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眼線。在兩個時辰之前，金老三接到消息，密函被一名漂亮的女人拿走了，那個女人很漂亮，手裏還握著劍，但是她受傷了。

那一定是唐士捷！金老三不會猜錯，於是他派出人手，幾乎將整個長安城的市井都搜了一遍，但仍是沒有唐士捷的下落，金老三在這裏等待，等待最後一批出去搜索的人。

宅子外傳來馬蹄聲，他們回來了。

“怎麽樣？”金老三親自迎了上去，他希翼從手下的口中得知唐士捷的消息。

“幫主，查到了！那賤人此時正在城東的破道觀裏！”手下說出了好消息，“她受傷了，兄弟們已經包圍了道觀，就等幫主您去發落。”

“好！”金老三拍掌叫好，“我要親手殺了那個賤人！”

金老三帶著一幹手下翻身上馬，浩浩蕩蕩地奔往那座道觀。

城東道觀內，唐士捷的身體還很虛弱，只能勉強的站起身。道觀院子外面傳來火光，一群漢子在叫嚷。唐士捷慶幸把密函托付給了李江海，要是落在金老三的手裏不知道要鬧出什麽亂子來。

外面都是鹽幫的人，這些人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他們已經將道觀包圍，唐士捷插翅難飛。若是她沒有受傷，這些一齊上也不是她的對手，只怪她受了傷，中了毒。她想要殺出去，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戰場上，可是她卻只能堪堪提起劍，就連揮舞也做不到，更逞論與人交手。

外面的叫罵聲越來越盛，已從“叛徒”逐漸演變為“賤人、婊子、蕩婦”，唐士捷不在乎這些，她只是不想死在這裏，更不想死在金老三的手裏。這些人之所以不沖進來，就是在等金老三的到來。以金老三的性子，必定要先將她淩辱一番，然後再送與手下玩弄，然後才會殺掉自己。

唐士捷害怕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不害怕這種境地，除非她真正像他們罵的那樣。

沒過多久，外面傳來隱隱約約的馬蹄聲，金老三來了！唐士捷關上了道觀正殿的大門，她拖著劍躲在菩薩像後面，只要他們進門，她就先行自刎，決不讓金老三玷汙自己的身體。

“砰！”院門被踹開，緊接著大殿的門也被踹開了，一群人嚷嚷著沖了進來，他們都拿著火把，火光將整個大殿照的透亮，沒有任何死角。

金老三拿著刀走在最前面，他第一個進入大殿，但是大殿裏卻沒有唐士捷的身影。手下們在大殿裏轉了一圈，空無一人。

道觀不大，除了一座大殿外還有幾間偏房，那裏也沒有唐士捷的身影，她去哪了？難到真的飛了不成？

金老三不見唐士捷的蹤影，一刀斬下那名報信手下的耳朵，怒道：“人呢！”

那手下捂著流血的耳朵支支吾吾不敢出聲，明明她就在道觀裏啊，怎麽會不見了？一定是守在這裏的人放她跑啦！

金老三不再言語，當下走出道觀，下令搜索方圓十裏，一定不能放過唐士捷。他們翻身上馬，就像來時那樣，匆匆離去。

黑暗中，唐士捷握緊了拳頭，手心裏全是冷汗。盡管馬蹄聲遠去，外面也沒了嘈雜的罵聲，她仍是不敢爬出去。

說起這間道觀，可以追溯到隋朝末年，那時戰亂四起，道觀裏的道士們害怕有一天被亂兵流寇傷害，便掏空了正殿的菩薩像，在其身後開了一道暗門，連通下面的地窖，唐士捷正是躲在地窖裏才逃過一劫。

菩薩像後的暗門被掩飾的很好，除非用手去觸摸，否則發現不了任何端倪，若不是唐士捷靠在上面，恐怕她便要死在金老三的淩辱之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又傳來馬蹄聲，那人翻身下馬，在大殿裏停留了片刻，最終嘆息一聲離去。

唐士捷聽出了那聲音的主人，那是李江海的聲音。

她用盡最大的力氣爬出地窖，從菩薩像後鉆出來，她奮力地跑向大門，然而遲了，馬蹄聲已遠去，唐士捷拼命的大叫李江海的名字，可是她的叫喊在黎明風中被吹散。

天已經微微亮了。

李江海從道觀回到了大理寺，馮禾已經在門前等待多時。李江海想去把密函還給唐士捷，但是唐士捷消失了，所以他不得不繼續帶上密函前往洛陽上任。

馮禾將一個包袱遞給他，“這裏面是你的調令與卷宗，還有些散碎銀子。”馮禾難得地打趣道：“銀子可不是大理寺出的，而是出自我的腰包，算是我替你買的踐行酒。”

李江海下馬接過包袱，笑道：“我知道，大理寺就屬你最夠意思，我想我們可以交個朋友。”

“難道我們現在不是嗎？”馮禾忽然湊在李江海的耳邊，“到了洛陽可不要再摻合這種事情了，否則你會很麻煩。”

李江海搖搖頭，“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煩，只怕麻煩不找上門。”他翻身上馬，向身後的馮禾擺擺手，“馮大哥，後會有期！”

“李老弟，後會有期！恕不遠送！”馮禾抱拳。

正如馮禾所說的，李江海總是喜歡給自己找麻煩，若是他不在巷子裏救下唐士捷，光憑一個辦案不力的帽子還不至於讓他失去寺丞的位置，說不定在相處中，吳長風會發現他的優點，從而培養他。

可李江海這個人吶，天生就是個麻煩精，就算他不去惹麻煩，麻煩也會自然而然地找上門來。唐士捷如此，胡遠山也是如此，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洛陽會有什麽樣的麻煩在等待著他的到來。

清晨的朱雀大街空無一人，明德門城門洞開，李江海孤伶伶一人一騎奔出長安，朝著洛陽的方向。

兩天後，楊啟瑞帶著一隊訓練有素的刺客來到鹽幫城西河畔的據點。在這些刺客面前，鹽幫的幫眾就像土雞瓦狗，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個，不為別的，只因為他們的脖子上都懸著一把刀。

楊啟瑞的刺客在須臾間就制服了鹽幫的人，金老三呆呆地坐在裏屋等待發落。

“你一定覺得你很重要，”楊啟瑞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金老三的跟前，“你一定覺得你們販賣私鹽就不必理會朝廷的面子，你也一定覺得你對我的用處很大？”

面對楊啟瑞，金老三不敢有任何造次，他畢竟是少府監，掌管整個大唐稅務的人。金老三之前與楊啟瑞有過合作，所以他認為自己抓住了楊啟瑞的把柄，但是他沒想到楊啟瑞的眼裏從來都沒有自己。

“是我金老三錯了！”金老三終於垂下了自己的頭，“還請楊大人高擡貴手！”

“你們在我的眼中就和一條條臭蟲沒有區別，區別只是你是一只稍微有用的臭蟲。衙門在城裏發現了張半仙的屍體，密函的消息已經走漏，”楊啟瑞沒有時間跟金老三啰嗦，他的目光很冷，“我千囑咐萬叮嚀，一定要保護密函的安全，否則叫你鹽幫飛灰湮滅，你以為我說得是空話？還是真的以為我做不到？”

“不……不敢。”金老三感到無力，面對楊啟瑞他沒有任何的勝算，楊啟瑞的身後可是朝廷，只要揪住販賣私鹽的小辮子不放就夠他金老三喝一壺了，何況楊啟瑞現在效忠於某個神秘的大人物。

從前金老三以為只要自己夠狠，官府便不敢再管他們，如今他才知道自己錯了，自己的鹽幫在朝廷面前不堪一擊。

“不敢？還有你不敢的事情？”楊啟瑞罕見地提高了聲音，“是誰拒絕了我的提議？嗯？你讓我在主子面前丟盡了臉！主子看重你是你的福分！你竟不知好歹！那封密函是主子親手所書，想要招攬你，可你竟然將他弄丟了？這份罪責就是將你殺頭一百次也難以抵消！你知不知道如果密函落到了敵人的手裏會有什麽後果？那個後果是你想象不到的！別說是你一個小小的鹽幫，就是殺盡整座長安城，只要能奪回密函都在所不惜！”

殺盡整座長安城！

金老三本以為自己已經知曉了害怕為何物，但是在楊啟瑞面前，他卻發現自己變得渺小無比，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夠、才敢說出這種話來？金老三不敢想，他怕想下去便會有性命之危。

“楊大人，小人知罪，小人萬死不冤，小人懇求您再給最後一次機會！”金老三跪倒在地，放下了本就不多的尊嚴，“請您轉告主子，小人會追回密函，親自交道他老人家的手中。”

“好！”楊啟瑞冷哼，“我收到探子的消息，那個叫唐士捷的女人此時正在趕往洛陽城的路上。”

“唐士捷！”金老三咬牙切齒地，“我一定會奪回密函！”

在許多人眼中，唐士捷是個漂亮的女人，而在金老三眼中，此時變成了災星，若不是唐士捷，他怎會損失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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