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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自我謀劃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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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申訴,還有貴族院,這一次我們總共有十五個人得到了爵位,這十五個人已經是貴族院的一員,有權力向他們通報情況。”

“還有教會,雖然教會在授爵方面沒有發言權,但是和異教徒戰鬥,卻是他們鼓勵的,現在我們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教會應該站出來主持公道!”

眾人群情激憤,這些前線的軍官很容易產生受到迫害的想法,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們常常需要拼命,時刻都可能犧牲,但是後方的人記錄功勳的時候,也最容易忽略他們。

到了這個時候,連團長戈斯維恩也已經有些難以控制局面了,更何況他內心之中也不太想去控制,領地之中就有他一份,損失最大的就是他本人。

雖然他原本就沒有指望三角地能夠有什麽好的領地,但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封賞給他的領地居然連住人都做不到。

再爛的領地,只要能夠住人,就有建設起來的希望,他原本設想過,將領地建成一座城鎮,給三角地來往的商隊提供便利,順便也做一些生意,或許也能夠發展得不錯,但是現在,一切希望都破滅了。

憤怒讓軍人們等不及通過飛行魔獸來傳遞他們的申訴,教會山中的那件戰爭魔導器再一次被動用了。

這同樣也意味著,這場紛爭,讓與之無關的教廷和奧德雷所知。

但是此刻的特魯貝爾的軍人們,根本不在意這些,他們甚至希望越多人知道越好。

和申訴同時傳到首都魯普奈爾的,是那幾個小島的影像。

一天之後,這場風暴成功地在首都魯普奈爾登陸。

沒有人知道消息是怎麽傳遞出去的,反正一夜之間,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首都魯普奈爾,第二天清晨,長老院例行會議上,幾乎每一個會議成員的手上,都已經有了一份詳細的報告。

召開會議的羅斯希爾德侯爵頗感到頭痛,他是一個政治老油子,對於政治的敏感程度超過任何人,從整件事情上,他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感覺。

長老院怎麽可能對即將封賞的封地不加以勘察?

特別是事關島嶼,長老院只會更加慎重,因為很多島嶼是根本不能住人的,封賞領地最根本的一條就是,必須能夠住人。

更何況領地還有大小,將島嶼作為封地的話,很難做到恰好符合相應的爵位,這也是長老院會對島嶼非常慎重對待的原因。

另一個讓羅斯希爾德侯爵感到有陰謀的原因是,今天長老院的人來得太齊了一些。長老院從來不是一個有效率的地方,以往開會總是一大堆人缺席。

耳邊到處都是要主持公道的呼聲,這讓羅斯希爾德侯爵打了個寒戰。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長老院地位尊崇,但是一向都沒有什麽實權,除了授爵和領地封賞這類事務就沒有任何工作,這些閑來無事的老頭子,一直都希望找些事情出來,讓他們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雖然感覺不妙,會議卻必須繼續下去。

用力敲了兩下錘子,眾人總算安靜了下來,羅斯希爾德侯爵仍舊像以往那樣,有氣無力地耷拉著腦袋,朝著左右看了看。

老侯爵拖著長音說道:“各位都知道,這次事件對長老院的名聲損害有多大,所以此事一定要徹查清楚,我建議組建一支獨立調查團。”

這是一招高招,長老院是出了名的缺乏效率,而且裏面的老頭個個自視甚高,按照以往的慣例,組建獨立調查團,足以讓這些人爭吵半天,等到調查團組建起來,這些老頭十有八九也已經沒有精力去查什麽了。

可惜這一次議長大人失算了,掀起風暴的是一個遠比他高明的人物,這些花招怎麽可能沒有預料到?

他這邊剛剛說完,底下就站起一個胖子來。

一看到這個胖子,羅斯希爾德侯爵就知道大勢已去,胖子是弗萊堡大公,別說羅斯希爾德侯爵,就連陛下在這裏,也得禮讓三分。

這個胖子根本不像是一個貴族,性情無賴而且為人粗魯,長老院裏面那麽多老頭,沒有一個敢惹他。

“調查團當然必須組建,但是在這之前,必須先做一件事情。”胖子走到羅斯希爾德侯爵面前,拍著桌子說道。

“誰都知道這次的事情和長老院有關,我們這裏有問題。不把這個問題找出來,誰能夠肯定問題人物不會混進調查團裏面?說不定在某些人故意安排之下,整個調查團都由問題人物組成,這還查個屁。”

敢當著議長這樣大放厥詞,也就只有這位弗萊堡大公。議長被訓了一頓還不好反駁,只能在那裏閉口不語。

“先把卷宗取出來,這裏的人那麽多,多一雙眼睛,就多一份謹慎。”胖子說道:“先把卷宗整理一遍,找出和這件事情有關的人。”

看到那些書記官還楞在那裏,胖子大吼了一聲:“快去!”

羅斯希爾德侯爵無精打采地坐在那裏,對於如此的強勢,他也沒有辦法。

事實上他也想明白了,這起事件不管怎麽了結,他這個議長都必須負一部分責任,他現在阻止的話,只有讓自己卷入更深。

很快,大堆的卷宗被搬了出來。

檢查卷宗用不著長老們動手,自然有書記官代勞,事實上這項工作非常簡單,所有的卷宗都按照順序排列,每一份卷宗都有簽名,只要把這些簽名羅列出來,然後按照順序就足夠了。

被列出名字的人,都面如土色。

這裏面有真心虛的,也有運氣不好被牽連進來的。這些人毫無疑問已經被打上了嫌疑犯的罪名。

芭瓦德維伯爵替蔔哥討要封賞的申請被翻找了出來,因為這份卷宗裏面第一次提到了那幾座島嶼。

這就是風暴的根源。

“呵呵,有意思。”大廳中盡是弗萊堡大公冷笑的聲音:“內閣提出的封賞申請,怎麽轉來轉去轉到了統帥部那邊?先給我把這件事查清楚!”

一聲令下,那些書記官只能照辦,想要查清此事非常容易,一份份卷宗順著看下去就可以了,很快其中的一份卷宗被翻找了出來。

還沒有等胖子把卷宗接過來,只聽到“咕咚”一聲,一位長老連人帶椅子倒在了地上。

胖子掃了那個長老一眼,然後看了一眼卷宗底下的簽名,頓時一陣冷笑。

調查並沒有因為一位長老的昏倒而停止,很快越來越多的問題浮現了出來。

和蔔哥有關的一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一份文件能夠證明他做過些什麽,而證據接收處,卻有一份詳細的清單,說明內閣曾經遞交上來大量的證據,其中甚至還有一段影像記錄。

不過最讓眾位長老們憤怒不已的是,和蔔哥有關的最後一份卷宗,是將那份功勳申請退回到統帥部,要求加以核實。

這一手絕對犯忌。

在法克的歷史上,曾經有一位女英雄,被嫉恨她聲名和功勳的貴族出賣給了敵人。這件事的影響非常惡劣,幾個世紀過去了,仍舊有人用這件事來譏諷貴族,甚至批評王室。

所以在法克,這種事要嘛不敗露,一旦敗露肯定名聲掃地。

坐在議長座位上,羅斯希爾德侯爵仍舊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不過他的腦子卻轉得飛快。

他和這起事件無關,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卷宗被翻找出來,他漸漸回憶起一些事情,他有印象,當初似乎為了避免統帥部和內閣爭吵起來,所以決定犧牲一個小人物的利益。

提議這樣做的人是誰,已經想不起來了,但是最終做出這個決定的,卻是國王陛下。

裝作生悶氣,侯爵說了一聲自己不太舒服就離開了長老院。不過侯爵從長老院一出來,手腳立刻變得利落許多。

他坐上馬車,立刻讓車夫趕往宮廷。

這件事已經涉及國王,一旦曝光,國王將顏面無存。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國王動用特權停止一切調查,哪怕這樣做會引起非議,也顧不得了。

事後解釋起來,可以說這是為了調和統帥部和內閣之間的矛盾,才采取了這種不太妥當的辦法,陛下只要為此稍微道歉一下,因為沒有人會繼續追求下去。

這位議長大人在政治圈子打滾多年,當然明白,這起事件中最讓人詬病的就是,統帥部和長老院的某些人用的手段,太過惡心了一些。這些如果不曝光的話,什麽事情都沒有。

馬車剛剛走到拉克文大街,侯爵透過車窗看到一排馬車正往王宮而去。

作為長老院議長,羅斯希爾德侯爵一眼就能從馬車上的徽章看出,車裏人全都是貴族院的成員。

“停一下。”侯爵敲了敲前面的擋板,馬車立刻停了下來。

坐在馬車之中,這位議長大人深思了很久,一直等到貴族院的馬車全部通過之後,他才重新吩咐道:“掉頭,帶我回家。”

此刻他已經想明白了,在這件事背後興風作浪的,肯定是內閣總理大臣,維郝雷登侯爵。

這位議長大人很清楚自己的斤兩,他絕對不是內閣總理大臣的對手,更別說他剛剛得知此事,事先根本沒有任何準備,這樣倉促間卷進這起事件中,豈不是自己找死?

看了一眼那長長的馬車隊,侯爵知道,這一次國王陛下是輸定了。

貴族院和長老院有很多地方非常類似,但是長老院代表的卻是高等貴族和頂級豪門,成員多多少少和王室都有些關系。

貴族院則完全不同,貴族院才是真正代表那些眾多的貴族,代表地方貴族的意見,雖然貴族院平時沒有什麽發言權,但是一旦聯合起來,其力量之大,令人難以預料。

維郝雷登侯爵請出弗萊堡大公,壓制長老院中親統帥部一方的勢力,順便徹查這起事件,同時煽動貴族院壓制王室,稱得上環環相扣。

羅斯希爾德侯爵朝著身邊的秘書說道:“你幫我起草一份代理授權書,就說:我累了,請溫切斯特侯爵代替我暫時負責長老院的事務,還有什麽事情的話,就直接找他。”

“這樣做的話,您會很被動。”秘書連忙勸告道。

“放心吧,沒有人會希望我下臺,我這個人沒有什麽長處,敏感而且膽小,不管對哪一方來說,我都是長老院議長的最合適人選。”侯爵有氣無力地說道。

弱者也有弱者生存的辦法。

在宮廷之中,貴族院的代表並沒有見到國王陛下,因為此刻國王陛下正在和內閣總理大臣談話。

陛下的臉色有些僵硬,眼中帶著慍怒。

與之相對應的是,內閣總理大臣維郝雷登侯爵完全是一副真誠和坦然的神情:“陛下,我並不是故意惹怒您,就算是一時受到打擊,但是您畢竟是國王,最後的贏家還是您,所以我絕對不會和您開戰。”

聽到這話,國王的怒氣稍微消了一些。

“你給我一個解釋。”國王冷冷地說道。

“我想,真正需要解釋的並不是我,我只是在適當時候予以反擊罷了。”維郝雷登侯爵說起話來不緊不慢,這和他迅疾如電的手段完全相反。

一句話就把國王給堵了回去,國王臉上的表情異常怪異,他有些無奈,因為這是實話,“為了一個小人物,有這個必要嗎?”國王對此很不明白,他並不認為總理大人是為了報恩,一個政治人物必須學會忘恩負義。

“這不是一個小人物的利益那麽簡單。”維郝雷登侯爵搖了搖頭:“您應該很清楚他做了些什麽,他所做的一切,將使得法克能夠在未來的十年之中控制東西方的貿易,我怎麽可能放棄這樣巨大的利益?

“話說回來,我反倒要問陛下您,您難道沒有看出那些人的意圖?”

陛下無法回答,只能將頭轉到另一邊。他當然知道,就算一開始沒有看出來,但是後來不可能看不出。

“我知道,陛下認為我和內閣太過強勢了,讓那些想要取代我們的人連一點擡頭的機會也沒有,所以您默認那些人和統帥部互相靠近,也默認那些人四處插手破壞我們的計劃,現在又默認他們搶奪我們的利益。”

陛下當作沒有聽見,事到如今,他也強硬不起來。他確實有縱容的意思,只是沒有想到情況會惡化到這個地步。

“其實我從來沒有擔心過那些小輩,他們很聰明,可惜有時候太聰明了一些,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那怎麽可能?

“我不擔心他們還有另外一個理由,他們自己太過聰明了,所以根本不註重拉攏人才,他們的手下沒人。”維郝雷登侯爵顯得洋洋得意,這是真話,赤裸裸的真話。

“好吧,你打算怎樣才肯罷手?”陛下放棄了抗爭。

“是時候給那些小輩一點教訓了,這一次他們的手實在伸得太長,他們搶奪我的利益,如果能夠將其經營好,那還說得過去,但是他們做得到嗎?

“這才是我看不起他們也討厭他們的原因,這個原因同樣也可以運用在統帥部的那幫人身上。”維郝雷登侯爵悠然地兜圈子。

“說吧,你的條件。”國王有些不耐煩起來,他不喜歡聽別人說教,特別是眼前這個人的說教。

“我說過,我不在乎那些人,所以我打算給他們一個機會,我讓我手下的那個小人物把總督的位置空出來,他們可以派一個人去接收,我倒是想看看他們的人能夠做出些什麽樣的成績。”維郝雷登侯爵說道。

“你有那麽好說話?”國王看著他的內閣總理大臣:“一手拿花一手拿刀子,刀子藏在花的下面,這就是你的風格,讓我看看你的刀子吧。”

這一次,維郝雷登侯爵沒有繼續客氣下去:“公開審理此事,讓整件事在公眾面前曝光,當然陛下可以將和您有關的一切都抹幹凈,不過,統帥部那邊一定要有人站出來負責,而且不能夠扔一個小人物出來做替死鬼。

“所有和此事有關的人員都必須受到懲罰,至於另外一些人……”侯爵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就算了,我只是想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和他們之間的差距。已經教訓過他們了,這就夠了。”

國王想了想,多少明白了維郝雷登侯爵的意思:“確實是你的風格,兩個人犯錯,棒子全都落在大個子的頭上,小個子不但沒有受到懲罰,還得到了一塊糖作為獎賞,那兩個人之間想不反目成仇都難。

“領地的問題,你打算怎麽解決?”

國王的心情變得稍微平和了一些。這場博弈,他是輸家,不過輸得不算太慘,贏家因為他的身份放了他一馬,這個時候還能夠祈求得到更多嗎?

“就在特魯貝爾附近劃幾塊地出來,補償給那些前線軍官作為封地怎麽樣?”內閣總理大臣說道。

“雖然那裏同樣除了沙子什麽東西都沒有,但是比起幾座荒島,肯定更能夠令人接受,這樣一來,那幾個軍官就必須永遠守衛特魯貝爾,讓這座城市不至於陷落。”

“惹來麻煩的那些島嶼仍舊給你的那個手下。”國王說道,現在就算知道這些小島是好東西,也已經成了燙手的山芋。

“明智的決定。”維郝雷登侯爵大笑了起來。

一筆交易總算是圓滿完成了。

“讓貴族院的人進來吧。”國王用手拉了拉寶座旁邊的鈴,朝著門口的侍衛說道。

“需要我幫你抵擋嗎?”維郝雷登侯爵笑著問道。

第七集 法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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