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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放血暮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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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壓抑在狹隘的空間裏逐漸散開,將窗外傾瀉入內來的和煦陽光,都脅迫的黯淡。

無聲的寂靜籠罩在側,暮染低著頭,都能感覺到皇甫冥身上投射過來的冰冷寒意。不敢擡頭,暮染幾乎不去看皇甫冥。心頭對皇甫冥的猜測,早如一塊石子,“噗通”投入心湖,蕩起的波瀾亂了暮染的心緒。

詭異而陰翳的青芒在皇甫冥的黑眸底幾番流連,修長而指節分明的長指,握著青瓷杯盞,似有若無的輕扣在桌案上。“篤篤篤”的餘響,恍如扣入到暮染的心裏一般。

著實忍受不住,暮染豁然仰頭,撞入到皇甫冥森冷的眸光裏。猛然瞧見皇甫冥臉色一冷,迅速從座椅上站起身來,猛虎撲羊一般,往暮染跟前撲來。

“陛下!”心口一滯,暮染失聲喊出。仍然沒有攔下皇甫冥的動作,只見的皇甫冥滿臉的陰翳,熏攏的他整個人宛如來自地獄的修羅。

一把扯起暮染的手,將暮染單薄的身子拖到桌子邊上來。擡手重重一甩,桌上擱置的茶盞被他如數掃落在地。“乒乒乓乓”的幾聲胡亂脆響,那些跌落的杯盞,碎成滿地的瓷片,一片狼藉。

“陛下?”確實是慌了,暮染用力想掙脫開皇甫冥禁錮在手腕上的力道鉗制,不想惹來皇甫冥越發暴力的鎮壓。

又見的皇甫冥“鏗”的一聲,從靴子裏掏出一把精致的短刀。刀面被擦拭的澄亮,迎著窗外透下來的明光,鋒利的刀刃出閃爍著清冷的芒。一點一點的淬入到皇甫冥的眼底,是深不見底的捉摸不透。

絲絲如縷的恐懼,從腳心升騰起來,漫布心頭。擰眉緊緊看著皇甫冥,暮染不敢有片刻的遲疑,拼盡一切力氣想掙開。

全然徒勞無功。

因暮染的反抗,皇甫冥眼底的冷意升級成離去,不知從何處拿來一具茶盞,拿開蓋子。居然迎著茶盞的開口,狠狠的用刀子劃開暮染的手腕。熾烈的疼痛從手腕處襲來,暮染雪白的皓腕裂開一道猙獰的痕。

豆大的血珠子,似紅色的瑪瑙,一顆一顆滾落下來。

暮染的臉色,頓時因疼痛變的異常刷白。

“陛下,您這是做什麽?”隨著血液的流失,暮染感覺到全身的力氣好似也在慢慢的流失。就連聲音,也緩慢變的虛浮。掙脫開皇甫冥鉗制的力道,更是越來越小。對皇甫冥,越發沒有了威懾力。

沒有回答暮染,皇甫冥緊緊擒住暮染的手腕,雙眼發光一樣盯著落滿在茶盞裏的血液。

直到茶盞被暮染的鮮血填滿,皇甫冥的力道仍舊沒有松開的意思。

“暮染姑娘!”桑珠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暮染漫著鮮血的手腕,在陽光灼灼下,觸不及防的撞入到桑珠的眼中。冷不跌,喚起了桑珠所有的恐懼擔憂,在迎向暮染慘白的見不到一絲血色的面容時。桑珠再也顧不得皇甫冥尊貴的身份,咬著牙撲騰上來,

“陛下,您這是做什麽,暮染姑娘大病初愈。實在是禁不住您這樣的折騰,陛下!”

皇甫冥也是練過武的,又怎麽會在意桑珠那些輕微的力道。幾乎是看都不看桑珠一眼,用力一甩,桑珠就如一塊被拋開的破布,被甩到一旁。因皇甫冥用力過甚,桑珠的額頭磕到一旁的木椅把手上,瞬間磕破皮膚,溢出紅色的血珠子。

“桑珠。”見著桑珠手上,暮染隱約著急,急急喚出聲。

桑珠忍住額頭傳來的劇痛,爬起身子,不敢在去硬碰,而是在皇甫冥腳邊跪下。抱住皇甫冥的衣角,聲音卑微低入哀求,

“陛下,奴婢求求您,不管暮染姑娘做錯了什麽。還請您饒了姑娘吧,姑娘大病初愈,著實禁不住這般折騰。還有王爺,王爺若是知道了,定然會傷心的。陛下!”

許是桑珠口中的那句“王爺若是知道了,定然會傷心的”刺激到了皇甫冥,皇甫冥手裏的動作,果真頓了頓。抓住暮染的手,也松開一些。放開暮染,而失去支撐的暮染,因虛弱根本無力站住,整個人跌坐到地上。

“姑娘。”桑珠匆忙爬到暮染身邊,撕開自己的裙角,將暮染的傷口緊緊包住,

“姑娘,您如何,可還好?”

面上的表情,只如被冰雪凝住一樣,皇甫冥臉上陰翳的看不出一絲暖意。緩緩的轉過身子,皇甫冥幽幽的看著跌在地上的桑珠還有暮染一眼。居高臨下的態勢,如大軍壓境,平添出暮染和桑珠的恐懼。

等了半晌,兩人才是等來皇甫冥的一句,

“此事,你們若是敢與阿延講,休怪朕心狠手辣。”扔下這麽一句狠話,皇甫冥沒有再在房裏多留,腳步一邁,踏出了門口。

“姑娘!”桑珠一下子,就哭出聲音。胡亂抹著眼淚,上去攙扶暮染。

端凝著暮染慘白的小臉,桑珠扶起暮染,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輕輕咬著唇,臉上的神色風雲變幻之後,平捋出一縷堅定,

“姑娘,如此不行。此事,我們一定要與王爺說。如若不然……”

“桑珠。”知道桑珠想說什麽,暮染沒有讓桑珠將話說完,輕輕的出聲,將她的話打斷,

“此事,你要一字不漏的咽回到肚子裏去。一個字,也不能跟王爺說。”

“姑娘?”實在想不到,暮染會做這樣的吩咐,桑珠揚起臉上的不解,看向暮染,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斬釘截鐵的阻斷桑珠的話,暮染慘白到看不到一絲血色的面容上,閃爍著堅定不移的堅定。定定的看著桑珠,暮染握上她的手,一字一句的叮囑著,

“桑珠,方才陛下的話你也聽到了。此事,不能跟王爺講。若是說了,不僅我性命不保,連你也會……”剩下了的話,暮染故意不說明白。但是暮染知道,桑珠心裏頭,定然也是清楚的。

在宮裏生活多年,桑珠豈能不清楚。就是因為清楚,桑珠才更為暮染感到委屈,再開口時,話音裏已然帶著哭腔,

“姑娘,那您豈不是太苦了!”

“苦?”喃喃著桑珠的話,暮染的唇角勾起一縷苦澀的淺笑,繼而搖了搖頭,

“再大的苦都吃過,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

說著,暮染的眸光忽爾飄的渺遠起來,遠到,桑珠在暮染的眸底,只能看見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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