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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相忘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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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天色暗的很晚,尋常冬日裏,已經盡黑的時辰,放到眼下,還能看到斜陽在天幕拉開的殘紅。

太陽像一個燒紅的火球,掛在天幕上,將周圍的雲霞全部映成了旖旎的胭脂色。彤紅的光線穿透敞開的紗窗,流瀉入禦書房內,濺到金色的地磚上,倒映著端坐在書案前的池墨的身影。顯得寂寞而孤獨。

放下手中的禦筆,池墨轉過頭,望著天邊旖旎的霞光。

天邊的霞光仿佛生了靈性一樣,悄無聲息的,幻化成了暮染的面容。倒映在池墨的眼底,池墨的雙眸一下子,就落的通紅。

過往的一幕一幕,跟放映電影一般,充斥在池墨的腦海中。

想起暮染,池墨頓只覺得心痛難忍。

就連門前響起了腳步聲,也好不察覺。直到青木捧著奏章,踏過門檻,走入的到堂前來,池墨才是驚醒。此時,青木已經雙膝跪地,跪在池墨的跟前。在經歷過哪些事情後,青木也不覆以往的模樣,一張俊臉,布滿陰翳。

聲音也是深沈的,仿佛千丈寒潭下,湧出來的冰雪,

“屬下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轉眸看著青木,池墨擡了擡衣袖,讓青木起身,

“不必多禮,起來吧。今日,可有什麽事情?”

“陛下,今日的事情頗有些多,盡是關於聖後娘娘的。”擰著眉,青木小心翼翼的瞥池墨一眼,看到池墨面色微微一詫過的表情後,青木的聲音裏更是落滿小心。直到池墨的聲音,徐徐而來。

“說。”

青木才敢,如實作答,

“聖後娘娘已經回到雪國了,只是就在今日,雪國傳遞來國書。說是斷絕兩國之間的關系,從此月隱跟雪國,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幹。”

“呵呵。”青木在說話時,已經將國書呈上來。池墨拿過國書,微微顫抖的長指慢慢的卷開,看清上面的一字一句後,漆黑的深眸,早已被酸澀氤氳出一片淚霧。眼前的字體,一片模糊。全憑內心的一股硬氣在僵持著,才沒有落下眼淚來。

忽然一下子,將手中的國書合上,池墨將國書放到一旁。頓默半晌,才悠悠開口,

“既然如此,明日發布詔令。從此雪國跟月隱,再無幹系。”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池墨的心如若被刀割般的鈍痛。每一個字,都是一道傷口,密密麻麻,落在他的心上。

“是。”領下池墨的命令,青木正要起身,恍惚又想起什麽,擡目皺眉的看著池墨,

“陛下,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說。”恍如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池墨應青木話的時候,已經沒有剛才的言之鑿鑿。話音裏,帶著一絲無奈的疲憊。

“是,是關於神醫谷的。鳳姑娘今日來信,說聖後娘娘跟她要了忘情丹。”話到這兒,青木的聲音戛然而止。甚至不敢擡目去看池墨,漠然的跪在地上,磕頭在地。

池墨沒有出聲,禦書房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安靜到可以聽到日光照落入房裏的聲響。

青木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才聽到池墨的聲音,遲緩的從頭頂傳下來,

“你出去吧,朕知道了。”

“屬下告退。”沒有多留,青木起身後退幾步,走出房門。

在青木走後,池墨忍了很久的淚,如同決堤的海,噴湧而出。素來以冷漠鐵血自稱的君王,在幾句話下,淚流成河。一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忽爾又松開,一拳頭打在一旁的木案上。

一拳又一拳,直到雙手已經打出血來,才停下手。

可是池墨絲毫沒有感覺到手上的疼痛,只是覺得心中的痛,蓋過了一切。再次轉眸看向窗外已經暗下來的天色,喃喃自語出聲,

“小染,你是要忘了我麽。”

池墨正沈寂在自己的悲傷當中,禦書房外,忽爾又傳來了青木的聲音。青木不敢入內,自然是害怕看到池墨的失望。只是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請示著,

“啟稟陛下,太後娘娘來了。”

青木聲音傳入到書房內很久,池墨才是回過神來,將自己的情緒整理好後,方是應聲,

“讓她們進來。”

在池墨的聲音落下沒有多久,巫羅跟玉瑤兒就跟在青木的身後,徐徐步入到禦書房內來。來到池墨跟前,太後挑了一個位子,自顧坐下。而跟在巫羅身後的玉瑤兒則是擡步上前,給池墨行了一個禮,

“臣妹參見陛下!”

“嗯。”淡漠的頷了頷首,池墨讓玉瑤兒起身。

青木知道幾人有話要將,沒有多留,立馬踱步出去。等的青木走後,巫羅才是起身,站到池墨的禦案前,看著池墨的眉眼,忽爾出聲,

“今日的事情,陛下可有知曉?”

“今日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太後說的是哪一件呢?”剛剛的悲傷,已經池墨藏的了然無痕。凝目盯著太後的臉,池墨的表情只剩下一片寂靜的冷漠。就連聲音,也是冰冷的。

似乎沒有察覺到池墨話裏的冰冷,巫羅繼續開口,

“聽說,陛下要將宣兒送到空山書院去,可有此事?”

“嗯,確有此事。”應著巫羅的話,池墨如實回答。

“為什麽?”巫羅再問。

聽完著話,池墨忽爾在唇角扯開一縷淡漠的微笑來,漠然的看著巫羅,臉上盡是嘲諷,

“為什麽,太後不知道麽?”

“哈哈哈。”既然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太後也沒有意思在繼續說下去。只是訕訕的一笑,將話鋒引到另外一邊,繼續道,

“既然如此,那哀家再說另外一樁。就是,雪國跟月隱斷絕關系一事,陛下可有知曉?”

“知曉,朕已經答應了。從此之後,雪國跟月隱,再無任何關系。”對此,池墨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有任何的憤怒跟不甘。慢條斯理的回答這巫羅的話,眸光一直在巫羅臉上流連。

被池墨看的有些發怔,巫羅抿了抿唇,強行抿出一縷笑意來,

“兩國說好的同氣連枝,沒想到雪國居然出爾反爾。當初說聯合是他們,如今說分裂也是他們。他們將我們月隱至於何地,又將陛下你至於何地呢。再者,那個暮染居然對哀家無禮,還利用假死返回到雪國。鬧出這樣的事端來,這樣的人,不可不教訓一下。”

別看巫羅說的好義正言辭的,池墨早已心中生厭。煩悶的蹙了蹙眉梢,冷冷的瞥他一眼,不動聲色的再開口,

“那太後的意思,想如何呢?”

“哀家的意思,是出兵雪國。狠狠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長長記性。”太後一聽,眸光霍的亮起來,聲色嚴厲的開口。

一聽完太後的話,池墨忽的就笑了,看著太後的臉,笑的一臉輕蔑,

“那如太後所願,還請太後舉薦一個將領出征吧。不過聽說雪國的明洵驍勇善戰,太後可是要舉薦一個有用的人才好。”

“你……”聽出池墨話裏的深意,太後頓時氣的雙頰憋的通紅。

指著池墨的鼻子,想要說什麽,還是忍住了,怒極反笑,道出一聲,

“既然如此,哀家自是樂意為陛下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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