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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險些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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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沈連城在長兄沈慶之的陪同下,並著幾個奴子,帶了一些禮品,如同探親一般來到了開國郡公府。

落霞苑內,沈憐兒聽聞沈慶之和沈連城來探望自己,不禁大感震驚。他們,竟然來探望她這個已然被沈氏拋棄的女兒麽?

又震驚,又覺得好笑,果真就當著傳話的奴子,笑出聲來。

“夫人,可要奴去把他們打發了?”姚嬤嬤擔著幾分小心道,“世子知道了,該是不會讓他們進門的。”

“難得沈家有人來看我,打發了做甚?”沈憐兒卻陰著臉做下吩咐,“請他們進來。”

她倒要看看,沈慶之沈連城兄妹意欲何為。

兄妹二人到來,當真說是來探望她的。沈連城讓玉荷拿出了上好的布匹綢緞和女兒家喜歡的首飾妝粉,一一讓沈憐兒過目。

這個是外邦進貢,天子賞賜,那個是出自名氣斐然的店家,乃稀有難得之物……

“有何貴幹,還是直說吧?”沈憐兒有些不耐煩了,目光狐疑地掃在二人臉上。

沈連城故作欲言又止的樣子瞧了沈慶之道:“還是讓長兄與你說吧!我肚子有點兒疼,先去一趟廁軒。”說著便離門而去。

來到外面,她盡量避著開國郡公府的奴子,直奔寧輝居的方向。便是遇到了奴子,她也大大方方地,在她們奇異的目光下傲然前行。

她的時間不多,為此,她腳下走得飛快。

寧輝居的奴子見了她,驚惑之餘自有攔阻之意。

“世子邀我來的,怎麽還不讓進了?”她目光嚴厲,說的煞有介事的樣子。

那奴子一聽,再不敢攔了,忙放她進去。

寧輝居不大,一個三進的院子,前院為一個小花廳,中間有個小膳堂、小廚房,並著幾間奴子住的耳房,後院則是李霽的寢居、小書房等。

沈連城直往裏頭走,只覺李霽若是在寧輝居藏了人,定然在他活動最多的後院。然而,後院就這麽大,絕不像是能藏人的樣子。除非,李霽辟了暗室。

小書房……書很多呢。李霽何時開始愛看書了?這麽些書,都比李家正經書房裏擺的那些還要多。

沈連城在書架前徘徊,細細地看著,手試探著摸著每一處可疑之處。

終於,她在書架兩邊突出的浮雕上面,摸到了一處不尋常。

她心頭一喜,只稍一用力便將這處不尋常給按了下去。只聽“嘎噠”一聲響後,書架發生了緩緩地移動。

果然是別有洞天!

沈連城唏噓之時,渾然不知屋內墻壁幾個孔洞,有幾支箭矢已被觸動。

“咚!咚!咚!”

一陣天旋地轉之時,她聽得連續幾下聲響。是箭矢沈重地紮在她先前所站位置前的書架上。

若不是有人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沖上來將她拉扯到一旁,並按倒在地,那幾支箭矢恐怕就要從她身上穿膛而過了。

及時出現救她一命的人,是李霽。此刻,他還伏在她身上,滿面驚懼,“難道活夠了嗎?”他瞪著她,話語兇狠。

沈連城的心突突地跳著。

是她大意了。她沒有想到,李霽不僅在這個小書房設了暗室,還布下了機關。他這是防著誰?竟然如此毒辣!

書架已然移開了,墻壁上露出一道暗門。沈連城盯著那道暗門,問:“裏面有何見不得人的?”

“是他讓你來的對不對?”李霽只顧自己提問

沈連城亦是如此,“君嫻是不是被你關在裏頭了?還有韓闕。”說罷她試圖用力推開他,想要進去看個究竟。

可李霽哪裏肯放她?她稍微掙紮了一下,他就用雙手制住了她兩條臂彎,讓她使不上力來。

“他讓你來,你就來?你是他什麽人?”他仍是固執地只在意這件事。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她到底知不知道,適才若他來得晚了些,若他動作不那麽敏捷,她就死了。

“韓闕是你表弟,是我朋友!”沈連城越來越懷疑韓闕和君嫻就被李霽關在了那道暗門後邊。而她自己的身體被他壓制了根本掙脫不得,不禁又急又氣,“你把他怎麽樣了?”

這時,暗門裏頭發出了“嗚嗚”地響聲。

是女人發出來的!雖沒有清晰完整的字句,聽起來卻讓人覺得是一種絕望的求救。

“你放開我!”沈連城更急了,瞪著李霽,盡是命令的口氣。

“好。”李霽突然嗤笑一聲:“一個廢人,再加一個瘋子。你們便是要去了,又能如何?”說罷,他放開沈連城,並退開一步,站直了身體。

沈連城驚忙爬起身,直奔那道石門而去。但伸手至石門,意欲推開之時,她忍不住回頭望向李霽。

她好怕,推開石門之後會看到怎樣殘忍的場面。李霽,對他的表弟,對他表弟心愛的女人,做了什麽?一個廢人,一個瘋子……她好怕,她曾經的霽郎,都做了些什麽。

李霽則是一臉的漠然。

沈連城終於將石門推開了。

盡管做了那樣殘忍的準備,看到眼前一幕,她還是楞在了原地。

震驚、恐怖、絕望、悔恨……萬千情緒席卷而來,頓時令她鼻頭酸澀,溢出了淚光。

曾經那個活潑、瀟灑、俊逸的韓三公子韓闕,蓬頭垢面,身上散發著濃濃的臭味,雙腿盤膝坐在屋中,一邊抓著頭上的虱子,一邊喃喃低語,渾然一副瘋人的模樣。

而曾經美若仙人的君嫻,此刻披散著頭發,著一襲帶血的白衣癱倒在一張簡陋的床邊上,看到沈連城,便朝她一點一點爬了過來。

沈連城忙上前蹲下身扶住她,問:“你怎麽了?他對你做什麽了?”

君嫻卻只是搖頭哭泣,不能言語。

“你對她做什麽了?”沈連城回頭,怒問李霽,“還有韓闕,他怎麽瘋了?”

每每看到韓闕這樣,李霽心裏也並不平靜。他背過身,幾乎有些不耐煩道:“怪只怪他為情所困!怨不得我。”

他這是何意?韓闕是因為君嫻而瘋?

“那君嫻為何變成這樣了,為何連話也說不了?”沈連城尚且懷著一絲希望,希望君嫻變成這樣,不是李霽做的。

可抱著這樣的希望,她聽到的卻是李霽陰狠的答話,“留她一條性命,已是我顧念與表弟之間的兄弟情誼。”(未完待續。)

☆、266

原本,李霽對君嫻只有“殺人滅口”四個字,只是因為韓闕的關系,才一直沒好下手。終於將二人抓來,韓闕卻是以死相逼,不讓他取君嫻性命。

“君嫻若是死了,我就死給你看!”韓闕舉著匕首直指自己咽喉如同一個小婦人的動作,讓李霽到現在還覺得如鯁在喉。

為此,他留了君嫻一條性命。可君嫻太偏執了,一心想逃出去,又時常謾罵他。他煩極了也氣極了,便讓赤風赤羽挑斷了她的手筋和腳筋,並給她灌了啞藥。

他一點不後悔這麽做。唯一讓他後悔的是,他當著韓闕的面兒讓人做了這些。

韓闕當時哭著求他,跪著向他磕頭,他都沒有讓人住手。

韓闕因此瘋了。

他哪裏知道,他的這個表弟如此不堪一擊?

他沒有與沈連城解釋事情的始末。因為從她看自己的眼神裏,他知道,她已將自己想成了一個十惡不赦之徒。

很快,陳襄帶人闖了進來。

看到君嫻的樣子,他怒火攻心,當即對李霽大打出手。然而,赤風赤羽都在,這又是在李霽家中,他沒能占到便宜。

沈慶之和沈憐兒等人也都趕了過來。

“好了,我照顧你姨母這麽些天,也累了,你帶回去吧!”李霽當著眾人的面,自有一套說辭,還道:“好好替她療傷。”而見陳襄的人要把韓闕也帶走,他卻不答應,“我的表弟,與你何幹?”

“你就不怕我告訴他大伯?”沈連城上前,不可置信地看李霽。

“因為陳國公的關系,外頭一直有人追殺他們。”李霽卻道,“我這是在保護他們。”

是了,仗著天子倚重,他就可以這樣紅口白牙,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沒有證據,無憑無據的,誰奈何得了他!

這哪裏還是沈連城認識的李霽?

“我們走。”陳襄看一眼沈連城,叫她不要執泥於將韓闕帶走。

韓闕畢竟是李霽的親表弟,該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而就在他的人扶著君嫻離開時,韓闕突然跑了過來,大呼大叫地抱著君嫻,“你們要把我妻子帶去哪兒?不準帶走我妻子!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的……我最愛的妻子。”

見他這樣,君嫻回頭看向陳襄,眼底滿是請求。

她再也放不下韓闕了,她不能拋下他。

“今天我必須帶韓三公子一起走。”陳襄直視李霽,冷聲告訴他。

李霽嗤笑一聲,“適才你也試過了,今天,你沒這個能耐。”

“大將軍,你非要這麽做不可嗎?”沈連城突然開口,不再直呼他的名字,而是叫了他一聲“大將軍“。

李霽看著她,只聽她接著道:“或許韓三公子有君嫻陪著,病情能有所好轉。大將軍,你不也希望你表弟早些恢覆正常麽?”

“大將軍,我大妹妹所言極是。”這時,沈慶之也站了出來,還彬彬有禮向李霽施了一禮,“韓三公子這陣子在大將軍家裏也不見好,換個環境,說不定就好了。”

說得李霽真的不是拘著二人,而是幫了二人看病一樣。

李霽立時明白了。他們這是放棄計較這件事,只求將人平安帶走,如同給病人換個大夫那樣。

他們認輸了。

李霽突然大笑兩聲。目光掃過陳襄冰冷的面孔,他覺得解氣極了。

終於,他允許陳襄將韓闕也帶離開國郡公府。

而當他以為所有人都要離開的時候,沈連城留步了。她讓陳襄等人先行離開,只留洪祁和玉荷遠遠地等自己。

她走近李霽,問:“抓君嫻和韓闕的時候,是你讓人殺了城外那對農家夫婦?”

她只想最後確定這件事,究竟是不是李霽的狠心。

“他們知道的太多了。”李霽說。

沈連城心中一下空落,幾乎有些失魂落魄。嘴唇抑制不住顫了顫之後,她轉了身,這就要離去。她實在不知,自己跟李霽還有何好說的。

他竟然是這樣一個會濫殺無辜的人?她以前怎麽從來不知?

看她離去,李霽沖動地邁開步子,卻又收了回去。

沒必要了。他沒有必要再與她解釋什麽。求得她的理解?求得她的原諒?還是求求她不要把自己想成一個大惡人?都沒有必要。

自她那樣欺自己之後,他心中,便沒有善,唯有恨與惡。是她把他變成了這樣,該懊悔的,是她。

君嫻和韓闕是坐在馬車裏,被人悄悄送到陳國公府的。

回到陳國公府,奴子們伺候二人梳洗幹凈,陳襄為他們請的大夫也到了。

大夫說,君嫻的傷便是治好了,將來能像正常人那樣生活,也永遠提不了劍,受不得蠻力之苦。而不能說話一事,大夫一時也沒有治療的方法。

“至於韓三公子,你們說他是受了刺激才發瘋。依我看,他的頭腦在此之前就受過重傷。”大夫又道。

陳襄看向君嫻,君嫻沖他點了一下頭,證實了大夫的猜測。

“是受的什麽傷?”大夫問。

陳襄讓人拿了紙筆給君嫻。君嫻在紙上寫了“墜崖”二字,隨後又寫了受傷的位置在“後腦”。

“可能醫治?”陳襄問大夫。

“我也不能保證,盡量試試吧。”大夫說著不禁看向沈連城,問:“女公子,不知太醫院有位姓葛的醫世,您可認得?”

“醫士?”官位太小,沈連城倒不知。

大夫笑了笑,忙解釋:“此人在太醫院雖是一名小小的醫士,對這裏……”他指了指自己的頭,“研習極高,您不妨請他來給韓三公子瞧瞧。”

“好!多謝指點。”沈連城心中立時生了希望。

“不過,”大夫卻不忘提醒一句,“我聽聞葛醫士此人性情頗有些古怪,不通人情世故,你們想請到他,未必容易。”

“我去請他。”陳襄看一眼沈連城,說著就要出門。

“不,”沈連城卻攔了他道,“我去請。”

既是不通世俗之人,性情又古怪,想是陳襄這樣客套話也不會說幾句的人請不來的。若用蠻力把他綁來,也只怕弄巧成拙,終把對方惹惱了。

她想先去探探這位葛醫士的底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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