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他們上後山一會兒，娘和熊嬸、紅葉一起，扛著鋤頭拿著鐵鍬也走了上來。只是那個狗子，到現在也沒冒出頭來。

春風和熊叔三人也踩好了管子走的位置，對著熊嬸和紅葉的娘指了下位置，就忙著丈量得多長的管子起來。

本來一上來時，在春風間屋後的平地說好了總管送到的位置，黃叔也沒說其他話。就在丈量到平地邊，準備收起繩子時，狗子這時扛著一把鐵鍬過來了。

“總管子就送到這？你這哪是在中間的位置，明顯偏到了熊叔家這邊好多。不行！得往俺家那邊移。”問了自己爹管子送到的位置後，狗子直接跳了起來。

“狗子，那你說主管子送到哪？你還想著把主管子送到你家門口不成？還是你要把主管子埋在春風家地中間？人家一塊平地就為了安管子，也不種地了是咋的？讓你踩來踩去？”本來都已說好，在主管頭安個閥門，萬一那家管子破了，主管閥門一管就能修。狗子可好，來了二話不說就跳起來反對，直接讓熊叔發起了火。

“那主管送到那邊地頭不行嗎？為啥非要送到靠你家這邊？你這明顯不是想讓俺家多掏錢買分管子！”狗子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狗子真可以！春風家的這塊平地，靠狗子家那邊直接到這個嶺上，四周全都是陡坡石頭，根本無法埋管子下去。這邊地頭正好在比較平坦的位置，埋分管也容易。還有地頭的路直接連著春風家的曬場，方便幾家上下開關水閥。

“狗子你有種能把你家管子，從那石頭縫裏埋下去接到你家，俺姓熊的多花這幾個錢掏得起！”熊叔拉著狗子就往地的另一頭去。

“熊哥，狗子不懂事，你別和他計較。”黃叔連忙拉住熊叔。

他可清楚，靠自己家那邊都是大石頭，想從那陡坡埋管子到自己家，除非用鑿子把石頭鑿條縫。有請人鑿石頭的錢，不知能買多少管子。

拉著熊叔，黃叔又對狗子吼道：“你不知道，在這叫什麽叫？老子在這還輪不到你插嘴。”說著還對兒子狠狠瞪著眼。

其實他在心裏暗罵著這個蠢兒子，“老子昨晚不是招呼你到時來了，就說管子要往下送到春風家出頭路，這樣兩家都差不多遠，就便宜一下春風家嘛！你這個蠢貨，把俺招呼的全忘了，你在這出的什麽餿主意。”

狗子好像明白過來，連忙開口說：“那送到春風家出頭路路頭，正好俺們兩家差不多遠，還能讓春風家少買點管子。”狗子說著還看看春風，意思是說：你看俺這是在讓你少掏錢。

熊叔冷冷笑了笑，“那出頭路在哪？明顯是最窪的位置，到時去俺家的管子就擡著頭上。你家下面一放水，俺家那管子還能有水上去？依你這樣講的，那還安什麽自來水？不如挑水或者俺一家安根管子好了！”

因為熊叔家住的位置最高，本來這後山泉眼的位置，就沒比熊叔家屋子高出多少。從春風家屋後這塊平地過去，正好能比熊叔家地基高個半人。這要是放到狗子說的路口，那真的等於沒安自來水差不多。就這樣，要是春風和狗子家一放水，估計熊叔家也沒水可用。

黃叔在那思考了一會，裝作爽快的笑著說：“熊哥，俺們也不能是那樣，只顧自己吃自來水，就把你家晾在一邊的人。就依你說的，主管子送到這裏。這個家還是俺當，他想當老子的家還得幾年。”

事情說好，接著就是各自再量好去自家的分管子得多長，然後拿錢一起去買管子。

等都互相幫著量好，熊叔家只比狗子少個五六米的樣子。

量好就準備一起去買管子時，狗子可找到借口說話了。“俺家分管子最長，這買管子不可能還讓俺家出兩個男勞力吧？管子也沒多重，俺看有俺老子你們三個去就行了，俺就在家跟嬸子她們一起挖溝。”說著，眼睛還向脫了外面外套的紅葉看了看。大家都沒註意他是看紅葉，根本也就不清楚他那骯臟的內心。

“狗子，你這個小東西！多出點力就累死你了咋的？你就生怕你家吃了一點虧？那行，你可以不去。主管子俺們兩個人一擡輪換著，誰家的分管子誰自己背回來。走，俺們去買管子。”熊叔看著狗子這種斤斤計較、狗肉不上稱的人，直接懶得和他再說什麽。

“你熊叔和春風是外人嗎？就算吃點虧能算啥！你不去，還能讓你嬸她們去不成？你也給俺一起去。要不你一個把俺家的分管子給背回來。”黃叔聽熊叔那樣安排，知道要是讓自己背著分管子，自己不要累死啊！

“狗日的，你倒是會坑老子。你有種讓爹留下來，你一個人去啊！”黃叔在心裏罵著狗子。

“爹……”狗子覺得爹怎麽老是讓自己家裏吃虧。

他真想讓兩個嬸子都一起去買管子，就留自己和紅葉在這後山挖溝。那樣自己……想到自己這樣聰明的辦法，狗子在心裏正暗暗歡喜呢！誰知自己的爹，把自己精心想到的美夢打破了。

最後帶著計劃失敗的心情，狗子跟著春風幾人一起往鎮上去。

買好管子，賣五金水管的店老板直接叫了輛三輪車，把管子送到往春風他們從山上來後的公路盡頭。卸下管子後，看著幾大盤管子，狗子無力的喊著：“這路怎麽不給修到俺家門口，這樣也不用擡這麽遠的路。”

“這路都是人修的，自個不修，它一輩子也到不了你家門口！”熊叔看著狗子貪輕怕重的樣子，氣都不打一處來。

把杠子穿到一盤管子裏後說道：“春風，俺倆一塊來擡，讓他爺倆一起。黃貓子，都先把主管子擡走。到半路放下，再折回頭來擡剩餘的，一路轉著擡回去。”

還沒擡了一趟在半路上放下，狗子一屁股坐在放下的管子上，就說餓的實在沒勁，擡不動了。

熊叔根本看都沒看他說：“你要是不怕放在大路頭上的管子被人偷走，那你就不要去擡。到時少了，你家掏錢再買回來也行。”說著就又往大路的方向走。

聽說要是被偷了讓自己家掏錢買，狗子也不說擡不動了，爬起來跑的比狗跑的還快。

等把管子都轉到山路的半路上，看看時間也是該吃晌午飯的時候。熊叔吩咐道：“先各擡一趟回家吃飯，吃過飯再來擡。”

走在路上，不知黃叔和狗子在後面說了什麽。等把管子擡到春風家屋後平地，都已經過了平常午飯的點。

“叔，這吃過飯嬸子她們可也得去。她們要不去，就俺們兩根杠子都給擡回來，那還不要摸黑擡完啊！”狗子坐在地邊的石頭上喘著氣說。

熊叔擡頭看看，紅葉他們三個已經把溝槽全都挖好了。擦了擦臉上的汗，穿上在路上脫下的棉襖說：“不得讓你家總是吃虧，吃過飯讓你嬸子她們都去擡。這下你沒話說了吧！春風，回家吃飯去。”熊叔看到狗子那樣，喊著春風就往地邊的小路上走。

狗子父子倆也滿是狼狽的跟在後面，準備回家吃飯。

走到春風家屋角曬場一角，紅葉正站在那裏。看到熊叔往回家的路上去忙喊道：“熊叔，嬸剛才脫的衣裳忘了拿，您給拿回家一下。”說著還對熊叔擠擠眼。

“紅葉，你娘叫你來喊俺吃飯吧！”狗子自作多情的問。

“俺娘才剛洗鍋呢！你要不餓，願等著也行！”紅葉離的遠遠的對狗子冷冷說著。

看了看春風家的煙囪沒有冒煙，狗子搖了搖頭，“那俺還是回家去吃！”黃家父子一起走過春風家門前的曬谷場，往自己家裏去。

熊叔有些不解的問：“紅葉你對俺擠眼睛有啥事？”看著黃家父子走遠，熊叔問到。

“熊叔，嬸在俺家屋裏呢！娘讓我喊你不要回家，娘把飯都做好等著你們了。這不是怕老黃家那兩個癩皮狗，我才說嬸的衣裳忘在俺家了。”

“你這個鬼精的丫頭，俺就說這是怎麽了呢！你敢喊他爺倆癩皮狗，就不他聽到啊！”熊叔笑了笑，上前摸了下紅葉的頭。

“我又不當他們面說，不就你聽著嘛！走，飯都好的有會了，娘還說你們怎還沒回來吃飯呢！”紅葉說著，拉著熊叔的胳膊就往自己廚房去。

“他嬸子，你咋這客氣！俺這給自個家幹活，一家人卻都跑到你家來吃晌飯。這可真是夠厚著臉了！”看到三丫也坐在屋裏，熊叔張口對紅葉的娘說著。

“他熊叔，看你說的是啥話了！你和嫂子幫俺家做的還少啊！這正好春風回來了，又在俺家門口做活，在俺家喝口稀飯總能吧！紅葉，把昨個買的酒拿瓶出來，讓你哥陪著熊叔喝一杯。”娘說著，和嬸子一起揭開菜爐上幾個蓋著的菜鍋。

幾個人圍在桌前吃著飯喝著酒，熊叔對紅葉的娘說道：“狗子那個東西總覺得他家吃虧了，吃過飯你和三丫他娘也一起去擡吧！不然那個狗東西心裏是容不下。”

“剛才俺還和嫂子說呢，吃過飯俺們也去幫著擡一趟，早點把管子安好。”

“對黃貓子爺倆俺真的沒什麽話好說他們，這要不是都住在一起，俺真不想和他們一起共事。”

飯桌上，幾個人聊著黃家父子的為人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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