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影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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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爺爺當時剛剛繼任家族族長沒幾年。
遇到這麽大的醜事，他當時的壓力和難堪，可想而知。”
莫懷仁自嘲的嘆了口氣，“為了挽回家族的顏面，他不顧我的反對。
在一年以後，強迫我娶了羅家旁支的一個女人。
婚後，那個女人其實對我很好。
一次次的感動過後，我已經逐漸的開始接受了這個妻子。
但每當我回想起那場讓我終生難忘的音樂晚會，我的心裏都會提醒自己，我愛的人到底是誰。
後來，也許是因為我對妻子太冷淡的緣故，她開始變得越來越尖酸刻薄。
無故的發脾氣、肆意的打罵傭人，甚至……甚至在外面故意當著我的面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讓我難堪。
再後來，見我對她所做的一切都無動於衷，她死心了。”
莫懷仁緩緩的說著，“在一個下午，兩個女兒都午睡之後，她又找個理由來琴室裏，在我面前大吵大鬧。
我當時只顧著用琴聲來回憶曾經，並沒有在意。
結果，她憤怒的推開窗戶從這裏跳了下去。
雖然只是三樓，但下面的大理石地面，卻讓她……”
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莫懷仁似乎不願再提這些，話題很快越過，繼續說：“在那之後的兩年，我開始用酒精麻醉自己。
新加共和國變成了讓我傷心和絕望的地方。
一次宿醉過後，我決定去那個我心愛的女人曾經成長和生活過的國度看看。
華夏，對我來說一直都是那麽神秘。
輾轉游逛了幾個月，我到了華夏的首都北平市。
在那裏我認識了幾個同樣喜歡音樂的朋友。
然後……”
莫懷仁的語氣突然再次變得意味難明起來，“然後我竟然意外的又見到了她！
她還是那麽漂亮、脫俗，但眼神卻變得滄桑了。”
“我問她，當初為什麽要不告而別。
她不讓我問。
只是告訴我，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愛她，如此瘋狂的愛著她！
所以，我不在乎她曾經因為什麽而離開我。
只要她答應再回到我身邊，我願意放棄所有的一切。”
莫懷仁看著莫少離，眼中隱隱閃爍著淚光，嘴角卻掛著溫和的微笑，“我剛才問你，你名字是誰給你取的。
現在你明白了麽？
聚少離多，我只願你母親以後一生一世都不要再離開我。
所以，你名字的讀音，不應該是少年的少，而是多少的少。”
莫少離咬著牙，微微點了點頭。
在這一刻，他相信了父親所說的這些話。
因為他找不到父親欺騙自己的理由。
“那後來呢？”
莫少離第一次認真的看著他，輕聲追問。
“後來，我們在華夏首都北平市的一座四合院裏，舉行了一場極其簡單的婚禮。
沒有雙方父母，也沒有什麽賓客。
只有我新認識的朋友，還有她的幾個朋友。”
莫懷仁目光中又帶著追憶的神采，嘴角帶著些許溫馨的笑容，說：“我們在那間四合院裏，度過了幸福的三個月。”
說著，他那剛剛浮現出來的笑容，卻突然再次變成了痛苦。
“三個月之後的一天，她說要出去買菜。晚上準備給我做她最拿手的糖醋魚。
結果，她卻又一次不告而別。
那天晚上，我在北平市的大街小巷，瘋狂地尋找著她的蹤影。
我像個白癡一樣，一邊撕心裂肺地大喊著她的名字，一邊到處奔走。
整整三天三夜！
我不眠不休地尋找，最後像個無藥可救的瘋子一樣，昏倒在了馬路上。
孩子，你也許根本無法體會那種被深愛的人遺棄的感覺。
在那一刻，我的世界都崩塌了。”
莫懷仁嘴唇都在哆嗦，但語氣卻越來越平靜。
嘴角還努力地牽起一絲自嘲的笑容。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家族派來接我的飛機上了。
我又一次回到了這裏。”
莫少離靜靜的看著他，冰冷的眼神已經開始漸漸融化。
佛說：世人皆苦。
原來除了他自己之外，這世上還有更加悲苦的人存在。
那個人就是他的父親。
莫少離努力的壓制著心中湧起的那股莫名的憐憫之情。
微微揚起嘴角，故意用冷漠的語氣，挖苦說：“屬於你的幸福，你不珍惜。
不屬於你的愛情，你卻追得死去活來。
自作自受的感覺很好，是麽？”
莫懷仁看著他的目光，臉上露出了坦然的微笑。感慨地搖搖頭，說：“孩子，等你真正遇到一個你喜歡的女人時，你就會明白。
對她的愛，不是你能左右的。
即使你有再大的毅力去克制自己，當再次見到她時，你依舊會義無反顧。
但是，這種盲目、愚蠢的愛，一輩子也只有一次、只會為了一個人！”
“你跑題了。”
莫少離眼神覆雜的看著他，用調侃的語氣提醒說：“後來呢？
你又是怎麽找到我和母親的？
登廣告還是滿大街貼尋人啟事？”
“我在你的眼裏就那麽愚蠢嗎？”
莫懷仁挑了挑眉，沈默片刻才搖頭說：“她再次失蹤之後，已經讓我明白。
如果她想離開我，就算我不顧一切的去尋找她，最終也只能是一無所獲。
我不知道她在哪裏，但她卻知道我在哪。
所以，在那之後的三年多時間裏，我再也沒有離開新加共和國半步。
我在耐心的等待著她，主動回來找我。”
說著，莫懷仁自嘲的笑了笑，“那時我就想，如果她真的愛我，就一定會來找我的。”
“結果呢？”
莫少離看著他的雙眼，忍不住詢問。
現在他的腦子裏亂成了一團，無數個疑問和猜測紛至沓來。
莫懷仁聞言伸手從茶幾上端起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小口，“結果我才對了。”
“你說什麽？我媽主動來找你了？”
莫少離一楞，下意識的追問。
“不，她沒有。”
莫懷仁的臉上再次露出了意味難明的表情，緩緩說：“她沒有來。
來的是一個自稱名叫藍悅遙的女人。
這個女人告訴了我，她的行蹤……”
說到這裏，莫懷仁似乎有些遲疑，隨即話鋒一轉，說：“我得到了消息之後，立刻又啟程趕去了華夏。並在濱城市找到了她。
再後來的事情，你都親眼看到了。
這就是我和你母親從始至終的過往。”
直到他把話說完，莫少離的目光才從他的臉上移開。隨後伸手端起茶幾上已經溫涼的茶水，沈吟了起來。
按照父親所說，似乎一切的問題都出在了母親的身上？
這可能嗎？
“你剛才說的那個藍悅遙，她是什麽人？”
莫少離端著茶杯側頭又看向莫懷仁，沈聲詢問：“你剛才還跟我說，世道人心，無不險惡。
一個陌生人突然來告訴你那些消息，你就真的相信了？”
“她當時自稱是你母親的同事。”
莫懷仁搖搖頭，“而且她還拿出了工作證件向我證明她身份。”
“我媽那時候在哪裏工作？”
莫少離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有關母親當初的工作單位，一直都是他想查但卻無從查證的。
“漢王進出口有限公司。”
莫懷仁回答得極為幹脆，沒有絲毫遲疑地搖頭說，“我曾經通過朋友，私下裏打聽過這家公司。
但除了知道它的名字以及它的主營項目之外，其他都一無所獲。”
“這怎麽可能？它的公司地址呢？企業法人呢？”
莫少離皺眉追問。
“不知道。我甚至都查不出它到底是在哪國註冊的。”
莫懷仁嘆了口氣，“其實這樣的企業，在世界各國都有很多。
它們要麽是某些大型的跨國財團暗中掌控的傀儡公司。
要麽……就是某個國家秘密設立的影子公司。
專門用來經營一些不願對外公開的買賣。
比如走私軍火、石油、稀有金屬，乃至核原料等等。
當然，這類企業的存在基本上都是秘而不宣的。尋常的普通人根本沒機會接觸到。”
“……”
莫少離啞然，低頭擺弄著手中的茶杯，聲音有些幹澀地問：“你的故事我聽完了，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媽去世時的真相了嗎？”
“可以！但是有個前提。”
莫懷仁看著他，沒有絲毫遲疑，竟如此幹脆的回答。
“什麽前提？”
莫少離皺眉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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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這麽大的醜事，他當時的壓力和難堪，可想而知。”
莫懷仁自嘲的嘆了口氣，“為了挽回家族的顏面，他不顧我的反對。
在一年以後，強迫我娶了羅家旁支的一個女人。
婚後，那個女人其實對我很好。
一次次的感動過後，我已經逐漸的開始接受了這個妻子。
但每當我回想起那場讓我終生難忘的音樂晚會，我的心裏都會提醒自己，我愛的人到底是誰。
後來，也許是因為我對妻子太冷淡的緣故，她開始變得越來越尖酸刻薄。
無故的發脾氣、肆意的打罵傭人，甚至……甚至在外面故意當著我的面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讓我難堪。
再後來，見我對她所做的一切都無動於衷，她死心了。”
莫懷仁緩緩的說著，“在一個下午，兩個女兒都午睡之後，她又找個理由來琴室裏，在我面前大吵大鬧。
我當時只顧著用琴聲來回憶曾經，並沒有在意。
結果，她憤怒的推開窗戶從這裏跳了下去。
雖然只是三樓，但下面的大理石地面，卻讓她……”
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莫懷仁似乎不願再提這些，話題很快越過，繼續說：“在那之後的兩年，我開始用酒精麻醉自己。
新加共和國變成了讓我傷心和絕望的地方。
一次宿醉過後，我決定去那個我心愛的女人曾經成長和生活過的國度看看。
華夏，對我來說一直都是那麽神秘。
輾轉游逛了幾個月，我到了華夏的首都北平市。
在那裏我認識了幾個同樣喜歡音樂的朋友。
然後……”
莫懷仁的語氣突然再次變得意味難明起來，“然後我竟然意外的又見到了她！
她還是那麽漂亮、脫俗，但眼神卻變得滄桑了。”
“我問她，當初為什麽要不告而別。
她不讓我問。
只是告訴我，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愛她，如此瘋狂的愛著她！
所以，我不在乎她曾經因為什麽而離開我。
只要她答應再回到我身邊，我願意放棄所有的一切。”
莫懷仁看著莫少離，眼中隱隱閃爍著淚光，嘴角卻掛著溫和的微笑，“我剛才問你，你名字是誰給你取的。
現在你明白了麽？
聚少離多，我只願你母親以後一生一世都不要再離開我。
所以，你名字的讀音，不應該是少年的少，而是多少的少。”
莫少離咬著牙，微微點了點頭。
在這一刻，他相信了父親所說的這些話。
因為他找不到父親欺騙自己的理由。
“那後來呢？”
莫少離第一次認真的看著他，輕聲追問。
“後來，我們在華夏首都北平市的一座四合院裏，舉行了一場極其簡單的婚禮。
沒有雙方父母，也沒有什麽賓客。
只有我新認識的朋友，還有她的幾個朋友。”
莫懷仁目光中又帶著追憶的神采，嘴角帶著些許溫馨的笑容，說：“我們在那間四合院裏，度過了幸福的三個月。”
說著，他那剛剛浮現出來的笑容，卻突然再次變成了痛苦。
“三個月之後的一天，她說要出去買菜。晚上準備給我做她最拿手的糖醋魚。
結果，她卻又一次不告而別。
那天晚上，我在北平市的大街小巷，瘋狂地尋找著她的蹤影。
我像個白癡一樣，一邊撕心裂肺地大喊著她的名字，一邊到處奔走。
整整三天三夜！
我不眠不休地尋找，最後像個無藥可救的瘋子一樣，昏倒在了馬路上。
孩子，你也許根本無法體會那種被深愛的人遺棄的感覺。
在那一刻，我的世界都崩塌了。”
莫懷仁嘴唇都在哆嗦，但語氣卻越來越平靜。
嘴角還努力地牽起一絲自嘲的笑容。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家族派來接我的飛機上了。
我又一次回到了這裏。”
莫少離靜靜的看著他，冰冷的眼神已經開始漸漸融化。
佛說：世人皆苦。
原來除了他自己之外，這世上還有更加悲苦的人存在。
那個人就是他的父親。
莫少離努力的壓制著心中湧起的那股莫名的憐憫之情。
微微揚起嘴角，故意用冷漠的語氣，挖苦說：“屬於你的幸福，你不珍惜。
不屬於你的愛情，你卻追得死去活來。
自作自受的感覺很好，是麽？”
莫懷仁看著他的目光，臉上露出了坦然的微笑。感慨地搖搖頭，說：“孩子，等你真正遇到一個你喜歡的女人時，你就會明白。
對她的愛，不是你能左右的。
即使你有再大的毅力去克制自己，當再次見到她時，你依舊會義無反顧。
但是，這種盲目、愚蠢的愛，一輩子也只有一次、只會為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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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的眼裏就那麽愚蠢嗎？”
莫懷仁挑了挑眉，沈默片刻才搖頭說：“她再次失蹤之後，已經讓我明白。
如果她想離開我，就算我不顧一切的去尋找她，最終也只能是一無所獲。
我不知道她在哪裏，但她卻知道我在哪。
所以，在那之後的三年多時間裏，我再也沒有離開新加共和國半步。
我在耐心的等待著她，主動回來找我。”
說著，莫懷仁自嘲的笑了笑，“那時我就想，如果她真的愛我，就一定會來找我的。”
“結果呢？”
莫少離看著他的雙眼，忍不住詢問。
現在他的腦子裏亂成了一團，無數個疑問和猜測紛至沓來。
莫懷仁聞言伸手從茶幾上端起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小口，“結果我才對了。”
“你說什麽？我媽主動來找你了？”
莫少離一楞，下意識的追問。
“不，她沒有。”
莫懷仁的臉上再次露出了意味難明的表情，緩緩說：“她沒有來。
來的是一個自稱名叫藍悅遙的女人。
這個女人告訴了我，她的行蹤……”
說到這裏，莫懷仁似乎有些遲疑，隨即話鋒一轉，說：“我得到了消息之後，立刻又啟程趕去了華夏。並在濱城市找到了她。
再後來的事情，你都親眼看到了。
這就是我和你母親從始至終的過往。”
直到他把話說完，莫少離的目光才從他的臉上移開。隨後伸手端起茶幾上已經溫涼的茶水，沈吟了起來。
按照父親所說，似乎一切的問題都出在了母親的身上？
這可能嗎？
“你剛才說的那個藍悅遙，她是什麽人？”
莫少離端著茶杯側頭又看向莫懷仁，沈聲詢問：“你剛才還跟我說，世道人心，無不險惡。
一個陌生人突然來告訴你那些消息，你就真的相信了？”
“她當時自稱是你母親的同事。”
莫懷仁搖搖頭，“而且她還拿出了工作證件向我證明她身份。”
“我媽那時候在哪裏工作？”
莫少離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有關母親當初的工作單位，一直都是他想查但卻無從查證的。
“漢王進出口有限公司。”
莫懷仁回答得極為幹脆，沒有絲毫遲疑地搖頭說，“我曾經通過朋友，私下裏打聽過這家公司。
但除了知道它的名字以及它的主營項目之外，其他都一無所獲。”
“這怎麽可能？它的公司地址呢？企業法人呢？”
莫少離皺眉追問。
“不知道。我甚至都查不出它到底是在哪國註冊的。”
莫懷仁嘆了口氣，“其實這樣的企業，在世界各國都有很多。
它們要麽是某些大型的跨國財團暗中掌控的傀儡公司。
要麽……就是某個國家秘密設立的影子公司。
專門用來經營一些不願對外公開的買賣。
比如走私軍火、石油、稀有金屬，乃至核原料等等。
當然，這類企業的存在基本上都是秘而不宣的。尋常的普通人根本沒機會接觸到。”
“……”
莫少離啞然，低頭擺弄著手中的茶杯，聲音有些幹澀地問：“你的故事我聽完了，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媽去世時的真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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