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小姐，你這麽說就有些牽強了吧？”劉青制住笑容，沈下臉說：“是，在下在洛陽說的話有時候比縣令的話還要好使，可就因為這樣你便想將小武的死怪罪在我頭上？我又不是神仙，怎麽能夠阻止誰去殺人誰不去殺人？我本以為你是個講道理的人，可現在看來，你與那些個潑婦一樣會胡攪蠻纏。”

“是你殺了小武！”沐子一字一句地說。

“哦！原來你懷疑的是我！”劉青站了起來，“我為什麽要殺他？你認為他在我的眼中很有分量？他不過是你的手下，在我的眼中便是一條別人的狗，難道我堂堂劉青，要和一條狗去計較？”

“小武死在這柄刀下，”沐子握住刀鞘，將長刀橫在身前，“不管是誰殺了小武，這把刀終究會插在他的身上。”

“那我想終究不會插在我的身上。”劉青嘲諷。

“是，你若不是兇手，自然不會插在你的身上。”沐子平靜地說。

“那我若是兇手呢？”劉青冷笑著問。

“那一定會死在這柄刀下。”沐子回道。

82毒

劉青伸出手，轉瞬面色平靜如水，他的眼神就像會說話一般，似是在說，刀給我。

沐子理解劉青的意思，長刀遞給了劉青，短刀則依舊綁在腰間，扇子守成一束握在手裏。

“噌”

劉青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撥開卡扣輕輕一拔，雪亮的刀身在火光的照耀下映出了他的臉。劉青仔細端詳了這柄長刀，他當然知道這把刀便是自己用來殺死小武的那柄。長刀幹凈，沒有一絲血跡，在刺進了人的骨頭與內臟之後刀鋒依舊。

“好刀。”劉青讚嘆，“刷”地合上刀鞘，將刀扔給了沐子。

沐子接過刀又扔了回去，說道：“如此好刀，你難道不想試試麽？”

“好！管家，你來幫我試。”劉青把刀交給管家。

“沐子小姐，就由在下來吧，老爺畢竟是老爺，若真的需要他親自動手，那就是咱們這些做下人的失職了。”管家走向前。

“你既然一口一個‘沐子小姐’，那麽是否是因為我和你的老爺的身份是同等的？若是同等的，你覺得自己的身份配與我交手麽？若不是同等的，為何你要喚我‘沐子小姐’？”沐子這話是對管家說得，但卻是說給劉青聽的。

“對極！”劉青拿回長刀，笑道：“管家，還是讓我親自來吧，你的身份還不夠資格呢。”

“是，老爺。”管家退到一旁，他的右手縮在了袖子裏，已經握住了短刀的刀柄，他的袖子裏也有一把短刀，不是東瀛那種的彎道，而是類似縮短了一截的唐刀。他怕沐子驟然發難對老爺不利，他要做好萬全的準備，畢竟老爺的功夫他是知道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對付三兩個二流高手不成問題，但與真正的高手過招卻差的太多。

“請？”沐子伸出手。

“請。”劉青拔出刀。

客廳前是塊空地，只有幾幢石燈，完全可以施展得開手腳。

“小心了。”沐子收起扇子，她提起腰間的短刀將之拔出。她是個不擅用刀的人，不過只是說與用自己的兵器相較而言，實則她的刀法算不上一流也差之不遠。

“還望沐子小姐手下留情吶。”劉青雙手握緊了刀柄，這種東瀛長刀必須要雙手才能發揮其最大的威力。

劉府內的家丁們各自執刀兵已在院外等候多時，只等管家的一聲令下就沖進來亂刀將那女人分屍。可管家沒有下令，他們就只有等著。院子裏忽然沒有了說話的聲音，安靜得出奇。

“還不動……”在劉青說話的時刻，沐子攜著短刀襲來，硬生生地讓劉青把下面的話給憋了回去。

“好刀法！”劉青只得讚嘆一句，只覺得臉頰冰涼。

沐子與劉青錯開了身子，管家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方才只有他看清了沐子的攻勢，若是她的刀再往劉青的臉上挪一挪，那麽劉青便會死。他摸了摸額頭的冷汗，心中後怕不已。

劉青摸著臉頰，是血，傷口不深，只蹭破了皮，她到底不敢使出全力。他心中暗笑，他猜的很準，沐子不會因為小武的死便殺了自己，因為那些鐵礦石可比小武的一條賤命要寶貴多了。

“好刀法！在下佩服。”劉青收到回鞘雙手送還。

“還不夠好，不能殺人的刀法便不是好刀法。”沐子的眼神中終於出了點轉瞬即逝的殺意。

“夠好了，不是所有的刀法都是用來殺人的。”劉青說，“還要多謝沐子小姐手下留情。”

“不必客氣，希望我們能盡快做完這筆生意，告辭。”沐子拿了長刀轉身便走，走出小院，走出劉府的大門。

為數眾多的家丁們硬是看著那女人不慌不忙地走出了劉府，安然地走了出去。管家為什麽不下令？

“老爺，這樣便讓她走了？她傷了你。”管家沈著臉，在他的面前傷了自己的主子，這便是在打他的臉。

“不必了，她懂得分寸。”劉青看著管家笑道：“你認為她要殺我，我能有幾成的把握活下來？”

“這個……五成。”管家答。

“五成啊……”劉青搖搖頭徑自走進客廳。

“啪啪！”管家拍拍掌，“來人，上酒。”

劉青從來不會一個人坐在客廳，通常在在客廳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喝酒。管家會陪著他一直喝到他不想喝為止。

不一會，丫鬟端著酒來到了客廳。管家沖她揮揮手讓她退下，自己則親自替劉青斟滿了一杯，隨後給自己也斟了一杯。

“你說那女人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劉青似是在自問，又似在問管家。

“說不清。”管家搖頭，“我有些不大理解老爺為什麽會殺了沐子的手下。對於您來說，那個人無足輕重。”

“是啊，他對我來說什麽也不是，但對於那個女人來說卻不是這樣。記得那晚她來這時的情景麽？我與她惱了一句，那個家夥與你一樣要護主了，你說，對於這樣忠心耿耿的人，你會不看重麽？好比說現在有人要殺你，或者已經殺了你，我難道坐視不管？殺了你等於廢了我的一條手臂，我怎麽又舍得了？”劉青說。

“老爺的意思是……想試探一下她的底線？”管家猜測。

“你只說對了一半，”劉青一杯酒下肚，“現在看來，這筆生意對她來說確實無比重要，我只後悔當初沒能多擡擡價。”

“這個老爺不用擔心，我派的人估計已經快到了，等他一回信，若那女人說的屬實，咱們便可以……”管家做了個斬的手勢。

劉青正點頭，忽然跑進來一名家丁，家丁說道：“老爺，門外有個人求見。”

“哦？”劉青看了眼管家，“你猜猜會是誰？”

“是誰？”管家問。

“那人自稱高流，他說有東西要親自還給老爺。”家丁答道。

“快請他進來。”劉青露出笑容。

家丁得令，一路小跑出門，去請高流去了。

劉青摸著下巴，端起桌上的酒杯，端倪一會才道：“管家，我們是不是該請他喝壺好酒？”

管家明白劉青的意思，高流既然說是來還東西的，那定是沒能殺掉李江海，這樣一個人對於他來說是個威脅，若是劉青想要重用他，或許遲早有一天會危及到自己的地位，恰好現在劉青沒有這個想法，管家很慶幸。

“當然得請。”

管家說著便從懷裏摸出一只小玉壺，裏面是白色的粉末。他用指甲挑了三下放進酒裏，奇的是酒色毫無變化。

“孫先生給的東瀛迷疊香果然無色無味，是個好東西。”劉青說：“改日得找他再買些來。”

“是，老爺。”

83義

高流有些忐忑，他猜劉青不是一般人，不過卻沒能猜的全。劉青的宅子占地頗廣，他被家丁領進門，足足走了好一會才到了客廳門外。

這才是真正的好日子！高流心想，能住進這般大的宅子，養上個幾十名下人，娶幾位美嬌娘、再生幾個孩子，生活豈不樂哉？

可這並不是他的日子，而是劉青的。原本劉青與他買命的金箔足夠他過上好日子了，但高流沒有本事拿到它。李江海的命應該不止這些，想要殺他，還需要更厲害的人去。

“老爺，人到了。”

“請進來吧。”

“是。”

家丁應了聲，對高流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後即退下，老爺與人交談，從不喜下人在場，管家是個例外，管家不是下人，他是老爺的狗，而他們只是下人，連當狗的資格沒有。

“劉老爺。”高流抱拳向問好，他是街頭賣藝的人，四處漂泊，但凡能給口飯吃的便都要尊敬。

“誒，這麽客氣。”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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