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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九 餅從天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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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殺!”

“二!”

“殺!”

兩萬餘人的呼喝連綿不絕,直能沖破天際。

方天定站在烈日下,親自監督大軍操練。

沒辦法,集中到漣水的軍隊,實在是不夠精銳,必須好好操練。

雖然沒幾天就要開戰,可是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多練練,總要有些作用的。

“軍醫,有人暈倒!”

一聲驚呼,校場出現了一絲騷動。

方天定大喝道:“軍醫急救,餘者繼續操練。”

全軍立刻恢覆平靜,繼續操練起來。

太子如此珍貴,尚且能夠陪著大家曬太陽,普通小兵又如何舍不得汗水?

看到太陽不斷升高,方天定喝令道:“傳令下去,任何兵卒可以隨時喝水。”

漣水防禦使夏侯成立刻去傳達命令。

按照原軌跡的話,夏侯成奉令領軍五千去增援烏龍嶺。

後梁山軍繞過烏龍嶺去打睦州,夏侯成又隨鄧元覺領五千人馬一起去救援,路上撞上梁山大軍。

鄧元覺被花榮一箭射中落馬後被宋軍殺死,夏侯成逃往睦州。

梁山軍攻打睦州時,夏侯成與包道乙、鄭彪一起迎戰,再次被梁山軍擊敗。

他在後軍中遇上魯智深,鬥了數合敗走,望山林中奔走。又被魯智深追趕拿下。

雖然是一個小角色,其實本事不弱,不然也不會被任命為漣水防禦使了。

三萬大軍聚集漣水,已經是淮河南岸最大的一股軍馬,夏侯成駐守這裏,地位自然不會太低。

不一刻,夏侯成打馬而回,道:“太子,軍中糖已經不足,是否取消鹽糖水,只供應淡鹽水。”

方天定道:“即刻起,糖只供應病員,至後方物資送來為止。”

好不容易挨到午時,方天定下令鳴金收兵回營。

不要說勤學苦練的士兵,就是只站在太陽下的方天定,內衣也濕透了。

回到臨時指揮部,剛喝了一杯水,蕭嘉穗喜氣洋洋地走進來,道:“太子殿下,今日我在城中偶遇一個賢才,特來舉薦。”

方天定道:“姓甚名誰,何故來投?”

蕭嘉穗道:“此人姓柯名引,文武兼資,智勇足備,善識天文地理,能辨六甲風雲,貫通天地氣色,三教九流,諸子百家,無不通達,望天子氣而來,現在門外,等候太子召見考核。“

噗嗤咳咳咳

方天定噴出一口茶水,連連咳嗽。

蕭嘉穗連問緣故。

方天定強忍笑意,也不解釋,道:“如此賢才,不可不用,且請來相見。”

蕭嘉穗並未多想,美滋滋地去請人了。

柯,柴也,引,是為進。

柴進這化名,起的也太沒有水平了。

最重要的是,和前世一模一樣,方天定一下子就知道是誰。

講真,宋江被打的落花流水,方天定以為柴進不會再來的,結果,還是化名柯引來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餅從天上來。

不得不說,歷史還是有慣性的。

如此熱騰騰、香噴噴的大肉包子砸過來,太子殿下怎麽不開口吞下。

不一刻,蕭嘉穗引著兩人來了。

一人生得龍眉鳳目,皓齒朱唇,三牙掩口髭須,四十來歲年紀,果有龍子龍孫氣度,定是柴進無疑。

後面一人,卻生的賊眉鼠眼,頗為猥瑣。

雖然不認識,方天定卻可以肯定,這一定不是燕青。

眼睛一轉,方天定主動迎上,拉住柴進道:“賢士北來,孤不勝歡喜,且請上座奉茶。”

柴進拜道:“某姓柯名引,乃是中原一秀士,能知天文地理,善會陰陽,識得六甲風雲,辨別三光氣色,九流三教,無所不通,因遙望江南有天子氣,一主一仆,投上國而來,別無他故。

方天定扶起柴進,請坐後吃了一盞茶,問道:“賢士所言,望天子氣而來,在於何處?“

柴進道:“臣柯引賤居中原,父母雙亡,只身學業,傳先賢之秘訣,授祖師之玄文。

近日夜觀幹象,見帝星明朗,正照東吳。因此不辭千裏之勞,望氣而來。

特至淮河,又見一縷五色天子之氣,起自漣水。

今得瞻太子聖顏,抱龍鳳之姿,挺天日之表,正應此氣,臣不勝欣幸之至!“

言訖,柴進再拜。

方天定道:“吾國雖有東南地土之分,近被趙宋大軍圍攻,實如累卵之危,如之奈何?“

柴進道:“太子殿下無須憂慮,臣之淺見,有三勝在我。

從北到南,一路走來,只見宋地民不聊生,百姓盼明軍猶如久旱盼甘霖過了淮河,民心擁附我朝,此乃一勝。

趙宋軍中,將無死意,兵無戰心,反觀我國,人人爭欲效死,此乃二勝。

趙佶昏庸,寵幸奸佞,遠離賢才,朝政混亂,我國則不同,陛下豁達放權,只選賢能用,上下井然有序,太子又英明無雙,屢戰屢勝,此乃三勝。”

方天定一邊側耳傾聽,一邊打量柴進神色。

柴進滿臉肅然,偶顯狂熱,妥妥的明粉做派。

說的跟真的一樣。

若非知道柴進身份,方天定差點就信了。

只是,方天定面露喜色,道:“賢士大才,不能不用,且加封為掌軍書記,與我軍中聽用。”

柴進拜謝。

蕭嘉穗亦道:“恭喜太子,我朝威名遠播,各方賢才紛至沓來,全取天下已經不遠。”

他與城中偶遇柴進,覺得他是個人才,便舉薦給了方天定。

此時柴進得了重用,蕭嘉穗也是歡喜。

柴進道:“我過徐州時,多聽聞太子勇猛無敵,直殺的宋軍落花流水,實在是讓人向往不已。”

這糖衣炮彈,一發接一發,根本停不下來。

雖然知道柴進目的不純,方天定還是聽得美滋滋,把糖衣全部收下,炮彈卻引而不發。

說了半晌,時遷只是一言不發。

方天定道:“卿大才,你這仆從想必也是不凡,或可一用?”

柴進道:“此乃臣的家生子,隨主姓,名遷,只是善於攀援,並無十分本事,只是勝在忠心,是故一直帶在身邊,其實做不得官的。”

探知情報,有一個掌書記就夠了,兩人都做官的話,通傳情報,往來行走多有不便。

是故,柴進替時遷推了做官的任命。

“即如此,便罷了。”方天定也不強求,敷衍道。

柯姓不論,名遷的,梁山上有杜遷、時遷二人。

杜遷都爛到骨頭了,宋江還壓得住棺材板,自然不可能爬出來,那只有時遷一個了。

方天定掃了兩眼,只見他身輕體健,十分善於攀爬走跳的模樣,定然是時遷。

調戲了柴進半天,再聊下去就是尷聊了,太子自然不想冷了場。

於是,他決定轉移話題,紮紮柴進的心,好為後面鋪墊一下。

“趙匡胤堪稱一代雄主,然而搶奪孤兒寡母的天下,實在令人不恥。

其實也不怪他,主少國疑,誰不心動?

要怪,只能怪柴榮命不好,英年早逝,否則,說不得早就收了燕雲十州。”

柴進聞言,豁然擡頭看向方天定。

無緣無故的,話題突然轉到柴榮身上,到底有何用意?

倒不是柴進多麽善於揣摩人心,實在是身為細作,心裏不安。

只是作為柴榮後裔,聽到誇讚,柴進不免與有榮焉。

後周顯德六年,柴世宗北上伐遼,收覆瀛今河北河間、莫任丘北、易易縣三州及瓦橋雄縣、益津霸州,淤口霸州東信安鎮三關。

對比後周與趙宋的北方邊境,六十餘年來幾乎沒有變化。

可見,趙匡胤、趙匡義兩兄弟還是比不過柴榮的。

講真,要是柴榮活的時間再久一些,不但沒趙匡胤什麽事,便是遼國也夠嗆。

還未來得及答話,方天定又道:“卿久居北方,定然聽過小旋風柴進的大名吧?”

要完!

聽到這話,柴進立刻閃過這個念頭,心中慌得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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