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出去沒多久，唐姑娘便跟著出去了。”李江海說：“慶媽，你有沒有聽見他們在吵什麽？”

慶媽由猶豫了，他看著唐如，似乎接下來要說的話將會對唐如不利。

“說罷慶媽，把你聽到的都說出來。”唐如嘆息一聲，他已對自己的處境有所知覺，不妙，矛頭指向了他，而且執矛的還是自己最疼愛的妹妹。

“我離得遠，聽得不大清楚，只是聽到幾個詞，什麽‘繼承’什麽‘唐家‘什麽家業’……”慶媽畏畏縮縮，她知道自己此時說出的話會把唐如至於險境，但唐闊海生前確實對她不錯，雖然唐如也不錯，可畢竟……殺人償命！

31疑竇

慶媽認為是少爺殺了老爺，大抵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雖然她不敢相信少爺會做出這種事情，但這終究是“事實”。因為在唐如與唐闊海爭吵的時候，慶媽一直呆在小院門外，再也沒有第二人進過院子，她敢肯定。

唐如在在眾多下人中的口風向來不錯，他從來不把下人當下人，對每個人都很尊重，如果有哪個人有了困難，只要唐如知道了，便會第一時間伸出援手。慶媽也在唐如那得了不少的恩惠，因此她是不想說出這件事的，哪怕真是他殺了老爺，因為他們父子倆都是好人。誰料這事還有個唐球兒知道，慶媽始料不及，只得說出實話，她覺得那位少爺的朋友不是個好騙的人。

“大人，我想老爺不會是少爺殺的！”慶媽撲著跪倒在李江海的腳邊，“大人，求求您了，少爺是個好人，一定另有其人！”

李江海將慶媽扶了起來，他自然知道唐如是個好人，否則他便不會出現在這裏，他只和人品不錯的人做朋友，因為這種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要說唐如殺了唐闊海，李江海心中只信一半，一半信唐如的人格，一半信人的自私，在各種誘惑下，沒有人能夠不為之所動，或許，能讓唐如殺死自己父親的，因該是某樣很重要的東西。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假設，沒人可以武斷地做出結論，一切都需要仔細調查後才能揭曉答案。

“請起，”慶媽被李江海扶起來後又欲下跪，李江海只好托著她的雙臂，他不喜歡別人朝自己下跪，他認為人都是一樣的，就像他不喜歡跪別人一樣，“沒有人說是唐如殺了伯父。”

慶媽聽到這句話總算放了心，原來這位大人沒有懷疑少爺，慶媽喘了口氣，說道：“大人，不瞞您說，少爺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麽樣的人我知道的比誰都清楚，少人宅心仁厚，斷然是做不出這樣的大逆不道之事來。”

“是，我相信。”李江海點點頭，看向唐如，“但人是會變的，是麽唐兄？我沒有懷疑你會殺人，會殺死自己的父親，但不代表不能懷疑你，畢竟目前為止在場的各位都有嫌疑，包括你我。”

“李兄說的不錯，我有嫌疑。”唐如認可李江海的話，這是明智的做法，他需要配合李江海找出兇手，“可是我實在想不出……”

“想不出什麽？”李江海問。

“兇手是為了什麽殺害家父，”唐如長嘆一聲，心中充滿悲意，“要說兇手在我們這些當中，我想不出任何理由。”

“不僅是你，連我也想不出。”李江海苦笑著搖搖頭，“你與唐球兒是至親，按理來說是兇手的可能性很小，侯小青與宋城與伯父應該並未有過幾次交集，動機存在的可能性更小，而你們家的這些下人看起來都很愛戴你們父子，所以再推下去最有可能是兇手的人，就該是我了。”

“哼，可保不準就是你呢，在這假仁假義的假慈悲！”侯小青揉著腦門上被李江海刺出的一點血紅，她與李江海的仇算是結下了。

“小青，不要胡說！”宋城拉住侯小青，“頭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

“哦？你怎麽知道他又做不出？”侯小青扯開宋城的手，冷冷道：“我問你，你與他認識多久了？”

“算上今日不過一天半。”宋城答道。

“那你了解他嗎？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又知道他殺過多少人麽？”侯小青的問題越發犀利，言語間夾著鋒芒。

“這……”宋城搖搖頭，“我不知道頭兒是什麽樣的人，也不知道他殺過多少人，但我相信頭兒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

宋城盲目的信任讓李江海感到意外，於是李江海也想知道原因。

“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這麽相信我麽？”李江海對宋城說。

“直覺。”宋城給出一個答案，“壞人在做了很多壞事之後身上會帶著一股難以掩飾的兇戾之氣，而正直的人也一樣。你的身上有一股子正氣，所以我相信你，你不會做出這種事。”

“好一個正氣！”李江海擊掌讚嘆，“之前我便說了，如果我是兇手，你們一個也跑不了，何況……我殺人不需要用毒。”

“或許你就是想掩人耳目呢？”侯小青說。

“住嘴！”唐如叱喝道：“不要胡攪蠻纏！”父親的死讓唐如無比絕望，他竟對侯小青發火了。

侯小青怔怔地看著唐如，有些不願相信，平時那麽溫和的一個人怎麽敢對自己發火？他難道真是瘋了？不過侯小青又見到唐如身上沾著的血跡，才明白，自己今天錯了，他不該搗李江海的亂。

“好，李大人，您請。”侯小青尤不忘嘲諷李江海一句，不過就此便不再說話。

“你說的不錯，或許我就是在掩人耳目，而且還在混淆視聽，但你覺得這種可能性有多大？大的過你們可以在我的眼皮底下走出這間屋子？侯小青，你的武功算這裏除我之外最好的，但你能在我手下撐過一招？不，半招你都抵擋不住，那你再想想其他人？我如果是兇手，為什麽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殺光你們，然後若無其事地回到衙門，裝作報案？”李江海說的侯小青啞口無言，一張臉憋的通紅。

已是深夜，街道上燈火漸息，游人漸少。

同福客棧是家百年老店，至今已傳了三代人。焦老板百無聊賴地在櫃臺裏撥弄著算盤，是不是擡起眼看看大堂裏還在喝酒的兩個人。

眼前的這兩個人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一個看起來兇神惡煞，焦老板在心底想，這樣的兩個人怎麽會坐到一起去。可無奈這兩人不僅坐到了一起，而且還喝光了三壺酒，已醉的似只喝醉的鴨子，光是坐在長凳上都東倒西歪。

焦老板期望這二人能快點結束，他才好回家去抱著新娶的小妾睡覺。店裏掌櫃的已下了工，只剩下值夜的小二與親自守在這的焦老板。有許多人都問過焦老板，憑什麽他家的生意這般好，焦老板的父親、爺爺、還有焦老板都只有一句話，那就是要親自守著。

終於，那二人似是喝好了，兇神惡煞的那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路摸到櫃臺，滿嘴噴著酒氣。

“餵！我說那……老板！你不要亂動，我看不……見你啦！他娘的！”

“好好我不動就是。”焦老板隨著那人晃動，而在那人的眼裏便是“不動了”，“請問您是結賬麽？”

“結……結他……他媽什麽帳，混賬！”那人罵罵咧咧地說：“給我們……兄弟……倆開……開間上房！明日讓……讓……讓……”

“讓什麽？”焦老板焦急地問。

“讓他媽的小二過來拿銀子！”那人沒好氣地連貫說出。

“好，您稍等。”焦老板在賬簿上寫寫畫畫，隨後親自引子二人上樓去了。

這二人正是趙文趙武兄弟倆，他們奔波一路，便在同福客棧落腳。

32同住店

焦老板年過三十，身體健壯，正是一名男人精力充沛的時候，雖已是深夜，但他仍舊有精神。他送完客人上了樓，又跑進櫃臺算賬，他總是喜歡在晚上算賬，夜深人靜的時候。

他一邊抱著賬本撥弄算盤，一邊心裏想著家中小妾可能正剝光了衣裳在等待他的到來，不過小妾雖美，卻不足以令他胡思亂想，畢竟那是他的人，再過些年也就是一堆老肉，怎麽能和銀子相比。就算過個千八百年的，銀子這東西也不會消失，只有銀子才是好東西，有了銀子，多少美嬌娘買不到？

客棧的大門虛掩著，廳裏只點了一盞蠟燭，站在街上都能夠聽得見裏面傳出的劈啪聲。焦老板算了會帳，揉了揉酸痛的雙眼，滿意地合上賬本。今天比往日生意要好，除去成本人工，還賺了足足二百兩銀子，似往常，頂多一百兩，也不知怎的，今日的生意特別好，他想，若是天天都是這般好生意，那他也該改名叫做“焦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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