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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聖女巫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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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沈寂的夜晚。

月滿則虧,過了圓滿的時節後,掛在天上的明月只剩下鐮勾般的月牙。就連流瀉下來的月光,也孱弱的緊,竟是連屋檐下飄灑下的風燈清暉也蓋不過,只能在那片暈黃下,暈開一圈一圈的漣漪。

奉天殿內,燭火通明。

八盞落地鳳嘴宮燈,托著人臂腕粗的白燭,點燃起熊熊烈焰。明亮的焰火,將偌大的宮殿,照的一片澄亮。

鑲嵌著鵝黃色菱花鏡的梳妝臺前,太後一身白色的褻衣,正襟危坐在菱花鏡前。修長白皙的長指捏著一柄眉筆,輕輕在彎彎的柳眉上描著。一頭烏黑柔亮的長發洩在肩膀上,猶如一片黑色瀑布。

正在太後聚精會神的時候,鏡子裏忽然出現了一道頎長的身影。眉眼跟池墨頗為相似,只是眉目間依稀染了歲月的風霜痕跡。

靠在太後身上,男子屈下身子,從太後手中接過眉筆,幫太後描起眉。眉宇間,有緩緩的柔情從眉梢流露出來,看著太後的眸光裏,也溢出眷戀,

“雅兒,今生唯一的念想,便是能與你舉案齊眉。”

男子話一落,太後眉角攏開的笑意當下藏也藏不住,暈出眉梢。化在眸底,化成一片蕩漾的春波。轉過頭,眉目清明的看著男子,聲音略帶嬌羞,

“太上皇,都老夫老妻還說這樣的人,當真讓臣妾,好生的……”話未落,頭又低下去。

看著她欲說還羞的模樣,太上皇的心裏瞬間燒起了一團火,“砰”的一下子就炸開了,竄的他心裏心猿意馬。當下就連呼吸,也變的不平整,扔下手中的眉筆,太上皇一下子將太後抱起來,大步的往內殿的床榻走。

將太後溫柔的放到床榻上,太上皇覆身上來,將太後壓在身下。尋著太後的紅唇,就要吻上去的時候,被一雙纖纖玉手,攔了去路。只見的那雙唇,含著笑道,

“阿淵,莫非你對每一個女子,都如此多情麽?”

突如其來的稱呼,有些久遠。像是某些久遠的記憶,穿越歷史的洪流,帶著虧欠款款而來。太上皇記得很清楚,皇太後是從來不會這樣叫他的,皇太後只會叫他,淵哥哥。

可定了定神後,太上皇將腦海裏一閃而過的片刻掠過,低頭抵著皇太後的額頭,信誓旦旦的道,

“我的多情,唯對你一人。”

“哈哈哈。”聽了太上皇的話後,皇太後如同聽了什麽好笑的話一般,當下不受控制的,“哈哈”大笑出聲。這笑聲,可是將太上皇楞住了,茫然的看著皇太後,一頭霧水。

而皇太後卻是一把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太上皇,慢慢從床榻上站起來,轉眸看著太上皇,那眸光比冬日的寒冰還要冷。

“池淵,你可還記得,荒原蠻疆巫族的巫羅。”

“你到底是誰?”聲音一落下,太上皇池淵的面上,立刻閃現出一片驚駭之色。茫然的看著眼前熟悉的容顏,直覺告訴,眼前的這個女子,不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雅兒。

“我是誰?”池淵一句話問來,女子面上露出難掩的哀色,

“你當真不記得我是誰了麽,荒原的岐山上,你曾應過我什麽。池淵,你還記得麽?”

“是你,是你。”總算想了起來,池淵面色瞬間蒼白。這些年來,唯獨那一個女子,哪一件情事,是池淵心頭最深的愧疚。沒想到,她還是找上門來了,到底,還是找上門了。

池淵面上有些無奈,又有些苦楚。過後卻是想起什麽,閃過一絲驚慌,定定的看著跟前的女子,

“雅兒呢,你將她怎麽了?”

“現在問這樣的問題,你不覺得可笑麽,我既然能夠以她的身份站在這兒,你說她呢。自然,是我手上了。”那一縷哀傷,猶如天邊一閃而過的雲霞,在女子面容很快的劃過去。唇角又浮起陰冷的笑意,女子回答著池墨。

一聽說雲泫雅在她手裏,池墨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即刻從床榻上起身,走到女子跟前,著急的握住她的手,帶著哀求的口吻道,

“阿羅,當年的事情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雅兒她是無辜的,她什麽都不知道。如果你心裏有恨,就請報覆到我身上,不要傷害她,不要傷害她。”

“呵呵呵。”面對著池墨的哀求,巫羅只是嘲諷的冷笑,看著池淵的眼神,再也沒有了當年的愛戀,只要無邊無際的恨,

“池淵,當年你加註在我身上的痛苦,我都會一千倍,一萬倍的還給你。放心吧,你的心上人沒有死,不過,她能不能繼續活下來,就看你的了。如是你讓我不開心了,她還能不能保住性命,那我就不知道了。”

“好,你說,只要你把雅兒還給我,我什麽都答應你。”不敢刺激巫羅的情緒,池淵將她的也要求,全部應下來。

卻跟沒有聽到池淵的話一樣,巫羅只是陰冷的笑著,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若是我想到什麽,我自會讓你去做的。待我心底的恨消了,自然將雲泫雅還給你。”

“可是……”池淵還想說什麽,可話還來不及開口,就被巫羅輕飄飄的擋了回來,

“好了,我乏了,你下去吧。”

池淵沒有辦法,想著雲泫雅還在她手上,只能忍氣吞聲的下去。就在池淵走到門口的時候,猛的又被巫羅給叫住,

“哦,對了,你最好不要有什麽輕舉妄動。我們巫族的人,你是知道的,最為擅長的,就是用毒了。萬一你沒把雲泫雅救出來,又驚動了我。我少不得盛怒之下,請她嘗一嘗我新研制的毒藥,那就不好了。”

“好,你不要傷了她,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巫羅的話,生生讓池淵的身子顫了顫。即便因為憤怒已經全身在瑟瑟發抖,也還是按捺著性子,好生的跟巫羅說話。

話落之後,池淵才是故作平靜的,走出了奉天殿。

礙著雲泫雅還在巫羅的手上,池淵並不敢輕舉妄動。可想到雲泫雅正在受苦,池淵心裏又著急的很,不得已下,只能找來池墨,一同喝酒。

池墨剛一進來,就看到正在借酒澆愁的池淵。邁開步子,池墨走到池淵跟前,伸手將他手裏的酒壇子給搶了過來。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開口,帶著一絲打趣的意味,

“父皇這是怎麽了,今日這般失落。可是跟母後吵架了,我可是聽說了,今日來你們兩個可是分房睡呢。”

對於父母之間的感情,池墨是知道的,幾十年來,一直好的如膠似漆。所以,池墨理所當然將池淵的失常歸結與,他跟雲泫雅吵架了。

“墨兒。”心裏咽了太多的苦澀,池淵實在不知道該與誰說,看到自己的兒子池墨,差點忍不住,跟池墨和盤托出。可是就在緊要關頭,巫羅的話冷不丁穿腦而過,讓池淵瞬間清醒過來。只能給池墨做了一個,似是而非的表情,

“哎,女人心海底針。難懂。”

“噗,就知道。不過父皇,你跟母後這麽多年的感情,只要你哄一哄,定然沒事的。不像我……”聽到池淵說,他跟雲泫雅鬧矛盾的消息,池墨先是安慰一番。而後又想起自己跟暮染之間,忍不住心裏也是一陣苦澀。

對於池墨的事情,池淵也是知道的。礙著趙般若已經懷了孩子,又是自己的孫兒,池淵不好說什麽。

只能將一旁的酒壇子扔給池墨,道,

“罷了,那就什麽都別說了,讓咱們父子兩,痛痛快快的喝一杯。不醉不休。”

“好,喝。”接下酒壇子,池墨爽快的應一聲。當下拿起酒壇子,往嘴裏灌起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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