口,

“近日來京中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此事可謂是皇家的恥辱,也是本君的失責。不知道皇叔,是否聽說了?”話到末端,暮染的聲音帶著餘音,投在君魁身上的眸光,也略帶著深沈。

君魁的心也不由自主的緊了緊,卻還是明知故問,

“微臣愚鈍,還是帝君明言。”

“哎!”既然君魁故意做戲,暮染也只好陪著他一同演下去。深深嘆口氣,暮染做出一副傷心無助的神情來,撇開眼眸,音色更是落寞,

“也許是上天見不得本君登此君位吧,前幾日,居然天降雷火擊中了祠堂。歷代先皇的靈位,竟然被雷火付之一炬。與此同時,先皇的陵寢也遭受到雷火的重擊。想想,本君都覺得心痛難忍。”話落,暮染揚起衣袖,生生擠出幾滴眼淚來。

“呀,竟然還有此事。”像是第一次聽說,君魁面露詫異之色。而後看著暮染淌淚,卻也是起身上暮染跟前來,柔聲寬慰著暮染,

“帝君仁心天地可鑒,天災之事做不得真。只是,後續之事,帝君可有做下安排呢?”

“哎,多謝皇叔寬慰。可是只怕有心之人,他不會這麽想。有些人恨不得抓著把柄,將本君從君位上拉下來才好呢。”抹去眼淚後,暮染的神色變得沈重而陰翳。話中帶著的冷意,觸不及防的讓君魁,心底顫了顫。

卻還是故作鎮定,佯裝盛怒般輕斥道,

“誰敢如此放肆,讓微臣知曉了,微臣第一個不饒他。”

“多謝皇叔,得皇叔如此支持,暮染心中才是稍感安定些。”聽了君魁的話後,暮染露出滿臉的感激,甚至站起身來,朝著君魁福了福禮,以表感謝。

“使不得使不得,這是微臣應當做的。”忙忙將暮染扶起來,君魁誠惶誠恐的道。

見的前戲已經做足,暮染便沒在繼續,而是順著君魁的臺階屈身坐下來,仰目看著君魁又開口,

“皇叔,眼下暮染當真有一事,需要得到皇叔的相助呢。”

“帝君請說,只要是微臣能夠辦到的,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暮染話落,君魁心腔冷不丁一怔。卻還是維持著表明的忠心,赫赫的跟暮染表明著。

暮染自是不會相信,但並不戳破,只是繼續道,

“事出突然,不管緣由如何,為君者此番皆是罪過。本君已經下了罪己詔,過些時日,便會到泰山去祭天,已虔誠之心渡己身之過。祈求上天,平息怒火,莫要降臨災禍於我雪國。但是本君為唯恐,單單只有本君這一脈皇家血脈,誠意不夠,所以特地想邀皇叔一同,前往泰山。”

“這……”還真是沒有料到,暮染會來這麽一出,君魁還真是怔住了,徑直楞了楞,許久都未能緩過神來。

“皇叔,其實您不必推辭。雖然說雁北一脈並非皇室正統,但是也是我君家血脈。如今正統血脈,所剩不多,皇叔您千萬可莫要自謙才是呢。”暮染哪裏不知道君魁遲疑是為了什麽,但暮染還是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將他往高處推。

如此一來,君魁反而不好再去推辭,只能順應著暮染的意思,答應下來,

“帝君如此厚愛,乃是微臣的福氣。既然如此,那微臣就恭敬不如從命,陪同帝君一同前往泰山。只是微臣擔心,咱們一走,雁北可……”

還沒等的君魁把話說完,暮染當即將他的話給打斷,

“皇叔不必擔心,本君會將明洵留下來,好好照看雁北。落霞關的守將霍雲飛乃是明洵的舊部,想來明洵留在雁北,皇叔也是比較放心的。”

“那是,那是。有臨沂候坐鎮雁北,微臣自然是放心的。”豈能不懂暮染言語間威脅的意味,可君魁卻是半個字也反駁不得。只能順著暮染的話,連連點頭讚同。

而後,兩人又是說了一會兒話,看著窗外天色已經不早,暮染才是沒有繼續纏著君魁跟木氏夫妻,起身離開,

“瞧著窗外天色已經不早,那本君就不打擾皇叔跟皇嬸了,告辭。”

“帝君客氣了。”君魁跟木氏齊齊站起身來,將暮染送到門口。可就在臨出門口的時候,暮染猛然回過頭來,看著君魁一眼,抿唇扯出淺笑,

“對了,皇叔你可要提前準備些,前往泰山路程遙遠,只怕得吃不少的苦頭呢。所以,提前準備些還是好的。”話罷,也不等君魁回過話來,暮染已經移開蓮步,走出好遠。

直到暮染的身影已經完完全全看不見了,木氏才敢轉過頭來,看著君魁,小聲的問,

“王爺,您說帝君此舉,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原本被暮染此舉就鬧的腦仁疼,眼下頭腦裏頭正鬧哄哄的,君魁哪裏知道,暮染此舉到底是為了什麽。煩躁的轉過頭,橫過木氏一眼後,君魁沒好氣的道,

“本王如何知道,這位帝君主意多的很,豈是我等可以猜的透的。你一介婦人,就莫要管的那麽多,若有那閑工夫,不如好好將後宅打理好。那些前朝的事情,不是你該過問的。”

被君魁無端的一喝,木氏莫名的感覺到委屈,卻又不敢說出口。吸了吸鼻子,將眼底泛開的淚意生生忍下來,朝著君魁福了福身,

“是,妾身遵命。”在聲音落盡後,似乎又想起什麽,朝著君魁即將離去的身影輕輕一喊,

“王爺,今晚可是想吃什麽,妾身給您做。”

“不必了。”腳步邁出去,君魁頭也不回,只是擡起手胡亂的甩了甩,

“今夜本王留在瑯琊閣用膳,你自己吃吧。”

“是,妾身恭送王爺。”聽到君魁說,今晚又是宿在瑯琊閣,木氏的心瞬間被扭起來。張了張口,倒是什麽也沒什麽,反而是將那滿心的委屈,如數咽入到喉嚨裏頭去,壓死在心底。

目送著君魁走遠,木氏瞬間就紅了眼眶。

晚秋已經過來,順手拿來一件披風,披到木氏身上。跟沒有看見木氏那滿臉的傷心般,道,

“娘娘,天色暗了,外頭涼的很,仔細著涼了。奴婢已經吩咐廚房準備了晚膳,不如,咱們回青竹軒吧。”

自從上次晚秋擅自議論無絕被木氏訓斥後,便再也不敢胡亂多言。

“嗯,走吧。”木氏揚了揚頭,將滿眼的淚意逼回眼眶,帶著晚秋往青竹軒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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