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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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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獻被謝從述叫下來開車,一出電梯就看見大老板和疑似轉正的老板娘摟在一起。

鐘獻默念三遍“我是瞎子我是聾子”後,面不改色地走到車前,為兩人拉開了車門,然後回到駕駛座當一個沒有存在感的司機。

今晚降溫,外面飄起了小雨。

溫知黎窩在後座老實了三分鐘,今晚酒喝得雜,她嚷嚷著熱,把車窗降到了最低。

雨滴飄進來,帶著夏夜涼風,溫知黎把頭探出去,冷風順著她的衣領往裏灌。

謝從述光是看著都替她冷,臉霎時黑下來。

謝從述伸手拉住小姑娘的胳膊,將人拉過來,順手關了車窗。

溫知黎臉上都是雨水,謝從述用手指給她擦了擦,脫下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語氣忍不住重了點:“你瘋什麽?老實坐著,不然扔你下車。”

又摸又摟又抱,還對她這麽兇。

渣男。

謝從述是渣男

宇宙超級無敵大渣男。

溫知黎癟癟嘴,情緒來得比翻書還快,眼睛湧上水霧,委屈巴巴地吸吸鼻子:“你變了,你根本就不愛我。”

話題一下子上升到愛不愛的程度,鐘獻嚇了一個激靈,求生欲促使他把前後座的隔板升了起來。

溫知黎沒聽見謝從述說什麽。

委屈感鋪天蓋地地湧上來,連帶著以前那些不愉快的記憶碎片一起,壓得她眼淚直掉。

謝從述被溫知黎的眼淚嚇得不輕,一時手忙腳亂,語氣軟下來:“哭什麽,我不是兇你。”

溫知黎擡起頭,用通紅的眼睛瞪著他:“你就是,外面下雨還要扔我下車。”

謝從述被她的無理取鬧打敗,笑道:“你還知道外面下雨啊。”

溫知黎一時無言,縮回座位裏。

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來,竟這麽睡了過去。

謝從述中途拍她臉,問過好幾次家住哪,溫知黎一句完整話也沒說出來。

沒轍,謝從述只好讓鐘獻開車回了自己的住處。

鐘獻停好車後,識趣地開門下車,走到好幾米之外。

謝從述把睡著的醉鬼從座位裏抱起來。

溫知黎聞到那股熟悉的木質琥珀香,分不清夢境現實,摟住謝從述的腰,在他懷裏蹭了蹭。

毫無戒備,難得親昵。

謝從述動作稍頓。

溫知黎手上的力道漸漸收緊,像是怕他走。

她聲音帶著嬌,埋在男人懷裏,叫他的名字:“阿述。”

謝從述喉嚨收緊,整個人僵在原地。

沒有聽見任何回應,溫知黎聲音漸哽,似有化不開的意難平。

“我好想你啊……”

謝從述目光閃爍,倏地心口生疼。

——

溫知黎兩句話把謝從述一顆奔三心轟得稀碎。

謝從述還沒來得及讓她多說點兒別的,人已經在他懷裏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又死睡過去。

之後任憑怎麽喊她戳她拍她鬧她,溫知黎連一個哼唧聲都沒再給。

好像剛剛那兩句話根本不是從她嘴裏跑出來的一樣。

可以說是撩完拍拍屁股走人不帶走一片雲彩流派的典型人物了。

謝從述拿她沒轍,將人抱回家,安置在客房裏。

西派天樾這套公寓是謝從述前幾年購置的房產。

溫知黎大四實習的時候,學校離設計院遠,交通不方便,搬出宿舍在這邊住了將近一年。

後來分手沒多久謝從述就去了國外讀MBA,公寓除了定期來打掃的阿姨,無人問津。

直到現在,公寓還保留著兩年前他們一起生活過的樣子。

溫知黎喜歡添置家居飾品和餐具。

歐式沙發上擺著與整體裝修完全不符的玩偶抱枕。

在拍賣會上高價購入的波斯毯被扔進儲物間吃灰,被白絨絨直冒少女心泡泡的地毯取代了位置。

櫥櫃一打開,各家奢侈品名牌送的餐具連包裝都沒拆,全部放在最底層。

常被主人寵幸的餐具,按照風格整齊地放在每個櫃子裏。

一眼掃過,光是喝水的杯子,都不低於一百個。

大小各一用途多樣,散發著一種“我才是女主人心頭好”的高貴氣息。

謝從述換下衣服沖了個澡,躺在床上。

一閉眼,滿腦子都是溫知黎剛剛那句要了命的我好想你,三百六十度反覆循環。

被蹭過的胸膛,被摟過的腰,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氣息。

小姑娘喝了酒,連指尖溫熱都醉人。

“……”

這他媽誰還睡得著。

謝從述翻了個身,低罵一聲操,起身又去衛生間沖澡。

這次換成了冷水,足足沖了半個小時才出來。

謝從述扯了條浴巾裹在腰腹,頂著還在滴水的頭發走出來。

睡意全無。

謝從述思來想去沒個結果,拿過床頭櫃的手機,打開百度,搜索——

【女人喝醉後說的話能相信嗎?】

萬能百度出現了無數個相關結果,謝從述點開第一條直接看最佳答案。

【要看醉的程度。其實淺醉(就是頭暈,走路稍不穩)時候的人,意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這時候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到了深醉(不停的吐,無法走路)的時候,意識已經開始不清晰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這時候說的話,能信。】

醉的程度。

溫知黎之前那副東倒西歪耍小脾氣的樣子,明顯醉得不輕。

那就是深醉。

深醉可以相信。

謝從述眼神驟亮,手往下了翻了翻,又看見那個最佳答案補充了一句。

【當然,如果太醉,跟平時性格已經完全相反,那可能就是神志不清說的胡話而已,當不得真。】

“……”

你個最佳答案怎麽說話還大喘氣呢?

百度能不能靠點兒譜了。

謝從述心情大起大落,不爽到極點,瞥見後面有個舉報標志,毫不猶豫點了下去。

他挑了低質灌水類別,覺得還不夠精準,本著不能讓這傻貨再留在這裏禍害其他人的想法,點開說明框,寫了長達一百字的小作文。

內容簡單粗暴,四個字不斷循環——

【去你大爺。】

——

謝從述睡到半夜,被一聲巨響驚醒。

像是玻璃器皿摔碎的聲音。

一會兒又是一陣淩亂拖沓的腳步聲,停在了主臥門口,接著一聲悶響。

溫知黎酒意未散,渾身無力跌坐在地板上,往後仰腦袋又磕到門上,清脆地一聲,生疼生疼的。

溫知黎擡手捂著自己的後腦勺,低頭抱怨:“痛……什麽這麽硬……”

謝從述按捺住脾氣,下床開門,溫知黎跟沒骨頭似的往後倒,直接靠在了男人的小腿上。

謝從述有保持健身的習慣,身材有料。

溫知黎靠了幾秒,被謝從述小腿的骨頭和肌肉磕得難受,小脾氣上來,還挑三揀四上了:“不舒服,換一個。”

謝從述站著俯視她,這個姿態奇怪又暧昧,惹人遐想。

溫知黎今天穿的吊帶連衣裙,裙擺薄紗材質帶白色蕾絲,特別仙兒。

這種款式的裙子穿不好就是活脫脫一個剛從地裏爬出來的鄉村土老帽。

但溫知黎明顯沒有這種顧慮。

裙子很襯她的氣質膚色,美得不可方物。

謝從述不知道她在客房的睡姿是多差勁。

吊帶跨到了手肘處,胸口隨呼吸起伏,隱約可見中間那道嫵媚線條……

行吧。

前女友依舊是個膚白貌美大長腿,完全踩在他的審美點上。

分毫不差。

謝從述蹲下來,與她對視:“溫知黎,看著我。”

溫知黎睜開眼,腦子發暈,眼前所有的東西都在旋轉,包括謝從述。

謝從述捏她的下巴,湊上前去:“我是誰?”

溫知黎不滿,絲毫不吃虧,也伸手捧住謝從述的臉,還順帶捏了兩下,兀自笑起來:“你長得真……真像阿述……”

謝從述眼神晦暗不明,問:“阿述是誰?”

溫知黎還是笑:“阿述是我的。”

謝從述:“沒問你是誰的,問你是誰。”

話有點兒繞,對於小酒鬼來說算是超綱,溫知黎想了半天,開口還是那句話:“阿述是我的。”

謝從述崩潰:“是誰?”

溫知黎聲音拔高,差點把謝從述的浴巾扯掉:“我的!還要說幾次,你個大傻逼!是我的、我的!”

“……”

喝醉反倒來宣誓主權比誰的嗓門更大了。

分手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多看我兩眼,再回頭撒嬌服個軟?

謝從述滋生怨懟。

他拿開小姑娘不安分的手,面無表情拉了拉腰腹的浴巾。

他真是瘋了。

大半夜不睡覺,蹲在這裏跟喝大了的前女友聊天。

謝從述替溫知黎把吊帶拉上去,將人打橫抱起,走進客房,放在床上。

他扯過被子蓋在溫知黎身上,又拿過遙控器,把空調升了兩度,轉身要走,突然被溫知黎從身後抱住。

“你去哪啊?”

語氣太平常。

平常得給謝從述一種他們根本沒分手的錯覺。

謝從述握住溫知黎環住他腰上的手,試圖分開,小姑娘不依不饒怎麽也不讓。

謝從述腦子裏已經開始播放馬賽克影片。

冷靜了幾秒,謝從述楞是靠最後一丁點兒身為人的底線,強行拉開溫知黎的手。

“睡覺。”

謝從述忍無可忍,兇狠吐出兩個字。

溫知黎被謝從述無情甩開,哼了一聲,又鍥而不舍纏上去。

這次直接跳到了他背上。

謝從述踉蹌兩步,怕背後的人摔下來,用手托住她的臀。

溫知黎順桿往上爬,從手背蹭到謝從述胸前,屁股被他托著,兩腿夾緊男人的腰。

嬌媚對隱忍。

女人眼裏的盈盈水光映出男人臉龐的利落線條。

溫知黎笑起來。

眼睛像一彎月,將他點亮。

溫知黎勾住謝從述的脖子,覆上他的薄唇。

說是吻,不如說是咬。

連咬帶啃。

如洩憤一般。

謝從述由著她鬧,嘴唇被她咬破皮,他“嘶”了一聲,懲罰性地捏了把她大腿根兒的軟肉。

換來一陣甜膩的顫音,謝從述喉結滾了滾,渾身酥麻。

溫知黎離開前,舌尖在他破皮的地方掃過,帶走一絲血腥味。

她笑起來像個饜足的狐貍,趁著月黑風高,專門來偷心上人的魂魄。

“我不許你走。”

謝從述半晌沒說話。

他也挺佩服自己的,這種肉上趕著餵你吃的時候,還能分神思考一個數學概率問題。

謝從述在琢磨。

要是他現在趁人之危把溫知黎睡了,明天醒來她跟自己翻臉從此老死不相往來的可能性有多大。

金融鬼才小謝總很快得出了精確答案。

百分之百。

不能更低了。

於是。

謝從述本著放長線釣大魚的投資精神,將溫知黎塞回了被窩裏,趁她還沒反應過來前,火速離開房間,回到主臥,順便——

反鎖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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